第38章 世界杯
吸血鬼们从两排长长的帐篷间穿过。一路上不断地有人跟阿罗打招呼，也有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知道他们存在，跟亲眼看见他们出现完全是两回事。
大多数帐篷看上去没什么特殊，显然，巫师们费了心思，尽可能把它们弄得和麻瓜的帐篷一样。不过，偶尔也有那么几个帐篷，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比如在营地中央，有一个帐篷特别显眼，简直像个小小的宫殿，入口处还拴着几只白孔雀。再往旁边一点，有一个飘扬着沃尔图里旗帜的就是他们的帐篷了。
比赛要等到晚上才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
一个叫巴格曼的男巫跟着福吉过来打招呼，热情地邀请阿罗为比赛下注，完全无视了福吉的脸色。
“尊敬的阿罗先生，就当是给比赛添个趣味。”他满脸堆笑。
阿罗很乐意在一些小事上展现他的仁慈，“爱尔兰――绿色，保加利亚――红色。艾拉？”
她想了想，“绿色，好吗？斯莱特林也是绿色。”
“当然。三千加隆，押爱尔兰――获胜。”
“沃尔图里小姐一定会成为最出色的斯莱特林！”巴格曼的声音激动地变了调子，虽然他很看好爱尔兰的三号球手，但是保加利亚的克里姆也不容小觑。只要保加利亚获胜……他的呼吸不禁粗重起来。
当夜色像帘幕一样笼罩着营地时，最后一丝伪装的痕迹也消失了，那些明显使用魔法的迹象在各处冒出来。每隔几步，就有幻影显形的小贩推着小车从天而降，里面装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艾拉、简和亚力克三个人悠哉悠哉地闲逛着，某种程度上他们是沃尔图里最小的成员。艾拉才十五岁，简和亚力克被转化时也不过十三四岁――吸血鬼的心理年龄会永远停留在他们获得新生的那一年。
他们买了一堆小东西。有发光的玫瑰形徽章――亚力克知道艾拉选了爱尔兰，就硬是买来绿色的徽章分给她们别在衣领上，这东西还能尖声喊出队员们的名字，虽然他们一个也不认识；有供收藏的著名队员塑像，那些小塑像可以在你的手掌上走来走去，一副得意洋洋的派头――简买了一整套，她喜欢这些玩偶一样的东西。
还有绿色的高帽子，上面装点着随风起舞的三叶草；有保加利亚的授带，印在上面的狮子真的会吼叫；有真的会飞的火//弩//箭小模型……
“艾拉！”就在他们要回去的时候，赫敏冲出来抱住了她。
“你也支持爱尔兰？不过我还买了克鲁姆的塑像，他才十八岁，是保加利亚的王牌。”罗恩抱着一堆东西，哈利头上还戴着绿色三叶草的高帽子。
“你们知道的，我不太了解魁地奇，只是下午有个叫巴格曼的请我们下注，我就选了绿色，斯莱特林嘛。”艾拉耸耸肩。
“兄弟，这么说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坚决支持保加利亚。”罗恩用肩膀撞了撞哈利，他手里的克鲁姆塑像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那个人是卢多·巴格曼吗？”赫敏皱起眉，“也有这么一个人来找过韦斯莱先生。他这样四处找人下注，能支撑起赌局吗？”
“好像是这个名字，跟福吉部长一起来的。”
“阿罗不会允许别人欺骗他。”简在一旁微微笑起来，似乎已经在期待着巴格曼承担后果。
“你们好，我是赫敏。这两位是哈利和罗恩。我们都是艾拉在学校里的朋友。”赫敏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预言家日报》大肆报道过沃尔图里的美貌，在学校里跟艾拉一起相处都有时会被惊艳到，更别说现在三个沃尔图里站在一起。
“你们好，我是简，这是我弟弟亚力克。我们是艾拉的家人。”简跟亚力克对视一眼，他们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应对这些巫师。
回到帐篷后，阿罗正在跟西奥多下巫师棋。他是跟着老诺特一起来看比赛的，对于他们这种家族来说，这种顶级的全球赛事就是另一个大型的宴会场，只是不用他们跳舞而已。
阿罗从亚力克那里拿了一个绿玫瑰徽章别在自己的领带上，既然已经为了更好地融入巫师界而选择来看比赛，这些小细节就不能漏了。
艾拉给西奥多的衣领上也别了一个，“如果你父亲今晚也要参与，你就到我们这里来。”他点点头，知道今晚就是跟他父亲划清界限的时候。
这时，树林远处的什么地方传来低沉浑厚的锣声，立刻，千盏万盏红红绿绿的灯笼在树上绽放光明，明亮了通往赛场的道路。
“啊，时间到了。”阿罗站了起来，帐篷里的其他吸血鬼才好像雕塑复活一样动起来。“我们走吧。”
马尔福一家也从隔壁的帐篷里走出来，卢修斯点点头，带着德拉科和纳西莎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后面。
艾拉可以听见成百上千的人在周围走动，听见喊叫声、欢笑声，还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
“一等票。”入口处的那位魔法部女巫师看了看他们的票说道，“顶层包厢，一直往楼上走，走到最顶上。”
他们的票是顶级包厢的最后一排，从这里居高临下地望去，赛场显得像天鹅绒一样平整光滑。几乎就在与包厢平行的位置，是一块打广告用的巨大显示屏。据说往年是一块用了“字迹显现”的黑板承担这个责任，朱莉颇具头脑地专门进行了赞助，只是要求在比赛开始前要播放探索者的一个广告短片。这场赛事也是公司扩张的好机会。
在他们前面一排的正中央是马尔福一家，德拉科从父母的紧张气氛里察觉到什么，整个人紧绷得厉害。艾拉拍了拍他的后肩，他才放松下来，回过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再往前一排的倒数第二个座位上坐着一个小得出奇的家伙。那小家伙的两条腿太短了，只能伸在它前面的椅子上。它身上围着一条擦拭茶具的茶巾，像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它的脸埋在两只手里。
“一个家养小精灵？”艾拉轻轻地说。
那小家伙回过头来，松开手指，露出一双巨大的棕色眼睛和一只形状和大小都像一个大番茄的鼻子。
“克劳奇家的？”卢修斯皱起眉。
“您……您好，先生……女士。”小精灵瑟缩了一下，“我叫闪闪。”
“你好，闪闪。”艾拉点了下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小精灵旁边的空位置。“你是跟主人一起来的吗？”
“是……是的。闪闪很听主人的话，它……它是个好的小精灵。”
过了一会儿，闪闪又转过头来，好像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闪闪？”艾拉从克利切和多比身上学到，永远不要轻视这些每个家族里生活最久的生物。
“您……多比总是说起您。可是，”它鼓起勇气，“您不该雇佣它的。”
“为什么这样说？”她很有耐心。
“它……家养小精灵不应该领取报酬……不行，这样不行，不行。女士，这对一个家养小精灵来说是不合适的。那是肮脏的！有罪的！”闪闪的声音很尖利，带着一点飘忽。“家养小精灵应该完全听从主人的吩咐。我有恐高症――”它朝包厢边缘扫了一眼，吸了口冷气，“――可是我的主人派我到顶层包厢来，让我给他占一个位置，我就来了，女士。”
“你是一个很乖的小精灵，闪闪。”艾拉没有评判它的话，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这么一句。足够让小精灵激动地红了脸。
“闪闪……它是很好的小精灵。”它把脸埋在手心里，低下头不再说话。
韦斯莱一家和哈利他们这才匆匆走上来，在闪闪的前一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三人组、双胞胎和金妮冲这边挥挥手，韦斯莱先生则是不断地跟熟识的人打着招呼。珀西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激动，他过来跟阿罗问好，完全成了他的拥趸。
福吉正在接待保加利亚魔法部的人，看样子彼此的语言隔阂把他折磨得不轻。海蒂轻快地走过去为他们充当翻译，她的能力让她在这种场合上简直无往不利。
“我就知道这活儿我做不来。”福吉疲劳地说，“我对语言不太擅长，碰到这类事情，就需要巴蒂·克劳奇了。啊，我看见他的家养小精灵给他占了一个座位……想得真周到，保加利亚的这些家伙总想把最好的座位都骗到手……阿罗先生，“请允许我把你介绍给奥伯兰期克先生――奥巴隆斯克先生――他是保加利亚魔法部的部长，没关系，这句不用翻译，反正他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
卢多·巴格曼冲进了包厢。“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他说，“部长――可以开始了吗？”
“你说开始就开始吧，卢多。”福吉和蔼地说。
保加利亚代表队出场的吉祥物是媚娃，她们的确有一种让人着迷的魔力，跟海蒂全力发挥能力的时候差不多。
跟着出来的吸血鬼都经受过凯厄斯严苛的训练，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年长的巫师还好一些，哈利他们差点跟着媚娃的离去从看台上跳下去。德拉科本来也要成为其中一员，只是被卢修斯及时按住了。
爱尔兰的吉祥物小矮妖倒是更让吸血鬼们感兴趣，应该说，他们对一切非人的神奇生物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小矮妖们抛洒着金币，艾拉接住一枚看了看。
“这是小矮妖自己制作的金币，不怎么值钱。不过有不少巫师用它来冒充金加隆去行骗。”德拉科跟她解释着。
巴格曼大声解说比赛，每一次进球都能引起场上的欢呼，尖叫声汇成一片海洋四处汹涌。
艾拉用能力把吸血鬼们笼罩起来，敏锐的感官能让他们轻松捕捉到球员和金飞贼的踪迹，也让他们承受了放大的尖叫声。
比赛最激烈的时候，小矮妖跟媚娃打了起来，球员们也差点动起手。血腥味把吸血鬼们的注意力调动起来，好像他们万分紧张场上形势一样。
“爱尔兰队获胜了！”巴格曼喊道，似乎被比赛的突然结束弄得有些茫然“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可是爱尔兰队获胜了——天哪，我想大家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艾拉不关心比赛结果，只是装模作样地挥舞着绿色的玫瑰徽章，跟着一起鼓起掌来。
第39章 标记
夜空里传来粗声粗气的歌声，小矮妖们不停地在营地里穿梭飞驰，挥舞着手里的灯笼，嘎嘎欢笑。
帐篷里熄了灯，艾拉靠在妈妈身边，爸爸在外面探查着情况，他的心灵传讯能力让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向阿罗和凯厄斯汇报。
为了控制自己的欲望，来之前他们刚享用过一批小甜点，此时眼睛还都是浓烈的红色，像在黑暗里耐心狩猎的野兽。
营地另一边爱尔兰人的欢呼在夜空里久久回响，艾拉甚至能听见他们的篝火燃烧时的噼啪声。
帐篷外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个人，是西奥多，骤然陷入的黑暗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艾拉看向阿罗，等他点了点头才去把人拉过来。她握着西奥多的手，那冷得像一块冰。
“他走了。”她听见他小声说，“他没带我去，我也没让他留下来。”
“要开始了。”阿罗近乎呢喃地说了一句，所有吸血鬼都听得清清楚楚，眼睛里的血色越发浓郁。
与此同时，哈利正在梦想着有一天也能像克鲁姆那样骑着火//弩//箭在球场上飞驰，突然被韦斯莱先生叫了起来，“出事了，哈利。”
哈利和罗恩抓起外套直接套在睡衣外面，匆匆忙忙跟着韦斯莱先生跑出去。
就着仍在燃烧的几堆火的火光，他们看见人们惊叫着四处奔逃，好像在逃避某个在营地上移动的东西。
响亮的讥笑声、狂笑声、醉醺醺的叫嚷声，也都移动过来。
接着，一道绿色的强光一闪，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一群巫师紧紧挤作一团，脑袋上带着黑色的兜帽，脸上罩着面具，每个人都把手里的魔杖向上指着，一起向前推进。
在他们头顶上方，四个挣扎着的人影在空中飘浮，被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就好像被操纵的木偶。其中两个人影很小。
随着游行队伍的不断壮大，许多帐篷被挤塌了，更多的帐篷烧了起来。
尖叫声更响亮了。
当空中飘浮的那几个人从燃烧的帐篷上经过，火光倏地往上一冒，，哈利认出了其中的一个是营地管理员罗伯茨先生。另外三个看样子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一个游行者用魔杖把罗伯茨夫人掉了个头朝下。罗伯茨夫人的睡衣垂落下来，露出花里胡哨的底裤，下面的人群开心地尖叫、起哄，她挣扎着想把自己的身体盖住。
“真恶心。”罗恩嘟囔说，望着那个最小的麻瓜小孩——那小孩在离地面六十英尺的半空，开始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脑袋软绵绵地忽而歪向这边，忽而歪向那边，“太不像话了……”
赫敏和金妮匆匆向他们跑来，韦斯莱夫人跟在她们后面。
比尔、查理和珀西也出来了，他们穿戴整齐，袖子高高卷起，魔杖拿在手里。
“我们要帮助部里维持秩序！”韦斯莱先生的声音盖过了喧闹声，一边卷起了自己的袖子，“你们这些人——快进林子里去，走在一起，不要散开……”
就在这时，游行队伍移动到营地中央，掀翻宫殿似的帐篷，露出来马尔福一家。
不知道为什么，那群人的嘲弄声更大了。
哈利仔细看着，发现马尔福的脸上有紧张，却没有害怕，只是慢慢地往旁边的帐篷移动。旁边的帐篷也被掀翻开来，里面的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
“啊，真是热闹。只是太失礼了。”一个黑头发的吸血鬼站了起来，应该就是艾拉提起过的长老阿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个叫简的往前走了一步，好像说了什么，掀翻帐篷的巫师就痛叫一声翻滚在地。
艾拉甩了一个“声音洪亮”，哀嚎声就响彻了整片营地，一时把其他声音都压了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呆呆地望着那里，望着沃尔图里的红斗篷。
罗伯茨夫人像是看见了希望，朝那边疯狂地晃着头。
“去吧，小孩子总是心善。”阿罗的声音打破了安静，他笑吟吟地看着艾拉独自向游行队伍走去。
斯莱特林的诺特不知道为什么混在他们中间，他往前追了两步，被艾拉轻轻推了回去。
游行的巫师胆子大了起来，他们没把艾拉放在眼里。
赫敏想冲过去把艾拉拽回来，只是被罗恩拉住了。
哈利看见有巫师冲着艾拉施咒，只是咒语被什么挡住，融化一般消失了。
施咒的人更多，四周蒙蒙地起了雾，咒语在雾里闪着纷杂的光。
艾拉回过头去略略一点头，亚力克站了出来，哈利才发现那雾好像就是从他手里释放出来的。
游行队伍一下子就像被按下停止键，魔杖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每个人都无力地垂着四肢，只徒劳地从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营地变得格外寂静，有的巫师面露惊恐地捂住了孩子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