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苏格兰浪漫(小天狼星原女)——是镜镜不是静静【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5 14:38:21

  直到法律执行司的人闯了进来,伊薇特也没放下手中的笔。
  埃弗里和他带来的“傲罗”全都堵在门口。五六根魔杖警惕地远远指住她们,人却不约而同都和那张书桌保持相当一段距离,谁也不打算再贸然前进一步。
  伊薇特全不在意地埋头做着自己的事。
  她连眼皮都没抬起来,只是专注地盯着眼前的黄铜仪器,浅浅地弯了一下唇角,开口时,声音平静而恬淡。
  “我们猜到是你来了。”她说,顿了顿,才抬起头漠然地扫了他们一眼,不带感情地问,“你呢,埃弗里?你能猜到今天会有怎样的结果吗?”
  “你口头上能讨几句便宜,也只有趁现在了。”埃弗里嗤笑说。
  他的脸上浮现出残忍的贪婪神情,用力一挥手,恶狠狠地吩咐道:“带她们走!”
  有两个胸前别着傲罗徽章的食死徒应声朝伊薇特和劳拉走过来。
  他们都高举魔杖,身体紧绷,嘴唇轻轻翕动,似乎在舌尖上酝酿着某个恶咒,一旦这两个女巫有任何的反抗表现,就能立刻催动咒语,将之制服。
  埃弗里阴险而紧张地目送着两个食死徒一步步逼近她们,自己也用魔杖对准伊薇特,防备着她所有可能的举动。
  伊薇特却什么都没做。
  她没有乖乖认命、束手就擒的意思,但也似乎没打算要反抗,仍旧静静坐在书桌后,照着正在平稳运转的黄铜仪器,不被打扰地在羊皮纸上写字。
  劳拉也只是默不作声地陪在她身边,好像也根本看不见那两个凶神恶煞步步紧逼的巫师一般。
  见她们没有想反抗的意思,埃弗里悄悄松了口气,却一点儿都没放松警惕。
  ……只要坎贝尔不打算硬碰硬地和他们对着干,他这次就有十足的把握带这女巫回法律执行司。乌姆里奇司长的布置可谓万全,他无比期待着计划达成那一刻的愉悦,甚至都可以暂时不去计较她此刻目中无人的可恶态度。
  但是——
  埃弗里就在这时惊愕地发现,那两个朝伊薇特走过去的食死徒,分明走到她书桌跟前,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反倒是像是中了邪似的,从两侧绕开她的书桌,继续慢慢朝档案室深处走去。
  他们向前走时深一脚浅一脚的,步伐并不稳当,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静默高耸的书架之中,连影子也被完全吞没了。
  “墨提斯之息。”伊薇特头也没抬,随口告诉他,“按照英国巫师的说法,他们这是听到了‘真理回声’的召唤。”
  她终于记好了一个完整的星体周期,这才满意地放下了羽毛笔,向后一靠,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双手在桌面上交叠,饶有兴致地将目光投向刚才那两个人身影消失的位置。
  “别耍花招!”埃弗里色厉内荏地高声喝道,“把你的魔杖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女巫!解开你的夺魂咒!”
  伊薇特从容地将双手举给他看了一眼,示意自己没有拿着魔杖。
  劳拉这时默默将桌面上的黄铜仪器收回柜子里,又取出另一台规格相似、形状和零件却截然不同的仪器。她瞪了一眼埃弗里,暗自不满地撇了撇嘴,到底是没去掏自己的魔杖,开始亲手调试那台新拿出来的仪器。
  伊薇特则将面前那张写满了的羊皮纸卷起来丢进抽屉,又从另一层抽屉里取出一卷崭新的空白羊皮纸,在桌面上铺开,重新执起了刚才被她随手搁在墨水瓶里的羽毛笔。
  在等待着劳拉将仪器调试好的时候,她望向埃弗里,心情不错地建议道:“我真诚希望你亲自来试试看。”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坎贝尔。”埃弗里阴沉着脸说,“如果你不想跟我们走,不妨直说。我们就直接动手了。”
  “我并非是要捉弄你,也不想让你在我的书架之间迷路。”伊薇特心平气和地说,“只是,墨提斯之息抗拒一切愚蠢可笑的事物,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受到它的影响——你瞧,我的确是真心实意在替你打算。”
  埃弗里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她话中的讽刺之意,不由得愤怒咆哮道:“你怎么敢——”
  他握着魔杖的手颤抖起来,表情狰狞、目眦欲裂,似乎下一刻就会喊出一句“阿瓦达索命”来宣泄自己的怒气。但因为想到了乌姆里奇司长的命令,又畏惧着再次失败后黑魔王的惩罚,所以不得不死死遏制着现在就朝她施恶咒的冲动。
  伊薇特察觉出了他的暴躁。
  她亲手把埃弗里的理性推向崩溃的边缘,这会儿他的怒火集中在自己身上,应当就顾不上理会其他人。此时再火上浇油并没有任何好处,因此她选择不再试图激怒他了。
  伊薇特向劳拉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可以停止调试那台仪器了,又把刚才她们理到一半的小木匣推向她,顺便安慰似地拍了拍年轻女巫的手背。
  “去把刚才做标记的那一卷送到星云科吧。”伊薇特低声吩咐道,“然后直接去南三角档案室就行……眼下你的任务是确保天文厅的正常运转。做好你该做的事,劳拉,不用回这里。”
  劳拉郑重地含泪点点头,抱着那个装满纸卷的小木匣,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走向门口。
  “去看住她!”埃弗里厉声喝道,“别让她有向外传递消息的机会!在司长点头之前,任何东西都不能离开神秘事务司——无论是人、猫头鹰,还是守护神!”
  有两个食死徒应声而出,尾随着劳拉离开了南十字星档案室。
  埃弗里带来的五个人,有两个刚被伊薇特送进了高密如林的书架深处,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摆脱墨提斯之息的浸染;现在又有两个被派去监视劳拉,防止她去给凤凰社的人通风报信。此时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食死徒,同孤零零坐在书桌后的伊薇特对峙。
  档案室里少了几个人,就一下子恢复了幽闭而安静的状态。
  黑门轰然闭合时产生的小股气流,使石墙上静默燃烧的暗□□烛轻轻摇动起来,火焰如同一只只鬼魅的诡异眼珠,自幽冥之地投来森然的凝视,压迫着人的精神和理性。在格外紧绷的凝重气氛中,这种死寂几乎要使人窒息了。
  可伊薇特是早就习惯了的,这会儿也并没觉得有任何不自在。
  她将那台被调试到一半的仪器推开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用羽毛笔蘸了蘸墨水,低着头,开始在羊皮纸上认真描画一个星座的草图。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埃弗里终于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难道要违抗法律执行司的意思吗?”
  “你问这话,真是好笑。”伊薇特淡笑着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说什么‘违抗法律执行司的意思’……我原以为,在我们对彼此的立场都心知肚明的当下,你应该不会再问出如此滑稽的问题才对。可是,埃弗里,你好像总比我想象得还要更蠢一点。”
  埃弗里被她不屑一顾的态度激怒了。
  “滑稽?好笑?”他眯起眼睛,凶戾地重复道,“你认为法律执行司的命令很好笑吗,坎贝尔?嗯?那么,你不如看看这个——”
  他说着,举起手,在半空猛然一抓。
  空气中他虚虚抓住的位置,仿佛凭空泛起了一缕水波般。
  透明的布料被埃弗里粗暴地扯动、继而滑落,露出一张十四五岁男孩子的面孔——黑发,绿眼睛,头发被隐形衣蹭乱,正巧露出额头上发绺间闪电形的伤疤。
  原本应该在霍格沃茨的哈利·波特,此时正无声而愤怒地挣扎着,试图摆脱某种看不见的束缚。
  “现在你还觉得好笑吗?”埃弗里狞笑着问伊薇特。
  原本,按照乌姆里奇女士的吩咐,他绝不该在抵达法律执行司的地盘之前将哈利·波特暴露在他人的视野中,以防被人注意到,去给尚且被蒙在鼓里的凤凰社通风报信。
  但是,这里又没有其他的目击者。
  坎贝尔又处在他们的绝对监视之下,没有任何向外传递消息的机会。况且,胸腔中涌动的怒火占了上风,他实在是很想打压一下这狂妄女巫的嚣张气焰,以报复她几次以来的冷嘲热讽。
  ——看看!看看!埃弗里在心里呐喊。
  现在你还能保持着那样不可一世的态度吗?现在你还能在我和法律执行司面前趾高气扬吗?
  意外吗?愤怒吗?着急吗?害怕吗?
  你这样冷酷高傲、目中无人的女巫,也总算被我捏住一次软肋了!
  他死死地盯着伊薇特的脸,留意着她眉眼间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企图从那张永远都沉静而冷峻的面容上,察觉出哪怕一丝的动摇或惊愕。
  伊薇特的视线落在哈利脸上。
  和男孩对视了一个极短暂的瞬间,她就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接着专注地一笔一笔去补完羊皮纸上的草图,仿佛全然没有察觉到哈利惶急而失措的求助眼神。
  “我可不认为把未成年的巫师带离学校是合法的。”伊薇特平淡地说,语气中暗含讥讽,“——难道乌姆里奇女士又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修改了某条法律吗?”
  “合不合法,谁都没必要知道。”埃弗里得意洋洋地说,“邓布利多不在学校,霍格沃茨的所有教授都以为这男孩此刻是在督学的办公室关禁闭。而现在,唯一知道他在这里的你,坎贝尔,也已经被我们监管起来了。”
  伊薇特微微挑了一下眉,不置一词。
  “你还是不愿意改变主意,主动跟我们走吗,坎贝尔?”埃弗里咄咄逼人地问,“那么,我想,倒霉的就会是这位波特先生了。”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埃弗里?”伊薇特用一种不无困惑的礼貌语气反问他,“你真的认为我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命交到你们这种人的手里?”
  她的态度镇定而谦和,眼神却满是嘲弄。
  这副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如出一辙的轻蔑神情,成功地唤醒了埃弗里积攒了十数年的怨气和愤恨。食死徒的表情阴沉下来,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怨毒。
  “我当然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埃弗里咬牙切齿地咆哮道,“你这狡诈的、自以为是的……该死的女巫!”
  伊薇特不为所动地垂着眼睛,静静在羊皮纸上继续勾勒那个铲子形状的星座,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咒骂。
  她这样平淡无波的反应,倒是让埃弗里也一下子冷静不少。
  这女巫向来冷酷高傲、铁石心肠——他开始静下心来苦苦思考——只要没切实影响到她自己,就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当然也绝不会在乎与她无关之人的安危和性命。
  但是……
  埃弗里眼中闪烁起恶毒的光,满怀期待地盯紧了伊薇特,像是发现了某个天大的秘密。
  “但是,”他慢吞吞地说,“这男孩并不是不相干的人,是不是?”
  “你想说他是救世之星吗?”伊薇特冷淡地截断了他的话,“真可惜,我也不在乎那个。”
  埃弗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
  “救世之星,是啊。”他难掩兴奋地说,“你当然不在乎他是不是救世之星……无论他是上帝,还是梅林,你都不在乎……是啊,我比任何人都知道……”
  伊薇特没有理会他几近癫狂的喃喃自语。她开始在星图周围写一些数字和公式,偶尔会伸出两根手指,将墨迹从纸面上抽离出来,使图形浮在半空,随意地调转角度。
  她没应声,埃弗里也不在乎。他仍维持着一种激动而扭曲的面部表情,自问自答地说下去。
  “这男孩是救世之星,不错。” 他神情狂热地说,“但他同时还是布莱克的教子,是不是?……这就使一切事都不同了……你说的没错,坎贝尔,我很多年前就认识你们了。我很清楚他会为了你做什么,你又会为了他做什么。所以,别再试图否认了,你跟我一样清楚,你今天必定会跟我们走这一趟。”
  伊薇特终于抬起头,看向埃弗里。
  用意味不明的目光审视了他片刻之后,她蓦地笑了。嘴唇弯起来,眉目也舒展,唯有那只深灰色的眼瞳仍旧漠然无波,没有一丝笑意。
  “这你倒真没说错。”她轻声赞同说。
  她分明认可了埃弗里的威胁是有效的,却并没有因为被人捏住软肋而气急败坏,语气是一贯的平静。因为唇边含着一缕淡淡的笑,连声音也有种柔和亲切的错觉。可她直视着埃弗里的那束目光,却如同冰锥般尖锐、透彻而冷酷。
  “我会跟你们走的。”停顿了一会儿,伊薇特才不急不缓地接着说,“……别心急。”
  她说完这一句,就不再看埃弗里,垂下眼睛,用两根手指将浮动着的铲子形状的墨水线条重新按回羊皮纸上,慢条斯理地用羽毛笔在星图上又添了几笔,并开始在空白处勾画一个崭新的表格。
  “别拖延了!”埃弗里不耐烦地喝道,“你以为再磨蹭几分钟,霍格沃茨就能有人察觉到这男孩不见了吗?”
  “怎么,”伊薇特冷冷地说,“你们本就是突然出现,难道还不许人按照原定计划完成工作吗?”
  埃弗里终于被她耗尽了全部的耐心,魔杖尖迸发出控制不住的愤怒火花。
  无论是论嘴仗,还是论动手,从十几年前,坎贝尔还只是一个拉文克劳的级长、布莱克还只是叛出纯血家族的格兰芬多掠夺者那时起,他就几乎没从这对夫妻手中讨到过任何便宜。
  今天好不容易借着法律执行司的权力和哈利·波特这个人质压住她一回,要是再拖下去,谁都预料不到这诡计多端、巧言善辩的女巫会生出什么花样。
  来之前,司长叮嘱过他,无论如何不能使坎贝尔有任何向外传递消息的机会。只要凤凰社没有得到消息,霍格沃茨的教授只会以为波特在督学的办公室关禁闭,也许直到宵禁还没等到那男孩回宿舍,他们才会开始起疑心。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他们为此忍耐了近两个月,才使霍格沃茨的师生习惯了哈利·波特被督学关禁闭这件事——倘若这次失败,使邓布利多有了警惕,那么再想将波特带出霍格沃茨,就是天方夜谭了。
  所以,虽然黑魔王暂时还不想和神秘事务司撕破脸,但如果有必要,乌姆里奇女士也说过,允许他使用某些强硬手段迫使坎贝尔屈服。只要人最终能落在他们手里,就总能榨出一些利用价值。
  埃弗里回想起乌姆里奇的话,按捺不住地摩挲起魔杖的手柄。
  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伊薇特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声笑音从喉咙中含糊溢出,更像是一句简短直白而又意味深长的嘲讽。
  她终于在埃弗里的催促中从书桌后站起来,还不忘带着桌上差不多写满字的那张羊皮纸,用左手托住,右手握着羽毛笔,一边朝埃弗里的方向走去,一边不疾不徐地在纸上最后添了几笔。
  直到她走到自己跟前站定,埃弗里都死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提防着她的所有动作。
  然而伊薇特写完了最后几个数字,就只是随手把羊皮纸揣回了长袍内侧的口袋里。
  埃弗里生怕她趁机从怀里摸出一根魔杖,因此绷紧了身体,警惕地举起魔杖,视线跟随着她的手,滑向她的长袍内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到她把羊皮纸揣进去之后,并没有从口袋里拿出任何东西,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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