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认错夫君——卧扇猫【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5 17:15:49

  晏书珩勾唇:“还不可。”
  阿姒倏地抿紧嘴。
  但他还是说了:“周将军称,陛下近一年来多病多疑,殿下贤名在外,并不是好事,有时,退亦是进。”
  阿姒明白了。
  最好的办法是不想办法。
  纵使如此,她仍不免担心,朝堂之上的事瞬息万变,韬光养晦是好事,但殷家那边恐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一向喜欢赶尽杀绝。
  阿姒把内心的担忧直说出来:“殷家的势力起于江东,表兄去了南边,我担心殷家的人会对他不利。”
  晏书珩凝了瞬。
  “不久后,我也会去江南。”
  虽说他此行要去,扶持的人,并非太子,而是琅琊王。
  但将来如何,谁又能说得清?留得青山在才是第一要务。
  因此,晏书珩没往下说。
  阿姒果真轻松不少。
  她所求不多,抛去家族和政事不谈,她的目的,本来也只是亲人无恙。只是有时候身在世族,权势就等同于安危。
  他们,不得不争。
  她心里轻松,又随口和晏书珩聊起姜:“我表兄也来了南阳,他这人文武双全,往后就好玩多了!”
  本意是想借日常琐事,撇去几l分因商议公事带来的疏离。
  谁料,晏书珩迟迟不搭话。
  阿姒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正胡思乱想,晏书珩忽然转过脸,随意道:“阿姒是第一次吻男子么?”
  阿姒点头:“怎么了?”
  晏书珩兀自低笑。
  这笑容让阿姒一头雾水。是因为适才她太过主动,吻得太自然,让他怀疑她从前也时常调'戏别的男子么?
  阿姒忙澄清。
  “我真是第一次啊!”
  晏书珩笑得纵容:“我并未怀疑你,你也的确不像会亲吻的样子。”
  不是怀疑,那就是在嘲讽喽?
  好胜心让阿姒顾不上她的温婉少夫人架子,满脸无辜地反问:“夫君不也是头一回,难道你会?”
  据她所知,他不会。
  晏书珩专注地凝着阿姒须臾。
  “不错,我会。”
  这下阿姒是真的端不住了。
  “你不是只和我……”
  不是只和她亲昵过么?
  不是洁身自好么?
  骗子!本以为他和其余世家子弟不同,谁料也一样的拈花弄月。
  她“由衷”赞道:“长公子果真是博学多才,连这些都会。”
  强压着气恼的模样让晏书珩唇畔的笑更为愉悦,他第一反应不是她或许吃味了,而是她在姜面前再自在,恐怕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流露真实的情绪。
  或许,只有他见过她吃味发怒的模样。晏书珩这才意识到她许是在吃味。
  他笑容更柔和了。
  “但我说会,也仅是纸上谈兵,并未真切地练过一遭。”
  阿姒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晏书珩忽然伸出手,把她拉近一些,说悄悄话似地附耳低语。
  “陪我练练?”
  阿姒倏一下缩起脖子。
  晏书珩的吻已落在唇角,轻柔辗转。
  此刻阿姒才懂,虽说吻是两个人的事,但吻别人和被人吻,是不一样的。才一下,她半边身子都软了。
  阿姒变得无比笨拙,偶尔才回应。
  晏书珩却乐此不疲。
  他像个在吃糖人的孩童,时而轻柔吮吻,时而掠过。
  动作轻柔,还带着好奇。
  这下阿姒是真的相信他是初次亲吻,只不过他学得实在快。只摸索一会,舌尖就学会在她唇间暧昧掠过。
  阿姒身子猛地一个激灵,双唇抿得更紧,牙关都不由得紧咬。
  晏书珩试图钻入。
  阿姒紧张得双肩耸起。
  他不强求,温柔离去,双唇分开,目光还与她的藕断丝连。
  只对视一眼,阿姒就不敢再看他。
  他在她唇角继续轻吻。
  “能进去么?”
  “什、你说什么?!”
  这话阿姒从前也听过,只是都是在床帏之内,她当即会错了意。
  “可这是马车上。”
  刚说完,青年原本缱绻的笑意颜色变深几l度,很快不露声色压下去。
  不能吓着她。
  他解释道:“我没指那些事。”
  “那你指的是什么?”
  刚说完,见他盯着自己,阿姒才明白过来,迟疑间,青年已然吻上。
  舌尖相触,两人俱是微微一震。
  他们不是没有过亲昵,偶尔在床笫之间也会小小地失控须臾。
  不同的是。
  唇'舌交缠带来的震撼,远远胜过肌'肤之亲。后者使人肉'体上沉醉,但抽离后仍能保持冷静。
  而前者使人有灵魂坠落的快意。
  直到下马车,阿姒脑子都是发眩的,她连脸都不敢抬,仿佛她和晏书珩在马车内做了多么见不得人的事。
  晏书珩徐步跟在后面,看着妻子低下的脸,悄然笑了。
  可真是不禁逗啊。
  回到晏府,晏书珩尚有事,和阿姒分道扬镳往祖父院里去。
  阿姒则回书房取账册。
  无意间,她瞥见博古架上不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封信,鬼使神差地取下来一瞧,雪白的脸上红白交错。
  晏书珩他……他简直过分!
  .
  这夜,
  阿姒以身子不适为由,早早便歇息。晏书珩很晚才归来,见她已睡下也不打扰,安静地躺在一侧。
  第二日,阿姒又是相敬如宾的态度。
  晏书珩看着她端方的姿态,眉梢微挑:“夫人有心事?”
  阿姒自然否认了。
  他淡淡笑笑,并不多问,走出院子后,他召来穿云:“昨日回府里后,夫人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穿云一五一十说了。
  晏书珩回书房随意扫视一圈,神情并未有任何波动。
  晚间,他回来得还算早。
  可阿姒仍是毫不例外地“歇下”了。
  晏书珩衣冠未卸,枕着双臂躺在榻上,他今夜是去赴宴,穿着讲究,白月袍子、青玉冠,一副谪仙醉卧的模样。
  身旁女郎侧身而卧,玲珑有致的身子如云雾缭绕的峰峦,线条优美。
  那些人说得不错。
  他们两人,的确很般配。
  看着百子千孙帐,晏书珩无声而笑,稍许,感慨着出声。
  “夫人装睡的功力见长不少啊。”
  阿姒浑然未闻,还在睡。
  晏书珩唇角慢扬,缥缈温柔的语气若一股清风,在帐间盘旋。
  “在生气?”
  她还是没回应。
  他自顾自地聊起天:“那封信我本想当做没看到,过后付之一炬,可惜啊,还是被夫人察觉。分明我才是被蒙骗的那人,如今倒先内疚起来。”
  阿姒不想装了,从榻上弹起身:“胡说!你分明就是看完信,怀疑当初在南阳时的事与我有关,但故意不说,把我当耗子耍!我还真当你是个谦谦君子,哪知道你的心这样黑!你晏氏长公子如此缜密,怎么会不记着阅后即焚?你就是故意把信留在那样明显的地方等着我发觉,想看我惊慌失措,再捉弄我!”
  晏书珩笑眼盈盈地看着她。
  宠溺又戏谑的眼神,可真像是看偷油被逮个正着的小耗子。
  阿姒又气,又是心虚。
  那封信是别院的管家于几l个月前所写,正是晏书珩开始捉弄她的时机。
  信上说,管家询问了别院中所有仆从,口供都在信上。
  虽不是直接的证据,但晏书珩心细,定能从中推出他“偶然”察觉她中药,并救下她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这个人,便是她。
  好在早前晏书珩吓唬她的时候,她就含糊地用爱慕他这个借口掩饰自己原本的目的,她有得解释。
  她气,只是因为想明一切――
  当初晏书珩故意不说,是想吓唬捉弄她。故意把信留在那里,也并非粗心,而是想让她自己发觉。
  可惜她一心扮演“知进知退”的贤妻,对他的事,一概不僭越。
  被他捉弄了这样久,实在可恶!
  晏书珩伸手,给猫儿顺毛似地轻抚阿姒长发,幽幽道:“算计我,促成联姻的人可是阿姒,你就不解释解释么?”
  阿姒噎了下,张口就编:“我哪有算计你?我只不过是顺势让自己爱慕的郎君救下自己,虽有私心,可我……我也不想在中药的时候被别的男子触碰。”
  青年不置可否。
  他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看着她,那是个温雅之中藏着兴味的目光,仿佛在说:我看你还能如何编。
  但这次阿姒猜错了。
  晏书珩颇纵容地轻挑眉梢。
  “我信了。”
  阿姒都有些微懵然。
  看过信,再仔细回想,如今她对晏书珩的印象在短短两日内,已从“谦谦君子”,到“披着羊皮的老狐狸”。
  他会这样容易就信了?
  晏书珩懒懒道:“夫人编的理由,我很喜欢,想信,于是便信了。”
  阿姒再次噎住了。
  看着她宛若吃到苍蝇的神情,晏书珩挑眉:“莫非你真是编的?”
  阿姒再恼他,也不会在这时候拆自己的台:“那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不敢相信你会信我。”
  “有何奇怪?我喜欢夫人,愿意陪着夫人玩罢了。”被揭穿后,晏书珩全然没了之前温良君子的模样,语气措辞都变得慵懒,果真是装也不想再装。
  此时再看他,脸还是那张好看的脸,但以往对他的印象,终是回不去了。
  那双含情目哪里和煦如春,简直是暗藏心机!还有那温雅从容的姿态,也不是君子的风度,而是虎狼饱食后的慵懒。
  就连那清俊的眉眼,也变得妖孽。
  这一刻,阿姒只觉得自己有如在一夜之间,换了另一位夫婿。
  她不自然地往里挪了挪。
  晏书珩笑容更加温柔。
  “发觉夫婿原是个黑心郎,夫人怕了。不是说,喜欢我的一切么?”
  阿姒原本还想再往里挪,听到这话,僵滞地停在原处。
  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骑虎难下。她低睫故作娇羞状:“我没说不喜欢,相反我很高兴,夫君终于对我袒露真性情,这是信任我了啊。”
  晏书珩低声笑了下。
  这一声,简直就是老虎学猫叫!
  阿姒后脊窜上一股凉意。
  她绝望地盯着角落里摇曳的烛火,长夜漫漫,该怎么熬啊……
  跟前遽然暗下。
  晏书珩温柔地倾身靠近,指'尖触上阿姒唇畔,几l乎同一霎,阿姒像只被刺到的猫,弹到一边。
  “还说没在骗人?”
  晏书珩叹息着收回手,长指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
  他眼里依旧盛着柔煦的春水。
  但却更让阿姒陌生了。
  这挥之不去的陌生感太要命,换了个夫婿的错觉更强烈了。
  阿姒如实说了。
  “不是不喜欢,是在紧张,你突然袒露真性情,我有些不习惯。”
  “这样啊……”
  晏书珩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他偏着脑袋,含笑看着阿姒,猫捉老鼠似地捉着她飘忽躲避的目光。
  目光一相触,她的长睫就会猛颤,又为了让他相信她故作镇定。
  这可如何是好,她越发有趣了。
  在阿姒的目光再次鼓起勇气与他对视时,晏书珩宠溺一笑。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虽紧张,但阿姒思路还是清晰的,她趁机道:“日久天长便熟悉了。当初刚成婚,夫君见我拘谨,主动提出顺其自然,后来不也慢慢亲近起来?”
  晏书珩正经地颔首。
  “夫人的意思是,让我先同你保持距离,让你缓一缓?”
  阿姒刚要诚实地点头。
  她的脖颈僵了下。
  无他,只是又看到晏书珩笑了。
  笑容堪称含情脉脉、温柔完整,可现在他一这样笑,她就不安。
  果然,不出所料,晏书珩无辜地轻眨明眸:“可我今夜尚有些事想与夫人一道做,明日再开始,可好?”
  那也不是不可以。
  刚点下头,阿姒就被推倒。
  和晏书珩对视的那一眼,她愕然问道:“你要做的是……”
  是那个事!
  “阿姒不想做么?”
  他撑着肘,并不直接压下来。
  长指挑起她胸'口的缎带,一圈接着一圈,缓缓绕在指上。
  早在几l日前,阿姒倒是想的。
  现在,她既想又不敢想。
  晏书珩幽幽轻叹:“原来还是在骗我啊,身子是最诚实的,既然恋慕我的一切,又为何不想亲近?”
  在阿姒狡辩前,他堵住她的话。
  “乍然不习惯我的真性情,难道连身子也不够熟么……”
  阿姒没了辙,搬出他曾说的话。
  “总得先洗洗,对吧?”
  晏书珩莞尔:“好。”
  .
  又一次双双身处浴池之中,这一次,和上一次仿佛都是头一回。
  正各洗各的,晏书珩的吻忽地落在唇角,阿姒险些栽倒。
  这一吻,吻得天昏地暗。
  阿姒预料到再继续恐怕这浴池就要出不去了。今晚被他吓到,她实在不大想在浴池中就开始胡来。
  晏书珩今日格外有耐心。
  也格外有手段。
  长指轻挑慢拨,找准间隙,钻了个空子,阿姒刚组织好的语言乱了。
  这样的他,实在陌生。
  她想起白日去表兄府上时,听到些和晏氏有关的事,可惜晏书珩并未同去,表兄便托她代为转达。
  唇舌被他勾住,纠缠了会,趁着彼此缓一缓的间隙,阿姒忙上气不接下气道:“表……表兄……”
  晏书珩一顿。他回来后,就有仆从来报,称今日少夫人出门去过姜府,和姜五郎说了许久的话,且还要摒开旁人。虽知姜是正人
  君子,他们更不会有任何私情。
  但他还是会在意。
  晏书珩低头,堵住阿姒的话,把她扶稳,一手捞过她膝下抬起。
  阿姒的嘴都被堵得满满当当的。
  她再喊不出任何人的名字。
  水声响彻,池水飞溅得厉害,池边到处是一汪汪的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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