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意外,也很惭愧,”邓布利多看上去已经平静下来。他宽容的看向安娜,似乎接受她所说的、所做的一切。
安娜继续说:“然后就是这一次,这次我没有那么幸运。没有人再在我身边陪伴。但说来可笑,这次我终于战胜了自己,我学会了——控制。”
这是一个漫长又艰辛的过程。
“这次是由我自己负责一切了,我下定决心回到巫师界。——虽然我的身体已经得到了自由,可是我的内心依旧无处安放。”
“我来到霍格沃茨,看见你——被公认的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闻言闭着眼睛摇摇头。
“我在想,你是否已经成为你们曾经设想过的那样的人,在午夜梦回之时,你是否还会记得自己在戈德里克山谷虚度的光阴和那个将你拖累的妹妹?”安娜的声音越来越伤感。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那场灾难中,只有我在意那些伤害与被伤害,那么我过去的痛苦又算什么?”安娜的声音开始沙哑:“我想做些什么向你们报复,我想让你们知道我所遭受的一切!”
“可是在遇见阿不福思哥哥以后,在遇到里德尔之后,我开始怀疑——我一次次回到这个世界上,如今的我到底是谁?”
“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我思考着自己存在的真正意义。今天,我回到戈德里克山谷,回到最初的地方。才发现一直以来,我自以为超脱了时间和空间的范畴,可其实时间它依然在悄声无息的流走,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原地。我问自己,如果我只拥有当下的时间,我将选择如何过好自己的一生?”
邓布利多极为认真的听着安娜说的每一个字,不管等待他的是什么,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他珍惜。
“然后我发现,那些东西都不再重要。我可以去仇恨,可是然后呢?如果我已经明白背负着伤害度过一生是多么的痛苦,那么我如何愿意让至亲之人再去承受呢?”
邓布利多震惊极了,他预感到什么——
“今天,我回到霍格沃茨前已经决定要来见你。我想告诉你我想明白了,那只是一场意外,没有人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情。那场事故伤害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人能够逃脱它带来的灾难。可是如果我们都知道那是意外,那么,为什么还要被它桎梏呢?如果因为有人死亡,所以必须对你进行一场判决,我想作为阿利安娜我会是最有资格的那一个——”
阿利安娜的目光那么明亮:“如果我可以回到,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光,我会告诉那个天赋出众的哥哥去追寻他的梦想,我不会成为他的牵绊。我也希望时间能够回到很多年以前,在那个孤儿院走廊里。我不会再躲起来,而是选择推开那扇门,我会告诉你我怨恨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哥哥,但我赦免你——因为我也是如此的渴望你的宽恕。”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安静,剩下的一丝日光也消失了,屋子慢慢的暗下来,安娜几乎看不见邓布利多的表情。
过了良久,壁灯被点燃,房间里重新拥有光线,邓布利多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那双湛蓝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他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话来。
“这真算得上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谈话了——”
“——谢谢你,安娜,谢谢你的善良。”
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生改变。
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在这一天得到了救赎,他曾经的、破碎的一切,在一个世纪以后开始缓慢的进行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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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回到礼堂的时候,学生们正在用晚餐。
“安娜,有人看见邓布利多带你去了校长办公室,是真的吗?”霍尔待安娜坐下立即问道。
“是真的,校长邀请我去喝下午茶。”安娜淡淡的说。
“你竟然去了!”霍尔提高了音量,周围偷听的斯莱特林们也很吃惊。
“这有什么关系吗?”安娜居然还露出了一个浅笑。
“你这么做太危险了,他可能会对你施咒,或者在你的茶里放些东西,而这一切都会发生的无声无息,你可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受到伤害!”一个安娜不太熟悉的斯莱特林男生插嘴说道。
“我想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校长很客气,我们的交谈很顺利,甚至有点相逢恨晚的感觉呢。”安娜拿走了餐桌上的一块布丁。
一桌的斯莱特林们都露出了吞下苍蝇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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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强争霸赛的第二场或许很精彩,但作为观众,事实上他们看不到什么精彩的画面。
当安娜询问里德尔的时候,对方大大方方的承认,哈利波特成为勇士是他的安排。
“不过现在这么做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三强争霸赛的事情我早已放在一边。”里德尔曾经想要在最后一项比赛抓住哈利·波特,他打算完成多年前一项失败的计划,不过安娜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节奏。哈利·波特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必要性已经没有了。
“听说你给霍格沃茨的防御术教授职位下过诅咒?”安娜好奇的问,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
“没错,没有巫师能够在这个职位待上一年。”里德尔看上去有些得意。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学科的教授忍你不高兴了吗?”
“那倒不是,如果你知道解咒的方式就会明白了。”
“是什么?”安娜好奇。
“只有我成为这门学科的教授才能打破诅咒。”
“——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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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今天是周六,安娜和里德尔固定的见面时间。
最近妖精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巫师界似乎即将开始下一波动荡。里德尔向来喜欢在形势复杂的时候操纵局面,他近期很忙碌。
英国魔法部已经完全落入他的掌握之中,因此他接着开始向国外扩张的趋势。
“法国巫师都是胆小鬼,根本不足为惧,德国比较麻烦,那些大贵族一个比一个固执,他们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以为自己停留在过去,”里德尔只是和安娜吐槽。
安娜正在翻看最近的一期唱唱反调,上面的一些论点总是让人耳目一新。
里德尔见她似乎不愿说这个,便走上前抽走她手中的报纸。
“听说你不久前有过一次特别的会面,遇见了一个和你相逢恨晚的人?我能有幸知道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安娜笑眯眯的看他:“可以这么说,我们谈论了一下往事,然后发现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所以互相宽恕,最终和解了。”
“那么以后呢,你们就是最亲近的亲人,会自然而然的拥有最不可分割的联系吗?”里德尔眼神危险的看着她。
“这么说吧,我们已经快一个世纪没有接触过了。就算此刻相认,但并不是说我们就会像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需要彼此了,毕竟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都有他们的事业。”
里德尔盯了她一会儿,忽然问到:“和我说说,安娜,你打算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矛盾。”
安娜看上去像是明知故问:“我们之间有矛盾吗?”
里德尔突然靠近,双手撑在她的耳侧:“准确的说是我们的理念。我们再见面以后一直都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如果说之前是没有必要,那么此刻,你接受了作为邓布利多妹妹的身份,我想,我们应该谈谈了。”
安娜静静的望着他:“你想问我——如果你开始真正进行你的伟大事业,我是否会阻止你。”
里德尔按着她:“安娜,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回到我的身边,那么一切将是多么完美。如今我得掌大权,曾经我们设想过的一切都可以实现。安娜,现在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可是如果——你选择做回一个邓布利多,我会忍不住的猜想,你是否会成为站出来反对我的人之一。”
安娜垂下眼睛:“这个名字带给你这么大的影响吗?”
“不只是这个名字,还有你,安娜,你比我预料的还要——我不知道这么形容是否合适,你比我预想中要善良很多。你原谅了伤害过你的亲人,这和我的做法理念大相径庭,你知道我是如何对付那些人的。”
“既然这样,里德尔,你有机会阻止我的,为什么还要同意我与他见面呢?”安娜柔和的问。
“我说过,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里德尔沉声说。
“因为你愿意让我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所以里德尔——我才不能够阻止你去做任何事。”安娜说:“我不认为谁有权利对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下一个定论。因为,没有人知道巫师们真正的出路在哪里。不管是阿不思还是你,你们所做的都是一种尝试。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一片辉煌也可能是万丈深渊。但我希望你去试一试,毕竟很少有人拥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去做旁人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我目睹过太多战争带来的悲剧,也看到过其他像你这样强大的巫师,是如何将整个魔法界的未来当做自己的责任,然后走向失败。我明白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但我愿意陪伴你经历这具有无限可能的一切——”安娜蓝色的眼睛看进里德尔心中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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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发现最近卡特挺奇怪的,他和安娜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圣诞节前还要礼貌,就连魔药课也不与她搭档了。
相比之下,其他斯莱特林们虽然对她也很克制,但无一不散发着善意和一些尊敬的意思。
等到了情人节这天,整个霍格沃茨都喜气洋洋的。
据说今年的圣诞舞会促成了好几对情侣。
那些之前没有抓住机会的学生则想着趁此机会奋力一搏,因此,从早晨开始,霍格沃茨的礼堂就受到了猫头鹰们的猛烈攻击,各种求爱方式层出不穷。
当安娜出现在礼堂后,一只黑色的鹰隼划过人群和其它猫头鹰,准确的落在安娜面前。它像是位称职的信使,骄傲的将手中的礼盒放置在她面前。
周围的斯莱特林不动声色的将注意力移到这个方向,如果这个礼物是黑魔王送来的,那当然很令人好奇,但如果是其他人送给安娜的那也称得上是劲爆的新闻。
可令他们失望的是,安娜并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打开它,只是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似乎打算回去再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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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亲爱的里德尔先生,你的礼物很别致。
R:喜欢吗?
A:虽然我还没有弄清楚它的真正用途,但是仅作为饰物来讲,我也是很喜欢的。
R:这是个有意思的小东西,你可以先戴着,有一天你会发现它的妙用。
A: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想到——要如此高调吗?
R:高调吗?我认为还好,情人节就应该这样。
A:这样做符合大多数人的心理,但不是属于你的做法,请告诉我原因好吗?
R:好吧,我想我应该隔三差五的宣示一下主权,以免霍格沃茨的男孩们忽视我的存在,这个答案怎么样?
A:我有些惊讶,我认为整个魔法界,没有哪位巫师的存在感会超过你的,毕竟你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
R:亲爱的里德尔小姐,请不要挖苦我,我这么做是有事实为依据的,毕竟总有些人没有足够的眼力去发现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A:看来你已经列出一个名单了,我可以知道都有谁吗?
R:杰里·卡特、加尔斯·霍尔、德里安·普塞,还有——哈利·波特。
A:——说实话,我有些吃惊,后边两个人我完全不熟,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你的名单列的有些夸张,这不得不让我好奇给你名单的人是谁了。
R:你不会猜到的。安娜,我要提醒你,我对斯莱特林十分了解,我知道他们都是怎样的一群人。他们总是审时度势,明哲保身,摒弃感性冲动。可是一旦斯莱特林真正看中一个人或者一件事,他们也往往会更加执着。我甚至可以明白这种感受,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对他们那种人拥有多大的吸引力。
A:我还是得说这些都毫无依据,但是我想我会注意的,希望里德尔先生今天送给我的东西,不会在男孩子靠近我的时候向他们喷洒毒液。
R:这是一个好主意。
安娜收起日记本,这是一节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程,班上大多数同学都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安娜伸手摸了摸戴在自己右耳的蛇形耳饰,整个设计巧妙的饰物从耳垂的位置延伸到外耳郭,走动的时候看上去犹如活物,这是一件精致的炼金物品,但安娜暂时看不出它真正的用法。
下午的课程是黑魔法防御术,穆迪最近似乎对学生家长的投诉焦头烂额,他不再在课堂上给他们实验危险的黑魔法,而是改为实战训练。
他会挨个叫学生上去与他对战,然后把他们甩下台子,似乎这样他也会获得极大的乐趣。
今天轮到安娜上场,作为和黑魔王关系匪浅的人,大多数学生都认为她会被这位嫉恶如仇的教授收拾。
因此安娜从一开始就提高了警惕,穆迪教授那只奇怪的魔眼转动着打量她,然后他举起魔杖:“里德尔小姐,你的任务是击倒我,现在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
“昏昏倒地,”安娜挥着魔杖指向他。
然后被穆迪灵活的一躲:“就这样吗?”
“速速禁锢”
“还差点!”
“统统石化”
“我说你就这点能耐吗?”穆迪教授的魔杖指向安娜,似乎已经决定让她尝尝厉害。
“凛若冰霜!”
安娜连忙使用了一个变形咒将冰刺化为水雾,穆迪看上去有些不满,这不是一个合适的防御咒语。
他准备再来一次,这一次穆迪似乎想要用一个无声咒。
安娜可不想知道这个咒语是什么,她的魔杖轻点,一束黑色的物质迅速到达穆迪眼前,他连忙躲闪,但那团东西似乎有生命似的,居然也调转方向,险险的擦过穆迪的手臂然后消失在空气中,穆迪惊疑不定的回过神来查看,便见衣服的袖口已经变成黑色的碎渣。如果他被这道咒语击中,恐怕下场也将一样。
他气恼的看着安娜,喘着粗气,似乎极为愤怒,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让安娜回去学生当中。
第23章 第 23 章
课后,安娜准备回去寝室休整一下,在穿过一处走廊时有人叫住了她。
是杰里·卡特。
“安娜,你有时间吗?”
“当然,你找我有事?我们可以回休息室聊。”
“不——就在这里可以吗?不会耽搁太久。”他看起来神情疲惫,余光瞟了一眼安娜戴在耳上的蛇形饰物。
安娜答应了,他们在走廊转角的地方停下,这里是一个隐蔽又安静的角落,也是交谈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