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璃月的黄金。”
他无奈道:“看来是感觉好些了。”
林深点头,她在他颈窝轻蹭,钟离扶着她的手臂,让她能尽快站起来恢复体力,林深吃了几个薄荷果冻,深呼吸过后,握紧了自己手上的烈刃。
“我们出发。”
钟离将她笼罩在金色的屏障里,出去之后,那种熟悉的压迫感果然扑面袭来。钟离也有所察觉,他单手将她抱起,林深贴着他,低声道:“好想变成小鸟,一直趴在你的肩头。”
鲜少有人会在这样紧张的战场说这样腻人的情话,钟离评价道:“巧舌如簧。”
“我是认真的。”她拨弄他的耳坠,“帝君不想么?还是没办法把我变成小鸟?”
她倒要看看摩拉克斯究竟还有什么隐藏的秘技。
林深的唇贴在他的耳廓,气息温热,带着一些清香。耳垂被折腾一阵,有些湿漉漉的凉气,钟离叹气,抬手将她变成了一只团雀。
林深惊讶地在他肩头跳来跳去,这样他更像一座山,尤其是他的宽肩,几乎可以滑滑梯。林深贴着他的脖子轻轻啄着,随后飞到他的头顶,在他发顶降落。
变成小鸟的林深一直在他耳边唱歌,钟离无奈,随她去了,等到快要下洞时才将她变回来,林深搂着他的脖子,看他径直落到洞底没有丝毫犹豫,就忍不住吞咽口水。
这里是层岩巨渊,石壁太影响他的发挥,如果真的是当年的摩拉克斯,他大概一个天星就能将这里夷为平地吧。
贯虹在地上擦出一声尖锐的响动,钟离的压迫感几乎让她血液凝滞,林深搂着他的腰,看到他泛金的眼眸,随后他便抬手,将前方紫色的淤泥震得粉碎。
那红色的光芒就在眼前,林深按住他,小声道:“帝君不要进去。”
她担心他会因此受到影响,自从看到他的金纹,林深便忍不住担心他。
他笑道:“为何?”
总感觉他低沉的声音似乎包含着区区此物更奈我何的不败感。
他打开护盾,将两人裹在其中,那金色的波纹从他脚边散开,这洞窟里的妖邪如同蒸发一样显示不见,只留下一团黑雾。
林深看到尚未成型的、在蒙德见过的那个邪物。它在这里虚弱很多,也没办法支撑自己,钟离微蹙眉头,天星从他身边凝聚,林深看到金光闪过,洞窟顿时被砸得地动山摇。
哀嚎声响起,钟离落了一个天星,想来只用了半分力气,硬生生把洞窟砸得通透,直接看到了外层的暗光。
林深缩在他怀里,看他眼睛里的金色渐渐平静下来,随后才上前净化那枚红色结晶。
他已经将威胁全部抹除了。林深想,她应该不会那么痛苦,但是伸手之时,还是觉得骨头都快被拧断了。
是绝对的排斥,排斥她的存在。
水蝴蝶覆盖了整个结晶,林深咬牙坚持,手臂忽然附上微凉的触感,是他的掌心。钟离在背后搂住她,稳好她的身形,随后握住她麻木的手腕,安慰:“很痛苦么?”
林深摇头。
和岩王帝君站在一起,就没有什么称得上困难和痛苦的了。
她握紧拳头,结晶应声而碎,林深长舒一口气,随后身体不支,差点滑在地上。
结晶破碎时,她从碎片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脸。同事,甚至还有她已经去世的哥哥。
林深看着一瞬转逝的家人,鼻子酸涩。
钟离稳稳接住她,林深团成一只小鸟窝在他的掌心,变成这样,似乎要比人更节约体力,可惜的是她没有力气给帝君唱歌了。
钟离环视四周,方才清退结晶时,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波动,显然,这超出他的常理之外。而手中的旅者,也在净化时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元素力,消灭此物,确实凶险。
璃月的土地上或许还有其他位置有此异变,钟离想,他应该将此事传递给众仙与七星,以防万一。
叹息过后,又是摇头苦笑,这些想法已经成为习惯,想来全然身退也是不可能的,既然亲手养育了璃月这个国度,他大抵也要照顾这片土地到最后了,他的最后。
林深像一只火球一样在散发热量,钟离将她放在胸口的口袋,林深贴在他心口的位置,能感受到他的震动。
原来帝君也有心跳,不过好缓慢呢。相比之下,林深的心跳就像是聒噪的麻雀。
她隔着布料蹭了蹭,钟离沿原路返回,终于寻到洞口的光亮。
他果然不喜下面无光的地段与狭窄的洞窟,如果再度开放层岩,如此恶劣的环境,也要先行改善才行。
出来时已是黄昏,一切顺利,林深迷迷糊糊地扇着翅膀,自己落到了他的肩头,然后又咕噜咕噜滚了下来。钟离单手托住她,林深靠自己的意志变回原样,只不过没什么力气,仍旧是黏糊糊地贴在他胸口。
派蒙叹气:“又成这样了呢。之前差点没死掉,这次看起来消耗得更严重了。”
钟离道:“该怎么恢复?”
派蒙沉思:“应该静养就好,她恢复力很快的,如果有钟离陪伴,没准好得更快,毕竟是美色驱动力!”
林深迷糊间听到派蒙又在揭底,不满地淡哼一声,但是不得不说,和帝君在一起确实会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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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是在不卜庐的药房,林深睁眼便看到七七好奇地盯着她,小僵尸的身体要比周围凉好几度,林深起了鸡皮疙瘩,七七回头缓缓说:“白先生,醒了。”
白术低头检查一番,简单开了些方子,随后对钟离道:“并无大碍,吃了这些,便多多休息吧。”
林深没想到他会把自己带到医院来。
手脚酸痛,但是在璃月港内,她没办法赖在钟离身上,只能自己扶墙站了起来。
他伸手将她扶稳,林深耳朵发红,握住他的手腕,白术轻笑:“那便请回吧,想来二位也应该有不少要忙的事情,请仙典仪在即,更是要多多费心了。”
林深听得云里雾里,她现在并没有多少思考的能力,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钟离后面,本想问他要去哪里,他却顿住,拿出尘歌壶,将她和派蒙放了进去。
林深躺在草地上看着洞天里的太阳,迷迷糊糊间,感觉又被他抱了起来,落在了柔软的鹅绒上。
派蒙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助攻了,见状乖乖飞到自己的小床上,还顺手拉了屏风。
钟离将熬好的药汤放在她唇边,林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浓稠的汤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她本来不需要吃药的。
林深想从口袋里拿出甜甜花酿鸡,钟离的汤碗又近一寸,她没办法,只好讪讪收回拿鸡的小手。
第一口苦得她节节后退,钟离无奈,拿出一碟甜丝丝的杏仁豆腐,盛了一口放在她唇边。
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一口豆腐一口药,喂得颇有节奏。
还剩下最后一口,林深艰难道:“实在是太苦了,帝君,这分明就是谋杀。”
她的舌头都被苦麻了。
“那要如何才能把这碗药喝完?”
他向来是个懂得妥协的人。尤其是面对林深。
林深舔了舔唇瓣,把苦得不行的舌尖漏出来吹风,又抬眼看了看他。
他如何不懂。
林深总有一万种方法来同他取乐,不管各种境况,不管她身体如何,诚如派蒙所说,对于她来说,美色当头,其他都黯然失色。
钟离垂头安慰了一下她的舌尖,林深满意地点头,随后把药干了,毕竟她说话算话。
这样古法熬制的汤药实在是难以下咽,林深苦得皱眉轻哼,随后又被安慰了两次。
他的发已经有些散落,可能是她摆弄他的发绳导致的。林深取下那枚宝石,长发披散,林深吞咽口水,将他的发尾捧起来放在唇边轻吻,然后用手轻轻拨开他的双唇,喃喃:“本来以为帝君的舌头会分叉呢。”
他轻笑:“为何得此谬论。”
那当然是看了你的某些图片得出的结论。
“因为帝君是龙嘛。”林深观察着他与常人无异的每寸,又听到他声音低沉地询问:“可还有别的怪谈?”
林深摸了摸他的腰,揣摩过后,在他耳边低语,把她听说的别的地方也会分叉的结论告诉了他。
钟离轻笑起来。
林深搂着他的腰抱怨:“所以都是假的。帝君已经完全绝情断爱了,我说什么都只会笑话我。”
“如果绝情断爱,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情人的厮磨总会让人羞怯,林深感慨他的深沉和阅历,在某种程度上真的是对她全方位的碾压。她开摆道:“不知道,帝君或许只是在逗我玩。我可能还没有画眉有趣。”
他的唇在侧脸轻磨,林深躲了躲,又无处可躲。
显然画眉是没办法做这些的。
第28章 璃月港(13)
显然分叉与否,不过都听他说了算的。
见识是涨了,人也废了。
林深趴在他身上,狭窄的厢房内蒸腾着迷离的熏香,明显是他的趣味。林深在梦里都是这种香气,让她昏昏欲睡,估计是一种强烈的安神药剂。
因为跟他贴得太近,林深迷糊之间,闯入了他的梦境。
想来摩拉克斯给仙凡托梦千年,大概不会料到有朝一日,有人也能来他的梦中转一转。
林深明白,这是他默许的。
□□的疲乏都被他抹平,林深穿着鹅黄色的襦裙,在仙境一样的地方落地,为了能快点找到他,她变成小鸟飞了过去。
他好像一座大山,巨龙盘绕,是在休息。
和人亲昵完就躲在这里偷闲,林深不满的抱住了他的尾巴,钟离睁开眼睛,她似乎能听到他宽和的笑声。
随后被他卷起来,团在身上。
旁边似乎是湖水,他在山上休憩,林深来了,他又缩小了许多。
看来让他陪她在那个小床上厮磨,也当真委屈了他。
这里的水并不冰,是温柔的春水,林深这才不介意和他半浸在湖水中拥眠。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将头贴在她身侧,林深抱住他的脖子,用手拨弄他的触须。
他没有生气,凑过来任由她抚摸,林深还亲了下他的眼睛。
“帝君...你累了么?”
他不讲话。
林深又左右摸摸,被他卷得紧了,虽然刚刚吃过苦头,她还是大胆地在他头侧耳语,其实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不必担心被别人听了去,林深只是在掩耳盗铃。
他叹气,觉得她是折腾得没够,她听到耳朵里闯进来一句,“小小年纪,如此重欲。”
“帝君,这话就不对了,只有小小年纪才会这样,你就...”
被堵住了,自然就说不出话。
林深窝在他的身体上,抱着他矜持一阵,很快就放弃抵抗,脚上都是湖水,身体已经快浸了进去,全靠他卷着她。而他真的顺着她的话,跟她在水里荒唐。
醒着也折腾,睡了也折腾,林深不知道这样酒池肉林了多久,勉强睁开双眼,迷茫地拍了拍他的胸口,喃喃:“肚子饿了。”
她也不是魔神,还是需要吃东西的。
而且派蒙也要喂了,不知道她一个人会不会找东西吃。
钟离应当是浅眠,闻言只是用手四下拨弄,便飘过来一碟万民堂的熟食,林深用筷子夹了一块酱牛肉,软烂入味,还不柴,她便加过来放在他唇边,钟离摆手,林深只好自己全吃光了。
当然,按照派蒙的分量剩给她,林深去看她,派蒙还在蒙头大睡,索性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
林深裹了下他的外衫,深秋已至,家里还是有些冷的,哪怕是洞天之中,也不能完全断绝和外面的联系。
他显得有些慵懒,并没有起床或者说话的打算,林深钻到他的胳膊下,摸了摸他身上的纹路,钟离也没有什么反馈。
他仿佛熟睡,但林深知道,他一直是清醒的。
这样安静的帝君实在是美不胜收,长发披散,眼尾的红似乎更重了,林深用手指轻抹,并没有量染开来。
已经习惯她的摆弄,钟离并未阻止。
这样享乐是从未有过的时光,同这位肆意的旅人在一起,他好像体会到了她所说的轻松。
林深玩腻了,她亲了亲他的眼睛,然后去寻觅她的衣服,这才发现,她的衣橱已经被钟离换成了秋冬的款式,上下装甚至鞋袜都一应俱全。
大多是红色金色的风格,林深已经不去琢磨他的摩拉从何而来,看着他精心挑选的衣服,心里总归是暖和的。右手边还有他准备的首饰,大多是玉石,看起来晶莹剔透,一看就是品味极佳的人挑选出来的。
林深本不想再跟他腻,看到这些又折了回去。
钟离大概是下午三时才睁开眼睛。
林深穿着时下流行的秋装,披着她最喜欢的那件披风,正在庭院喂他饲养的画眉。
他伸手环绕着她,温暖又安逸。
派蒙还在旁边,见状“咦”了声,嫌弃地消失了,林深很难不在他面前变得局促,为了防止自己再掉进圈套,她只是伸出手去喂那些漂亮的小鸟。
“恢复好了的话,便去将那些幼童送往往生吧。”
林深连连点头,又问:“帝君也同去么?”
他摇头。
那些孩子知晓他是摩拉克斯,他不想暴露身份,林深明白。她放下手中的器物,回头道:“我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帝君,我会遵守与你的契约,帮你卸下神位的。”
他温和道:“我明白。”
林深回头缩到他的怀抱,秋风四起,枫叶落了满园,她仰头看他拨开栏台上的落叶,想说些什么,又如鲠在喉。
她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然后用头轻嗑他的胸口,“那我先出发啦,晚上回来,想吃点新鲜的,帝君给我做。”
“好。”
林深接过他递过来的盒子,里面还有些动静,她晃了晃,里头的团子往外乱撞,林深便不好乱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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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外,胡桃正准备离开,看到林深来,笑着招手,“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对优惠大酬宾有兴趣!”
林深摆手,将自己在层岩碰见这些鬼魂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还特地将钟离隐去,胡桃托腮道:“层岩不是被七星和帝君的封印封得死死的么?听渡口的船夫说,前阵刚送走最后一批愚人众回至冬,那边应当是彻底的无人区了,你去那边所为何事啊?”
林深面不改色道:“自然是去挖矿!”
虽然能理解,但是胡桃还是略带狐疑地审视她,最后放弃挣扎,而是将目光放在木匣上。
“看来是钟离借给你的。既然如此,就打□□折优惠,由我来送他们一程。”
他们俩还真是...林深咬牙切齿地掏出自己的摩拉袋,付款之后,由天南地北地为胡桃寻找仪式材料,直到入夜才准备就绪。
木匣开启,里面的魂魄飘散开来,看到林深都热情地跑过去抱她。看来他们也听到了她与钟离的谈话,知道了那个狗头怪并不是一位好神明,而林深则成了把他们解救出来的漂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