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头一次搭讪，羽生结弦故作镇定地掏出手机，耳尖微红：“那个，要不我们加个line？”
额，被帅哥要联系方式了啊。许闻音内心默默捂脸，脸上强装淡定，手指却飞速地划开了手机：耶，她居然下载了line！
“我的号码是……”不同于平常扫一扫加好友，羽生结弦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这样加上的好友也顺便能记下电话。
许闻音输入完，却发现软件提示“此人已经是你的好友”。
“嗯，是不是输错了？”许闻音疑惑着，切回去再输一次。
“此人已经是你的好友”，提示又再出现了一次。
结弦也探过头来看情况：“啊，这个人就是我啊。我们有line好友？”
许闻音的line列表里，孤零零地躺着一个抱着噗桑的羽生结弦。
加上了就好，羽生结弦默默记住许闻音的line名字“想吃柚子”。嗯……是很喜欢吃柚子的意思吗？下次见面送她一点！
啊怎么会是这个名字？还好他不认识中文！许闻音看到自己离谱的line名字，不禁老脸一红。
羽生结弦耽误太久，马上被工作人员叫去记者会了。许闻音向他挥挥手，马上低头光速改名。
“叫什么嘛……”许闻音想着，随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line昵称，“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加的他啊？”
她回想了一下。记忆深处涌出的信息，好像是自己刚放弃花滑职业道路的2014年，羽生结弦突然加上了她。那是她很迷他，还特地自学了日语，给他写了信——还得到了回信。
但从此自己就谨守粉丝本分，没有再去烦扰他。想想已经是八年前了。现在想起羽生结弦，她更多的感觉是……“他好厉害”的高山仰止？“他好嫩好想Rua”——不，这个不行，你要做一个合格的志愿者，对运动员友善帮助但不打扰。
总而言之，哪怕记起自己是为了结弦才来应聘当志愿者，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作为粉丝的狂热感了。
2014年，也是他主动加自己的吧。那时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呢？许闻音突然感到迷惑。
记者会上，应付完完日媒“是不是太幸运才落冰了4A”“一意孤行冒险挑战4A，没有把为国家争奖牌放在第一位”等奇怪的问题，羽生结弦的止疼药劲儿也过了。他礼貌地拒绝了工作人员，自己一瘸一拐地找了个无人处休息。
“想吃柚子”，他记得这个中文。但在line列表一看，竟然消失了？
还好他line列表里的人很少，一一排除完，就剩一个名为“不知火”的女生了。
是不是她呢？羽生结弦犹豫着，在输入框里的话打下“你是那位礼仪小姐吗”。好像有点生分，删掉。
又输入“Hi，我是羽生结弦。”不行，万一真是她，这话题展开不下去啊。
哎，还是先确定是不是她，再问一下“柚子”的事情吧！用问句，比较好勾引对方回答。羽生结弦终于决定了发什么。
于是，另一边盯着屏幕的许闻音，就看手机屏幕上“羽生结弦”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又变回“羽生结弦”，来回交替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冒出了一句话。
结弦：你不想吃柚子了吗？[可爱眨眼]
噗！许闻音一口水喷出来。
第66章 重新搭讪
在line上，羽生结弦和许闻音磕磕绊绊地开始了第一次聊天。
结弦：你不想吃柚子了吗？[可爱眨眼]
许闻音面对手机屏幕，一脸惆怅。羽生选手八级互联网冲浪，但中文里他的昵称是柚子……他应该不知道吧？吧？
不确定结弦的认知到底在哪一步，她颤颤巍巍地打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过去。
不知火：没有啦，我还是很喜欢柚子的！
不知火：那还是很久以前的昵称，想重新起一个。
还好结弦另起了话题。
结弦：在颁奖仪式上看到你了，端金墩墩的礼仪小姐。
不知火：嗯，你今天看起来特别帅！
啊啊啊，虽然看着很开心，但回个“谢谢”这段对话又会结束。羽生结弦在屏幕这边抓头发。到底怎么跟她好好聊下去？
结弦：过几天你会来看表演滑吗？
不知火：啊，那天我没安排工作呢。
结弦：……要不要我帮你拿个工作许可？
不知火：不用啦，花滑场馆在我的闭环里，我可以在观众席偷偷看表演滑！
北奥出于隔离的原因，实行“闭环”规定，每个人都有一定的活动范围。作为花滑项目的礼仪小姐，许闻音可以出入花滑相关的场馆。
最强大脑飞速运转，结弦抛出一个设问句。
结弦：你最喜欢哪个选手呢？我可以帮你要个签名。
不知火：当然是你啦！嘻嘻。
毫不设防的许闻音果然上钩。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结弦还是心里涌出一股快乐，嘴角上扬。
不知火：都抱过你两次了，我很满足啦。签名我也有了哦。
结弦：是之前就收集过吗？
不知火：哈哈，由美妈妈前两天送我的~
自己当时很离谱地主动敲门，跟由美妈妈说了些山药泥什么的，然后收到了签名明信片被打发走了……离大谱，一定是打扰到由美妈妈吃饭了。
为什么会专门跑去结弦的酒店主动敲门？
为什么会在结弦比赛之前主动去搭话，还强抱了他？
这几天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把志愿者守则忘得精光。许闻音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瓜。
结弦在另一头皱眉，自家妈妈什么时候随便撒周边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儿子没法约女生见面啊。正叹息着，她的信息来了。
不知火：主动求抱抱的事情，拜托不要告诉其他人哦[祈祷]
不知火：在提供帮助外的场景主动和运动员说话、肢体接触，违反了志愿者守则。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举报，我会被取消志愿者资格的！[可爱眨眼][可爱眨眼]
她竟然在担心这个！结弦失笑。
结弦：你的拥抱很温暖，给了我4A成功的运气哦。
结弦：是我主动找你的，如果其他人问起，你可以让负责人向我求证。
结弦：表演滑你想看什么曲目呀，可以参考你的意见哦。
不知火：那当然是罗朱、罗朱2.0、巴散、巴黎卖萌院、叙一、SEIMEI、走疯、希望与遗赠、秋日、起源、悦你、时间旅人、星降之夜、花开三部曲。
结弦：你的点的曲子有点多啊，正式表演滑恐怕不允许我一个人控场呢。但既然你说了，我会尽力完成的。
不知火：诶？不用不用，你挑选你喜欢的就好~
结弦：如果只能选一首，哪个节目比较应景呢？我也想听听本地人的建议。
不知火：应景的话，《春来》吧。冬天快要过去了，希望疫情也快快过去。
结弦：如果我的《春来》真的能召唤春天就好了。
不知火：你就是我心目中的春天哦。
啊，自己在发些什么？啊，这跟表白有什么区别？？许闻音一把把手机熄屏，不敢看他的回复。
手机一震，她又眼巴巴开了锁。
结弦：好荣幸啊，被我的天使这么说。
许闻音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中二发言，“我是你的Personal Angle哦”什么的。救命，要被自己的发言尬哭了。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轻浮的粉丝吧……呜呜。
轻浮的粉丝决定举止端庄，无欲无求。
不知火：三连冠荣耀无比，但也很辛苦吧？羽生桑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早点休息哦。我也要去做其他事了。
结弦：好的，有空再聊。
的确是时候冰敷一下脚踝了，不然没法支撑自己走回旅馆。
对自己要求严格的羽生，大部分时间都忍受着脚伤自己走路。自从COC上血魅之后坐了一次轮椅被喷得不行，他后来除了伤到没法走路要用双拐代替，其他时间都很努力地扮演着一个正常人。
他后来甚至把这当成了一种修行。在日常中能够忍受伤痛行走，才能在冰场上忍受伤痛继续节目不是吗？
这天，他捧着金墩墩，快乐地回了酒店。路上他一直在研究金墩墩的那一圈装饰，差点又栽在酒店门口的旋转大门上。
旋转大门是电动感应的，结弦想试试卡着大门转动的节拍、在最后一刻冲出去。
于是今天又在门口转了两圈。
跟在后面的由美妈妈：“喂，有点三连冠的样子啊倒是。”
“好嘛。”羽生结弦抬腿，一下就正常地进了门。
因为避免聚集，往届的赛后酒宴也取消了。而霓虹队的人大多住在了冬奥村，而迟到的他被安排在了临时征用的酒店——刚好，自己也不想和他们应酬。羽生结弦今晚很清闲。
和由美妈妈一起洗好今天换下来《与天共地》的考斯滕，他便打算上床休息了。
看着手机里停留在“我去做事了”的最后一条消息，羽生结弦犹豫了半天。
“是在联系Bo叔吗？”由美妈妈从行李箱里翻出噗桑递给他，“你的睡觉噗桑。不过你今天是不是要抱着金墩墩睡啊？”
“不是Bo叔，白天跟他联系过了。金墩墩和噗桑一起吧。”
结弦接过噗桑，却被它脖子上那条月光石项链吸引住了目光。今天她穿的厚厚暖暖的，没看到她脖子上有戴什么……
冬奥商店里的东西她都能买到，要不送她这个项链？这个月光石莹润的反光，很像她眼底的清澈亮光。
注意到儿子唇边掩饰不住的笑意，由美妈妈一挑眉：“难道是在给哪个女生发简讯？”
在霓虹两年，由美妈妈颇想给结弦介绍点对象。奈何他清心寡欲，满脑子都是4A两个大字。28岁，同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结弦竟然至今都没有谈过恋爱。
被问到了，结弦默不作声地把噗桑和金墩墩一左一右地放在枕头旁边。没有否定就是肯定！由美妈妈美滋滋地帮他关门，回自己的客房休息去了。
熄了灯，结弦在床上滚来滚去，难以入眠。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认命一般摸出手机，打起了字。
结弦：祝你拥有一个好梦，晚安。
许闻音吹着湿漉漉的头发，这长发怎么这么烦？突然看到了手机屏一亮。
晚安啊。她的眼睛像是被点亮了，没头没尾、没任何理由铺垫的一句晚安吗？
他好像，真的很在意自己。
写点什么回应好呢？但不能跟他聊起来，听说运动员不能熬夜的。许闻音思前想后，打下了一句回复。
羽生结弦躺在被窝中，手指轻触着手机屏幕，他刚刚发出的晚安消息还悬浮在聊天界面上。他看着“不知火”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就已经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不知火：晚安，明天冰场见。
她回我消息了，还跟我说晚安。一阵纯粹的喜悦涌来，结弦心里终于舒服了。
他将手机放在一旁，缩进温暖的被窝里，渐渐沉入了甜美的梦境。
深夜。梦境中，羽生结弦感到一种模糊的意识在慢慢清晰起来。他身处一片朦胧的虚空，四周被淡淡的蓝色光芒所包围。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羽生选手，恭喜你获得三连冠。”系统的电子音在虚无中回荡。
羽生结弦左右张望，却只能见到一片黑暗。
“别找了，已经解除绑定了，没有虚拟冰场了。”系统毫无波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惋，“虽然按约定已经结清了所有账务，但我还想再做一笔交易……”
“什么意思？”结弦感到一阵迷茫。
“你的脑海中，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被拿去抵债了。”系统说道，“但我想多吸点积分——哦，积分等同于A级赛奖牌。只要一枚金牌，我就能把这样东西还给你。”
脑海里重要的东西被拿走？结弦静心思考，问出了一个问题：“被拿走的东西，如果对我的花滑有影响的话，我是没办法拿到金牌的。”
“和你的花滑技能无关。”
骗到了系统的回复，结弦点头。自己脑海里的东西，和技能无关的话，那就是记忆了。
难怪，面对许闻音，他的内心总是有一丝从未感受过的奇异悸动。他再次问道：“是和她有关吗？”
“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不愧是思维敏捷的结弦，差点就直接猜到答案了。系统没有再上当，却也没有否认，“你可以尝试自己探索，不过一枚世锦赛金牌就能直接揭晓答案，这样更快。”
“但我的身体，已经难以支撑我再拿奖牌了。”羽生结弦黯然道，“这次冬奥给我金牌，ISU是看在4A的面子上让步。其他人肯定在世锦摩拳擦掌。继续比赛，我只能做他人踏脚石。”
“如果放弃竞赛，你就只能通过其他各类方式拓展这枚三连冠金牌的影响力，比如说出书、冰演。”系统说道，“我言尽于此，希望你早日攒够积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随着话语落下，梦境逐渐崩溃。结弦在梦中努力抓住那些模糊的感觉，冰场？一个等待自己的女孩？但它们就像沙粒一样从指间滑落。
当他醒来时，夜色依旧沉静。他躺在床上，心中充满了疑惑。
如果梦里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现在他手上有两条线索：
1、他的记忆残缺了一部分，补全则需要赛事奖牌、或者更大的影响力解开。
2、这件事和她有关。
已经6点了，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感觉到自己已经睡不着，羽生结弦试探地给自己的志愿者发信息：可否安排车接送我去副场馆上冰？
负责羽生结弦出行联络的志愿者是个小伙子，马上回了消息：可以帮你约车，但我已经到游泳馆这边跟进冰壶循环赛了，你可以自己去吗？
平常嘛当然是可以的，冬奥志愿者们全员985、211的高素质学生，英文说的溜而且普遍很爱护他，天天跟他“干巴爹”。
但今天他不。羽生结弦·白狐狸回道：涉及到反复调整音乐，语言沟通上可能会有困难。你们有位叫许闻音的志愿者，日语不错，可以让她过来陪着我练习吗？
第67章 她是谜
宁静的清晨，许闻音的房间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大清早的，谁啊。”许闻音昨晚没睡好，嘟囔着想摁掉电话。但看着屏幕上“志愿者调配负责人”的名字，她还是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负责人的说：“许闻音，有个特殊任务。结弦的陪同志愿者今天在跟另一个比赛，现在他需要你去陪同一上午。”
许闻音瞬间清醒了几分：“啊，要我去陪同羽生结弦？可我是礼仪队的人啊！”
“你不是fanyu吗，陪他还不好吗？”负责人语气戏谑，“加油许闻音！让结弦当中国女婿，就靠你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