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同人)[综傲慢与偏见]卡米莉亚教书指南——月照前墀【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5 23:16:23

  “可能性非常大,虽然我们可以做一些猜测,但谁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威克姆握木仓的姿势很不正常。据马普尔先生判断,极有可能是某个人握着威克姆的手叩响了扳机。”
  “因此,事实上,威克姆的自杀很大程度上都是丹尼先生的自导自演,尽管当事人还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着。”卡米莉亚克制地微笑着。
  马普尔先生点了点头。
  卡米莉亚继续说道:“那么,一位凶手隐藏在人群中间,而两位知情者却选择了放纵他的行为,最终险些在今天险些造成严重的后果。先生们,请不要用什么‘放长线钓大鱼’之类的话来敷衍我。”
  马普尔先生屏住了呼吸。她预判了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在诸多方面,女士的感觉常常是十分敏锐的。比如说,他们就很难在伍德弗里尔小姐面前隐瞒任何事。这让他不禁感慨姑妈的真知灼见,下定决心要将她老人家的一字一句奉为圭臬。
  面对卡米莉亚的质问,两位先生都只有尴尬且羞愧地低下了头,因为卡米莉亚说的是事实。
  不过,从一定程度上来讲,安东尼却有些冤枉了。
  毕竟在今天马普尔先生将信息分享给他前,他也是同别人一般对此一无所知。
  就在那片枫叶林里,安东尼才知晓了关于丹尼先生的一切,连忙赶去了塔楼阻止了他。
  然而,比起死去的,卡米莉亚更关注活着的人。
  她对安东尼和马普尔先生感到恼火,因此相当粗率地感谢了他们:“但是,你们今日还是做了一件好事,我替费茨小姐谢谢你们。等她缓过来了,我会让她亲自来向你们道谢的。作为答谢,请暂时在赫洛德养伤吧,索恩医生说你们谁都不适合突然挪动。”
  当了许久背景板的索恩医生附和了卡米莉亚的话,至于索恩小姐,早在安东尼开始袒露内情的时候,便被索恩医生遣去了楼下看药。
  安东尼轻抿着嘴唇,忽然想起了什么,极为郑重地道:“我也得感谢你,小姐。你将我从丹尼先生的棍棒下解救了出来,不然我的颅骨就可能被他敲碎了。”
  卡米莉亚等着他继续说些什么,但安东尼却闭上了嘴。
  她还以为他会趁机说上许多的场面话,接着房间里的气氛便都开始变得煽情起来。
  寒气顺着窗户爬进了屋子,纵然有壁炉取暖,但仍能感受到空气中漂浮的丝丝凉意。
  卡米莉亚将窗户合上,语气听起来毫无波澜,“问题的实质是毋庸置疑的,无论威克姆和丹尼先生最后的下场如何,他们都为了同一个人而来。”
  “但是……可以肯定,”马普尔先生吞吞吐吐说道:“他们不——不可能成功了。”
  卡米莉亚打算用这番话来试探他们,但马普尔先生没上钩。
  可卡米莉亚执拗的性情早已深深扎根隐藏在她的皮囊之下,她注视着两位男士的目光是如此的认真,几近要让人产生错觉了。
  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是索菲亚,那个正被温暖的被褥包裹着沉沉入睡的姑娘。
  她从索菲亚口中问到了丹尼先生是怎样将她骗去塔楼的。
  刚开始丹尼先生只是特意站到她的课桌旁,寒暄几句同她套近乎,无意中提起他在伦敦认识一位姓费茨的女士。
  一位姓费茨的女士,完全足够让索菲亚的心蠢蠢欲动。
  索菲亚被保护得很周全,性格里还带着天真和轻信,丹尼先生仅仅只用了三言两语,就让她相信自己是索菲亚素未谋面的母亲派来的人,借口有私密的消息要递给她,哄骗着她独自去了塔楼。
  对于此,卡米莉亚只能扶额叹息,让赫洛德的姑娘们日后加强对陌生人的警惕心,以免类似的事件再次上演。
  “所以……费茨小姐?你是在暗示她在你们中间有重要的作用?”卡米莉亚克制地微笑着,她是一定要得到确切的回复的。
  “你们”指的既是丹尼先生,也包含了马普尔先生和安东尼。
  “我们不可能让伍德弗里尔小姐对她的学生的底细一无所知,”安东尼低声说道:“在伦敦费茨算是个很有名的姓氏,你应该知晓。”
  卡米莉亚顿了顿,道:“奎格利夫人。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说的是费茨男爵。”
  费茨男爵便是奎格利夫人背后最大的保护伞,只是这把伞最后还是没有替这位臭名昭著的夫人抵挡磅礴的大雨,而是任由她在雨里冲刷。
  关于索菲亚,卡米莉亚有了一个猜想。
  卡米莉亚清清嗓子:“同一个姓氏,所以……费茨小姐是费茨男爵的私生女。”
  “表面看来,所有人都会以为是这样的。”安东尼忍着手臂的痛,背部往上挪了几英寸,“但其实费茨男爵有个妹妹,被称为费茨女爵,她已经久未露面了。比起费茨男爵,我们都认为索菲亚。费茨小姐应当是费茨女爵的女儿。”
  那么,一切就都对上了。
  卡米莉亚虽仍有疑虑,但语气却不失委婉:“好吧,布里奇顿子爵。因为同费茨男爵之间的斗争,你们必须要找到费茨小姐是吗?”
  “不,是费茨男爵也在找她。”马普尔先生突然插话道:“威克姆和丹尼先生靠近赫洛德都是如此。”
  马普尔先生一直追踪着整件事的全过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牵涉其中的各方的角色了。关于索菲亚最初的下落也是他最先了解到的,故而他易容改面去了海伯里。但作为男士,他没有得到机会靠近海伯里女校,直到在赫洛德才再次获悉索菲亚的讯息。
  “费茨女爵手中握有他的罪证,而费茨小姐可以成为他胁迫费茨女爵的手段。”马普尔先生补充道。
  卡米莉亚撇了撇嘴,叹了口气,心想又是这些罪恶的手段,可她想着马普尔先生不是在追查一个神秘的组织吗?她径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费茨男爵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最少是圆桌骑士。”
  所以和他有关的一切才成了马普尔先生关注的目标,卡米莉亚暗自思忖,视线不自觉地转移到了安东尼身上。
  如果说马普尔先生是为了完成任务,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卡米莉亚几乎要拍拍脑袋,差点儿忘了,费茨男爵是布里奇顿子爵在政治上的敌人。
  此外,他在梅里屯的另一位政治上的敌人恐怕也即将受难。
  作为托利党所推选出来的候选人,莫法特先生定然是被寄予了厚望。可他已经在竞选演讲的时候节节败退,让斯卡查德男爵后来居上,更是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他的幕僚丹尼先生犯下这样的事情,几乎提前宣告了莫法特先生的出局和斯卡查德男爵的胜利。同时,莫法特先生的从政生涯也彻底染上了一个永远也无法磨灭的黑点。
  这时候,门被缓缓推开,莫里斯先生领着刚刚得知了安东尼醒来的消息的班纳特先生和卢卡斯爵士走了进来。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祝您早日康复。”卡米莉亚说着便站起身。
  卢卡斯爵士坐到安东尼床前,开始急切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索恩医生不得不制止了他。
  他们的对话在卡米莉亚耳边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她离开房间,走到了户外。
  抬头间,她望见了树枝上的一绺莹白。天空中,飘下了细细碎碎的小雪花,融化在了她的手心,冷冷的。
  初冬的第一场雪来了。
第81章 凛冬沉霭(1)
  圣诞节前夕的伦敦,雪静静地下着。
  昏暗的天空上,漂浮着些团团灰色的云朵,码得层次不齐,渐渐向雪白的大地逼来。
  卡米莉亚拉开马车的车帘,抬头向前望去,但见一条南北方向的笔直道路直直插入伦敦的心脏,地面覆盖着一层坚冰,在冬日艳阳下闪烁着刺目的光亮。
  马车外的温度有些低,卡米莉亚呼出的水汽立时在玻璃窗上结成了一层迷蒙的白雾。
  她合上帘子,转头对简。爱说:“再往南一点儿,伦敦就要到了。”
  “可惜今天的雾气有些大,谁都瞧不见它的全貌。”简。爱的语气略带可惜,“我想我会想念梅里屯的,虽然那里发生了太多事了。”
  卡米莉亚抱着暖手炉,静默地思量了片刻,也不得不暗忖确实如此。
  治安官们很快边就丹尼先生的事情给出了明面上的解释,对外声称丹尼先生被撞破意图盗窃赫洛德的贵重物品,从而与布里奇顿子爵和马普尔先生发生了冲突。
  整篇公告里没出现一个单词与索菲亚有关,这是卡米莉亚斡旋的结果。
  无论是卡米莉亚还是安东尼,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向班纳特先生提及有关于索菲亚身世的猜想,这最好仍旧是个秘密。
  一位小姐和一个图谋不轨的男性出现在一件不光彩的犯罪中,即使她什么都没有做,流言也会纷至沓来。
  班纳特先生知晓了卡米莉亚的顾虑,不知是不是联想到了家中的女儿,最终同卡米莉亚打成了一致,在文件中划去了索菲亚的名字。
  此后,从十一月到十二月间,有关的滑稽事件依次上演。
  拜此事所赐,莫法特先生毫无疑问地输掉了和斯卡查德男爵的选举,喷泉广场旁的公告栏里“786比342”的鲜红数字无疑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还必须按照礼节,亲自向对手送上恭喜的祝福,让全镇的居民都瞧见他与斯卡查德男爵其乐融融的场面。
  所以,莫法特先生将情绪发泄在了理查德一家身上,他将一切都归咎于理查德爵士没有给予他最充足的支持,内心早已动摇了与格雷沙姆小姐缔结婚姻的念头。
  他想着,既然已经失去了政治前途,何必与一个注定身无分文的小姐分享财富。莫法特先生盯上了家财万贯的滕邓斯特小姐,却被这位小姐巧妙地揭穿。然后,在一个雪天,他被发现倒在了镇上的酒馆前,足足被人用马鞭抽了二十多鞭,遭到了所有人的耻笑,而传闻都说是小理查德先生的杰作。
  马车颠簸了一下,卡米莉亚的脊背撞在了椅背上,幸好有厚厚的毛呢外套以做缓冲。
  她突然想起布里奇顿子爵了。
  自从索恩医生宣布他能自由行动,他便被一辆马车迫不及待地接走了,只给卡米莉亚留下了一封辞别信。想来是布里奇顿夫人得到儿子受伤的消息后派来的,完全是拳拳的爱子之心。
  现在的他应该在奥布里温暖的炉火边,悠闲地养伤。
  所以……应该不会在伦敦碰见吧?
  马车在雪地里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印,停在了梅菲尔的街道边,后面的两辆马车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片刻过后,强尼下马将车门拉开,让卡米莉亚和简。爱扶着他的手臂缓步走下马车。
  雪花纷纷扬扬,落了卡米莉亚满身。
  卡米莉亚对着手呼出一口气,藏在暖和的毛呢斗篷下面,定定站好。从其他马车上涌过来的五个女学生也一起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卡米莉亚买下此处后,这个地方便被命名为“米特福德尔”,面前这栋房子就是过去十多年间最受人欢迎的红砖式建筑。
  红棕色的墙体与白雪相互掩映,像一幅美丽的风景图画,徐徐向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展开。
  霎时,冷风夹杂着雪花拍面而来,生冷的空气骤然钻入口鼻,一股凛冽的寒意传遍全身,令卡米莉亚周身战栗。
  直到步入室内,她才慢慢缓了过来,几个姑娘也被冻得鼻头通红,忍不住揉搓着双手。
  米特福德尔提前雇佣了四位仆人,得到雇主到来的消息,她们都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忙来到门厅迎接。
  卡米莉亚同他们打过招呼,示意由安来统管她们,陪同着学生们前来的海伦则为五个姑娘的日常生活做主。
  女仆点燃了起居室的壁炉,接过了卡米莉亚她们的斗篷接,整齐地码放在了旁边的衣架上。
  卡米莉亚对她道了句谢,她却只低垂头小声说了句:“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小姐。”一副很是受宠若惊的模样。
  卡米莉亚意识到这间房子里的人与她都不甚熟悉,摆摆手,照顾了女仆的心情,让她先去忙自己的事。
  “这栋宅子真漂亮!”露比。格鲁尼亚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说道。
  跟她一旦熟悉了,就会发现露比。格鲁尼亚羞涩的外表下藏着极为活泼的性格,并且从不缺乏好奇心。
  “先让海伦带你去房间里把东西放下,然后你们可以在房子里四处逛逛。”卡米莉亚说。
  卡米莉亚和简。爱也去了各自的房间,将厚厚的旅行装脱下,换上了更居家的服装。
  她们走上深紫色的大理石台阶,一层一层地往上巡视。米特福德尔是一座独立宅邸,有三层高,二十多个房间,前不久刚刚被翻新得焕然一新。因此,卡米莉亚没有闻到那种久不住人的房屋里最常见的霉味,以及腐朽的味道。
  “我觉得我有些没法形容这座房子的魅力,”卡米莉亚一边观摩着走廊两边的装饰品,一边对简。爱说道:“这算是我自己买的第一座房子吧。”
  “我还以为你有了内瑟菲尔德之后,便不会对此大惊小怪了。”简。爱应声道。
  卡米莉亚细细打量着墙壁上挂着的风景画,或者也算不上风景画。她招呼着简。爱一起来看,因为这便是简。爱的作品了。
  这是一幅水彩画。低垂的铅色云块之下,汹涌的海绵掀起波澜,海浪一阵阵地拍打在绝壁悬崖上。画面里有一只海燕,羽毛上沾着斑驳的泡沫,如利箭般冲入暴风雨中,在风暴和闪电的撕扯下搏击长空。
  坦白来说,这副画仅仅是简。爱闲暇时的休闲之作,画的轮廓也只是由铅笔随手勾勒而成。但卡米莉亚第一眼就喜欢上它了,因为它所传达出的那种精神,那种不屈服的精神。
  “我把它挂在这儿了,现在看来非常合适。”卡米莉亚嘴角上扬。
  “画这些画时,我无意于享受了从来没有的乐趣,虽然我的手工和思想总是有很大的差距爱,很多东西我都无力表达。可如果它能给观者带来愉快,让他们感受到我的所思所想的话,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简。爱轻轻抚摸着画框。
  逛完一圈,卡米莉亚和简。爱又回到了一楼的起居室,坐在棉质沙发上盘点着这次要做的事。
  去考文特花园拜访自己是必要的,卡米莉亚可是把六个准实习生一起带来了。
  也需要顺带见见巴特律师。
  卡米莉亚垂着眼帘细想,还有……
  对了,天恩寺街的班纳特和加纳德一家。
  寒冬已至,宾利小姐不愿意在乡下过个冷冷清清的圣诞节,正巧加纳德先生已力邀姐夫一家进城来。以往都是加纳德一家到朗博恩过节,但班纳特先生耐不住妻子和女儿的恳求,也不愿意让简和未婚夫长久分别,便举家来了伦敦。
  卡米莉亚想起答应过莉迪亚的事,又默默在行程表上加了一条。
  一个小时后,卡米莉亚没有安排马车,和简。爱一同裹着毛呢斗篷,踏着雪,朝着考文特花园走去。天气不错,雪暂时停了,而且路程也不算远,只是天色比之前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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