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铃满意地环顾四周，“咦，大哥怎么不见了？”
“去后厨了，大哥见来了食客怕你那几条鱼不够，在后厨破鱼呢。”
“你们这儿是在做什么吃的？”
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秋铃姐妹齐齐看过去，见对方围着烤架转，心里一喜。“二姐，我去烤鱼，你让大哥端了活鱼到外头去破！”
破鱼那样的场面让路过的人看见了会不会不好？
秋霜犹豫归犹豫，还是去后厨找秋山。两人将一盆活蹦乱跳的鱼端出来时，大堂里已有四桌食客。
众人只在外头经过烤架时见到处理好的鱼，眼下看到活蹦乱跳的鱼一个个都看呆了。
有好奇的纷纷跟了出去。
秋铃的烤架上最多放五条鱼，也放了五条鱼在烤，忙得热火朝天。
秋霜放下盆子急忙回大堂招呼食客。
秋山则坐在秋铃后边儿不远，现场给大家表演破鱼。
只见他从水盆中抓起一条鲜活肥美的鱼，大手扣住鱼身后用一长钉敲入鱼头，接着捣了捣。
鱼儿立即张大嘴、展开鱼鳍与两边的鳃。
这法子是秋铃教他的，好几个步骤，说是能够减少鱼儿被宰杀时的痛苦。
秋铃这时烤好了两条装盘，顾不上擦额头即将掉落的汗珠，回头便朝大门内喊：“二姐，出餐了！”
“来了！”秋霜闻声放下茶壶，一路小跑来端鱼回大堂。
秋铃又拿起两条鱼放上烤架，熟练地刷油翻烤。还不忘扭头冲秋山说：“大哥，先破六条鱼就成。”
“好嘞！”
回了话的秋山已经处理好六条鱼，接着拿起刀来抵着白白的鱼肚就划拉。顷刻间溢出鲜红的鱼血，秋山放下刀，将手塞进鱼腹掏出鱼内脏，只留下鱼鳔其余皆扔到一个桶里。最后清理两边鱼鳃，六条鱼破肚后再裹上一层面粉仔细清洗了粘液。才干干净净地摆到秋铃装鱼的小篮子里。
“哟！小兄弟好手艺啊，不过你们是如何将又小又不易活的水虫养到这般大的？”
满脸络腮胡的大叔震惊不已，忍不住去水盆里抓鱼。却被灵活的鱼儿一个神龙摆尾躲开，叫周围看客好一通笑。
秋山实话实说：“这活物可不叫水虫，叫做鱼。”
边说边用指头沾水在地上写出个“魚”字。
几个人围观着，皆惊叹不已。
这会儿秋铃又烤好三条鱼，端到几人面前笑道：“这里风大，到大堂坐吧。”
比起盆里游来游去的鱼儿，他们显然对盘子里烤得金黄流油的鱼更感兴趣！
得知今天的烤鱼不收银子，大家都不好意思再吃第二条。急着打听正式开业的日子。
秋铃将最后一条烤鱼端到大堂，刚好听到有人问。
她笑盈盈地说：“初四开业。”
“那不就没两天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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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啥呀，秋铃次日才拉着兄姐赶紧安排开业前的事儿。
当下第一要紧的是菜单，秋山拍拍胸脯接下了。
她开的是鱼菜馆，但也需要别的蔬菜和调味，秋霜一口应下。
还有柴火呢！得找家靠谱的长期收。开业也要放放鞭炮，请个舞狮热闹热闹。对了，还要一个印着魚字的大挂旗！
这些事情办下来，花去快二两银子。
东跑西跑地大半天后，兄妹三人回到铺子歇脚。
午饭就在后厨煮了鸡蛋青菜面条吃。
秋铃心里没底，算她自恋好了，开业当天生意必定火爆，届时自己一个人在后厨怎么忙得过来？
二姐得在大堂招呼食客，收拾桌椅碗盘的。大哥也得在后厨帮着打下手，摘菜洗碗什么的。
“唉……”
兄妹三人同时叹气，秋山发现了反而笑着说：“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
秋铃只好说出自己的顾虑，“开业那天我们三人怕是要忙坏。”
秋霜则说：“家中水塘得有人守着，爹都好久没回家中过夜了，娘也得顾着家要给爹做饭送饭的--”
“这有什么好苦恼的！”秋山满不在意地说：“我回去在水塘的屋子里给爹搭个灶台做饭就是了。”
对啊！秋铃赞同道：“爹可以暂时在水塘的屋里做饭，娘就能来铺子帮忙了。”
三人敲定了主意后直接锁了铺子赶回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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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秋氏在伙房做饭，蒸了好大一笼馒头，够一家人吃的。秋铃洗了三条大鱼直接斩成块儿做了大锅红烧鱼。
天色暗了，只看得清院子里有什么，再远只能看得出个轮廓。
秋氏带着三兄妹带上饭菜去水塘。
一路上的积雪大多化了，只有些山沟沟里积雪厚。
到了水塘天上的月亮又圆又大，一颗星星都看不见。秋家五口人挤在小小的茅屋里有说有笑的。
饭后秋霜收拾着碗筷，秋铃还在想怎么开口。
秋山则去周围找了些石块儿回来。
秋氏在家里就知道了，同意去铺子里帮忙。等找到合适的伙计再回来。
“你们都回来了，铺子开业的事儿都准备好了？”
秋铃笑着点点头，“是啊，东西都备齐了。”
“那怎么还挎着脸？没银子了？”
闻言秋铃连忙挥着两只手，“没有没有！银子还有呢，就是，就是想跟爹商量个事儿。”
不是银子的事儿就好说，家里如今半个子儿都没有。秋老爹紧皱的眉头瞬间松开，“说吧。”
“爹，咱家菜馆挺大的，开业后肯定人多。我和大哥二姐担心忙不过来，想让娘去帮衬，过些日子就好！”
“还以为个个都苦着一张脸要说什么大事儿。”秋老爹摇摇头。
转而看向秋氏说：“孩子们忙，你去帮段时日吧。”
“好，我去。”
秋铃凑到秋老爹身边眼睛笑成两个弯儿，“辛苦爹守在这水塘边上了！”
“知道爹辛苦，就好好做生意把铺子做红火。”
“爹放心，我很快就能赚到银子交给爹！”
趁着父女俩画饼的间隙，秋山在屋里搭了个简易的小灶。放上家里带来的锅碗等，还有些菜。
水不用愁，附近有个老井。
在村里的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不亮秋氏便叫醒了兄妹三人。先去水塘和秋老爹吃了早饭，才去镇子上的铺子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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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菜单到了，秋铃特意吩咐师傅制成三指宽的小牌子，每道菜一个木牌，盛放在托盘中，每个桌子一份。
至于挂旗，秋铃在门口亲自挂上。红底黑字，被冬风吹得摇摇摆摆。
之前摆摊卖烤鱼，是迈出推广水产的一小步。现在开鱼菜馆，就是迈出了一大步。
回到大堂，秋铃和兄姐秋氏把各自负责的事务又细细过了一遍。
晚上天不黑一家人就早早吃了晚饭到后院的房间睡下了。秋霜等秋铃上床后才灭灯上床。
秋铃在黑漆漆的夜色中睁开眼。
“铃儿，睡了吗？”
“没。”
“明日鱼菜馆就开业了，我总担心赚不够铺子的租金。家里为了这铺子都掏空了。”
秋霜的话如警钟般一字字地敲打秋铃的头，她也怪紧张的。
养鱼秋铃是能手，做鱼也在行。
可开店这还是秋铃活了十多年来头一遭。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秋铃迷迷糊糊地不知几时才睡着，耳边便有人吵。
“铃儿！快醒醒，铃儿！别睡了，菜已经送来了！”
“我的小姑奶奶哟！怎么还在睡懒觉呢，快起床准备准备开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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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杀鱼的过程是作者瞎诌的，真的想减轻动物的痛苦。别在意哈~~
第12章 秋家渔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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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铃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转头就见大堂密密麻麻的全是食客，全都冲她大喊点菜。
秋铃左手端锅右手提锅铲，拼命地做菜做菜……
猛地睁开眼，秋铃捂住胸口连连喘气。待她缓过神来，视线落在微微透光的窗户上。
左右是睡不着了，秋铃干脆穿衣洗漱。
院儿里天色蒙蒙亮。
推开大门，秋铃将昨日送来的几串鞭炮挂在手臂粗的竹竿上，再把竹竿插到门边上的石墩里。
等她打着呵欠揉着红彤彤的眼睛转身，秋霜就站在门内。
“饿了吧，咱们早上多吃些，省得中午人多顾不上吃饭。”
“好。二姐做饭吧，我等送菜的人来。”秋铃打起精神回到大堂，到柜台后找出新买的册子翻开第一页。
上边儿记的都是采买记录，才写了一页，算本金账本。
合上账本，秋铃估摸着到了和菜贩子约定好的时辰。刚往门外瞅呢，人就到了。
刚好秋山出来了，兄妹俩提着一大筐的菜去后厨摘洗切，忙活了小半个时辰。
秋氏和秋霜母女做了一大锅米饭，还有五菜一汤。
一家人赶着时间吃了早饭，又开始破鱼、切块、腌制的、油炸的都准备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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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午时，秋铃让秋氏兄姐趁现在休息会儿。
她自己去大堂守着，等舞狮队来。
离午时还差一刻钟时，舞狮队可算来了！
秋铃将插在门两边竹竿上的鞭炮点火后一溜烟儿地躲进大门捂住耳朵。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舞狮队在菜馆大门前的街上开始了表演。引来不少人凑热闹。
秋氏他们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忙提醒秋铃赶紧摘下遮挡招牌的红布。
“哟，这间铺子换营生了！”
“还是老婶子带着三个儿女做生意，不容易。”
“这儿开的是什么铺子？”
秋山人高马大的，手膀子粗，握住秋铃的腰毫不费力地把她举起来。
秋铃抓住红布的的一角往自己的方向拉，随着红布缓缓揭开，底下盖住的字儿也瞧见了。
“我看看啊，秋家渔馆。呃，菜馆吗？”
不一会儿整条街上的人都凑过来了，秋铃望向乌泱泱的人群，不禁想起昨晚的梦。
她将乱七八糟地甩出脑子，面向人群大声道：“各位，小店今日开业，欢迎来尝店里的菜式。今日所有菜品半价，别错过咯！”
“这家的烤鱼可好吃了！”说话人正是对面的糕点铺老板娘。
“我也吃过这家的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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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店又是半价，又好奇又想尝新的人一窝蜂地往大堂里挤。
秋铃向舞狮队道了谢，三作两步地回到大堂一瞧。“我的天，二十张桌子都满员了！”
“怎么这家的菜名怪怪的，听都没听过。”
知道众人的疑虑，秋铃便去柜台端来提前处理干净的鱼解释：“各位，我家主要是做鱼菜。这是我自家喂养大的鱼，和大家知道的水虫不同。”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大的水虫！呃，鱼。”
“小姑娘，你确定你手里那个水虫，鱼能吃吗？”
就知道会有人不信，秋铃庆幸让秋山提前在大堂中间摆了烤架。
“各位可以看看我这鱼是如何做的。若是看了之后没什么食欲，尽管踏出小店就是。”
废话不多说，秋铃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烤鱼。
吃过烤鱼的人不少，没吃过的人更多。只见那小姑娘把鱼烤得越来越香，外皮焦黄流油。
她把鱼装上盘子撒上葱花，连皮带肉地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吃。那叫一个香！
眼看周围的人都开始馋，秋铃把这条足足四斤重的大烤鱼分成二十盘。
“各位可以尝尝我家的烤鱼，再决定要不要点菜。”
秋铃只有一半的把握。
之前吃过烤鱼的人或许都会留下，其余没吃过的可能多数会离开。
只是事实超出她的预料，二十桌的食客没一个人离开！纷纷点起了菜，秋铃留下秋氏和兄姐在大堂招呼，便赶回后厨做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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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张，秋铃只定做了八道菜的菜单。
这会儿秋氏他们送来二十桌的点菜单，八道菜都点遍了！其中烤鱼最多，其次是红烧鱼、清蒸鱼……
这会儿除了秋山还在大堂招呼食客，秋氏秋霜都来了后厨帮秋铃。
好在上午备菜了，这会儿秋铃一个人掌勺也能在一盏茶的功夫做好一桌菜。
秋山大堂后厨来回跑趟，起初几趟还笑得怪开心，嘴就没合拢过。几趟之后就笑不出来了，满头大汗的。
将一盘红烧鱼送上桌，秋山总算能歇会儿了。拿起肩上的毛巾满脸擦。
只见食客在品尝了鱼肉后，连扒了三口米饭，“这红烧鱼好吃不腻，没有水虫那么烈的腥气，满口留香啊！”
秋山又咧开了嘴笑，“您慢慢吃，这鱼肉里有刺，当心了。”
“好，晓得了。”
“这鱼丸汤好鲜！闻着好浓的鱼香味，没有腥气，口感太滋润了。鱼丸吃起来软糯弹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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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连续不断地有食客上门，秋铃从进入后厨的那刻起，就没了半分空闲，一门心思地守着几个灶台忙活。
直到所有装鱼的大碗都见了底，她才终于松口气，一边用肩上早已汗湿的毛巾擦擦额头、脸颊。
碰巧秋霜从大堂收了碗盘来，“最后一桌也走了。”
秋铃疲惫地点点头，“鱼和菜也没了，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快申时了。”
“那好，铃儿你去大堂看看帐，我来打扫后厨。”
“不急，二姐也一起去歇歇吧。咱们一起看看帐。”秋铃拉着秋霜回到大堂，就见秋氏与秋山在清理桌面。
她大步流星地到柜台后拿出一个木牌，上边写着“打烊”二字，到门外挂上后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生怕再有食客上门。
秋铃上前去拿了秋氏手里的帕子，“娘，大哥咱们歇会儿吧。”
“也好！”秋山放下擦桌的帕子就伸懒腰，“这才第一天就忙成这样，才做了中午一顿呐。”
秋霜去柜台后的匣子里拿出装钱的木匣子，“先把帐算算。”
这个秋铃有兴趣！她趴在桌上歪着头看秋霜将匣子里的钱倒出来，然后一文一文地数……
“四千零五十文！”秋霜面色大喜。
秋山也高兴道：“总算赚足了租金！”
见兄长一副解脱的表情，秋铃忍不住调侃：“我就说嘛，肯定赚到银子不让大哥--”
话还没说完，秋铃就被秋山的大手捂住嘴。
秋铃吃了他满手的汗味儿，皱着眉头推开秋山。“大哥好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