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和端木墨清预想的不一样,性质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从原来的叔嫂通奸,变成了小叔子欺负嫂子。
虽然只是侧妃,不是正儿八经的嫂子。
端木墨清看着床上那抹鲜红的血迹,当初就懵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柏仪馨时刻挂念着自己的未婚夫,见端木墨清许久未归,于是来寻他。
门口自然有李珲的人在守着,可不知为何,竟然就让她那么进去,当场将两人捉奸在床。
这下可彻底捅破了天。
好在端木墨清反应快,及时安抚住柏仪馨,没让她嚷嚷到满是宾客的前厅。
不过私底下这事肯定瞒不住了。
说到底端木墨清是正儿八经的皇子,不是叛国谋反,还真不能拿他怎样,顶多是发配偏远之地,然后冷落他。
他本来就要去就番,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无非是提前些,至于冷落,作为多年备胎的他受的冷落还少吗?
所以现在问题压根不在端木墨清这边,现在关键是怎么处理元筠姌。
常宁公主毕竟是女人,柏仪馨心里的委屈以及方才所见的难以启齿的事情,更倾向于与常宁公主这个女性长辈倾诉,再由她转述给柏承彦,因此常宁公主才是从柏仪馨这得到第一手资料的人。
常宁公主单独把端木砚清叫到屏风后,压低声音问他,“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碰过筠姌?”
端木砚清一听就知道他的好弟弟已经彻底把奸情做实,虽然他心里压根没元筠姌,但好歹是他名义上姬妾,就这么被自己亲弟弟带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会不舒服。
因此他脸色很不好地摇摇头。
常宁公主一见果然如此,忽又想起什么,“那蕙质……”
提起蕙质,端木砚清的脸色才终于好上不少,语气也没那么生硬,“她也没有。”
常宁公主一听就急了,她以为是端木砚清身体有问题。
无论是谁听见一个男人,连娶两位美娇娘,却婚后一个多月了都不不碰,也会下意识觉得是他不行。
储君身体有隐疾可是天大的事,关系国本稳定。
“你这……”常宁公主正要急切发声,却被端木砚清打断。
“皇姐无需多虑,弟弟身体好得很,之所以不碰她们是另有隐情,绝不会是因为我不行。”
常宁公主打量他神色不似说谎,又见他目光如炬,身姿挺拔,气质一点不萎靡,不免消下去疑虑。
旋即她又叹气,“这事先不提,筠姌你该怎么处置?这事已经让冯贵妃知道,尚且瞒着父皇,他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放权给你,也是一直在调养身体,这事实在荒唐,要先斟酌好说辞,再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免得刺激到父皇,他现在可经不得半点刺激。”
端木砚清点点头,“我省得,这事我有分寸。”
端木砚清的分寸就是先将元筠姌带回府软禁起来。
至于端木墨清……端木砚清罚他回自己府里面壁思过。
柏氏兄妹也需要安抚,不过这就是常宁公主的工作了。
平西王妃去得早,常宁公主一嫁进柏家就是当家主母,因此在他们家话语权还挺大。
杭皇后和恭惠帝都是很慈爱的人,尤其是恭惠帝,对对端木砚清没有威胁的公主,尤其常宁这个心爱之人养大的公主,更是颇有一个慈父的模样。
因此常宁公主对恭惠帝和端木砚清的感情很深,对娘家情深意切,百般维护,现在这种时候肯定是为她们端木家打算,以她们端木家的利益为先。
常宁公主一边安抚住柏氏兄妹,端木砚清这边也没闲着,他瞅准一个适当的时机,与恭惠帝透露了此事。
恭惠帝当然生气,不过也没有很生气。
皇家多的是污糟事,当初他父皇太宗皇帝干的事可比这几个小辈恶劣得多。
不过这事到底毁坏人伦,尤其他怕这事让他最爱的儿子受委屈。
毕竟同是男人,就算是不喜欢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同为男人的恭惠帝也能以己度人,感同身受有多憋屈。
“元家大丫头为何仍是完璧之身?”恭惠帝也担心是端木砚清身体出现问题。
端木砚清无奈,知道恭惠帝不是一般人,不能像搪塞常宁公主那样随便搪塞过去,于是就将期中缘由细细道来。
恭惠帝听罢也是颇为唏嘘,“想不到那孩子从小在元家过得竟是那般的日子,真是苦了她了,明明都是金枝玉叶,竟然活生生受了这么些年的折磨。”
想到故人之后竟然有此难堪的遭遇,恭惠帝真是痛心不已。
端木砚清见恭惠帝主动提及此事,心神微动,忙道:“父皇,儿臣这些日子一直在部署,如今时机也差不多了,正好借着这事一举突破,将所有事情拨乱反正。至于北狄国那边,北狄国内的内线也与霍扬联络完毕,咱们一把国内的事情办妥,他们那边也能跟着动身。”
恭惠帝见端木砚清一副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模样,心知他急了,恨不得立刻抱得美人归。
他也年轻过,很理解端木砚清此刻的心态,笑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就放手去做吧。”
得了恭惠帝亲口应允,端木砚清欣喜不已,不过他没有高兴过头,仍然询问恭惠帝如何处置端木墨清。
端木墨清是这场局的局外之人,不能简单处置,尤其这人还是他的手足兄弟,虽然恭惠帝铁了心要将皇位传给他,但他还是要谨言慎行,绝不能让恭惠帝觉得他有残害手足的倾向。
即便恭惠帝不喜欢端木墨清,但好歹也是他亲儿子,自古帝王都很忌讳兄弟相残,恭惠帝也不例外。
恭惠帝听端木砚清提起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又想着他得知这逆子干的事后,冯贵妃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求情,叹了口气。
“你做得很好,立刻就让他面壁思过。也别让他继续留在京城了,月底就让他去就番,以后无论是朕驾崩还是你登基,都不许再让他回京。”
端木砚清松了口气,正要告退,恭惠帝忽又问,“柏家怎么看?”
端木砚清老老实实把从常宁公主处听来的告诉恭惠帝,“现如今平西王不在京城,便由世子代为做主,世子倒是十分生气,铁了心要废除这门婚事,不过柏小姐却舍不得,以死相逼不让兄长去废除她与墨清的婚约,还说无论墨清去哪做什么,她都要嫁给他。”
恭惠帝不语,半晌,才忽然一笑,“这柏家小丫头有意思,平西王父子都是实打实的粗人,想不到这辈竟然出了个痴情种。看来是我们端木家的血缘在起作用,真不愧三代都娶了我端木家的公主,这小丫头还真有我们端木家的执拗劲。”
说起来,这柏家从平西王到如今的平西王世子柏承彦娶得都是端木家的公主,平西王的母亲虽然不是高祖皇后亲生的孩子,但也如常宁一样,是她的养女,感情如同亲生母女,所以这柏家与端木家那真是实打实的亲戚。
恭惠帝最爱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如今这丫头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女,这么喜欢自己的儿子,那自然是满意极了,连带着对端木墨清的气都消下去不少。
鉴于这件事实在有悖伦理,是皇家内部丑闻,正常情况下的处置,应是先将端木墨清赶去封地永世不得回京,属于是变相的发配,另一个事件主人公元筠姌则应秘密赐死,再将所有知情人封口,如此才算了事。
可元筠姌家世特殊,不仅是镇国公的嫡长女,更是镇南王家的嫡亲外甥女,这就非常棘手了。
第64章
虽然恭惠帝下了密令, 要端木墨清尽快就藩不得逗留。
可他到底是位王爷,即便已经尽可能轻装简从,然该有的体面也是必不可少的, 否则匆匆忙忙失了皇家颜面这又是一桩罪过。
是以,就这么磨磨蹭蹭,端木墨清楞是足足等了一个多月才正式动身。
然,屋漏偏逢连夜雨。恰恰就在端木墨清动身前往封地的第十日, 元筠姌被诊出了喜脉!
鉴于元筠姌干出了这样的丑事,罚是一定要罚的, 只是一时没想好具体的处罚。
原本端木墨清刚办完订婚宴就急急忙忙回封地就足够引人怀疑, 倘若这时再大张旗鼓处置元筠姌,很容易让有心之人猜到些什么。
毕竟说起来,皇室此前就有先例,曾经的太宗皇帝不就干过比他儿孙更荒唐的事么?
因此原本的打算是, 等端木墨清离开京城一段时日后再慢慢商量如何处置元筠姌, 可谁也没想到她这时竟然怀了孕!
端木砚清难得觉得头疼。
当初一经事发他就着人将元筠姌幽禁在府中不让任何人接触她。
常宁公主是女人家, 想的也够仔细,因怕丑事闹大, 第一时间就给元筠姌灌了避子药。
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 即便这般也让她怀上!
当真是作孽。
这孩子尚在母亲腹中就是个孽子, 日后即便生下来也是个不得见人的存在。
端木砚清这几天为这事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可把蕙质心疼的不行。
“殿下何必忧心?这孩子有这样的身世,左右生不下来,妨碍不到什么的。”蕙质素手按摩端木砚清的太阳穴缓解他的焦虑,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端木砚清握住蕙质的手, 叹气,“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太医说了, 筠姌当初不仅要给孤下药,还给自己身上下了药,那药究竟有何功效孤不清楚,但那药与宫中避子药的药性相冲,短时间服下这两种药性截然不同的药,已然让她的身子大伤,这会子若再强行堕她的胎,她指定是活不了。”
蕙质这些天与端木砚清如胶似漆,朝夕相处,加上端木砚清也没刻意瞒着她有关元筠姌的处置打算,因此她很快明白过来端木砚清的顾虑之处,心中不免妒羡元筠姌的好命。
端木砚清见蕙质嘟着嘴不说话,知道她在为自己的身世不如元筠姌显赫失落,眼眸中的光芒一闪而过,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从背后圈住她,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呼出的热气将脖颈处一片白嫩的肌肤熏红。
蕙质觉得这样坐不舒服极了,挣扎着想起来,可端木砚清牢牢禁锢着她,使她动不了分毫。
蕙质挣扎几下没挣动,索性也就由他了。
端木砚清见蕙质终于老实下来,才靠在她耳边,缓缓说道:“蕙蕙,相信我,你并不比你姐姐差,在我眼中如此,在世人眼中亦会是如此。你现在不明白,过不了多久就会明白的,你放心,我会把属于你的一切都替你夺回来,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将受到惩罚,我发誓。”
蕙质只以为他依然记挂要扶自己做正妃一事,事实上,在他们日复一日逐渐亲密的相处中,端木砚清早已将所有来龙去脉都与她说清。
他想娶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连同元筠姌一起娶进门实属万般无奈之举,每次他们耳鬓厮磨,他总会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一遍遍承诺,太子妃的位置只属于她一人。
蕙质无疑被他的话哄得很高兴。
若说原先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元筠姌,上位之路依然遥遥无期,蕙质也只是把端木砚清的话当做男人在床上哄女人开心的甜言蜜语听。
这种意乱情迷的时刻,蕙质认为男人会说出什么话来都不值得稀奇。
但蕙质还是很高兴,因为倘若一个男人心中没有你,即便是哄你的甜言蜜语也是不屑于说的。
就好像她能保证,类似的话端木砚清绝对没有对元筠姌说过。
可今时非同往日,如今二人之间唯一的障碍已经消失,端木砚清说这话的语气却比原先更坚定,这就说明他是很有几分真心的。
蕙质稍微偏过身子,侧身坐在端木砚清大腿上,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在他嘴角如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紧接着靠在他怀里,耳朵紧贴着他的胸口,感受他胸腔里因她而狂热的心跳,红润的嘴唇弯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臣妾除了感谢殿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谢殿下爱重我,为我铺路,为我打算。臣妾觉得和殿下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臣妾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感谢殿下让我不再活在恐惧和屈辱中。臣妾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爱上殿下,但殿下如今是臣妾心中最最重要的人,臣妾心里除了娘亲和养我长大的莲花姑姑,就只有殿下一人。无论殿下以后还会不会接着爱我,臣妾都会尽我所能去努力尝试爱上殿下。”
端木砚清被心上人这一番告白弄得心里熨帖极了,可旋即他发现自己胸口竟然湿漉漉的,这才反应过来这小丫头竟然将自己感动哭了。
叹了口气,双手捧着小丫头的脑袋,让她的头微微抬起,温凉的手指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又见她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低下头,怜爱地吻了吻被她觉得薄红的眼皮,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道:“不许哭。以后都不许再哭。无论高兴还是难过,都不许再哭,孤看不得你流泪,孤的心会痛,知道么?”
蕙质轻轻嗯了一声,忽然又狡黠一笑,笑嘻嘻搂着端木砚清的腰,靠在她怀里使劲蹭着他,娇滴滴道:“那殿下以后会让我难过吗?”
端木砚清被她故意使坏弄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丫头这些日子被他宠得愈发地胆大,竟然敢主动撩拨起他来。
蕙质听到上头传来端木砚清倒吸气的声音,知道他暂时不敢对自己动真格,因此愈发得意,更加牟足了劲往他平时哄自己亲亲摸摸的地方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