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闭上眼,攥紧了两只拳头,催眠自己忽视在自己脖颈处又吸又舔又咬的异样。
要忍住呀,不能再将他推开,更不能将他推向元筠姌,蕙质拼命压制来自心底深处的抗拒,在心中深深告诫自己。
端木砚清其实把握着分寸,赶在蕙质即将崩溃的边缘停下动作,只稍微解了谗的他最后亲了一口被自己咬出一个鲜红牙印,遗憾地看了又看脖颈处其它完好无损的地方,总有一天,他要让这具身体遍布自己的印记。
“起来吧。”端木砚清拍了拍蕙质的后腰,示意她起身。
蕙质忙不迭起身离开。
端木砚清好笑地看了眼快站到门边的蕙质,无奈道:“孤又不会吃了你,离孤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蕙质撇撇嘴,您刚才可不就差点吃了我……
先前太紧张不觉得,这会平静下来,蕙质才感觉后脖颈处一阵火辣辣地疼。
但还是不敢忤逆男人,一步步挪到她身边。
第61章
端木砚清见她听话, 牵起她的手,奖励般地亲了一口她的手心,笑眯眯揉捏着她白皙粉嫩的脸颊, “真乖。孤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今日你送的银耳莲子羹很好,以后每日都要在这个时辰送一碗汤来,知道么?”
蕙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不就意味着她每日都能有正当理由来见他了?
蕙质忙不迭点头。
端木砚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眼神一暗, 忍不住又捻了捻她的耳垂, 这回力道比先前重不少。
不过蕙质正欢喜着,并不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仍旧睁大了眼睛,满心雀跃地盯着端木砚清看。
端木砚清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 他这纯属于抛媚眼给瞎子看, 这种成年男女间的性暗示, 他为什么会指望眼前这个不开窍的人懂?
想到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端木砚清在心里为自己默哀。
东宫说大也不大, 加上元筠姌拿了管家权后, 暗中派了不少人注意蕙质那边的动静, 因此蕙质去书房给端木砚清送吃食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元筠姌耳朵里。
隔天一早,元筠姌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妆发,为她盘发的银杏儿将来人报告的消息细细说与她听。
“娘娘,您千万别灰心,那蹄子兴许赶在殿下心情好的档口才没被丢出来。”
她是宁氏专门给元筠姌培养的陪嫁丫鬟, 是元筠姌嫁妆的一部分,像元筠姌这种等级的大家小姐, 打一落地就开始预备嫁妆。
说话的银杏儿便是从记事起当作主母身边辅佐的大丫头教导,两人相差不过四岁,满十岁就到了元筠姌身边伺候,是她的心腹。
元筠姌叹气,别人蒙在鼓里不知所以然,她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端木研清从始至终爱的就是蕙质,她不过是他权衡下不得已的考量。
如今虽说顺利嫁进东宫,可却与她曾经预想的大相径庭。
说给外人听,满天下去寻,也没用新娘子洞房花烛夜过后仍是完璧之身的道理。
冷眼瞧着太子殿下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这几年皇家狩猎也属他战绩最好,端的是文武双全,英姿赫赫,怎么瞧也不似体虚之人。
元筠姌心中只觉悲哀,看着镜中如花似玉的脸庞,只觉得红颜被轻易浪费。
她元蕙质纵然生得绝色,可她元筠姌也差不到哪去,瞧瞧,这粉面红唇,柳眉杏眼,哪样入不得他太子殿下的眼?
元筠姌看着镜中的自己顾影自怜,想着自己以后有的是守活寡的日子,便是拿了这管家权又有何用?一时悲从心来,不觉落泪。
银杏儿见主子流泪,一时惊了,习惯性要骂蕙质那个小贱蹄子给元筠姌出气。
可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东宫,那个昔日的小贱蹄子已经不再轻贱,而是与她主子平起平坐,高高在上的侧妃娘娘,由不得她一个奴婢揉圆搓扁,忙咬住舌头。
顿了顿,才轻声哄道:“娘娘,您快别哭了,您如今才是府里正儿八经的当家人,蕙妃娘娘纵然一时讨得殿下欢心,到底越不过您去,快,擦擦眼泪,过几日便要回门,咱们今日还要准备回门的礼品呢。”
银杏儿的本意是想借公事转移元筠姌的注意,让她别再纠结蕙质得宠的事。
而且由于昨晚元筠姌在端木砚清走后,闭口不谈自己落红一时,只一个劲儿地要水净身,净身时还把所有人都给赶了出去,连宽衣解带都自己亲自动手。
女子落红的血量并不多,元筠姌的洗澡水更是撒了不知多少香气袭人花瓣,这么点儿血量混进那么大的浴桶,颜色早淡的跟没有一样,又有花香遮掩,这下更是连一丁点血腥味都闻不到。
等到元筠姌沐浴完唤人进来,众人见她一副慵懒的模样,即便近身伺候她的人都误以为元筠姌已经承宠。
一场乌龙就这样被元筠姌刻意导演出来。
元筠姌这么做的理由也很好理解,她自幼心高气傲,如今受此等奇耻大辱,除了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也没什么办法。
她被端木砚清如此羞辱,在他面前丢尽了脸,如今她只不想再在比自己低贱的女仆面前丢脸,因此导演了这出大戏。
这些银杏儿是不知道的,于是为了更好的安慰元筠姌,她自作聪明道:“娘娘如今已然承宠,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了小皇孙,过几日回门,娘娘便去找夫人讨要一些助孕的生子丸药,说不定十个月后娘娘能为殿下一举得男,到时母凭子贵,太子妃的位置便是娘娘的囊中之物……”
“闭嘴!”元筠姌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到最后直接绷不住呵斥。
银杏儿被元筠姌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也不管究竟错哪儿,忙跪下来给元筠姌磕头请罪。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元筠姌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好一会儿才把心头那口恶气咽下去。
斜眼瞥了眼跪在自己脚边不停磕头的银杏儿,眼神逐渐幽暗,冷笑道:“行了,别磕了,你也不是全然无用,至少提醒了我一件事儿。”
银杏儿身形猛地一顿,心里更是懵逼。
她不是说错话了么?怎么又提醒了小姐?
银杏儿现在不明白,回门当天却是豁然开朗。
原来,元筠姌真正想向宁氏讨要的,并不是什么助孕的多子丸药,而是绝子药。
这事要神不知鬼不觉办妥,就不能靠元筠姌一人,得要有个得力助手。
得力助手的最好人选非银杏儿莫属。
银杏儿是元家的家生子,一家子老小的身家性命都握在宁氏手里,就算不为她自己,为自己爹娘,也绝不敢背叛元筠姌。
银杏儿临危受命,一时受宠若惊,经过十多年的洗脑教导,她人生除了爹娘亲情,便只剩下元筠姌一个人,唯她的命令是从,如今自然也是很愿意为元筠姌分忧的。
讨药的事情解决了,元筠姌就将这个心腹赶了出去,她还有更隐秘的事要与宁氏单独谈。
宁氏这才从女儿口中得知她仍旧是完璧之身的消息,一时是又惊又气。
“娘,我可怎么办呀,我如今虽顺利嫁进东宫,可太子殿下压根就不碰我,装模作样扔给我个管家权,其实一点也没把我当人看。娘你不知道,这几日那小贱蹄子日日夜里端着吃食去书房找殿下,书房重地殿下竟也让她进去,两人一待就是大半个时辰,谁知道在里面做什么事?”
元筠姌扑在母亲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肩膀抖动不止,都快哭岔气儿了,把个宁氏心疼的心肝脾肺肾都在一抽一抽地疼。
宁氏抱着女儿安慰道:“别恼别恼,娘不是给了你绝子药么?等回到府里,把药给那小贱蹄子神不知鬼不觉吃了,别说日后再有身孕,即便现在肚子里揣了种,凭那药的烈性,也能让它悄悄当做月事流走。咱们别争这一时的长短,凭白气坏了身子,我儿如今要将身子调养好,任那小野种嚣张一段时日,一个不生蛋的母鸡有什么好得意的?娘告诉你,娘这还有宝贝呢。”
宁氏轻柔地用帕子给女儿擦拭脸上的泪珠,迎着元筠姌疑惑不解的眼神,不紧不慢给女儿解惑。
“银杏儿那丫头说的倒也没错,娘这儿不仅有绝子药,还有助孕的多子丸药,等把绝子药给那野种下了后,你就制造机会,与殿下把夫妻关系做实,这药神奇的很,只要你们之间有一次关系,保管能怀上,而且还是男孩。”
元筠姌仍然忧心,“可是,殿下一惯不来我的院子,整日待在书房,书房又是府中禁地,除了蕙质谁也不允许接近,我怎么制造机会呀。”
宁氏轻轻一笑,道:“傻孩子,你忘了下个月便是陈王殿下与柏家女儿的订婚宴了么?到时太子殿下必定要出场,好歹也是唯一的弟弟,成亲这么大的事,陈王殿下又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你去求求他,求他在宴会上动点手脚,你借着这个机会一举与太子成就好事,指定能顺利坏上。即便太子醒来后也也不必担心,大可将所有事情推到陈王身上。”
元筠姌听得心动,可仍然有些顾虑,迟疑道:“听着倒是不错,可陈王会答应帮我么?”
宁氏哼笑一声,拍拍女儿的手,“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乖女儿。”
本事?什么本事?元筠姌一脸疑惑望着自己的母亲。
宁氏笑得愈加得意。
没错,是得意。
虽然元筠姌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宁氏摸着女儿的脸,叹了口气,语气有些遗憾,但又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我的姌儿更像父亲,不是太会男人欢心,若是让年轻时的母亲换到你如今的位置,纵然这太子殿下心有所属,母亲也必定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呀……”
元筠姌越听越皱眉,只觉得眼前的母亲和自己印象中的大相径庭,不似平时的端庄优雅,倒显得颇有几分狐媚气息。
虽然这样形容自己的母亲很不尊重,但老天在上,她真不是有意贬损。
实在是宁氏说这话的神情、语气乃至姿态都十足十像极了她闺阁好友家中得宠的姨娘,还有宫里那些常受恩宠的宠妃,和现在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没来由得,元筠姌对宁氏这副姿态下意识恐慌,仿佛有什么东西脱离正常的运行轨道,向前再走一步就要踏进深渊。
元筠姌一把拉下宁氏在她脸上抚摸的手,这次母亲的手不再温暖,而是犹如蛇信子般寒凉彻骨。
“母亲,慎言!”
元筠姌不想再与宁氏待下去,只想快些离开这。
宁氏见女儿不耐烦的神色,眼眸一闪,忙收起身上的慵懒娇憨,又恢复成平常端庄优雅的主母姿态。
第62章
“总之话是这么说, 你听不听是你的事。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人过得好, 一生顺风顺水,有人过得差,事事常觉不如意。你既已经嫁给太子,就要做好一辈子被冷落的准备, 与其人和权势一个落不着,倒不如拼一把搏一把, 就算得不到丈夫的心, 也能牢牢把握住正宫的位置。”
宁氏一番话说的发自肺腑,说得情真意切。
世事真的很奇妙,今天的姌儿与蕙质不就是昔日的她与韫儿么?
只可惜她的姌儿运道差些,没有贵人的帮扶, 兼之是高嫁, 许多事不好操作, 否则但凡嫁进这天底下任何一个权贵之家,就算是嫁去邻国做王妃, 她也有足够的手段助她夺得丈夫的欢心, 并且牢牢占据正宫之位。
真是可惜呀, 为什么偏偏是端木家?嫁得还是他家的储君。
自打当年发生那件事后,端木家就提高了警惕,对继承人的教导愈发用心,尤其是这端木砚清,更是颇有高祖遗风。
想到这, 宁氏忍不住埋怨,“你说你当初何必那样死脑筋, 陈王殿下有什么不好?即便陈王妃的权势地位比不得太子妃,总归也是正室,依着陈王对你的迷恋,更不会令你守活寡,你若是再用些心思和手段,说不定他还能不纳妾室,只守着你一人。”
元筠姌心里也不好过,其实她在嫁人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会是两人中受冷落的那个,可她万万没想到端木砚清竟然连碰都不愿意碰她!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是对她莫大的羞辱!
想到心酸处,元筠姌也不觉落下泪来,说不后悔是假的,可木已成舟,她又能怎么办呢?
另一边的书房。
元振与端木砚清在密谈有关元陌寒在边关被生擒一事。
元振自是惶恐之至,跪在地上连连给端木砚清赔礼请罪,只差没将头咳出血来。
不过也差不多。
端木砚清因为调查清楚了蕙质的一切,知道他多年来对她不管不问,还放任宁氏将她嫁给一个变态,心里早不将他当岳丈敬重。
其实他并没有对元陌寒的事有多生气。
事实上,这世上能值得让他动气的人与事一只手绝对数得过来。
不过是过眼的烟尘,没必要刻意放入眼底。
只是元陌寒一事的发生促成了一个契机,意外的调查让他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事,更兼之这样的契机,或许能完美解决困扰他端木皇室一统天下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