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时乔在受了惊吓后彻底破防,把连日来的委屈都发泄在和尘身上,鹤琛哄了半天都不见好,还抽抽噎噎地偷偷把泪水都抹到鹤琛的衬衫上。
鹤琛注意到时乔这可人疼的小动作,压抑不住悸动的心凑到她唇边附上细细密密的轻吻,时乔见他不知悔改还敢趁机占她便宜,实在气不过便抬手打了他两下。
时乔从没有打过人,手上没个轻重,这两下打得很疼,而金尊玉贵的鹤影帝一点都不生气,反倒高兴坏了,他终于让时乔卸下了防备,敢对着他把所有不开心发泄了出来,这样鲜活的时乔让他爱到了骨子里。
那时的鹤琛轻柔地吻住她,一手抚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极尽温柔地撬开她的唇舌,与她纠缠在一起,用最亲密的方式,独占和抚平时乔所有负面的情绪。
鹤琛虽此前从未谈过恋爱,却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恋人就是要做彼此特殊的唯一。
他为自己能成为时乔的唯一而感到激动,高兴到几乎有些不知所措。
而此时的鹤琛,面对曾经的恋人下意识的发泄,第一反应亦是不知所措。
他无比渴望像之前那样把她拥在怀里,亲吻她,疼惜她,哄她,却在看到时乔慌乱的双眼时,极力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鹤琛在心里自嘲一笑,他现在已经不是时乔放在心尖上的爱人,再像以前那样对待她,那就是臭不要脸耍流氓了。
鹤琛攥了攥手,极力稳住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嘴角勾出一抹坏笑,盯着时乔悠悠开口:“就你这小猫挠似的力气,也好意思问我疼不疼?时乔,你确定是在打人?”
时乔一噎,她下手没轻没重的毛病后来在拍戏时因吃了苦头改掉了,现在打人都会下意识收着力气,生怕打疼了对戏的演员。
但这种力道,放在工作上是对其他演员的尊重,放在鹤琛这里,却仿佛像在撒娇。
时乔看他噙着坏笑的模样,脸颊羞红,方才的紧张不安一扫而空,磕磕巴巴地质问:“你、你在想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鹤琛的眸子愈加漆黑,浓得像化不开的夜色,语气却散漫轻佻:“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时乔这下更说不出来话,双唇紧紧抿着,十分刻意地转过身子,朝前方迈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快走啦!我们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
她仿佛已经不再惧怕黑暗,也可能是心里其他情绪涨得太满,已完全装不下恐惧,大步往前走去。
鹤琛原本的目的达到,不再继续调戏脸皮薄的小朋友,含笑举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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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不是所有守卫者都带有讨好型人格,只是有些内耗严重的宝宝会有这种倾向。
感谢支持,鞠躬。
第19章 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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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没有再出现什么吓人的东西,两人沿着小道一路走到森林深处,透过层叠的树影,远远的便看到前方亮着斑驳的灯光。
走近了才发现,道路尽头,是一间燃着暖橙色烛火的小木屋。
木屋没有上锁,时乔推开门,进去后里面清新薄淡的橘子香味钻入鼻孔,让人浑身舒畅。
鹤琛把马灯放在门边,看着一览无余的屋子,略微讶异地挑起一边眉毛:“这里竟然没有人。”
时乔一进屋便一门心思在找线索上,不乱想别的时已经能和鹤琛正常说话,边翻着乱糟糟的桌面,边说:“可能这里的人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屋里亮着灯,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要抓紧时间!”
鹤琛隔着桌子,在时乔对面蹲下,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将时乔翻乱的桌面复归原位,防止房子的主人回来后,发现有人闯入过这里。
密室萌新时乔看到他的动作,意识到他这么做的原因,手下动作也变得条理有序起来,不再那么慌乱。
桌上的东西虽又多又乱,但都是些没什么信息的报纸,两人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时乔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屋内除了这张桌子,就还有一张藤条编的躺椅,一面镂空的柜子,和一些洒扫工具。实在没有其他藏线索的地方。
鹤琛修长的手指拂过凹凸不平的桌面,略一挑眉,拇指拨开严丝合缝贴在桌上的桌垫,从桌垫下面抽出一沓边缘带有烧灼痕迹的纸张。
“在这里。”鹤琛掀开手中纸张,时乔凑过来,刚看到上面第一行写着“贝莱尔……”,还未来得及往下看,便听到门外传来莫莉老师的声音。
“我说贝莱尔你呀,真是疑心病太重了!新入学的几个学生我看着都很正常,你不能因为他们当中有人剪短头发,就怀疑人家是男生啊!”
她的声音有些过于大了,像是故意提醒别人她们正朝着这边走来一样。另一人的声音被她衬得格外小,细听之下还带着几分嫌弃:“你突然这么大声做什么!不是我多心,是她们的外貌太像可恶的男人,你真的有好好试探她们吗?”
“当然!”莫莉被嫌弃了也不知收敛,声音依旧很大,拍着胸脯道,“我特意用魔法悄悄试探了她们的性别,确实是女生无疑!除非她们比咱们更高深的法术,否则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你就别再多想啦!”
另一人没有了声音,时乔紧张道:“不好,是莫莉老师和贝莱尔校长她们回来了!从门口出去肯定会跟她们撞上,这屋里又没有能躲藏的地方,我们该怎么办?”
鹤琛面色平静,视线在房内扫视一圈,看到与门相对的那面墙堆着一些洒扫工具。
“把那些东西挪开。”他道。
时乔飞快把那里堆着的扫帚拖把水桶挪开,看到了隐藏在这些东西后面的后门。
时乔把门锁拧开,惊喜道:“鹤琛你真是太聪明了!”
鹤琛强压下要上扬的嘴角,淡淡道:“经验罢了。”
时乔抿嘴轻笑:“走吧。”
两人很快离开房间。贝莱尔和莫莉踏入房间时,房间内已空无一人。
贝莱尔警觉地发现洒扫工具被挪动过,皱起眉头:“我们离开的时候,这些东西似乎是抵在门上的?”
莫莉装傻道:“是吗?我不记得了。或许是风吹的吧?”
贝莱尔眉头依旧紧锁:“今夜的风有这么大吗?”
莫莉一手挽过贝莱尔的胳膊,笑道:“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总不能是有学生趁我们散步的空档来森林里闲逛吧?森林里有很危险的东西,若有人擅闯,必定会惊动它们。但我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不是么?”
“可是……”
“没有可是啦!我看你就是这两天太累了。快回去休息吧。今夜我在这里守着。若真有学生不知好歹,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他们关进惩罚间的。”
贝莱尔点了点头:“好吧。或许真是我多虑了。你在这儿好好看着,我们的秘密千万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你放心,我知道。”莫莉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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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乔鹤琛一路小跑回森林入口,发现大家都聚齐在了这里。
任凌和徐姝妍那一路也一无所获,那条路上阴冷地很,越往深处走温度越低,走到头却只发现一口枯井,什么线索都没有不说,两人还冻得够呛。
徐姝妍出来后便从崔梓蒙口中得知,只有时乔那条路有线索,后期看另外两条路没发生什么能推动剧情的事件,估计她和崔梓蒙的镜头都会被剪,不禁恼恨方才怎么就选错了路,此时看向时乔的眼神不由带上几分嫉妒的怒意。
凭什么她运气那么好?不仅选到了有线索的路,还让陈梦之鹤琛两位大咖先后帮她完成任务!
时乔突然感到后背一凉,莫名朝身后看了一眼,却正对上任凌担忧的目光。
任凌朝她走了两步,打量着她不怎么好的面色,心疼道:“乔乔,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困在森林里,真是吓死我了。”
任凌是知道她有幽闭恐惧症的,得知她一个人呆在漆黑的森林里肯定担心坏了,时乔赶忙冲他微微一笑,安抚说:“没事的,任凌哥。你看,我不是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嘛!”
鹤琛自任凌朝时乔走过去时脸便黑了下去,陈梦之看到,决定将功补过,在任凌再次开口前便扑到时乔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蹭着她的脸颊道歉:“我真是太抱歉了时乔宝宝!你真的没事吗?肯定被吓到了吧?我真不是个人啊!竟然抛下你就走了!时乔宝宝,你要我怎么道歉都可以!录完节目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或者你想要别的也都可以!”
她一边道歉,手一边在时乔身上游走,趁机美滋滋地吃两口小美人的豆腐。
时乔被她摸得浑身发痒,难耐地推搡着她:“梦之姐,我真的没事啦!您别这样……”
崔梓蒙见时乔没有大碍,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眼睛往鹤琛:“琛哥,您手里拿的是什么?”
鹤琛说:“是我们找到的线索,我刚才看了一眼,好像是贝莱尔的手记,不过被烧得只剩下这一点点了。”
“烧?”陈梦之闻言耳尖一动,终于舍得从时乔香软的颈子里抬起头,朝鹤琛问道,“你们路上遇到火啦?”
“当然不是。”鹤琛目光很轻地扫了她一眼,在她搂着时乔的胳膊上顿了半秒,最后收回,淡淡道,“我们拿到的时候,它就已经这样了。”
陈梦之被他的视线扫得毛毛的,不由自主放下胳膊,暗中腹诽:占有欲这么重,连她碰一下都不行!
时乔终于重获自由,深深吐出一口气,微不可察朝旁边挪了一步,离得陈梦之远一些,生怕这位姐再一时兴起过来揉搓她。
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过陈梦之的眼睛,陈梦之暗自发笑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面上却一本正经,对鹤琛道:“那快给我们看看这里面都写了什么!”
鹤琛将手记卷成卷握在手里,提起马灯:“先回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定待会儿贝莱尔会亲自出来抓我们。”
陈梦之惊讶:“你们在森林里遇到贝莱尔校长了?”
鹤琛只“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拾步往前走。
陈梦之见鹤琛不愿再搭理她,转头朝时乔凑过去,撞了撞她肩膀,说:“乔乔,给我们说说呗,森林里都发生了什么?”
时乔认为在密室中与队友信息共享是十分必要的,她不能指望鹤琛开这个金口,跟大家啰里巴嗦解释一堆,便自己尽量详细地说了他们在小屋里看到的情况。
众人安静听着,时乔说话慢吞吞的,等她说完,众人刚好到达宿舍楼。
节目组在宿舍安排上还算做人,知道嘉宾累了一天要好好休息,不然第二天个个都得顶着一张水肿的脸上镜。宿舍布置得十分温馨舒适,有两个大间,里面又分为三个小间,正好男女嘉宾分开住,每个人又能有自己个人的空间,与住酒店区别不大。
众人先一起来到一间房的客厅里分享线索,手记共有三页,被烧得只剩下不到一半,上面的字迹凌乱潦草,有些字甚至叠在一起难以辨别,不像是正儿八经写的,倒像是意识不清醒时的胡乱之笔。
崔梓蒙盯着一处交叠的字迹仔细辨认,看得眼睛酸痛都没能看出那写的是什么,叹道:“这位贝莱尔校长的精神状况是不是不大正常?”
时乔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和贝莱尔校长打上照面,光听她和莫莉老师的几句对话,只知道她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她的谈吐倒还正常,不像是疯了的样子。”
任凌道:“彻底的疯子当然做不成校长,不然如何服众?先把能认出来的整理一下吧,好歹能理出个思绪,让我们知道这位校长到底是什么来头。”
时乔点点头,埋头去看那三张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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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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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张手记断断续续讲了H大的前身,它本名H学院,是一座普通的公费学校,也是Y小镇唯一一所公费学校。小镇上贫富差距很大,有钱人的孩子都会选择私立学校读书,而穷人的孩子大多没钱交学费,只能一辈子在家务农。
H学院出现后,给了所有穷孩子一个容身之所。但因其融资困难,只靠老校长一人积攒下来的财富苦苦支撑,所以招不来多好的老师,老校长拿着微薄的工资招来的老师都只有半吊子水平,只能教学生识个字罢了,其余的事一律不管。
老师水平低,可想而知学生素质也不会有多高。这些出身穷苦的学生不懂读书可贵,从来没有人给他们讲这种道理,只知道上学会有免费的午饭晚饭,还不用在家干农活,只当上学是逍遥度日,整天潇洒快活得不行。
若大家都浑浑噩噩度日,都心甘情愿让自己烂下去,谁也不会笑话谁,谁也不会瞧谁不顺眼。就在这种境地下,学生中却出现了一个异类,引起了大家的不满。
这个异类就是贝莱尔。
根据贝莱尔的自述,她是中学部里唯一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因过于优秀且性格孤僻,连续拿了两年老校长为刺激学生学习而设立的奖学金,被人眼红,进而被同学霸凌。
贝莱尔曾向老师求助,可学校里的老师都是拿钱混日子的,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贝莱尔的遭遇视而不见。而老校长年纪大了管不了事,贝莱尔被霸凌的事一直被老师压着,传不到老校长耳朵里去。贝莱尔只能生生忍受各种痛苦,直到后来遇到高中部的莫莉,有了高年级学姐护着,让中学部的学生生出了几分忌惮,境况才好一点。
贝莱尔在自述中隐晦地提及了自己被霸凌还有另一层原因,但接下来的笔记已全部被火焰吞噬,众人无法得知,只得继续去看下一页的内容。
第二页的字迹清晰了许多,但给出的信息却令人摸不着头脑。贝莱尔讲述自己有个小五岁的弟弟,父母用全部的积蓄送弟弟去私立学校读书,以至于后来两人连治病的钱都没有,一个冬天都没熬过去,都死在了家中。
贝莱尔对这个连名字都不愿提及的弟弟,除了恨,似乎没有其他情绪。满页字迹力透纸背,可以想见当时她在写下这些回忆时有多愤怒。
第三页似乎讲的是贝莱尔成为校长之后的事。这一页字迹最为潦草,极难辨认,六个人把纸都看穿了,却只分辨出来几句不完整的话:
“老校长诚不欺我,学校森林的枯井中果然藏着大秘密,这世界上的魔法终于被我找到了……”
“我用魔法报了仇,莫莉说我不应该杀死那么多人,怪我连老校长都没有放过。她真是太心软了,当年我便发过誓,若有一朝得势,必定要让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付出代价……杀了他们,H学院才真正算是落入我的手中……”
“我多次警告学生,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不允许她们与外人有所接触,尤其是男人!可她们就是不听,那便别怪我心狠……”
“那些东西都藏在森林枯井之下,我特意将森林设为禁地,不允许学生进入。并且用狐院的咒术改变了学生们的记忆,让她们忘记那些该死的男人。谁都不允许夺走我心爱的学生,我要保护她们的安全,而只有学院里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