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驸马他小叔——咎书【完结】
时间:2024-03-29 17:18:24

  他们这里之前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又有乳娘陪着看护,所以嘉善几人虽然听到有断续的哭声,却皆没放在心上。
  可u哥儿的这声“大胆”不同,他吼得极为洪亮,隐隐地,竟也有天家气度在其中,嘉善她们不由侧目去看。
  只见u哥儿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他不客气地从弘哥儿手上夺回孔明锁,正插着腰对张氏放狠话:“我的东西,不许抢。”
  “否则告诉阿爹,让他打。”
  “明白吗?”u哥儿抬起头来,不惧不怕地与张氏对视。
  他虽只有张氏的大腿高,可并未因个头小而失了气势,冷厉的眸光好如利剑,与他父亲当年的气焰如出一辙。
  天生带着股凛然之气。
  竟让张氏忽然失了神,情不自禁地往后退让了几分。
  发现自己竟然在怕一个才满三岁的孩子,张氏微微有些怔楞,片刻后,她方挺直了腰板,好像是要为自己找回场子一般。
  她笑着想要把孔明锁从u哥儿手里拿回来。可惜,u哥儿几日前就开始跟着展岳学拉弓,力道大得很,不管张氏怎么掰也掰不动。
  u哥儿还在她手背上抓了几道血印子。
  以免继续遭受皮肉之苦,张氏只好松开,不死心地继续和u哥儿说:“u哥儿怎么说都是做长辈的,即便只是虚长弘哥儿几岁,也该有个长辈的风度。怎么对一个孔明锁如此小气。”
  “看来,你娘亲平日里是太溺爱你了。”张氏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走过来的嘉善,轻笑着道。
  嘉善皱起眉头,已经走到u哥儿旁边去,牵起他。
  u哥儿自小和嘉善一起长大,是最不容许别人歪曲他娘的。张氏前半段话讲得快,他听不懂,可后半段有关嘉善的,他却听明白了。
  u哥儿顿时露出非常生气的神情来。
  他扯开嘉善牵住他的手,走到张氏旁边,理直气壮地说:“从小,阿娘就教我,不告而拿是为偷。”
  “你不仅是小偷,还污蔑我阿娘,真不知羞。”u哥儿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
第118章
  谁也没有想到u哥儿能说出这样一番, 包括嘉善。
  嘉善虽然知道u哥儿性子有些霸道,但是见他与弘哥儿玩耍地开心,还以为他们十分哥俩好呢。
  是听到了u哥儿那句“大胆”后才走过来。
  不料,u哥儿后面所说的话竟更是让她震撼。
  嘉善不由笑了一笑, 对着u哥儿招手道:“来。”
  u哥儿见嘉善唤他, 这才收敛了几分神色, 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嘉善跟前。
  弄出这么一场闹剧,齐氏和余氏自然也坐不住了,尤其是齐氏, 她的面上很有几分难堪之意。
  平日里, 弘哥儿都是她在养的,这样闹将起来, 第一个没脸的就是她。齐氏也不顾忌还有张氏在了,忙把弘哥儿抱来自己身边, 笑着与u哥儿与嘉善说:“不愧是公主的孩子, 从小就气度不凡。”
  “这次是弘哥儿不懂事,”齐氏边笑着,边不动声色地在暗地里刺了张氏一句, “既是u哥儿的东西,自然没有强取的道理。”
  在场的都是人精, 自然也明白她说的“不懂事”其实是在指桑骂槐。余氏只装作听不懂, 嘉善也一样,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并未将眼角余光分给在旁边的张氏。
  齐氏趁热打铁,见嘉善没有反感之意, 便继而说道:“给你小叔叔道声歉,弘哥儿。”
  弘哥儿眉头微蹙, 明显不知道娘亲何出此言,他抬起头,疑惑地望了眼u哥儿,好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嘉善,见齐氏主动示好,又有刚才u哥儿训斥了张氏在先,她便也不愿为了这点小事再去怄气,遂主动开口,打破了弘哥儿的尴尬:“罢了,不过是孩子们的胡闹。”
  嘉善大方地笑着说:“这孔明锁是他阿爹亲手做的,u哥儿一向喜欢,是以难免霸道了点儿。”
  齐氏笑一笑,正想说什么。不料,还不等她说话,弘哥儿却眨了眨眼睛,指着孔明锁,认真地道了句:“好、好厉害。”
  他这话没头没尾,同为小孩子的u哥儿却听明白了,知道弘哥儿这是在夸自己父亲。
  u哥儿顿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小鸡啄米般地点了下头,也认真道:“是的,我阿爹很厉害,什么都会,比别人家阿爹都要厉害。”
  两个人童言童语,一下子就缓和了气氛,齐氏和嘉善皆笑出了声。余氏也不由莞尔道:“u哥儿小小年纪,已经能说出这么完整的话来了,真可谓聪慧呀。”
  做娘的都会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家孩子,嘉善也一样,她也不再假意谦虚了,笑着摸了摸u哥儿的小脑瓜。
  u哥儿已经因为弘哥儿夸展岳的事情而又重新与他哥俩好了起来,对于嘉善的摸摸,他只是抬起头,对她露牙一笑。
  嘉善心中更觉宽慰,拿出巾帕来仔细擦拭了u哥儿鼻尖上的汗渍,母子二人在夕阳余晖下更显温情。
  屋里的人谁都没主动去搭理张氏,包括弘哥儿,倒把她映衬得更像一个跳梁小丑。
  张氏心里本就存着气,见此,更是冷冷地拂袖而去,甚至到了晚上安国公做正经的寿宴时,都没有出席。
  这下,免不得展泰也要过问一二了。
  齐氏与展泰相处得一直颇为和睦,何况现如今,她在安国公府的后院又有了自己的人手和根基,遂也不如何怕,只是轻描淡写地将下午发生的事儿交代了一遍。
  展泰听后,并未表达立场,但也没再派人去张氏房里问候,干脆由着她在安国公面前闹了脾气丢了回丑。
  嘉善也佯装不知,与展岳安安静静地在安国公府用完膳后,两人便带上u哥儿回了公主府。
  展岳的感觉一向敏锐,虽然在安国公府没有做声,在夜里歇下时,却还是悄悄问嘉善道:“世子夫人是不是又在府上生了事非?”
  嘉善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温声地与他讲了前后经过。
  展岳听到u哥儿把张氏怼得哑口无言时,不由笑吟吟地道:“是我的好儿子。”
  “日后,你不必担心他会被人家欺负了。”展岳气定神闲地说。
  嘉善想到下午的场景,也笑道:“他这么霸道的脾气,不欺负别人,你我就该谢天谢地。”
  “作为长子,也须有这样的性子。”展岳想得更加深远些。
  听他这样说,嘉善也不由点了头,道:“是啊。”
  展泰就是由于不如展岳有魄力,才会处处落后于他。u哥儿肖像父亲,霸道一点儿,似乎的确没什么不好。
  想到下午u哥儿与弘哥儿玩耍时候的样子,嘉善又欲言又止地看了展岳几眼。
  她略侧过身,低声道:“不如,再给u哥儿添个弟弟或妹妹吧。”
  展岳正在宽衣,闻言,扭头看她,轻声笑说:“怎么忽然这样讲?”
  “转眼,u哥儿都三岁了,正是需要玩伴的时候。同胞的兄弟姐妹,感情到底是不一样的。”嘉善道。
  展岳自己没有一母所出的兄弟,却一直很羡慕嘉善与赵佑泽之间的感情。只是嘉善生u哥儿时所受的苦他仿佛还历历在目,一时便有些犹豫地道:“那――”
  “那什么?”嘉善见他倒变得扭扭捏捏地,又气又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展岳于是欺身上去,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个烙印,在她耳边说:“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说完,便开始用力,嘉善很快没有了招架之力,只能由着他为所欲为。
  及至深夜,嘉善隐约地听到一旁有动静。本想挣扎着起来,谁知睡前实在累狠了,半睡半醒间,竟又睡了过去。
  直到天边现出了光亮,照到内室时,她才猛然惊醒。
  枕边的温度已然变凉,展岳显然是后半夜就不在了。
  嘉善皱起眉,独自披了件披风,先下床去瞧了眼u哥儿,见这孩子依旧睡得香甜,方才舒出口气,唤了丹翠几人来伺候。
  丹翠似乎是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听到传唤,马上便来为嘉善洗漱。
  嘉善更觉奇怪,抬眼问道:“驸马今日怎起得这么早?”
  丹翠低低回说:“三更时,宫里来了人,急召驸马进宫。”
  嘉善敛眉。
  “奴婢瞧着,是陈伴伴身边的近人。”丹翠低声补充道。
  丹翠随嘉善在宫里伺候了多年,不会认错御前的人。既是陈功身边的,那自然是父皇有急事寻展岳。
  又是在三更时分,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不知为何,嘉善心头倏然生出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她眉心微拧,更衣完后,只浅浅用了几口粥。
  过得一时,u哥儿醒来,见嘉善好像脸色不大好,便没第一时间去看祝融,而是赖在她身旁黏糊了会儿。
  嘉善脸上才显出点儿笑意。
  待几人皆用完早膳,绿衣来报,说是:“永宁侯世子夫人求见。”
  永宁侯世子吕思贤,是继展岳之后的金吾卫都指挥使。吕思贤还在嘉善与展岳成亲时,当了娶亲老爷。
  其世子夫人自然是友非敌。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现在来,也许与昨夜的事情有关。
  嘉善略一振精神,忙道:“快请。”
  永宁侯是武将晋身,世子夫人马氏也是将门虎女。
  她说话没有任何弯弯绕绕,与嘉善互相见过礼以后,马氏便示意嘉善敛退身边的人,她轻声道:“公主可听说了?西北出了大事儿。”
  嘉善心中一紧,因为曾听过冯婉华提起过几年后的西北战事,她张嘴便问:“可是安定侯?”
  马氏摇头,却道:“不是安定侯。”
  “是傅参将!”
第119章
  嘉善一愣, 不可置信地追问道:“傅骁傅参将?”
  “是啊。”马氏暗暗叹了一声。
  嘉善不由自主地怔住了,她紧紧盯着马氏,低低道:“傅参将怎么了?”
  “前些时日,叶利小可汗贼心不死, 再次突袭边疆。傅参将领兵出征, 兵败后, 与一队残兵一同于前线失去了踪迹。”马氏的声音沉了下来,还隐隐有一丝担忧在其中。
  嘉善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连声道:“这……怎么可能!”
  傅骁兵败后在前线失踪, 其中的潜台词就是其可能已经带兵潜逃。这比傅骁战死沙场还要让嘉善无法承受。
  马氏明白嘉善的心情, 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殿下,是真的。”
  “安定侯派人八百里加急将此军情传回京城时, 正好是我家世子在宫中当值。他今早回府,亲口与我转述了此事儿。听闻驸马昨晚夤夜入宫, 多半是陛下因这事儿而急召他。”
  马氏几乎不忍去看嘉善的表情, 只道:“公主心里,怕是要做好准备。”
  傅骁首战告捷,为傅家重新挣回了脸面。眼下距那时只不过几年的光景, 一战成名的战神莫非就要这样陨落了吗?
  父皇召展岳进宫是什么意思?边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嘉善心中起伏不定,过了许久, 才想起来与马氏道声“多谢”。
  马氏笑笑道:“我们世子爷与驸马是同年被选入金吾卫, 有患难与共的交情。何况,吕家先祖和傅家先祖当年一起被封侯,一曰永宁,一曰永定。如今, 永定侯府虽不复存在,两家的情谊却是长存的。”
  马氏说话直来直去, 倒正好省了许多客套。
  嘉善此时也恰没有心情与她闲话,只是笑笑。马氏明白嘉善的心境,既已与她透了风声,遂不再多留,婉转向她告辞了。
  马氏走后,嘉善的脸色很快难看起来。这世上没有常胜将军,说傅骁兵败确有可能,但是若说他潜逃或者投敌,嘉善是决计不信的!
  可军情重大,安定侯万万不可能在其中作假。
  傅骁于前线消失必是事实!
  何至于此?这些时日,边疆到底发生了什么?
  嘉善烦闷地揉了揉眉心,心中的狐疑与担忧越甚。
  且说宫里,展岳这边的情形比起嘉善来,却只有更严峻。
  永定侯一族早被削爵,其亲族子弟这些年在朝为官的人数甚少。即便是有,也是傅姓的旁支旁支,与傅骁早已关系不大。
  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展岳。
  按理,他姓展,理应是安国公府上的人,可他与傅骁的关系,至今尚未出五服。两人的确是嫡亲的甥舅不假。
  傅骁此时于军事上有碍,展岳再身兼九门提督,怕是不妥了吧?
  正是因为许多人想到了这一环,所以今日的大朝会上十分热闹。
  为着要不要给九门提督换人一事儿。
  兵部尚书董烈首先出列道:“傅骁战败,今又挟兵潜逃。此举将埋骨沙场的几万战士置于何地?安定侯如今尚在边疆苦守,未免将士心寒,臣请陛下通缉此人。若各州县一经发现,就地论处。”
  展岳面色凝重,坐在陛阶之上的章和帝则看不出喜怒。
  刑部尚书安阳瞥了兵部尚书一眼:“傅骁是败军之将,通缉原也应该。只是战场一事尚未说清,董大人何必急着就地论处。”
  “臣以为,傅骁只一子,如真是潜逃,必会回来看家小,派人严守傅府,当会有收获。”安阳道,“至于通缉令,可依旧下发到州县,如有傅骁的线索,即刻押送进京就是。”
  董烈面色不善道:“素闻安大人手段果决,更是精通刑讯之术。不想竟对傅骁之事如此温柔。”
  董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展岳,复又阴阳怪气地道:“安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傅骁不是潜逃,是带兵投敌了呢?”
  安阳语气冰冷道:“如果投敌,傅家家小自然一个都不该留。”
  董烈不作声了,大理寺卿则继续道:“先帝在位时,永定侯傅炎就有与突厥通敌之嫌。陛下心胸广阔,海纳百川,不计傅家昔年之失,重用傅骁,不想傅骁竟又重现傅炎的过错。臣以为,陛下还是需防患于未然的好。”
  这句防患于未然说得莫名其妙,可长眼睛的人都看到,大理寺卿的视线一直盯在了展岳身上。
  展岳倒是面不改色。
  南平伯很快反唇相讥道:“即便是先帝在世时,也没亲口断言过傅炎通敌。怎么到了孟大人口里,好像当年傅炎通敌之事,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的。”
  “如何防患于未然,不如孟大人说仔细些?”南平伯眯着眼问。
  大理寺卿道:“伯爷既然这样讲,臣便斗胆直言了。”
  他目光锐利:“展砚清与傅骁虽不是同宗族,却是实打实的甥舅。臣不敢质疑展大人的忠诚,但九门提督乃是守卫京城九门之职,何等重要,一丝差错都不能容忍。”
  “臣奏请陛下将展砚清移调他职。”大理寺卿说完后,率先出列跪下。
  有了这一个带头的,陆续便有人下跪喊道“臣附议”。
  南平伯几个见情势不妙,正待出声,章和帝却轻轻抬起了手,他的视线转向展岳,沉声道:“你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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