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喰种同人)[TG/喰种]理想三旬——二分【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31 23:04:40

  我从密集的数据中分出心思,回过神慢慢悠悠地回答他前一个问题:“因为研究员的工作特别无聊,没什么好说的,每天就是和尸体、库因克、小白鼠这些东西打交道,除此以外就是看各种论文,做实验,查资料了。”
  “资料?是电脑上的这些吗?”
  他歪着脑袋一字一句地念着:“如果考虑到奥卡姆剃刀原理......剃刀原理?在RC细胞分化模型中,控制细胞基因表达谱最好方式是将细胞性状总控基因......啊,明明是日文但也完全看不懂呢。”
  我正纠结着该怎么用通俗易懂的原理来解释这些术语,铃屋果断放弃了挣扎,站起来从头顶的架子上选了一包饼干拆开,看样子他把那些看不懂的鬼画符抛到脑后,换了个更通俗的话题问。
  “除了这些,CCG研究院里就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譬如突然复活的喰种尸体之类的?”
  “没有啦,又不是拍丧尸电影。”
  我吐槽道,“要知道随便来几个B级喰种都能把研究中心毁掉,如果尸体会突然复活,那研究员的危险性也太高了。”
  “诶,没有安保措施吗?研究中心和本部距离很近啊。”
  “有措施也是在入口处的,最里头的研究中心反而管得很松,基本上只有手动的紧急呼叫按钮。”
  “那是不是有机会进研究中心,就可以随便逛了。”
  “理论上是的,但是有贵重实验器材,以及存放A级以上库因克的仓库还会施加几层保险措施。”我盯着屏幕,飞速浏览着需要的实验论文,随口道,“我记得成为二等搜查官可以进仓库挑选库因克?到时候我可以带什造你去逛一逛,虽然也没什么好玩的。”
  “真子工作的地方也可以去吗?”
  “实验室可能有点难,毕竟要保持无菌,不过可以透过走廊的玻璃看见里面的人和设施。”
  “好呀,感觉也蛮有意思的。”
  他点头,不再注意发光的电脑屏幕,转而将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同时,又递给我一块饼干,轻轻戳了戳我的嘴角。
  “来一块吗?”
  正思考着实验思路的我顺势张开嘴,咬下一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就着他的手把饼干吞咽下去了。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细长的眼睫如蝶翼扑闪着的,石榴红的瞳孔里流泻出绚烂的光彩。
  他捧着饼干袋,满脸期待地看着我:“还要吗?”
  我下意识点头:“啊,好吧。”
  铃屋递得很有规律和节奏,完全不会打扰到我,于是我的注意力又放回了网页。直到这个好似过家家的投喂活动一直持续到倒空了饼干袋,我的大脑才再一次认识到自己正在吃东西。
  而且,还没有结束......
  铃屋拿着纸巾擦拭我脸上的碎屑,动作轻缓而又仔细,仿若是在隔着纸巾一点点抚摸我的颊肉。接下来,他还把桌上的水杯递到了我的唇边,微微倾斜。当我偏过头,只见他一副投喂得十分开心,完全不想结束的模样。
  我仍然就着他递来到杯子抿了一口水后,万分诚恳道:“其实,我能自己来。”
  “没事啊,反正我也没事做。”
  他继续眨着眼,“不喜欢吗?”
  “......没有啊。”
  我吞下了那句“但感觉有点奇怪”,在心里反驳自己:这可能是恋爱会发生的事件之一,并不奇怪。
  “太好了。”
  他往上面的架子上看,目光跃跃欲试,仿佛正在挑选着下一个投喂的食物。
  “什造。”
  我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道,“我不饿,而且马上要处理一些关键数据。”
  铃屋瘪瘪嘴,恋恋不舍地窝回了椅子,“那就下次吧。”
  恋人的情绪一降,被注视着的我有些心虚,总感觉自己做了不该做的错事,想了想我提议道,“如果很无聊的话,可以玩会手机游戏。”
  他歪歪头:“不无聊啊......啊,我的手机放在宿舍里没带出来。”
  “没关系。”
  我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那就先拿我的好了。”
  “篠原先生好像说过不能随便看人手机。”
  他没有立刻伸手接过,而是努力地回忆了一番后询问道:“真子的手机里有什么不能看见的吗?比如研究所的保密文件之类的?”
  “没有。”
  我摇头,“我们工作手机和私人手机是分开的,这部是我个人的,随便用吧,没关系的。”
  “相机可以用吗?”
  “可以啊。”
  “现在可以拍真子吗?”
  “可以。”
  我本身不怎么拍照,手机里储存的照片大多是和他一块出去玩的时候拍的,一部分是双人合照,另一部分就是我们相互为对方拍的照片。隔一段时间,我们俩会挑一部分去照相馆印出来,也算是留做纪念。
  我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佯装镇定地听着相机的快门声音作响,也不知道他究竟拍了多少张照片。
  等我大致处理完工作,身旁细小的声音已然消失,独留左半身肩头承受的重量与发丝拂过脖颈的触感。
  偏头,能看见铃屋的眼皮耸拉,看上去困得不行,头一下下地点着,如若不是手肘乘着椅子的扶手,整个身体已经靠了上来。
  大致是我转身的动作惊扰了他,亦或是铃屋本身对此很敏感,他在我看向他的同时睁了下眼,确认了什么后随即又放松了下来,双目微阖,鼻腔中发出细微的哼唧声,他顺势迷迷蒙蒙地蹭了过来,整个人的状态像是打滚撒娇的宠物一样。
  “好困......”
  铃屋一副不太清醒的模样,于是我趁机戳了戳他的左脸颊,触感柔软而细腻,一戳皮肤就凹陷了进去。被可爱到的我不假思索道:“去我床上睡吧。”
  “哦。”
  他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又三下两下踢掉拖鞋,缩在了床铺的一角后,兀然抬头问了一句,“真子也一起睡吗?”
  下一秒,像是被他传染了,我也打了个哈欠。工作太长时间导致眼皮酸涩,自己的意识同样不太清醒,良心挣扎片刻后,我还是败给了袭来的汹涌睡意。
  “啊......那就一起吧。”
第29章
  当我将身体压上床铺,伴随着木制零件的轻微吱呀声,被面上的褶皱同样如涟漪般散开。
  单人床并不大,幸运的是铃屋和我均可谓是纤细,侧躺着便不会挨在一起。如若背对着他大概会显得太过冷漠疏离,但是正对着我可能会因为紧张而睡不着觉。因而我假装不经意地环住了猫咪抱枕(当年凉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之一),遮掩了自己发烫脸庞的同时,也挡住了来自对面的视线。
  我继续把自己埋进抱枕,盖上被子,酝酿着睡意,“好困啊,我要睡了。”
  熟悉的声线响起,他也有些倦怠,“唔......那我也睡了。”
  我“嗯”了一声,听见了摩擦的细微窸窣声,他大概也钻进了另一侧的被子里。
  都说亲狎的举动是恋人间相互磨合的必经之路。因此我并不反感。铃屋的靠近总是和缓的,给了我充足的缓冲距离;几个月以来从未有过逾矩的举动,我也有足够时间来审视内心的恐惧、不安与惶然,将这些情绪逐渐消化。
  携有繁复的思绪,我环着柔软的枕头,潜意识里注意着睡姿以及与身旁人的间隔,不知隔了多久,终是昏然睡去。
  我不喜欢做梦。
  有科学研究表明,人的梦境与现实有着一定的关联。我短短十八年的人生中,有将近十几年做着噩梦,即便离开了孤儿院,以及那些狭窄的黑暗空间,我仍旧常常困顿于奇怪的梦境中,但是一睁开眼后,除却头顶的冷汗连模糊的记忆都很难留下。
  很幸运,今天的我大概是没有做梦的。
  无尽的昏沉感终于脑内褪去后,我用力睁开眼,视野由模糊逐渐清晰。
  我看见了一张瑰丽且熟悉的面庞。
  都说脸部几乎是人最裸露的部位。我其实很少这么近距离地观察旁人的脸庞,当然,铃屋除外。就如我之前提过的,追逐美好是人类的天性之一,而我便是如此的肤浅——换言之,他很好看,我也欣赏喜爱漂亮的面庞。
  约莫是察觉到我的醒来,铃屋静默地低头注视向我,游弋的视线由虚变实,漫无目的的散漫消退,瞳仁的暗红像是一匣子打翻的玛瑙,碎在了深邃的目珠中。面上蒙有紛遝的阴影,这些规整的黑色缝隙间藏着朦胧熹微的橙光。
  “下午好......”
  他顿了顿,意识到什么后纠正道,“啊,不对,快要晚上了。”
  睡午觉结果睡到了傍晚吗?幸好已经把工作全部处理掉了。
  我重复他的话语,“晚上好。”
  我有一个坏习惯。每每睡醒,都需要一个类似于“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起床气缓冲过程,在整个过程中我都会处于一种麻木而迟缓的状态。
  譬如直到几分钟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床上的位置已然挪到了最中间,抱枕仍然被我环在胳膊中间,只是左手的下面又枕着另外一条不属于我的手臂。额角几乎蹭着他的唇瓣,埋下头,鼻尖离他肌肤上露出的刺绣红线也不过咫尺,几瞬的呼吸扑上去,反而带回一片温热的潮湿感,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一醒来我便直视了他的面庞。
  我快速挪开了压住他的手臂,看到了被压出的红痕深感内疚:“对不起,会不会很麻?”
  “不啊,完全没有感觉啊。”
  “哦......”
  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火烧云似乎烧红的是我的脸庞,房间温度又似乎骤然上升。我默默地向外挪离了他的怀抱,再次鸵鸟般地把自己埋入抱枕。
  看不见铃屋的表情,但我仍旧听见他轻声问,“这样做有什么用吗?”
  我小声道:“没什么用。”
  我当然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就是想稍微逃避一会儿,让自己冷静一下。
  “害羞了吗?”
  “一点点。”
  “哦——”
  虽然看不见,但我敢肯定此刻的铃屋肯定是笑着的,话语直白而不经掩饰,裹挟的笑意却如锅里搅拌的糖浆,甜腻又浓稠,“害羞的真子也好可爱啊。”
  “......谢谢。”
  过了几分钟,我觉得自己差不多冷静下来了,于是把脑袋从抱枕里挪了出来,假装无事发生地避开铃屋的视线,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吗?”
  他眨眨眼:“顺便去约会吗?”
  “也行啊,去哪里?”
  “唔,我来想想啊......”
  约会的地点一般交给铃屋定的,毕竟作为搜查官他在外的时间远比我这个科研人员多得多,哪里好吃哪里好玩也比我知道的多。不过他也不算是特别有计划的人,大部分时间也是想到哪里就去哪里。还好我们都不算有物质追求的人,两个人在一起肩并着肩闲逛就很开心了。
  我趁着铃屋思索的时间,坐回电脑椅上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工作下发,右下角频频闪出的邮件标识吸引了我的注意。
  原以为是地行博士,或者同事发来的数据资料或者工作要求,结果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来自国外的邮件地址。
  我意识到了什么,挪动着鼠标点开了邮件,看到了开头的第一句话。
  [真子,很抱歉这么久没有联系你,这是我的新邮箱地址......]
  我凝视着发光的屏幕,失神了很久很久,直到铃屋的呼唤声将我的灵魂扯了回来。
  他的手掌遮了一下我的眼瞳,直到我怔怔然回神,他才关切地轻轻开口询问:“怎么了吗?真子。”
  “啊,也没什么。”
  我呼出了一口气,回答道:“凉子给我发了一封邮件。”
  .
  我的言语与行动是矛盾的。
  其实收到凉子邮件的那一刻,我就像是归家的倦鸟,有了尘埃落定之感,即便说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会拿着手机对着回复的邮件内容长吁短叹,埋头苦思。
  “还没有写完吗?”
  点完单的铃屋正坐在对面翻着菜单,对于我磨蹭至极的行为十分不解,“和之前写信一样,写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就好了......饭后甜点要什么?巧克力布朗尼还是葡萄流心蛋糕?”
  “葡萄流心......我也想这么写,但是写不出啊。”
  我当然想这么做,只是指尖刚触及键盘,却什么话都写不出来。小半年时间的像是横亘在我与凉子间厚厚的、带有雾气的玻璃墙壁,我在一头,她在另一端。她挥了挥手,我隐约看见身形的轮廓,却永远无法触及最真实的她。
  我很多想要问她的问题在邮件里已经被一一回应。譬如失联的缘由,是因为近来参加重要研究工作,签写了不与外界联系的保密协议,工作一结束她就赶忙来联系我。再比如她现在的所在地是在美国的某大学的生物实验室,官网的导师资料也都能查到。
  仿佛这几个月的断联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这样凉子接着上一封信件的末尾,绘声绘色地描写了自己在美国的学习研究生活。如果是刚入收容所的我很可能会被轻易哄骗过去,可现在,特别是当看见她在邮件里附上了电话号码,附加了一句工作很忙,可能很难打通,大部分时间保持邮件联系,从文字的细枝末节中咀嚼出的怪异感愈发明显。
  再结合她收容所时的信件,都无疑不指向一个结果——凉子并不希望我知晓她真正在做什么。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无意探寻到底,只是有些恐惧凉子会因为这个秘密而陷入危险,隐晦地旁敲侧击她的人身安全,以及所学专业的具体方向后,我才真正开始描绘自己的近况,从学业到工资到和铃屋去哪里玩的生活点滴,这些或有趣或无趣的日常。余光瞥见对面兴致昂扬点餐的恋人,闪烁的蓝色光标最终顿在了一句话的末尾。
  [......对了,我还和铃屋谈恋爱了。]
第30章
  有栖川凉子很忙碌,每一次的回信短则三天,长则半个月。我打不通她的电话,邮件回复里她也仍旧避开了我询问的问题。
  我心里明白,我与凉子之间的关系愈发奇怪,即便可能是出于为了对方好的目的,可是一味地逃避下去,解决不了问题。只是明白道理的同时,我太惧怕于“再也联系不到她”的可能性,类似于壮士断腕,刮骨疗伤的行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对于我来说太过沉重。
  我所认识的原初世界是由有栖川凉子建立起来的。
  她掀开了我裹紧的被子,强硬地走入了我的世界:“你不能一辈子窝在被子里,不能一辈子不与外界联系。我们慢慢来——先从和玩偶对话开始怎么样?”
  于是她送给我一个可爱的猫咪抱枕,教会了我日常用语,行为规范。
  外面的世界是晦涩难懂的,我努力适应人类社会的规则,凉子只教我规则,却从不告知那些规则背后的深层原因,她轻柔地捧着我的双颊,蔚蓝色的眼睛里好似弥漫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她说:一定要自己想才可以。思考、思考、再思考,直到领会到自身的无知与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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