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迅速？
杰森将视线平移，落在她刚刚就在忙着写东西的招牌白板上。
板子被立起，赫然写着[感恩回馈，布鲁斯·韦恩先生半价]几个大字。
哦，他知道好心人是谁了。
没听见那边的无声咂舌，奥丽芙拿着笔思考了一小会儿，有些为不能写上感谢名单的科波特先生可惜。
其实许可证和配货都要感谢科波特先生的帮忙，但对方似乎并不想太过声张，也不想她多说。
据说是工作特殊的缘故？
不太明白，但她会配合。
“白板还有位置，把它放在明显的位置上，这样就可以找人了，”歪着脑袋回忆罗曼先生的长相，奥丽芙动笔，开始了创作，“先画上他的大致长相，再写上名字和寻人启事……”
她作画得很认真，从背影来看很可靠。
杰森还在打量这个突如其来的热狗车。
……算是他们两个的小产业了。
他其实没有很抗拒，这种一起努力生活的感觉其实挺好的。
但之前那两个新提出的组合名称还是算了。企鹅男孩儿是哪个？不会是他吧？
根本宣传不出口。
从那不明的心情中走出，杰森收回看着热狗车的视线，压住险些上扬的嘴角，主动凑近了去看，难得对她这方面的信任度有所上升。
寻找，往往只需要使用最朴素的办法。
但也不能太过于朴素，朴素过头了。
表情一点点凝固，变得平淡，杰森准备收回刚刚短暂的改观。
非常不走心的火柴人画像，甚至看不太出来具体性别，唯一显眼的可能就只是那个监狱特色黑白条纹上衣，标注着[罗曼·西尼恩斯]的大名。
大概是也觉得成品有些草率，说着“等等，我再补救一下，还有其他的特点！”，奥丽芙在旁边画了个气泡。
里面写着[该死的韦恩集团！]。
附带一个生气愤恨的井号。
“……”上面还留着韦恩先生半价，这样宣传真的好吗？
在场唯一靠谱的男孩儿抬手捏住了眉心，确实是觉得自己高兴得有点早。
不行啊，根本没希望。
将完美的招牌拍照，发给两位好友，奥丽芙依旧很乐观。
她觉得要素差不多很齐全了，作为玩家的自己先努力到这里，剩下的再交给热衷于调概率让玩家走剧情的官方，和后续剧情相关的NPC很快就会自己出现。
尚且不知道身边杰森的内心活动，为了方便日常寻找，奥丽芙还设置了新的自动对话，专门对路人的那种。
大致就是“→您好，请问你知道这个人吗？”
“→没见过吗……到现在都没找到罗曼先生，他不会是死在路上了吧。”
真诚感慨的回复就摆在这里，等待路人NPC们自己触发。
玩家奥丽芙握拳，仿佛能看见即将到来的新剧情了。
手机微微震动，好友之一发来了消息。
[韦恩先生：就半价吗。]
[韦恩先生：不过对我适当的涨价也没关系，至少就不会被下面的小人讨厌了吧（笑）]
被罗曼先生看不顺眼的集团当事人就在这里，奥丽芙捧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但出于好奇还是试探地询问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小过往。
[韦恩先生：我其实对西尼恩斯没什么印象，但如果你说罗曼·西恩尼斯的话，他似乎是我小学同学。]
眯起眼睛，奥丽芙对比了一下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似乎也没哪里不同。
[韦恩先生：而且他好像还活着。]
？
这个自动对话还会弹在短信里吗！
……
尚且不知道有个被记错姓氏的男人很快就会因此气到跺脚，奥丽芙从游戏中退出，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三到了，和克拉克老师的碰面就在今天。
特意按照局长说的那样，她今天没有穿之前的军装，换上了件浅色到膝盖的连衣裙。
在约好的咖啡店门口等了一阵子，奥丽芙拎着手提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之前也有过很多次和克拉克的见面，但都是很平通寻常、有事情做的那种，或是特训或是……特训。
像是这种还是头一次，这几天也总是收到局长那边的关注和消息提醒，反倒搞得她紧张起来了。
尤其是明明是两个人的约会，但这附近却不止两个人。
视线默默向咖啡店里面瞥去，就近的桌边坐着两个戴着墨镜、拿报纸遮脸的女人，还夹着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同学。
局长就算了，为什么她妈妈也在。
跟踪过来就算，他们完全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吗。
承载着莫名其妙的期待，奥丽芙叹了口气，和快步赶来的克拉克对上了视线。
注意到今天与众不同的穿搭，克拉克脚步不免放缓，多瞧了几眼。
拉进了彼此的距离，他放轻了声音，有些抱歉：“等很久了吗？”
虽然被很痛快地批准了休假一天，但派给他的任务依旧还有很多，他也不放心就那么放着。
为了不被突发情况影响进而导致中途回去处理，他连续加班了两天，清空了所有可能的任务。
说实话，腿脚有点虚浮。
但这不算什么。
眼中溢着笑意，克拉克在垂眸夸她漂亮时还有些不好意思。
朝前迈步，绅士地拉开咖啡店的门，余光疑似瞥见了熟悉的人影，他终于分出了些注意在那边，表情顿时微妙了许多。
一个在竖大拇指，另一个在竖中指。
褒贬不一的景象让人沉默。
脚步默默停下，克拉克侧头看向奥丽芙，想询问她要不要换个地方。
跟着停下的女孩子抿着唇，害羞地低着头，也不知道瞧没瞧见那侧的几个人。
“老师，”奥丽芙先一步开口，微微仰头和他对视，“要不你娶我吧。”
瞳孔紧缩，克拉克瞬间僵在了原地。
“……和要不我们结婚吧，哪种问法更好一点？”
身侧的男人在急速寻找语言功能以便于做出回应。
瞧见他的表情就和游戏NPC差不多，奥丽芙捏着下巴有些为难，想到了可以和他聊的话题：“最近在游戏里和NPC求婚组队总是被拒，我就在想是不是[要不我们结婚吧]这个问法有点生硬，换成[你娶我吧]试试看怎么样。”
“啊，是游戏啊。”
“嗯，是游戏来着。”
拎着装了些什么的手提袋，奥丽芙笑盈盈地回应，注意到他的表情后便默默止住了游戏的话题。
克拉克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落寞。
对哦，老师平时那么忙，肯定也没有接触游戏的机会。
难得休假，约会地点竟然还是咖啡店。
手里袋子的触感提醒了奥丽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很是认真地询问：“要去旅馆吗？”
脚步虚浮的男人一个踉跄，险些以为是幻听。
与那边略显复杂的内心活动不同，奥丽芙倒是没觉得什么。
“因为局长说你想看大海和泳衣，”她晃了晃手提袋，庆幸自己做了准备，“大海去不了的话，看看泳衣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连炸！》
第44章
◎方形袋装一次性手套让我出门在外时颜面无存◎
克拉克是个正直的男人。
他很有良心。
也很有在这[充满了诱惑力但进展似乎明显有出入,稍不留神就会屈服不妙本心，在摇摆中选择危险答案]情况下保持自我的能力。
承载着那侧局长的大拇指鼓励以及哈琳的中指谩骂，余光甚至能看见她们两个正在因为冲不冲过来大打出手，克拉克稳住踉跄的步伐,还是觉得那样不行。
最近神经很紧绷,刚刚已经很受刺激了,承受不了更多。
他面色平常,但声线疑似微微抖动，不是很平稳：“不用，咖啡店就很好。”
“那好吧。”
略有可惜地应下，在隔了条小过道的桌边坐下,奥丽芙无声地往还在推攘的另一桌瞥了一眼。
依旧完全没有要掩饰或是离开的念头,甚至毫不怀疑她们还想拿起手机录像。
太过分了吧。
她承认刚刚的发言有一点点故意的意味。
既然都这么地来打扰别人约会了,收到一点不该有的冲击是她们该得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不愧是克拉克老师！
在那样的发言冲击中都能面色不改，完全不受影响。
根本就不是局长说的那样嘛！
奥丽芙收回视线,看向克拉克的眼神更真诚了一些，发出了赞美：“老师就像是圣人一样呢。”
听闻这种发言，对面的男人无奈笑笑，抖着手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冰水早已一口见底，漂浮的冰块一颗不剩。
现在好多了。
迎上她满是信任和真诚的目光,克拉克觉得有必要洗刷掉其中一些过分神化的印象。
“人都会有糟糕一面的，”他酝酿着开口,指腹不经意地摩挲着杯壁氤氲的水雾,“我没有那么完美,也会偶尔有可怕的想法。”
随着这句话的吐露,他眼神有些沉,周身的气息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但想到上司还在那边，话便点到为止，没有多说下去。
“唔……感觉看不出来呢。”奥丽芙在试着比较，还是觉得不太像。
克拉克纵容地笑笑，眉梢微扬，给她举例：“你不会偶尔有那种生气和不高兴的想法吗。比如说我之前迟到了那么久，当时在想什么？还是会不开心吧。”
奥丽芙撑起下巴瞧他，眉眼弯弯，才不会那么想：“当然是想见你了。”
突然砰得一大声，另一桌的推攘加剧，甚至直接抓爆了桌边墙上装饰用的气球。
扭头看去，某个男同学也加入了推攘之中，此时正被另外两个女人牢牢按住捂着嘴，以免他真的冲出去挨打。
咬咬牙，这次奥丽芙真的有点生气了。
克拉克老师是脾气好，但也没有这样捣乱欺负的，不是说难得的休假吗，这样还怎么好好放松。
“他们怎么回事，等等，我这就让他们离开。”她气鼓鼓地站起身，要走过去赶人了。
把椅子稍稍推开，临迈步走过去前奥丽芙动作忽地一顿，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她用手指小小地比了个叉号，和他笑盈盈地提醒：“还不可以偷看我的手提袋哦~”
从听见[想见你]的那一刻起，克拉克就在极力保持他该有的表情管理。
无他，他注意到那边已经对准的摄像头了。
反应太大的话，总感觉会在事后被上司拿去逐帧分析宣扬，搞出什么比这更麻烦的后果。
而且说实话他现在就很头疼局长到底都和奥丽芙说了些什么……
表情淡淡地看着奥丽芙气冲冲地和那边交涉，克拉克的目光在那气球碎片上稍作停留，随即视线平移，偷瞄了下那个手提袋。
越是被刻意提起，反倒越是引人注意。
正如同他刚刚所说，人都会有糟糕的一面。
他没那么正直。
里面，似乎并不是正常理解的那种泳衣，而且上面还放着……
蜻蜓点水般一瞥，迅速收回视线，思考能力在这一刻彻底超载。
哗啦一声，冰块和冰水再次于杯子中摇晃。
举杯轻抿，垂下眼眸，陷入沉思，陷入不解的头脑风暴。
那个小袋子应该不是她放的吧！
绝对不是吧！？
在克拉克嚼着冰块思索之际，奥丽芙已经成功赶走了跟踪的那几个人。
目送他们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她又敲了敲桌子示意赶快，直到瞧见他们彻底推门走出去才放心。
气球炸开的红色碎片还散落在桌子和地面上。
奥丽芙叹了口气，四处张望地去搜寻咖啡店的店员，觉得该为弄坏了店里的东西道个歉才好。
被墙和柱子挡着、更偏僻里面一点，有个在弯腰擦桌子的男店员。
他苍白细长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湖蓝色的戒指，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了道波光。
若非被那道湖蓝色的光所吸引，奥丽芙险些没能瞧见他。
腰细腿长，暗金色的碎发，穿着服务生配套的白衬衫和黑马甲。
并未立即就回到克拉克的身边去，靠那隐约露出的侧脸模样将人认出，她向里面的方向走出了几步，探头，小声喊他：“潘尼怀斯。”
被喊到名字的家伙朝这边缓缓侧过脸，模样很是出众，但脸色却有些病态异常。
一个高个子、长相有些阴郁的年轻帅哥。
“你在我袋子里放什么了，”奥丽芙还是不太确定，凑得离他更近了些，好奇地压低了声音问，“你确定是可以放的东西吗，那么说真的没关系吗？”
刚刚在咖啡店门口等待的时候被他瞥见，在听到前因后果后点点头，很是顺手地扔了个奇怪的东西进去，还捂着眼睛不让她看。
站直身体，垂眸瞧着奥丽芙晃来晃去的头顶，他的语气淡淡，没有太多的活力：“只是袋装的一次性手套。”
“可是为什么要放那个？”
“我觉得可以。”
这个回答让奥丽芙满头问号，不太明白背后的复杂含义。
茫然又不解地眨眨眼，她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相信：“你是我为数不多的男性朋友，我可真的信了。”
对面不怎么走心地“嗯”了一声，耷拉着眼皮看她，依旧还是一副死气沉沉，似乎多说几句话就快要断气的模样。
自打认识起他就一直是这种状态，最初几次奥丽芙还总是担心要不要给他叫个救护车，但久而久之过后，她也差不多快习惯了。
毕竟每次偶遇的时候他都活得很好，不像表现出的那样虚得要死。
可能单纯就是这个长相太有欺骗性。
他们并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和他碰面全靠运气，没想到会在这家咖啡店遇见他。
机会难得，奥丽芙倒是想和他多聊几句话，但今天主要是为了约会而来，克拉克还在那边等着，只好有些可惜地和他告别。
依旧还停在原地，对方的苍白异常的手指在桌子上随意地敲，似乎是在等着她说话。
告别的话到嘴边又绕了回去，奥丽芙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被那枚戒指吸引，注意到了他的不同：“那个戒指……”
好像有点眼熟啊。
“你想要吗。”
语气毫无波澜，但说着便抬起手，真的准备去摘。
“没有没有，只是感觉这个款式好熟悉，”这就让奥丽芙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连忙摆手解释，也明白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灵光一现，“是那个[模拟哥谭]的周边吗，我在游戏里看见绿色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