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她——范月台【完结】
时间:2024-04-03 14:38:20

  商曜也给他秒回:你也滚!
  乔纪年笑出声,下巴稍稍指向坐在一旁豪饮咖啡的连煋,继续和邵淮说话,“她到底对商曜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能让他恨到这个地步,难道比你还严重?”
  “我怎么知道。”邵淮古井无波,端起咖啡杯,眺望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
  在他们那一圈人里,最痛恨连煋的,当属商曜。
  但连煋到底对商曜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商曜自己也不说,连煋也是藏着掖着。
  三年前,连煋离开前的一个月,商曜突然疯狂找连煋,几乎是提着刀找人,双目猩红,像发疯的野兽,找到和连煋有联系的人,面目狰狞可怖地问:连煋在哪里,让她出来!
  那时候连煋已经东躲西藏了,但还没离开国内,偶尔还能联系得上她。
  没人知道连煋对商曜做了什么,只见到商曜每天阴鸷疯狂地说,他要杀了连煋。
  本来风趣幽默、矜傲翩翩的贵公子,几天内换了个人似的,咆哮如雷,暴虐癫狂地发脾气,摔东西,叫嚣着要收拾连煋。
  他疯狂到什么程度,发布了寻人启事,悬赏一个亿找连煋;甚至找了顶级的私家侦探要找连煋;还去报警,说连煋骗了他的钱,让警方帮忙找连煋。
  警察让他解释被骗的来龙去脉,他也言辞闪烁说不清楚。只是一提到连煋,气得拳头握紧,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
  他的疯狂让周围人都知道了,邵淮去找到他,问他,连煋骗了他多少钱,他帮连煋还。
  商曜笑得癫狂,一会儿说一千万,一会儿说八千万,一会儿又说十个亿,说不出个具体数字,也给不出连煋骗他的证据。
  邵淮问他,连煋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商曜一脚踢翻茶几,双目红似滴血,也不说缘由。
  疯狂找了十来天没找到连煋,他开始在社交账号上发疯,每天在朋友圈咒骂连煋,说要杀了连煋,骂她是狂徒,说让她最好别再出现在他面前,不然他不会放过她。
  乔纪年也去找过商曜,问他,连煋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他赤红着眼,瘫在地毯上喝酒,酒瓶子砸在茶几上,头埋在双臂,带着哭腔继续骂连煋,说连煋毁了他。
  连续半个月,商曜都在朋友圈怒骂连煋,说要杀了她。
  邵淮找他谈了几次,无济于事。于是亲自到警局,以恐吓威胁、散播暴力言论为由报警。
  警察看了商曜发疯的朋友圈,去找到他,带到警局,勒令他删除所有骂连煋的动态。进行了批评教育,让他写了保证书。
  回来没两天,商曜又在朋友圈怒骂连煋。
  邵淮继续报警,他发一次疯,邵淮就报一次警。
  屡教不改,商曜被以寻衅滋事为由拘留了十五天,并处罚款。
  从派出所出来后,他收敛了很多,但脾气越来越古怪,每天戾气绕身,暴戾恣睢。
  当连煋的“死讯”传来后,他沉寂下来了。不过偶尔还是会发疯,神经质地在朋友圈骂连煋几句,骂完后又删除,装作无事发生。
第9章
  两个男人一直在玩手机,连煋喝了两大杯咖啡,又把壶里剩的最后一点倒进老干妈玻璃罐,盖子拧紧,放进口袋,留着下午喝。
  “连煋,你名字里的连,是哪个连?”瞧着她的小动作,乔纪年轻抿一口咖啡,眼尾上挑,揶揄问道。
  “连续的连啊。”
  乔纪年放下杯子,往后面一靠,“哦,还以为是连吃带拿的连呢。”
  连煋红了脸,磨磨蹭蹭掏出口袋的玻璃罐,拧开盖子,就想倒回壶中,委屈了,“我以为你们不喝了,才倒进去的。”
  坐在旁侧邵淮冷睇一眼乔纪年,眼风冷峻凌迫,稠黑眼底透不出一点儿光。
  乔纪年被他的逼视弄得后脊发麻,按住连煋的手腕,咧开嘴笑,夹子音让人起鸡皮疙瘩,“开个玩笑而已,以后想喝咖啡,随时来找我,随时随地给你煮哦。”
  “那这咖啡你们还喝吗?”
  “不喝了,都给你,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煮一壶。”
  连煋又拧紧罐盖,玻璃罐塞兜里,“明天再煮吧,喝太多了,晚上该睡不着呢。”
  *
  晚上,连煋接到个跑腿单子,第九层甲板上有个客人,让她去第五层甲板一份鲜切水果和一束玫瑰花。
  连煋还在第八层甲板擦扶手,接到单子后,抹布扔桶里,就往下层甲板跑了。
  一盒也就600g的鲜切水果拼盘,几块火龙果、哈密瓜、菠萝、西瓜混在一起,寻常在陆地上也就二十多块钱人民币,这儿卖到30美元一份,折合人民币220元。
  一束10朵的玫瑰花束,也是卖到40美元一束。
  连煋带着水果和玫瑰花,来到第九层甲板的A908号房间,敲响房门,“齐先生,您的水果和花到了。”
  齐束出来开门,“你这么快啊,才十分钟就送到了。”
  “也不远嘛,坐电梯很快的。”
  齐束接过来,把果盘放一旁,低头看艳红灿亮的玫瑰花,似乎不太满意。连煋暗觑他的神色,忙道:“这已经是我挑到最新鲜的一束了。”
  这玫瑰花是邮轮停靠在留尼汪岛时,补充的物资。从留尼汪岛离港到现在,已经四天了,就算精心养护,花也不可能保持最初的新鲜。
  “没事,能理解。”齐束给了她5美元的小费,“麻烦你帮我扔掉吧。”
  “为什么要扔掉啊,这多浪费钱,还挺好看的。”
  “我睡觉时喜欢在床头放一束花,新鲜的才行,焉了的会睡不着,干脆不放了。”
  连煋接过花,“那可以给我吗,我带回去玩。”
  “可以,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连煋带着花回到第八层甲板的扶梯,先把最后的活儿干完了,才回到宿舍。
  尤舒已经下班了,刚洗完澡出来,看到捧着花的连煋,诧异道:“你从哪里捡的,还挺好看。”
  “我帮人家跑腿买的,买完他说不新鲜,不要了,我就带回来了。”
  尤舒拿着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那他没让你承担买花的钱吧?”
  “没有,还多给了五美元小费呢。”
  连煋把花小心放在桌上,从桌子底下拉出她的蓝色塑料水桶,这水桶是她在毛里求斯路易港买的。到浴室接了水,花养在桶里。
  “对了,尤舒,你想不想喝咖啡,不是速溶的,是那种现煮的咖啡,你想要喝吗?”
  “想喝啊,但太贵了,从不在这里买咖啡喝。”
  连煋眉欢眼笑,双瞳剪水澈黑透亮,洋洋自得道:“明早上你把你的水杯给我,我帮你去接一杯。”
  “去哪里接?”
  “第九层甲板,乔纪年会自己煮咖啡,我去蹭他的。”
  乔纪年经常请连煋吃饭,连煋每次都会偷偷拿塑料袋打包回来给她,尤舒都习惯了,问道:“你俩关系还挺好,他这几天没骂你吧。”
  “不骂了,我准备追他呢。”
  尤舒忍俊不禁,哭笑不得,“你不是说在追董事长吗?”
  “两个一起追呗,追上谁算谁。董事长太爱装腔作势了,上次还说我猥亵他,我这几天都不好意思太靠近他,怕他说我骚扰他呢。”
  “你真厉害。”尤舒对她竖起大拇指,啼笑皆非。
  连煋是她见过最敢打敢拼的人了,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横冲直撞。身份证都没有,就敢偷偷弄了个那么大的拎包服务群,把拎包员和游客都给唬住了,至今都以为她的拎包服务是官方推出的新服务。
  干着保洁的工作,无知无畏就要追董事长,现在还打算一次性追俩。尤舒暗叹,按照连煋这冲劲儿,没准哪天还真让她追上了。
  次日,连煋吃过早餐就出发去干活。
  左口袋放自己老干妈罐子,右口袋放尤舒的保温杯,手提蓝色塑料桶。塑料桶盛了些水,10朵玫瑰花在里头盈盈晃动,芬芳馥郁。
  她来到第九层甲板的工具间,找来抹布将水桶盖上,挡住娇艳的红色。打算等会儿找机会,把玫瑰按枝卖掉。
  提着水桶来到廊道,一边清理垃圾桶,一边等待乔纪年起床。等了十分钟了,乔纪年的房门还没开,她索性去敲门。
  三分钟,乔纪年带着浓重的起床气吼道:“谁啊,大清早的!烦不烦!”
  “大副,是我啊,连煋。”
  听到是连煋,他语气才缓和了些,“你怎么这么早?”
  睡眼朦胧出来开门,上身一件白色背心,下头是沙滩大短裤,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前的连煋穿着保洁工作服,扎着低丸子头,脖子上依旧挂着他送的望远镜,精神抖擞。
  他揉揉眼睛,把门拉开了些,“要不要进来玩?”
  “好呀。”
  连煋跨步进去,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乔纪年的宿舍,有办公桌、冰箱、沙发、书架,书架上的文件贝联珠贯,很整齐。办公桌后方用拉伸挡板隔开,里面就是卧室了。
  “对了,找我干嘛,这么早就开始想我了?”他到卧室的卫生间洗漱,含糊不清问道。
  连煋在屋里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咖啡机,拔高声音道:“你今天喝不喝咖啡呀?”
  乔纪年含着一口泡沫探出身子,“你想喝了?”
  “也没很想,只是以为你已经煮了,我就顺便喝一杯。”
  乔纪年还在刷牙,笑声闷在胸腔,“先等会儿,我收拾一下就给你煮。”
  *
  邵淮的闹钟还没响,就被外头急促敲门声吵醒,是乔纪年的声音,“把办公室的门卡给我一下!”
  邵淮没应声,先去洗漱,才出来开门,他头发细碎地散着搭在额上,没平日里那么严肃凛厉。看着穿戴整齐的连煋和乔纪年,眼神锐利,冷然问道:“要房卡干什么?”
  乔纪年一手插着口袋,下巴指向身旁的连煋,唇角笑意邪肆,“这毒妇想喝咖啡了。”
  邵淮没说什么,转身回屋里,找出办公室的房卡丢给他。
  “走,煮咖啡去。”乔纪年大大咧咧搭着连煋的肩,推着她往前走。
  连煋不高兴,闷着脸,撇嘴道:“你干嘛又骂我,昨天你也骂我是毒妇了,我又没得罪你,也没骂过你。”
  “别当回事儿,我这人就是嘴贱,要是气不过,你也骂回来呗。”
  “我才不骂人呢。”
  咖啡机在邵淮的办公室,乔纪年刷卡进入后,熟练找出咖啡豆磨成粉,再加适量的水进去开始煮,扭头问连煋:“牛奶和糖加吗?”
  “好啊。”
  十分钟后,乔纪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面色懒散,看着连煋把煮好的咖啡,都倒进她的老干妈玻璃罐,和另一个白色保温杯中,一口都没给他留。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买新水杯了,这么有钱?”
  “这是我室友的。”
  刚煮好的咖啡很烫,尤舒的保温杯有隔热层和挂绳,她还能用手拿着。老干妈的玻璃罐就不行了,放口袋里,隔着衣服都烫得慌。
  她从裤袋掏出个塑料袋,老干妈玻璃罐装进去,拎上准备走。
  “这就走了?”乔纪年皱眉道。
  “是呀,我得去拖地呢,谢谢你的咖啡,我先走了啊。”
  连煋离开后几分钟,邵淮也进来办公室了,已经换好正装,头发全部梳上去,精致优越的五官英气逼人,看到办公室里只有乔纪年在玩手机,淡声问:“她呢?”
  “走了。”
  邵淮拿了杯子,走到咖啡机前,咖啡壶是空的,香味还在,里头也有水渍,咖啡机明显刚使用过,转头看向沙发上的乔纪年。
  “不是说煮咖啡吗?”
  “煮了啊。”乔纪年抬头,两手一摊,“全被她倒走了,连我都没喝上。”
  邵淮放下杯子,不疾不徐取出新的咖啡豆,自己重新煮上一壶。
第10章
  连煋来到第十层甲板的梦幻餐厅,尤舒和其他服务员在里头忙碌着铺餐布,她没进去,站门口朝尤舒招手,“尤舒,快出来!”
  尤舒刚一出餐厅,连煋满心欢喜递给她保温杯,“刚煮好的,还烫着呢,你拿回去放一会儿,凉点了再喝,别烫着了。”
  尤舒接过,打开盖子,热气腾腾,咖啡香味醇浓,声音压低了些,“这是乔纪年煮的?”
  “是啊,他煮好多,喝都喝不完呢,你要是中午还想喝,就和我说,我再去给你接。”
  “够了够了。”
  在天水一线的连接点,橘黄慢慢冒出头,旭日东升,霞光万道,薄薄雾霭在灿烂朝阳的辉映下不堪一击,天彻底亮起来了。
  陆续有游客出来看日出,连煋打扫好卫生,一手提扫把,一手提她的蓝色塑料桶,桶口盖着紫色抹布,娇艳的红玫瑰在桶内苟安一隅,悄悄绽红。
  她神色自然,靠近观瞻日出的游客,小声问道:“小姐,要不要买玫瑰花,一朵五美元,还很新鲜呢。”
  “玫瑰花?”游客扭头看她,也没看到哪里有花,疑惑道。
  连煋掀开塑料桶上盖着的抹布,露出桶内的一方小天地,“您看,还很香呢。”
  女生弯下身挑了挑,略有犹豫,桶里的花毕竟过了五天了,没那么水灵。连煋抽出最鲜活的一朵,手掌伸进桶里,舀了点水洒在花瓣上。
  “这朵是最好看的,和您的裙子很配,来一朵吧。”
  女生点了头,“行,就这朵吧。”
  付了钱,女生让连煋帮忙把玫瑰花别在她的头发上,连煋服务周到地照做。
  提着水桶转移地点,继续搜罗顾客。在外面甲板廊道上卖花的生意并不好,连煋卖了一早上,只卖出了四朵,反而租望远镜给人家玩,还赚得比较多。
  船上有大剧院、酒吧和各式各样的餐厅,最适合卖花的场所应该是酒吧和餐厅,但连煋没敢进入这些场合,酒吧和餐厅里管理人员很多,看到她在卖花,估计要来追根问底。
  下午,她辗转在人群中卖花时,肩膀被人从后头拍了下,转过身来,发现是乔纪年。
  乔纪年歪头看她,如旧的偎慵堕懒,语气很欠,“不好好打扫卫生,提着个桶跑来跑去干什么。”
  “那你不好好上班,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我觉得你是个潜在的危险分子,得随时盯着你。”
  “没礼貌。”连煋环顾四周,把乔纪年拉到角落,背过身,偷偷掀开抹布一角,手伸进水桶,遮遮掩掩,取出一枝玫瑰塞乔纪年手里,“送你的。”
  他笑了,白净指腹捏着花柄转动,“你哪里来的?”
  “我特地买来送给你的。”
  “特地买?送给我?”乔纪年琢磨着这几个字,不太相信,“你现在这么有钱了吗?”
  “也不贵,是水果店里按处理价卖的。”
  “为什么要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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