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和塞莉娜把阿不思·邓布利多迎进门,笑道:“当然不会,我们永远欢迎您的到来,事实上我们刚好遇到了一些或许您可以帮忙的问题。”
薇尔提着裙摆模仿她最近在麻瓜电视机里看到的贵族小姐们行了个礼,但因为过于俏皮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把大家都逗笑了。
邓布利多今天穿了件鲜艳的紫色袍子,上面点缀着银色的星星,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金色礼盒,上面包裹着蓝色的缎带——恰好是薇尔头发和眼睛的颜色。
“生日快乐,小薇尔,希望你喜欢大家送的礼物。”他把手里足足有薇尔膝盖那么高的礼盒放进礼物堆,对沃夫林家的众人眨了眨眼。
“大家?您的意思是……”
“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送给小薇尔的礼物。”邓布利多眨眨眼,冲薇尔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我也不知道大家都送了什么,不如现在就来揭晓这个惊喜?”
薇尔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礼盒,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可以变出各种毛茸茸小动物的木雕——高明的变形术,很明显出自格兰芬多院长麦格教授;一副崭新的龙皮防护手套和一本《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写着“亲爱的,我想你在不久之后就能用得上”——大概率来自教授草药学的斯普劳特教授;一本手写的无声咒练习心得——或许出自拉文克劳院长菲留斯·弗立维;以及一箱装有各种常用魔药的药箱——很显然出自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
礼盒的最底部静静躺着一封信,薇尔听见赫伯特和塞莉娜的惊呼:“是我想的那样吗?”
薇尔的手轻轻颤抖,心底汹涌而来的激动与振奋催促着她拆开了那个印着霍格沃茨校徽的信封,紧接着,一种强烈的冲动使她用比平时熟练得多的动作施展了“寂静之声”。
一串漂亮的灿金色花体字母出现在客厅里,它们跳跃着,飞舞着,最后整齐地排成一排。
在最后一个字母定格的瞬间,薇尔挥了挥手里的魔杖,那个少女的声音带着和施咒者一样的雀跃心情大声念出了信的内容: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亲爱的沃夫林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
米勒娃·麦格 谨上”
这一刻,即便是几个小时前还在为女儿要不要去霍格沃茨读书而发生争执的沃夫林夫妇也不由眉开眼笑。
邓布利多脸上也带着愉快的笑容:“薇尔,霍格沃茨非常欢迎你。我想我待会儿或许可以做一次猫头鹰?”
“哈,我想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荣幸,能请邓布利多校长做猫头鹰。”塞莉娜笑着推了推薇尔,“去写回信吧,亲爱的。”
薇尔用最大的力气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快乐得像是喝了一整瓶欢欣剂。
她兴冲冲地跑回自己的卧室,关上门之前又用了一次“寂静之声”,那个少女的声音也快活地嚷着:【“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生日的主角暂时退场,客厅中大人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谈谈,邓布利多教授。”赫伯特先开了口,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然,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赫伯特。而我可以解释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并且,我或许能够给你们一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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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的XXXX日(划掉)周(划掉)笔记》
“孱弱的身体,被禁锢的灵魂……我当时八成是脑袋进了水才回应这个女孩的心愿……”
“该死的,真想动动手指就能把时间拨到五六年以后……”
“唉,好吧,如果让姐姐们看到——啊,可怜的二姐暂时看不到,至少应该会为我挽救了一个绝望的家庭感到欣慰,至少她的母亲不用再以泪洗面。”
“病症痊愈之前哪里都去不了,真无聊啊真无聊,还不如当初撕坏那些……好吧,就算现在回去大姐也会拦着我不让我那么做,但是真的好无聊……”
“今天终于可以出门了!可惜走了没多久就开始气喘吁吁,啧,孱弱的身体。”
“看到了巫师们的……‘报纸’?这上面是那个贪心的女孩吧,不过魔力暴动是什么?”
“哈哈(划掉),我可没想过要给你这种难度的开局,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身体慢慢好起来了。”
“又搬了趟家,该死的莱斯特兰奇,下次再来我要他们好看!”
“咦?她好像开始做梦了?竟然还是那个阴森森的鬼地方,明明不会记得吧……果然没记得,要不然也不会像这样缩在角落里哭鼻子……不过没想到她还是带着那种预知能力回来了。”
“又是那个岩洞……这次她没再哭了。”
“能不能换个梦做?岩洞看腻了。”
“R@^!R*!@R#的%&*%!……无语,XXXX连写都不让写……别再做这个梦了!烦死了!”
……
“这具身体十一岁了,今天收到了猫头鹰的信……话说霍格沃茨会招收五感受损还不会说话的学生吗?”
“终于……终于……终于离开湖岸了……她体力看起来也不太行,啧……什么鬼东西???丑死了!”
“问了那个男人,他说那种丑东西应该是‘阴尸’,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也十一岁了吧。会去霍格沃茨吗?应该会的吧……希望到时候过得有意思一些。睡了。”
【📢作者有话说】
关于女主:
女主的名字薇尔丹蒂(Verthandi)是北欧神话中命运三女神中掌管“现在”的女神,这个名字与整个故事的设定息息相关。
关于女主的家世:
祖父:阿德贝·沃夫林(出自巧克力蛙画片,原著设定1981年去世),详情可见HP Wiki。
祖母:正文开始时已逝,文中不会出现。
外祖父:正文开始时已逝,文中不会出现。
外祖母:卡桑德拉·瓦布拉斯基(巧克力蛙画片,1894-1997),是霍格沃茨占卜课教材《拨开迷雾看未来》的作者。
父亲:赫伯特·沃夫林,OC,魔法史学家,作家,名字取自《世界简史》的作者赫伯特·乔治·威尔斯(1866—1946)。
母亲:塞莉娜·沃夫林,占卜学家,作家,名字取自HP wiki里有记录的一位先知。
第2章 2薇尔的伙伴
◎入学前的准备以及詹姆.波特◎
薇尔并不清楚长辈们谈话的具体内容,但从此之后,赫伯特和塞莉娜似乎都已欣然接受了她会在1972年入学霍格沃茨的事实,并为此积极准备着。
邓布利多带走了她的回信,连同那个麻瓜出品的眼镜式助听器,因为麻瓜的电子产品在霍格沃茨往往无法正常工作,他需要做一些实验,并且承诺会在入学前把助听器和实验结果寄给他们,或许麻瓜产品会带给他们一些惊喜。
薇尔生日之后不久,赫伯特和塞莉娜就带着她去对角巷买齐了入学清单上的所有课本、制服以及课程必须的装备。
在咿啦猫头鹰商店里,她被一只巨大的雪鸮黏上了,这个姑娘在沃夫林一家推门而入的瞬间就扑了过来,试图落在薇尔的肩上,最终碍于自己过于巨大的体型只能勉强落在她旁边的地上。之后,这只最终被薇尔命名为“莫伊莱”的猫头鹰一直致力于阻止其他任何一只宠物靠近薇尔,搞得沃夫林夫妇和店里的员工们都有些哭笑不得。
而在奥利凡德魔杖店,薇尔终于拥有了自己的魔杖——一根柳木的,长十一英寸,用独角兽尾毛作杖芯的魔杖。握住它的那一刻,薇尔觉得自己真切体会到了那种她在麻瓜小说里读到的,和阔别已久的亲密朋友重逢的感觉。
其实她之前用祖母留下来的松木魔杖也很顺手,甚至能顺利施展出无声咒,但在第一次用那根魔杖的时候,她只能感觉到一种平和而温暖的力量,就像她想象中祖母的爱。
而现在,这种新奇的情感体验让没有助听器帮助的薇尔忽略了奥利凡德先生的自言自语:“神奇,太神奇了,一个十一年前莫名‘死去’又在前不久‘复活’的魔杖,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神奇的事情,沃夫林小姐或许是个可以带来奇迹的人……”
在这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里,薇尔跟着阿德贝练习无声咒,也跟着卡桑德拉继续占卜学的系统学习,还要和赫伯特一起阅读麻瓜和巫师历史,最后还要被塞莉娜拉去学习社交礼仪——梅林知道为什么许多纯血巫师家族还保留着那么多繁琐的早就被麻瓜抛下几个世纪的东西,可作为沃夫林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她必须担起这份责任。
这一年的圣诞节假期,薇尔见到了已经在霍格沃茨度过将近四个月的詹姆·波特。
谢天谢地,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是格兰芬多的男孩终于找到了别的乐趣,不再死缠烂打地要求薇尔用“寂静之声”叫他“哥哥”。
虽然他还是很聒噪,一直不停地在她耳边讲述霍格沃茨的秘闻、精彩的魁地奇、格兰芬多男孩们的冒险……薇尔没有意识到,虽然她总是在心里腹诽詹姆太过吵闹,可在听他单方面滔滔不绝的时候,她的嘴角一直没有落下来过。
不过她发现了,詹姆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名字,是西里斯·布莱克——史上第一个被分到格兰芬多的布莱克,这让她忍不住生出一些探究之心。那个传闻里总会把家养小精灵的头颅砍下来做装饰的布莱克家,是怎样的一群人呢?是什么造成了他们这种传统?
但这样的探究之心也只是短暂地存在了那么一瞬,因为接下来詹姆就开始大谈薇尔分到格兰芬多的好处,包括并不限于他和他的好兄弟们可以罩着薇尔等等,并在此过程中用尽他能想到的所有恶言表达他对斯莱特林的不满。
薇尔毫不怀疑以詹姆的性格,也许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就已经和斯莱特林们发生了不知道多少起冲突,而这些恶言里大概掺杂了不少私人恩怨,比如她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某个人的绰号?可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格兰芬多女孩的名字,这让她多少有些困惑。
不过,最终他们就薇尔会分到哪个学院达成了共识,詹姆评价道:“拉文克劳挺好的,而且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休息室离得更近。其实要我说,只要你不是斯莱特林,那我觉得就没什么问题。”
薇尔不由皱起眉,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詹姆,她其实很不喜欢这种直接用学院划分人群的行为,就像不少人总觉得所有取得惊人学术成果的巫师都出自拉文克劳一样——事实上很多人都以为她父亲赫伯特是个拉文克劳,可他明明是赫奇帕奇毕业的。
以此类推,薇尔认为斯莱特林并不全是坏人——尽管她并不认识斯莱特林出身的人,哦不,斯拉格霍恩教授算一个,虽然他的确是个圆滑精明得在某些时候不那么讨人喜欢的先生,但薇尔觉得他至少站在正义的立场——否则沃夫林一家就不会与他保持友好关系了。
也并不单单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一个人,她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窃窃私语,用一种无比笃定的语气。
而且,如果斯莱特林出身的巫师都是邪恶的,为什么霍格沃茨还要保留这个学院呢?
薇尔轻轻摇头,想到同样是斯莱特林出身的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他无疑是导致近些年霍格沃茨学院对立愈发严重的罪魁祸首,最终还是对自己唯一的巫师朋友保持了沉默。
她显然不能指望詹姆可以理解她的想法,他大概会觉得她像赫伯特一样研究魔法史走火入魔了,他会觉得和她聊天十分扫兴,也许从此以后他们会渐行渐远。
尽管薇尔一直有种预感,詹姆并不是那个能陪她一路同行的伙伴,他们从本质上有太大的差别,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他们的友谊原本就出于一场闹剧。
那时候,薇尔刚从魔力暴动中恢复不久,而在那场事故之后,戈德里克山谷的同龄小巫师们,也是她曾经的玩伴们,几乎都在家长要求下或是自发地疏远了她,詹姆是仅剩的一个还会照常和她打招呼的。
薇尔经常能听到她看不清楚的角落里传出来的“窃窃私语”——以她当时的听力能听清楚的,必然经过了刻意放大——许多人暗地里讨论着“沃夫林家的小残废”。
那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巫师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口中的“不详”“灾星”“废物”是多么伤人的话,也或许他们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只敢在背地里说了。
她其实不太在乎这些,这场事故让沃夫林家成功分辨出哪些邻居更值得往来,而只要她的父母、祖父和外祖母还在,他们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更何况她那段时间满心想着那个总是在梦里出现的奇怪岩洞,还忙着跟随阿德贝学习魔咒——她的无声咒练习可不是一开始就那么顺利。
直到有一天,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夏夜,闷热,没有一丝风,蝉鸣都有气无力。戈德里克山谷恰好有一户巫师家举办婚礼,大人们基本都去参加婚宴了,薇尔坐在花园中摆弄着手里的望远镜,正打算看星星——沃夫林家的庭院施了保护咒,所以她并不担心会受到伤害。
忽然“噗通”一声,围墙外传来某种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出。
薇尔循声望去,就看见满头大汗的詹姆顶着通红的脸站在他们家围墙外,脚边躺着一个巨大的麻袋——麻瓜们用来装粮食的那种。
他用力抓了把头发,这使得他原本就凌乱的头发显得更加狂放。
在薇尔狐疑的目光里,他鬼鬼祟祟地凑过来,用麻袋里的人听不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嘿,薇尔,你可得好好谢谢我,我抓住了在背后说你坏话的坏小子们。”
随即他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小声嘟囔了一句,最后又忽然振奋起来:“或许你想在这个不寻常的夜晚来一些特别的消遣?”
这个夜晚没什么不寻常的,薇尔心中腹诽,而且她也不觉得用这样套麻袋的方法报复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是种“特别的消遣”。
不过她没有拒绝詹姆的好意,这个装着“敌人”的麻袋在被她形式主义地踢了两脚之后就被丢在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广场上——没有人发现,因为詹姆带了波特家的隐形衣。
在参加完婚宴回来的大人们忙着找魔药以及痛斥罪魁祸首的时候,罪魁祸首本人及其帮凶正悠闲地坐在沃夫林家的花园里吃冰淇淋。
那是薇尔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比她大一岁的男孩可以如此聒噪,他从教薇尔怎样揍人才能更疼说到他是如何发现了他们,又忽然开始幻想他可以在霍格沃茨找到格兰芬多的宝剑,然后带着这把剑去惩治他眼中的“坏人”。
薇尔坐在一旁面带微笑地静静听着,或许因为她不会说话,或许詹姆需要的本身就是这样一个沉默的听众,在这个或许真的可以被认为“不寻常”的夏夜,薇尔交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