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斯放下手中的书,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奈,“如果你想给我讲你们从认识到相爱的故事,那我也不介意听。”
她的语气有些冷淡,薇尔有些无措地凑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伊利斯,你……是不是生气了?”】
伊利斯轻哼了一声,把头偏向了一边,“没有。”
梅林在上,她这反应可不像没生气,薇尔挽住她的手臂轻轻晃了晃,【“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们刚确定关系,我就来告诉你了。”】
伊利斯被她难得的撒娇搞得有些不自在,不过没有从薇尔怀里抽出自己的胳膊,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薇尔的脸,“避重就轻,你可从没告诉过我你和他早就认识。而且你不会真的以为,一年级的魔法史课上,你们两个的小动作足够隐秘到能瞒过坐在你身边的我吧。”
【“啊?我以为……你不是睡着了吗?我最初还试图叫醒你……”】
伊利斯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其实是你和布莱克聊得太投入了,都没有注意过我中途醒来过吧。”
第44章 44斯内普之死
◎霍格莫德的约会,解锁尖叫棚屋,梦见西弗勒斯被蛇咬死◎
薇尔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生闷气的伊利斯安抚好,并成功让伊利斯同意,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和雷古勒斯一起——他会穿着隐形衣陪在薇尔身边。
不过他们低估了霍格莫德的人流量,伊利斯还一直拉着薇尔往人多的地方跑,这对于穿着隐形衣的雷古勒斯来说可不怎么友好,拥挤的人群中留出来的空位,会让人很容易发现他的存在。
雷古勒斯看着蜂蜜公爵糖果店里摩肩接踵的人,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察觉到戈德斯坦小姐是故意这么做的,这个女孩似乎对自己拐跑了薇尔这件事耿耿于怀。
作为一名合格的绅士,他可以理解她的想法,他当然不会破坏薇尔和她之间的友谊,而是会向她证明,自己是个可靠的人,薇尔和自己在一起会很幸福。
于是,等薇尔和伊利斯提着好不容易抢到的糖果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雷古勒斯主动从她们手里接过了装着糖果的袋子,之后的文人居羽毛笔店和佐科笑话店也一样。
伊利斯甚至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不让雷古勒斯用缩小咒或者漂浮咒,只能自己提着那些购物袋,美其名曰是对他的考验,雷古勒斯也果断地答应了。
薇尔没有办法插手好友对男朋友的“考验”,只是下意识地降低了购物的频率,不过她也的确没有那么多要买的。
好在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伊利斯终于消停下来了,她小声对薇尔说了句,“好吧,考核初步通过,我还以为像他这种出身,多少会有些少爷脾气……不过如果他以后敢让你伤心,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薇尔脸红了,雷古勒斯压低声音回了一句,“我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们一起走进了三把扫帚酒吧,在酒吧主人有些震惊的眼神里点了远超两名女巫食量的餐品,以及三杯黄油啤酒,而这也导致时不时会有人朝她们这里看过来。
薇尔只能趁其他人没注意的时候,把食物偷偷喂给隐形衣下的雷古勒斯。
“下次你们约会的时候,我可不想待在旁边了。”伊利斯看了眼薇尔被隐形衣遮住的左手,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薇尔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但雷古勒斯却因为伊利斯刚刚的目光皱起了眉。
按理说,戈德斯坦应该无法看到他和薇尔在隐形衣下勾在一起的手指,但不知怎么的,雷古勒斯总觉得她似乎有着看透一切的能力,而且……在近距离接触伊利斯·戈德斯坦的时候,他总是会察觉到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那种违和感……似乎是出现在他记忆深处,就好像他曾经有过关于伊利斯的记忆,但却被抹去了一般——如果没有学习大脑封闭术,他大概也很难察觉。
这很奇怪,雷古勒斯在心里提高了警惕,但伊利斯是薇尔最好的朋友,是每天和薇尔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如果她想对薇尔不利,自然拥有很多机会,但她并没有这样做过。
并且,薇尔很信任伊利斯,雷古勒斯相信,能被薇尔真心相待的人,大概率也不会是多么邪恶的人,只是……
算了,这件事也只不过是他毫无根据的怀疑,只他一人放在心上也就足够了,至少目前看来,戈德斯坦小姐应该不会对薇尔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薇尔对雷古勒斯的想法一无所知,这一天她最开心的,自然是雷古勒斯最终得到了伊利斯的认可。
他们逛遍了霍格莫德的所有知名商店,最后来到了尖叫棚屋。
这是座没有门的奇怪屋子,窗户也都用木板封上了,周围没什么人,霍格莫德的居民和大部分来这里的学生都对这座传闻中“闹鬼”的屋子退避三舍。
偶尔有一两个胆子比较大的,也不过是在周围转一圈,听莱姆斯说,为了保证他变身时的安全与隐秘,这栋不大的屋子施了各种魔咒,就连幽灵也无法进入。
薇尔对这些具有保护作用的咒语有些好奇,或许下次她可以问问莱姆斯,能不能让她进入棚屋内部参观一下,当然,是在没有满月的时间。
他们的第一次霍格莫德之旅几乎算得上完美,除了雷古勒斯必须一直待在隐形衣下面。
但只凭这一点,薇尔都有些遗憾,她甚至想着以后没有必须要买的东西时,霍格莫德日大多数学生都不在城堡里的时候,她和雷古勒斯留在城堡里或许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而等到一切问题都解决以后,他们自然会有机会故地重游。
在薇尔提出想到尖叫棚屋里面看看之后,莱姆斯只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
“不过那里面大概没什么好看的,邓布利多教授原本置办了一整套整洁而舒适的家具,可是我失去理智的时候……”莱姆斯苦笑了一声,“那上面应该都是我变身时留下的爪印了。”
薇尔看着他眼眸里的痛苦神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她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莱姆斯,你有没有想过,去研究能够治疗狼人咬伤的魔药?或者至少能让你在变身后还可以保持理智的药剂……”】
【“其实我觉得……被狼人咬伤的人同样会变成狼人这一点,很值得研究,这种现象是什么导致的呢?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麻瓜的一种病,叫做‘狂犬病’……我总觉得这种病和狼人咬伤有些相似,麻瓜科学家发现那是一种被称为‘狂犬病毒’的东西导致的。”】
莱姆斯脸上带上了几分激动的神色,“那么这种‘狂犬病’,麻瓜找到治疗方法了吗?”
薇尔诚实地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不过……他们已经研制出了能够预防这种病毒的东西,似乎是叫‘疫苗’,不过具体的我就不太了解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补充道,【“其实你或许可以去问问莉莉,暑假的时候我们和莉莉的姐姐佩妮,还有西弗勒斯,试着做过一些生物学方面的小实验……更甚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西弗勒斯大概会是个更好的选择……也许你们可以合作……”】
莱姆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只说了句,“谢谢你,薇尔。”
薇尔看着他脸上重新变得灰白颓唐的神色,又看了看远处正对着一张羊皮纸试验魔咒的詹姆几人,这次的‘寂静之声’没有了声音。
【如果你因为詹姆和西弗勒斯的敌对关系选择放弃,我想如果詹姆有一天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非常自责的,你们的友谊是更珍贵的东西。】
莱姆斯这次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他郑重地向薇尔点了点头,“我会认真考虑这个建议的,如果他们愿意接受和一个狼人合作的话……”
薇尔想过由她去试探一下西弗勒斯的想法,也许在詹姆他们收敛了许多之后,西弗勒斯对他们没那么反感了呢?更何况,莱姆斯也不是西弗勒斯厌恶的主要对象。
不过她要找个合适的时机,而眼下,她想先去尖叫棚屋里看看。
这次,薇尔跟在掠夺者们身后,知晓了让打人柳安静下来的办法——只需要按一下它的结疤,当然这对于那棵狂暴的树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穿过那条狭长的密道,薇尔第一次进入尖叫棚屋里,这里的确就像莱姆斯说的那样,到处都布满了狼爪印,甚至有一些原本看起来相当不错的家具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她查看了一下保护着这座屋子的魔咒,毫不意外地发现了许多高阶的咒语和魔法阵,以她现在的水平还没有办法使用,更不用说解开了。
在薇尔以为这就是此行的最大收获之时,不期而至的预知梦为她带来了更大的“惊喜”。
刚刚进入梦里的时候,薇尔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因为眼前破败的房间和她才拜访过不久的那个差别太大了——墙纸剥落,满地污渍,家具全部破损,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从这些都可以推断出,梦境的时间离现实已经有不少年头了。
薇尔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她险些撞上一条粗壮的巨蛇,那条蛇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球体中,正优雅地吐着信子,而前方显然是它的主人。
梅林在上,薇尔本以为,她在之前的梦境里见到的那个五官模糊扭曲的伏地魔已经够吓人的了,直到她看见眼前这个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伏地魔。
他毫不掩饰自己诡异的外表,以至于薇尔迎头撞上那张脸的时候险些尖叫起来,她不知道这个黑巫师做了什么,他的头发、鼻子、嘴唇都消失了,苍白的脸上只剩下两道细长的鼻孔、一双瞳孔是两道缝的眼睛和没有唇瓣的嘴。
薇尔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伏地魔还能不能被算做是一个人,他看起来更像是……一条蛇。
伏地魔正转动着手指间的魔杖,眼睛盯着那条大蛇,用她听不懂的蛇语说着什么。
在薇尔绞尽脑汁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使她学会蛇语的时候,又有一个人闯进了这间破旧的屋子——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似乎是来向伏地魔汇报什么的,但伏地魔对他带来的消息似乎并不满意,也或者他对于斯内普这个人都很不满。
【“西弗勒斯,你虽然是个高明的巫师,但我认为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我们还差一点就要成功了……还差一点。”】
【“让我去找那个男孩。让我把波特给您带来。我知道我能找到他,主人。求求您。”】
西弗勒斯恳求着,但他的主人并不买账——伏地魔站了起来。
【“我有个难题,西弗勒斯。”】伏地魔的声音很轻,但薇尔莫名地打了个哆嗦,他举起手中的魔杖——薇尔这时候才发现,那根魔杖有些眼熟,不,她见过它,或者说霍格沃茨里的不少人都见过——因为那是邓布利多的魔杖。
现在薇尔可以确定,眼前这一幕应该是发生在邓布利多死后了,否则他的魔杖绝不可能落在伏地魔手里。
薇尔心底涌起一股怒气,因为一般而言,魔杖会陪伴他的主人进入坟墓,而现在的情况也就意味着——邓布利多死后都没能得到安息,他曾经的伙伴被卑鄙的敌人偷走了。
伏地魔还在以那种轻缓的语调说着,【“它为什么对我不管用呢,西弗勒斯?”】
【“主——主人?我不明白。您——您用这根魔杖施了高超的魔法吧。”】薇尔看向回话的西弗勒斯,在邓布利多死亡的那场梦里,她只震惊于他的举动,却忽略了一些细节,譬如在伏地魔面前眼神总是那么空洞的西弗勒斯。
而她恰好知道,有一种咒术在运转时是会出现这种效果的。
伏地魔当然不满意这个答复,【“不,我只施了我平常的魔法。我是高超的,但这根魔杖……不。它没有显示出它应该显示的奇迹。这根魔杖和我多年前从奥利凡德手里买的那根魔杖相比,我感觉不到有什么差别。”】
伏地魔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但语气一直不紧不慢,【“我苦苦地想了很长时间,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从战场上叫回来吗?”】
西弗勒斯显然不知道,并且他一直在恳求伏地魔让他回到战场上,以把哈利带来为由,但伏地魔拒绝了,他似乎认定哈利一定会自投罗网。
他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眼里闪烁着红光,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为什么我用的两根魔杖面对哈利·波特时都不管用呢?”】
【“我——我回答不上来,主人。”】西弗勒斯的脸色已经近乎惨白了。
【“我的那根紫杉木魔杖对我百依百顺,西弗勒斯,可就是没能杀死哈利·波特。两次都失败了。奥利凡德在酷刑之下告诉了我孪生杖芯的事,叫我使用别人的魔杖。我这么做了,可是,卢修斯的魔杖一遇到波特的魔杖就成了碎片。”】
伏地魔语速快了起来,还没等薇尔思考这段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对话就已经继续了,【“我寻找到第三根魔杖,西弗勒斯。老魔杖,命运杖,死亡棒。我从它的前任主人那里把它拿来了。我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坟墓里把它拿来了。”】
薇尔的猜测被证实了,但她此刻已经顾不上愤怒了,因为西弗勒斯的脸此刻已经像大理石像一样了,他的眼睛依然空洞,盯着保护球里的大蛇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再次看向了他的主人,他依然在重复自己先前的恳求,【“主人——让我去找那个男孩——”】
薇尔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伏地魔说了许多,都是围绕着魔杖,确切地说,是曾属于邓布利多,而现在被他握在手里的,那根传说中的“老魔杖”。
【“老魔杖不能好好地为我效力,西弗勒斯,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老魔杖属于杀死它前任主人的那位巫师。是你杀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要你活着,西弗勒斯,老魔杖就不可能真正属于我。”】
薇尔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忽然明白了这场梦是关于谁的死亡——能够被她清晰预见的,往往都是这样的厄运。
而西弗勒斯显然也已经明白了,他抗议着,向伏地魔举起了魔杖,但伏地魔已经认定了。
他用那根长长的魔杖猛击了一下空气,但西弗勒斯并未受到伤害——薇尔没有天真地以为他被豁免了,因为预知梦的性质已经注定了……他会死在这场梦里。
果然,紧接着,那个关着蛇的笼子罩住了西弗勒斯的肩膀和脑袋,伏地魔发出了短促的“嘶”声——即便薇尔听不懂蛇语,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西弗勒斯发出了一声惨叫,但蛇的尖牙已经刺进了他的脖子。
伏地魔只冷冷说了句“我很遗憾”,就转身离开了棚屋,关在保护球里的蛇也离开了西弗勒斯,跟在伏地魔身后离去了。
西弗勒斯倒在地上,在蛇牙离开脖子的那一刻,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薇尔焦急地围着他转了几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蛇毒解毒剂的配方,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西弗勒斯费力地抬起手想堵住脖子上的伤口,可是却失败了,薇尔怀疑那条蛇的毒液或许还有阻止伤口愈合的作用。
时间缓慢又冷酷地前进着,棚屋里只有西弗勒斯逐渐艰难的喘息声,薇尔从未感受过有哪一段时间过得如此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