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糟糕,仿佛身体被身后的人完全接管、掌控开关。
后面发生的事更加糟糕——他抵了过来……
“不可以忘记哦。”岛崎亮继续提醒道。
见她默不作声便伸过来手臂实实在在地搂住了被子和里面的人,揽着肩膀向自己方向拖去。
最终是把这么一小团给锁进了怀里。
他从软被里剥开她,露出红润的面颊和一部分雪白的肩颈。
“快说,”岛崎亮的嘴唇贴在女孩通红的耳畔低语,“我一直在等呢。”
声音扑向耳廓产生嗡鸣般的共振,使得敏感细腻的耳道微微发痒。
对方接连不断的示意让鸣海遥不得不违心地说出:“谢谢岛崎先生……呜呜。”
又在出声的一刹那,被不知来源的委屈统领情绪。
难乎为情的她扯着堆叠的布料将脸埋起来小声抽泣。
鸣海遥只是觉得:太过羞耻了。
她有种自己被岛崎亮欺负得狠了的感受,却又因羞耻感里包含的酣然无法理直气壮地责怪对方。
对一切都感知得淋漓尽致的岛崎亮:养过猫或者看过别人养猫的人都知道,任心意玩过小猫以后,就要给它吃小零食讨好猫,这样小猫才不会讨厌主人。
故而,他柔声安慰道:“在过程中没忍住是很自然的反应,而且当时的小遥不是也觉得失禁带来的感觉很——”
“不要。”
对方越是解释鸣海遥越发倍感羞恼,在更可怕的用词出口前及时捂住了岛崎亮的嘴。
手心压住他的唇瓣。
岛崎亮弯起眉眼,用嘴唇去轻轻触碰她的掌腹。唇瓣像布丁一样,柔软且湿意隐隐,拂过手心,撩拨得鸣海遥心口作痒。
她想拿开,但又怕他会继续说。纠结得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连委屈都忘在脑后。
一会,待鸣海遥察觉手掌捂住的嘴没有动静,自以为危险解除后,放开了他。
获得自由的岛崎亮微微勾起唇角,歪着头一边去亲吻女孩眼角遗留的泪花,一边再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庞边。
“我只是觉得,”他的面颊似乎乖巧地贴向她,“小遥不能自已的反应也很可爱呢。”
他们呼出的鼻息在缩短的距离里交错,犹如温柔缠绵。
岛崎亮感觉鸣海遥的情绪差不多平和了,转移话题道:“啊,半夜肚子空空,吃热腾腾的味增拉面和玉子烧吧?”
扑闪的睫毛像撒娇一样蹭过鸣海遥的皮肤,“嗯。”
她觉得这触感很可爱。
咔嗒——锁舌扭动发出的金属撞击声。
转开门锁的鸣海遥提起垃圾袋,里面有之前喝空的铝罐和玻璃瓶。
她住的公寓楼有随时都可以丢、住户无需分类的垃圾房,管理人员会定期统一处理——管理费随之偏高。
“我去丢垃圾。”鸣海遥寻着声响回头对忙碌的岛崎亮说。
他只淡淡地“望”了门口一眼,便专注于锅中咕噜冒泡的滚水。
夜风微凉,树枝飒飒作响,鸣海遥扶着墙壁徐徐地向楼下走。对路线驾轻就熟的她没有带上盲杖。
楼梯间传来逐步接近的步伐声,也许是公寓楼其他的住户。皮鞋底踏在阶梯发出一重一轻的响动,走得好像不太稳。
浓浓的酒味由下往上的飘散入她的鼻腔,可能是应酬完回家的上班族。
那人停住,“鸣海小姐?”
他友好地同她打招呼,还问要不要帮她带下去。
“谢谢,我自己可以的。”鸣海遥略显紧张地回答,如果被人发现垃圾袋里都是空酒瓶那就完蛋了呀!
“不用客气,我带下去吧。”有些过分热情的邻居,伸手要提走她手里的垃圾袋。
鸣海遥想要制止他,一来一回间,身体不再靠着墙,加之立于狭小的阶梯和争夺垃圾袋的共同作用力下,脚没有站稳,人一歪,骤然向下摔去。
那人立刻想要拉住歪倒的鸣海遥。
“嗷!”
她发出闷声惨叫,可全身上下却只有鼻头酸痛。
没摔,只是脸撞在人家胸口上了——很结实,很痛。
两人争夺的垃圾袋也被接住她的人提在手中。
“真是不好意思。”鸣海遥吸了吸好脆弱的鼻子,伸手想去接过,却被拉着手揽在了怀里。
“出门果然对你很危险呢,真令人担忧。”竟然是岛崎亮的声音。
比起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出门,她更迷惑于岛崎亮为什么会出现,毫无逻辑,很不合理,转不过弯的脑子变作一坨浆糊。
突然出现的他牢固圈住鸣海遥,微笑着对好心的邻居说:“谢了,我来帮她吧。”
那个人目惊口呆地猛揉眼睛:“……闪现?”自己果然喝多了。
他再一眨眼,昏暗楼道内的盲眼少女和英俊青年已然消失不见。
“得戒酒了啊……”
鸣海遥发觉圈住自己的手臂已经放开,身畔的人不见了。
“岛崎先生?”
“我在哦。”
她寻找岛崎亮,不小心按到对方的头顶、压到触感如同葱葱小草的头发,也很毛茸茸,长度是不算扎手的短发。
他正低下身为她换上室内拖鞋。
“欸?”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为证明想法,小心谨慎地向周围踏去——平地?还有一张绒绒质感的地毯?
鸣海遥又向旁边寻去,果真摸到了家玄关处的木制鞋柜,墙壁上还有自己指甲扣出一个小裂口。
“我的垃圾呢?”她碰到岛崎亮手里空无一物,指尖反而像猎物被怪物手掌瞬间捉住。
“它被很方便的瞬移能力送到垃圾房了,”岛崎亮和颜悦色道,“小遥就好好待在家里吧。”
第8章 仍觉得很美好
鸣海遥被岛崎亮轻描淡写的言语震撼住,她特意拉长尾音发出了夸张级别的语气词:“嘎!?”
“就是这样,来吃超级美味的味噌拉面和玉子烧吧。”岛崎亮如事不关己般牵着她去向桌前。
热气腾腾的青葱香味,淡甜的鸡蛋香,两者共同萦绕鼻端,浓郁、温馨,热度好似在上升。
困意随逐渐满足的饱腹感阵阵袭来。
“每个人都有超能力啊?”鸣海遥有些晕乎乎的犯困。
“不是,”他略感无聊道,“没有超能力的人就算为它付出了生不如死的代价,还是无法获得力量,或许会得到微不可闻的一星半点。”
鸣海遥夹起一块厚厚嫩嫩的玉子烧入口,味感馥郁甜美。
“岛崎先生很厉害欸,”能把简单食物做得很美味的厉害,她感叹完又问:“超能力者会瞧不起没有超能力的人吗?”
他不着急回答,因想到自己作出的一些可怕恶事而低头莞尔一笑,随后慢条斯理道:“我不会呢。”
“所以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也变成了相对的残疾人,对吧?”
“那小遥想要获得超能力吗?有了你就可以‘看见’了哦。”温柔的嗓音仿佛引诱。
他的脸正对着她,姿态像审视,十指交错,松松搭起的手背与下巴微抵。
鸣海遥摇了摇头。
“我从来没看见过,别人跟我说,像我这样的,即便有了‘仿生眼’也没办法‘看见’的,没有远近、没有空间,原因是大脑里处理图像信息的那个部位没有发育。”
神色十分委屈的她对岛崎亮总结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看见的啦。”
同理,鸣海遥无法想象什么是视觉画面,别人再怎么描述多重颜色晕染出的晚霞有多么美丽,她也无从理解。
没有尝过甜味的人该怎么理解“糖”呢?
和视觉一样神奇的超能力也是如此。
她用筷子搅起碗中仍有余温的拉面,闷头吸面喝汤。
接着,双手合十,满足地感叹:“很喜欢,我吃饱了!等会我来洗碗吧。”
“哦,好啊。”岛崎亮淡然道,他没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原因是没有力量的鸣海遥所思所想不重要,现实不会为她的脆弱和无助改变,而他也不会……可能会有点怜悯她。
可怜的弱者,他想自己会好好“保护”她,如对待最珍贵最易碎的宝物。
岛崎亮依靠力量对世界开了许多“有趣的玩笑”,而从战场中溃逃同样是因为力量——敌人可怕到令人心生畏惧的超能力。
柔弱的水淌经双手,手浸润其中随意晃悠一圈,水便轻轻柔柔地荡漾起来。
清洗碗筷进入尾声的鸣海遥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人聊着天:“岛崎先生的感知里我是什么样?”
岛崎亮的回答很奇怪,是云是透明玻璃是小猫,总之是所有柔软美丽的东西。
反正不是个人。
“这样啊。”
都是些鸣海遥不懂的东西,准确的说她明白概念,但不知道它是什么。云太遥远,玻璃经常碰,而猫……
“猫可爱吗?”她想起好久前发在SNS上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没人回复。
他答非所问道:“出门的猫很容易走丢。”
“回错问题了呀。”
鸣海遥一边说着一边将水放掉,又摸到抹布将洗碗槽内残留的水质擦拭干净。
吃饱喝足的岛崎亮打了个哈切,漫不经心地问出在小遥心里的他呢?
她板正地说:“我没有图像的概念。”
故而,鸣海遥从听觉、触觉、嗅觉来描摹岛崎亮。
“岛崎先生的声音很好听,温和,偶尔有点轻浮,只是偶尔啦。听你说话的时候我有种被慢慢滑过皮肤,汗毛战战兢兢竖起来,不过并非坏的感觉;我觉得被你轻轻柔柔触碰的感觉很好,之前我没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每次被你碰到,都有种……柔柔的过电感?对了,岛崎先生的手臂肉很硬哎,可能紧实更对一点,我也不知道。但肚子、胸膛不用力的时候也软软的,摸起来很顺手的;气味嘛,现在是拉面味道的,没流汗的时候味道很干净,流汗多的时候,也不臭,是腻腻又热乎乎的、有点奇怪的、好闻的气味。”
她说很多,每说几句都要认真想一想。
很真诚。
然而话从心里浮出的一刻,仿若清澈的雨滴溶入大海,所有的信息都变得混乱且杂乱无章。
不是所有人都想接收一颗真心,那很麻烦;有时候的人只是想轻轻松松地随便聊聊,却突然收到一颗扑通的心,再怎么真切,也是失礼。
不知道行为是失礼还是真诚的鸣海遥顿了一下,“我小的时候想象过你,可以告诉你吗?”
“当然,如果小遥想说的话。”
她知道的亮哥哥是岛崎阿姨的宝贝——原本完美无缺的宝物某天猝然由内到外的开裂——很可惜。
他常穿着黑沉沉的诘襟校服,外套里面的衬衣很洁白。停匀修长,意气风发,出现的时候所有女孩都会注意向他。
像一个美梦里才会出现的英俊少年。
“黑得像墨水一样,白得像盐。”岛崎阿姨试着描述颜色。
鸣海遥其实想反驳墨水是湿答答的,盐是沙沙的,话到嘴边没有出口。
缘由于小遥是绵软性格的好孩子。
“外貌的用词我不能理解啦,也永远没法明白,但我仍觉得很美好。”
鸣海遥将拧干净的抹布摸索着挂到对应的位置上,回头模糊地对准岛崎亮的方向腼腆地笑了一下。
岛崎亮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快要撞出胸腔,不得不暂时回避那敏锐的感知能力。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真是太过分,受不了。”
“在说什么,岛崎先生?”对方的声音太小,鸣海遥一点也没听清。
岛崎亮说:“我说,现在该去洗漱睡觉了。”
他的宝贝有点过于可爱了。
闻言,鸣海遥打了个长长久久的哈切——实在太晚。
岛崎亮的下巴叠在她头顶,一前一后、一高一低的刷牙。
力量悬殊因而对此没脾气的鸣海遥任由他把自己当省力架子,唯有一点她据理力争:“不要把牙膏泡泡落在我头发上。”
“牙膏干了会结成一块一块的……很不好弄。”她小声说。
“好了,宝贝,晚安——”
刷完牙的岛崎亮亲亲鸣海遥的额头,顺手将不小心滴落发丝的一小团泡沫消灭证据。
……
软软的厚被盖过头顶时,鸣海遥发觉身畔的男人经过淋浴,现在变成了水汽的味道。
她想自己已经描述了很多很多,却仍有遗漏——那还有什么没说呢?
“岛崎先生。”
“……嗯?”岛崎亮快要睡着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呢?”
第9章 出门被抓正着
“我到你家楼下了,”女声对着手机催促道,“快一点。”
“已经来啦。”
铃野绘里香听见楼梯被一阶一阶敲动的清脆声音便知道鸣海遥没有说谎。
“我在这里。”她对渐渐清晰的敲击声喊道。
如此,鸣海遥逐步靠近铃野绘里香。
她们今日的目标是做漂亮发型和购置面试用的正装。嘴上同普通女孩一样闲聊着待会要与理发师沟通的言语,手持的白杖规律地来回使用两点式轻敲地面探查盲人步道同道路的边缘,沿着盲道朝电车站方向前行。
不一会,铃野绘里香好奇地开口道:“你亮哥哥呢?”
“他出门了。”
鸣海遥记得岛崎亮很早就出门离开了,不知道干什么去。
走之前倒是有把鸣海遥从软被里捞起来嘱咐了些话,可她睡得迷迷糊糊,一心只想点头打发走这人故而完全没记住……好像听到有什么晚上回家。
等她睡饱起床后,居然闻到肉桂的浓香,寻着香味前进,发现餐桌上有肉桂提子贝果可以吃——好开心!
岛崎先生人好好哦,鸣海遥如是想。
“真走了?恭喜小遥摆脱了罪犯!喝彩!”
乐呵呵的铃野绘里香挽住她的手,把自己的手杖折叠收起,两人靠在一起行走。
鸣海遥语气忸怩道:“只是出门啦,他说晚上回家——人家不是罪犯啦。”
她们过马路的时候听见了提示可以通行的低频鸣叫声,类似“啾啾”,像小鸟在交流。
又经由各种路面设施、声音引导,徐徐走进月台,停在屏蔽门前方的盲道上,伸手触摸着门柱上的盲文确认自己此处的线路、方向与车厢门。
“我觉得都这样了……那你就和他同居谈恋爱呗?”
鸣海遥摇头,“不一样。”
话刚落,她就感到自己的手臂被震惊的挽住者压紧。
“我认识的那个十八岁纯情少女去哪了……是打算狠狠享受一通性.爱再甩掉那家伙吗?”铃野绘里香思忖相同的年龄别人在搞限制级漫画剧情自己却连全年龄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