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同人)[灵能]被盲人囚禁又放出来了——流浪板栗【完结】
时间:2024-04-04 14:43:46

  很久以前,世界只有父母牵着她的手那么一丢丢大;再长大一点,变成了盲杖触地声响距离她身体那么宽……某天,那么小的世界里突然多了一个只有概念描述的人。
  想到这里,她微微、浅浅地笑起来。
  可因为概念这东西谁也不知道具体尺寸,所以也不占据空间。
  世界在鸣海遥缓慢成长过程中飞速变得广阔无垠、美妙绝伦,她听说了很多事情,于是想试试。但鸣海遥又充满害怕,世界对她实在谈不上欢迎,于是想要有人陪伴一起体会。
  铃野绘里香就是那样一个人。
  她们的手掌差不多大小,手腕差不多粗细……两颗差不多敏感的心灵,绘里香却比自己更勇敢一点。
  鸣海遥的思潮起起伏伏:现在的世界有多大呢?好像只有她到岛崎亮之间的距离那么短。
  而岛崎亮在鸣海遥手臂、胸腔铸造的怀抱里,她如抱着脾气很坏的小猫一样搂着他——好神奇,谁能想到概念会变成一个具体的人。
  此时,对方又短又直的头发刺刺地扎在她的下颚皮肤处。
  “好安静哦,作为感谢我请亮哥哥喝咖啡吧。”
  她还记得这是“交换”,虽然对方前面表现得很坏……总的来说……哎。
  鸣海遥学着对方曾安抚自己时落下的亲吻,轻吻着他的额头,“烦恼飞走了。”
  “嗯。”
  岛崎亮对她浮起内疚。
  心灵的某种意义上,内疚类似着爱意。
  “还有……你压到我头发了。”
  “哦。”
  岛崎亮极为耐心地一丝一缕地于两人黏黏糊糊的皮肤上剥离濡湿的、淡栗色的发丝。
  等头皮没有扯拉感,鸣海遥才谨慎向下探出双腿,直到脚尖缓缓碰到地面。
  他为她指路:“左手边方向,是的,慢慢过去,向身前张手,对,小遥摸到岛台了呢。”
  “成功!”
  目盲少女回头对声源处欢呼。
  ……
  “现在咖啡机上显示的温度是92℃。”岛崎亮提醒道。
  “好耶。”
  冲咖啡过程顺畅许多的鸣海遥便又觉得他很好了。
  她一边打发着奶泡一边心有闲暇地说:“做咖啡是绘里香教会我的。”
  鸣海遥想说:我想念她了。
  在将奶缸里的奶泡与意式浓缩咖啡液融合在一起时,鸣海遥发觉自己被岛崎亮从后面揽住,他的头低低靠在她的肩窝里。
  “好了。”她小心地端起,希望他品尝一口。
  掌心捧起的咖啡杯轻悠悠地被摸不着看不见的能量裹持,飘在了空中,一滴液体也没有撒出来。
  “欸?”不知道情况的鸣海遥只觉得刚做好的咖啡连同杯子一起飞走了。
  岛崎亮说:“我想对你重新介绍自己。”
  可话到嘴边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什么都对人说过,什么回答也都得到过。
  他顿了一下,“受到boss邀请加入‘爪’之前,会念我宝贝的妈妈去世了。”
第16章 我会对你好
  鸣海遥顾不得去想咖啡飞了这件事,另一件震撼性事件猛然冲击她的大脑。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死亡,即便与己无关。
  “节哀顺变。”
  而后她陷入长久的缄默,同样消声的还有卸力依偎着她的岛崎亮。
  那对他来说,也非美好的回忆。
  非常痛苦,非常艰难。
  漫长沉闷里的鸣海遥不免胡思乱想起来:博览过爱情小说的人都知道,一般男主开口自己可能为人知也可能不为人知的悲惨往事时,意味来到了感情路线的巨大转折点。
  岛崎亮是男主吗?她怀揣困惑。
  一般这时候,只要不出错地安慰对方,就能获得“信任”。可利用别人情感上的弱点成就自己真的好吗?
  鸣海遥应时做出了抉择。
  她狡猾地学起记忆里岛崎阿姨的口吻轻轻柔柔地唤:“宝贝……”
  又拉住他垂落身侧的手,仿若珍视一般放在发热的心口——由于良心未泯而赧颜汗下。
  鸣海遥渴望爱。
  岛崎亮微笑着,嘴唇开合:“你如同我想的那样柔软,真的很美好。”
  他认定的满是柔情与真心的女孩说:“不是。”
  “小遥知道自己长得很美吗?”
  她摇头。
  他笑出声来:“不可能,总有人告诉你吧。他们会追求你,讨好你。”
  鸣海遥皱起眉头想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举例说明:“别人说我眼仁乱飞,像翻白眼,很吓人,希望我努力学会‘看’人。”
  残疾代表着丑陋。
  “我去杀了那些人怎么样呢?”岛崎亮温声提议道。
  “不要。”她被对方截然相反的态度与语言吓到,“我知道亮哥哥为我愤怒,但这不重要。”
  鸣海遥想反正自己看不见,虽然当时是有点伤心啦,说实话这伤心的感受很类似刚刚岛崎亮乱七八糟乱提问产生的情绪——诡怪的,可笑的,不相干的“审视”。
  不想再占据话题重心的她,扭过头,努力找到他脸的位置,慢慢细细地轻啄。
  “我会对你好的。”她作出保证。
  “哦?”他重音道,“因为妈妈离开的我很可怜吗?”
  鸣海遥想郑重地点头以示决心,但扭着脖子真不好点头,于是努力蹭了蹭他的脸表达心意。
  她也试图竭力控制自己的眼球看向岛崎亮所在位置,“我有看向你吗?”
  “有。”
  其实没有,玻璃模样的眼珠偏移着、注视着斜上方,无光的浊白吊灯落入她的眸中,像点上的高光。
  被取悦的岛崎亮悠悠叹气:又笨又可怜。
  “你有‘看见’我。”
  鸣海遥笑弯着眼睛继续说:“我们可以一直做你喜欢的事。”
  虽然她不懂得如何面对死亡,但她知道应该如何让在乎的人开心。
  “露营不去了?”
  “要去!”
  “那你打算和谁呢?要离开我吗?”
  “绘里香呀。”鸣海遥打算和好朋友一起去探索世界。
  轻蔑驱使着岛崎亮开口:“你的朋友很忙,你们慢慢地渐行渐远,她就离开你了。”而且在他失去兴趣前的小遥不会离开这所公寓。
  闻言呆滞半天的鸣海遥如此评价道:“亮哥哥有时候说话蛮讨厌的。”
  “要这样说的话,谁都会离开,没有谁会永不分离……”她讲起小朋友都懂的道理,“爸爸和妈妈可以不是一家人,你也说过你对某件事没趣了、失败了就会走掉呀。”
  “暂时不会走掉。”岛崎亮顿时有些尴尬地出声。
  他揽住女孩削薄的肩头,重复道:“不会走哦。”
  “我想让你在与我同行的这一小段路上开心一点,”鸣海遥仿佛抽搐般快速眨动着眼睛,嘴上却异常平静且有力地述说着:“这样说,不是为了讨你欢心,而是——”
  “我觉得你是很美好的,我愿意珍惜你。”
  像墨一样,像盐一样。
  “宝贝。”
  她喃喃道,因害羞而低垂着头。
  披散的发丝随之耷落身前,红润的耳朵悄然从蓬松的发中探出头,细腻光洁的后颈同步展露在岛崎亮的目前。
  他不得不遮掩住自己那如出一辙的耳热,恍悟于自己原来才是笨蛋年长者。
  素色的咖啡杯被人捏住把手,悠悠荡荡伸出栏杆,时不时回到阳台好让人汲取一小口咖啡。
  “太阳升起来了。”岛崎亮告诉鸣海遥。
  原来现在才是凌晨。
  一颗高饱和的蛋黄从天际间的缝隙里冒头,映照周围的云影泛起凝重的橘红。逐渐巨大的金色光晕将世界笼罩其中。
  雾气氤氲着清晨,微风拂过阳台。
  早晨的风冷得有些刺鼻,鸣海遥的手被人抬起,从背后合紧,那人说她现在抓住了阳光。
  一大一小手腕处的棉质布料因他的动作而贴合,体温穿透薄薄的皮肤、暖绒绒的睡衣而融合。
  她张开手,背过来抓住他的手指——十指亲昵地交合。
  “其实我很想回到学生时代和小遥在学校偷情呢,那会很美好。”
  倒吸一口凉风的鸣海遥想问美好在哪里,顿了顿说:“可是学校不管哪里都一直有人冒出来。”
  岛崎亮理所当然道:“所以要小心一点。”
  有些冷,于是他把她的手揣进了睡衣口袋里。
  “我们可以在去往上锁天台的楼梯间做,那里通常只有偷偷去抽烟的学生,请他们大概挡住,因为都在做违反校规的时所以谁也不会说出去……小遥的校服是西式的还是水手服?”
  鸣海遥不想说。
  “告诉我吧。”他靠近,鼻息间呼出的热气萦绕在她浅栗色的发根间。
  “是水手服……”
  “那小遥连上半身的衣服扣子都不用解,只需要拉开水手服侧面的拉链就可以了,”岛崎亮饶有兴味道,“裙子里发生什么谁也不会看见。”
  他详细说明了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叽里呱啦等很具有可行性的方案。
  赤红熏灼得和高升的旭日差不了多少的鸣海遥选择把脸靠入岛崎亮臂膀与胸腔轮廓交接处的睡衣面料里,她既觉得害羞又想粘着他。
  失真的吭唧声从里面传来:“亮哥哥怎么会有这么多色情的想法?”
  “这得怪小遥呢。”岛崎亮诚恳回答着。
  埋起脑袋也不影响鸣海遥发出讶异:“为什么?”
  “小遥的回应太有趣,故而我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柔软的少女总是毫无保留地展示出自我的全部感受,连反抗也不持久,仿佛就算他做下再过分的事,她都会呜咽着接受。
  “哦……那我假装没反应呢?”
  岛崎亮笑眯眯地问:“要看看到哪种程度才会失控吗?”
  真的是纯粹真挚的爱情故事!
第17章 明明很在意嘛
  在岛崎亮描述着太阳彻底升至极顶的时刻,鸣海遥已经困到不行。
  光线对于视力存在的人具有调节作用,对于彻底无光感的盲女孩则少有作用。
  她困的程度是咖啡无用,人对周围事物的感官像做梦,身体迷迷糊糊往温暖处栽倒。
  “现在睡的话,醒来就是晚上了。”他接住鸣海遥后提示道。
  即便如此,她还是栽在他身上睡着了。两人背后的吊椅悠悠摇晃。
  昼夜在此颠倒。
  白日里涌现愈来愈浓稠的梦寐,仿佛世界在沉睡的意识里逐渐融化。
  鸣海遥想:连世界都在睡梦中回转了时间。
  不然,她怎么会在梦里回到小时候?
  环境里弥漫着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消毒水味道,她的身旁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亮哥哥的伤口会在眨眼间就愈合……”
  鸣海遥感觉脑袋很胀,像涨满了水,头在身体的占比变得很大很大,原是头顶的挫伤正在作痛发痒。
  “我没有很快愈合,”她对那个女人说,“很难受。”
  小时候的鸣海遥则是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岛崎阿姨微微愣怔,旋即道:“不好意思。”
  手机因来电显示而频频闪动,岛崎亮不得不一边搂住昏睡的鸣海遥一边帮她挂断来电,又辛辛苦苦地删除未接记录。
  “我也很困的。”他抱怨道,而后又感觉自己对鸣海遥太好,自我十足感动地亲亲她,情意仿佛在此氤氲。
  梦里的女人继续描述颜色:“黑得像墨水一样,白得像盐。”
  “墨水是湿答答的,盐是沙沙的。”鸣海遥却说。
  被反驳的女人也不恼怒,反而靠近她低语:“你想看看吗?”
  鸣海遥开口要回答什么,嘴唇发颤式地动了动,没有声音流出,随之紧紧抿起。
  她感觉女人修长的手拂过自己的眼帘,指尖拨动睫梢,“这是他哦。”
  岛崎亮发觉怀里的鸣海遥迷迷蒙蒙地抬起头,张开眼睛,瞳仁若针扎般盯住他,如同虚无里兀然冒出一束照耀世人的光。
  他们对视,仿佛看见了彼此。
  “看见”只发生瞬间,岛崎亮再一留神,鸣海遥便如从未睁开眼地沉沉睡去。他略微贴近她嘴唇小幅抖动、似有若无的梦呓,仔细聆听——
  “这是什么啊?”她喃喃自语着梦话。
  光仿佛从四面八方拢聚过来。
  浮光跃金似的斜晖流淌在男人过分明易的轮廓,强烈的光影变幻间,凌厉的五官变得柔和;阳光在额前的碎发里微闪,光辉在迷离的笑眼里流转,高挺的鼻梁交界着光与影,那更多在暗处的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
  他背后是天地接连的广袤世界。
  鸣海遥只“看见”了一瞬,便重回了虚无中。她感到不可名状的震撼,就像二维世界里的人打破了第四面墙走到三维世界:世界是这样的吗?世界里的他是这样的……
  岛崎亮在鸣海遥心中变得更加特殊——他成为了她唯一“见”过的人。
  惊心动魄的情感因这份特别而重重涌动,一般的真心实意也变得炽热,热涨的高温超越了警戒线,汩汩冒泡。
  如磅礴的恐惧轰然击中。
  如不可磨灭犹如丝线缝进灵魂。
  如疾病传染,一种真实存在的高热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侵吞占据了她的心灵。
  接着,鸣海遥又有些难过,梦里这个女人也许想要就是这个结果。
  梦中人十分狡黠地说:“你看见了,你会对他更加的好,对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相同的问题被鸣海遥第三次提起。
  岛崎亮忽然听见影影绰绰的泣声,来自沉睡中的女孩。她仿佛正在经历一个很伤心的梦,于是在梦里恸哭。
  泪水贯穿了现实与梦境。
  他察觉鸣海遥因哭泣而微妙地惊醒来,根根分明的睫毛因眼泪而糊成一团,她为此挣扎片刻,那微妙没能抵过困意和交缠的眼睫,又继续睡了过去。
  哭泣在她再次酣眠前停止。
  泪水最终干涸在了脸上,形成河流的轨迹。
  岛崎亮却罕见地被这梦中的眼泪骇住。
  太阳在下沉,只给天空剩下晦暗的橙。他静止且缄默地盯着鸣海遥的泪痕,一动也不动。某种神妙莫测的感情充斥于他的胸腔,似蝴蝶在胃中振翅,深深,浅浅。
  日与夜的交界点降临时,沐浴于岛崎亮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里的鸣海遥才迤迤然苏醒来。
  岛崎亮俯身亲近地询问她梦里发生了什么。
  “梦?”
  “看起来很可怜,”他很是轻浮地说,“可怜得让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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