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鹿燃【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04 23:01:39

  腕子脱离了何呈奕的掌心,她慢步朝那竹筐走去,经过几年的风吹雨淋,这竹筐也旧的不成样,好在竹子坚韧,即便经年累月,也不至于一碰就碎。
  “本是想着,待卖了那些筐,便能给你做双新鞋的,原来一早就是用不上的。”秦葶似笑非笑将那筐好生搁下,现在回想,当年真是单纯的要命。
  退离了几步,她回头,目光望向那间破屋,调转方向,再次提裙朝那破屋行去。
  二人前后脚入门,许是这村子里的人知道秦葶与阿剩家徒四壁,便也没进来翻动。屋里唯一的一件炕桌还瘸了腿,需要在下面垫上一块木板才不至于摇晃,这便是当初二人所有的家当了。
  灶间依旧,土炕亦是。
  糊的窗纸已经破烂的如同被粘在窗棱上的飞蛾,风一来,胡乱扑腾着翅膀却飞不离。
  好歹秦葶也是过了几年好日子的人,如今再回这间破屋,实则心里也是有些受不得的。
  若是如今再让她长屋在这样的屋子里,她怕是也住不惯。
  此刻,她竟突然有些理解了当年的何呈奕。
  从高处落下,心中落差自不会少,满门满心想的都是该如何离开,如何重回高处。
  “我才知道,你为何要带我来这儿。”秦葶朝后退了两步,肩与何呈奕的平齐,“不是旧地重游,是向过去道别?”
  “是。”何呈奕唇角勾起,“那段时光,我憎恨,但因为你,我便不恨了。”
  秦葶未说话,面露淡然的一抹笑意,随而主动拉起了何呈奕的手,“好的坏的,就当都过去了。不想了。”
  “好,都过去了。”有此一句,二人皆懂,今时今日,二人的心结彻底打开,消散、不见。
  二人踏着最后一抹霞光离开这间破屋时,默契的谁都没有回望一眼。
  因得他们知道。
  此去一行,过去不在,唯有未来。
  两个人携手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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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 番外19
  ◎回宫日常二◎
  宽阔的湖面波光送照。
  二人自那日离了京又别了村落, 去四下浅玩了几日便踏上了归途。
  夜色正浓,月夜正好,何呈奕带着秦葶上了湖心船。
  秦葶不是头一次在船上过夜, 也并不觉得新鲜, 不过过往每次都是揣着心事,不若此时,心上没有负担,只纯粹的欣赏美景。
  初秋的风最是凉爽, 湖心还隐隐可见未散的荷叶, 两岸的灯照打在水面之上,天水相接,盛景明朗。
  近圆的月亮打于湖面上,随着船行而动便散了。
  秦葶捧着脸颊坐在窗前, 身后有一只手探过来捏她的耳朵。
  “在想什么?”何呈奕自背后轻声问道。
  “你看那月亮真好看。”秦葶指着夜色中的明月说道。
  “的确美,”然,何呈奕还有下一句, “可不及你。”
  随而人又贴了过来, 秦葶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身子往前凑了凑,“我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外面游玩,你都不累的吗?”
  “不累。”说着, 手便不老实的朝前探去,伸指解秦葶的衣带。
  忽而一阵琵琶声起,一叶小舟自不远处缓缓而行至。
  那琵琶声也跟着越来越近。
  夹在湖心几艘船中似一片零落的叶。
  “船上可有瓜果?”——不知从哪处船上传来一声男音。
  正觉着这话问的奇怪, 便听小舟里有女声悠扬应着, “公子, 自是有的。”
  声音甜软若蜜糖。
  “好嘞!你且将船贴靠的近些,待我上去!”男声又道。
  秦葶正奇怪,指了前方回望问道:“这里还有卖瓜果的,怎的还让客人亲自上船去取?”
  何呈奕只浅扫了前方,一下了然,只听他轻笑一声,也不答。
  他这副神情,秦葶便知是中有关窍,身子又朝他侧了侧,扯了他衣袍长袖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双眸微弯,笑意仍未散。
  “你说啊,你笑什么?”他这不笑还好,一笑更加勾起了秦葶的好奇心。
  可何呈奕觉着这些东西让她听到似不大好,索性铁了心闭口不言。
  可越是这样,秦葶的好奇心便越重,明知在他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干脆自座位起身,抬腿便要往外走,“不是有瓜果卖吗,正好我也去瞧瞧,买些回来。”
  一听此言,何呈奕脸上笑意更浓,还未等她走远,一把将人扯了回来,秦葶被他拉坐到自己大腿之上,稳稳抱住。
  “这瓜果你可吃不得。”眼下何呈奕的笑意几乎已经笼络不住。
  “为什么我吃不得?”
  “你当真以为那小舟之上是卖瓜果的?”他捏着秦葶的耳朵,将她拉到了身前来。
  “不然呢?”秦葶先前那几年虽然过的颠沛流离的,也见识了这世上不少事,可有一些,仍属空白。
  一时之间,何呈奕当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她才更为妥当,只能身子前探,掌心覆盖于身前一双白兔头上,指尖儿稍用力一挤,随而沉声道:“这样的瓜果,你一个女子家,如何买?”
  见他手上婉转几下,又见他沉笑着的双眸,秦葶一下子明白过来何为瓜果。
  此瓜果非彼瓜果。
  “啊·······这·······”反应过来之后,她讪讪的笑了两声,略有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
  何呈奕最爱看她这副傻里傻气又有些吃瘪的样子。
  “你还要去买瓜果吗?”他声音更沉了一分,贴在她面前问道。
  秦葶红着脸不答,只是捏起拳头在他肩上砸了两下。
  何呈奕笑意更深,拦腰将人抱起,顺势唇角贴在她耳畔咬了两句耳,“我也想吃瓜果了。”
  随而抱着她大步朝榻上走去。
  后半夜秋风又起时,湖上一片静瑟,除了缠密的水声,隐隐只剩秦葶的噫叹之音。
  一声接着一声,起伏不平,似痛楚又似讨要。十分复杂。
  榻上的锦被有一半被混乱之中踢到了脚下,何呈的背脊起伏若同山恋,腿上的圆筋醒目乍眼。
  秦葶便觉着背后似有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次一次被人冲撞着抵到更深处去永无尽头。
  后半夜时,秋风终于停了,何呈奕也停了。
  离身之前,如每次一样,皆在秦葶汗湿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秦葶闭着眼,指尖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手臂。
  不多时,她便困了。
  何呈奕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也没听清楚。
  怀里的人呼吸均匀,乖巧的窝在那里,何呈奕便知她睡着了。每每如此之后皆是先困得她睁不得眼。
  指尖儿理顺了她额头的碎发,此光此月,他心底觉着万分满足。
  唇角忍不住又盖在她小巧的鼻尖儿上,唇珠上,梦中被扰,秦葶似一只娇憨的小猫一样有气无力的探出手来推着他的脸。
  指尖儿被他拉住,他身形又压低一分,几乎是气音,与睡梦中的秦葶商量,“秦葶,咱们再要个女儿吧。”
  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女儿,他想,若是有了一个女儿,定是与秦葶长的十分相像的,一样圆圆的小鹿似的眼,一样白白嫩嫩,似剥了壳的鸡蛋。
  他一定会加倍疼爱她,就如同疼她的娘亲一样。
  半梦半醒之间秦葶似听见了,只是眉头稍弯了弯却没应声。
  她也是喜欢女儿的,怀着晗儿的时候便想着,若是个女儿便好了,却没想着,竟是个臭小子,还与何呈奕长的几乎一样。
  她烦的翻了个身,面朝里,再不理他,沉沉睡去。
  ······
  两个人在宫里消失了这么多天,晗儿一见人归来,乐得直拍手,笑起来似个面粉团子。
  自小晗儿便是由秦葶与乳娘等人一起带的,所以他也不怕生,这倒是给秦葶省了许多力。
  自宫外归来,何呈奕似终闲了下来,终有时间来陪陪晗儿。
  晚上的时候,晗儿便同他们两个一起睡在寝殿中,虽他面上长的与何呈奕有九分相似,可性子却一点儿都不贴边儿。
  沉稳、安静,时而贴着秦葶,倒是很乖巧。
  何呈奕才一躺下,晗儿便整个人扑到他的脸上来,两个人在榻上翻滚起来,小晗儿尚不会讲话,却乐得很响亮。
  何呈奕扯了小晗儿的衣袖,摸了上头的花纹,见是一簇小黄花,便念叨着:“最近你娘亲的手艺见涨,先前给爹做的衣裳都似蜈蚣在爬。”
  听他讲说自己,秦葶抬腿给了他一脚,翻了个身去,且随着他们闹,再也不搭话。
  虽说如今秦葶贵为一国之母,可是有些事非要倔强着自己来做。
  比如晗儿的小衣衫,便都是由她自己亲手来做。
  一来二去,手艺练的倒是比从前精进了许多,比起绣娘来也差不了几分。
  这也是她从前从未想到过的。
  也算是有所收获。
  最后不知父子两个人是玩到几时睡着的,秦葶醒过来之后已经天光大亮,唯有晗儿还在里面睡着,身后早已没了人影。
  便知何呈奕起早去上朝。
  小肉丸在里面睡的正香,秦葶忍不住轻轻拍了小肉腿,而后又凑过去轻轻亲了两下,小东西一点反应都没有,睡相可爱,惹得秦葶满目温笑。
  ······
  待到十二月第一场初雪之时,皇宫内外一片银妆。
  秦葶觉着身上泛冷,坐在殿中碳笼旁还忍不住往身上裹了条毯子。
  午时何呈奕忙完了政事时,秦葶正似个鹌鹑一般窝在窗榻下。
  “这是怎么了?”何呈奕换下带着寒气的外袍后才大步入殿。
  外头雪光锃亮,照的秦葶的面色也随着苍白了几分,他忍不住探上秦葶额头,明觉温度适宜还是多嘴问了句:“病了?”
  秦葶扯下他温热的手指握在掌中,“倒没病,就是这两日总觉着冷。”
  “我刚从外面回来,倒没觉着冷,”秦葶素来怕冷他是知道的,以往却也没见着她这般,“这就叫人让太医来瞧瞧吧。”
  话落,何呈奕扭身便要去唤人,却被秦葶手上加了力道扯了他的衣袖,“别。”
  她素来不喜太医又不喜吃药,何呈奕此次又以为是这样,才想说什么,便听秦葶又道:“不必叫太医了,我好像是知道怎么回事。”
  “嗯?”面前的人迟疑片刻,轻皱了眉,等着她的下文。
  “应是你盼的东西来了。”此刻秦葶的声音小了许多,可他还是听清了,不过仍是满腹疑惑
  “什么?”
  见他脑子发木,秦葶也只能重复一遍,“应是你盼的东西来了。”
  那头的脑子仍没转过弯来。
  秦葶无奈抬起头来,朝他眨巴了两下眼,自毯子里伸出自己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肚皮。
  这回何呈奕一下子会意,眼皮也跟着瞬间撑大,整个人蹲身过来,视线与秦葶平齐,语气中皆是掩不住的兴奋。
  显见着何呈奕颤抖着手隔着一层毯子轻轻抚上秦葶的小腹,愣是半分力也不敢用,“什么时候的事?”
  秦葶抿起嘴,眼珠转了一圈儿细想一起,“这两日便觉着不对,同之前怀晗儿的时候感觉有些相似。”
  先前晗儿不声不响的来到秦葶肚子里时,已是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她方知晓,虽晗儿在肚子里时不曾折腾过她,乖巧的似不存在,可身体上的差异也不能无视,只不过彼时的秦葶还是个少女,对怀孕生子的事半分经验都没有,身体上的变化不能很快察觉。
  可此次不同。
  因此不必先寻太医,她也能确定个八成。
  讲说,得了这个好消息何呈奕自是欢喜的。
  然今时不同往日。
  在秦葶当初刚刚生下晗儿不久,他曾夜里暗暗去探过她。
  明明昔日是一个健康硬朗的人,却在生完孩子之后整个人似脱了魂一般躺在床上,一丝生气也无。
  那般憔悴的模样仍在他眼前,生孩子是大伤元气的事,他倒不那么想,虽发自内心的也想要个女儿,可若真的让他所选,他宁愿要秦葶不受产痛之罪。
  回宫后他不忍秦葶喝寒伤的避子汤药,且每次兴时便强忍着离身只抵在秦葶身上,只不过有一日与秦葶饭后小饮了几杯,一时意乱,倒不想,这孩子随之便来了。
  这人面色变化起伏太快,似有心事似的。
  秦葶便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不高兴?”
  “高兴,”明明应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偏偏何呈奕没那么高兴,“却又没那么高兴。”
  “待这个孩子降世,便再不生了,有了这两个孩子,咱们此生便足够了。”
  秦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心里一暖,却又忍不住逗他,“之前是谁在船上与我讲说,想要个女儿来着?”
  原来那她天她没睡着,都听到了耳朵里。
  “想归想,可是比你女儿,你更重要。”
  二人相视一笑,秦葶沉了肩,“其实在这之前,我是不喜欢小孩子的,但是既然来了,便要好好爱他们。”
  “好。”何呈奕乖巧拉起秦葶的手,握在掌中。
  “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虽然我现在识了些字,可学问到底还是不如你的。”
  “寒酥。”何呈奕几乎不假思索讲道。
  速度之快也不免让秦葶瞪圆了眼,这名字稍在脑中过了一遍,低低喃了两声,她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侧头望着窗外的一片银白之色不禁调侃道:“这是你才想的?”
  “一早便想好了,女儿就叫寒酥。”
  “那若不是女儿呢?”
  “那就随便取一个。”他敷衍道。
  “这么偏心?”
  “嗯,女儿就是用来疼的,至于儿子······”
  话音未落,只听殿外一声奶声奶气又算不得清晰的:“爹爹!”响于外殿。
  那才学会喊爹娘的小肉丸子正迈着小短腿朝内殿中走来。
  何呈奕忙起身,弯身张手迎着奔过来的肉丸子,父子两个又抱在一处笑成一团。
  殿内香雾环绕,隐隐透着秦葶最喜的桂香,何呈奕将晗儿抱起,秦葶亦起身朝他们行来。
  窗外雪光照入殿中,正值阳光上好之际,打在三个人的身影上,一团和乐。
  笑声自殿中回荡起。
  窗外冬日的雀鸟于雪枝上跳跃,踩下阳下一片片的雪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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