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右边一点扭开。”男人停下来,带着她的小手贴心“指导”。
被她之前的拨云撩雨惹得心痒,江劭庭只解了拉链,现下看某些人的反应,显然是嫌他的西裤碍事。
这会倒不想着感冒会传染了。
见她来回扯硬是解不开,江劭庭没耐心等下去,干脆主动帮她解决“困境”,“笨手笨脚的。”
“那江总换人吧。”温桐本就被那个破扣子弄得焦躁不已,现下被他一说更加委屈,拽过来抱枕靠着不再吱声。
江劭庭眉心拧紧,只是开了个玩笑了而已,真是说不得凶不得。
一到这种时候就娇气得很。
“你想让我换谁?”他贴过去埋进她有些湿意的发间,淡淡的水果味清新好闻。
温桐闷头回答:“你难道缺女人?”
尾音尚且在唇边,蓄意的动作让她一头栽进沙发里侧。
江劭庭牢牢扣住她的腰防止再次溜出去,答:“暂时不缺,不是有桐桐么?”
温桐的火熄灭大半,攥着他的手臂吻上对方果冻一样的唇瓣,轻轻柔柔。
江劭庭双手支在她肩侧,喘息尚未平息下去,任由她一点点亲过来。
“脸红了。”他噙住那张水润润的小嘴,用力嘬了嘬。
一半是迷蒙的酡红,一半是羞的。
临近中午。
“你身上黏糊糊的。”她用手肘顶了顶满身汗的男人,示意他别搂这么紧。
“猜猜是谁干好事?”江劭庭握着她的手在自己胸膛上划了两下,声线带着餍足后特有的暗哑性感。
温桐:“……”
这种事情上她终归说不过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索性闭嘴,想贴着就贴吧,反正她也汗涔涔的。
眯了会,温桐忽然想起自己被打断的正事,睁眼捏了两下身后男人的小腹。
江劭庭动了动,搁在她胸前的手臂紧了两分,语气慵懒:“宝贝,再能干的男人也是要休息的。”
第92章 闺房之乐
温桐皱着眉头, 踹了踹他的小腿,嗫喏:“你怎么总想这种事?”
无论多正经的男人,好像一旦经历过情事,在床上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江劭庭将她踢过来的腿牢牢钳在双腿/间, 眼皮依旧阖着, 不咸不淡回她:“下次我该录个音让你听听自己每次做是个什么模样。”
还敢说他总想着, 哪次她没有主动勾引?
用完就扔说的就是这种坏女人。
温桐懒得跟他做口舌之争,小手往后探了探,神情严肃:“江……江祖父去世了, 你最近是不是要回去一趟?”
“不用。”江劭庭松开腿将她扳过来, 撩着鬓边的头发戏弄,“死了不是正好, 去干嘛?”
温桐杏眸瞪得圆圆的, 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凑近捏起她的下巴, 白嫩的皮肤上看不到一点毛孔,干干净净的,平时好像也没有化妆的习惯。
“我说,死了就死了, 你不用操这个心。”
“……”
温桐顾不得被他重重亲了一口,完全愣在原地, 嘴唇微张, 简直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他这个孙子口里说出来的。
“你……”她嘴里莫名干渴, 话到嘴边猛打方向盘,“我死了你不会也是这个反应吧?”
那她估计会气得活过来。
江劭庭先是懵了一会, 随即拥着她放声大笑,震得温桐脑袋嗡嗡的。
“这是什么脑回路?”他单臂抱起身侧的人,将她放在自己胸前,鼻尖抵着鼻尖,“你当然不一样。”
她还没从巨大的信息量里缓过神,听到这话反而更瘆得慌,小心翼翼补充:“可他不是江总的亲人吗?”
闻言,男人低睫缄默。
温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不迭道歉:“不好意思,我随便问的,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江劭庭很少和她提及这些,温桐难免会对未知的事物好奇,但眼下似乎显然触碰到了禁忌话题,甚至把他形容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冷血动物。
她有些担心对方生气,屏声息气握住他的手指,热热乎乎捏了几下。
讨好的小动作令江劭庭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脸蛋。
刚伸出去的那刻,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恐惧得往右边躲了一下,连着眼睛也紧紧闭着。
江劭庭看懂了。
这是害怕的反应,她害怕自己打她。
一些该死的记忆仓猝涌进大脑,零零碎碎的片段里,他还记得那家人是怎么用恶毒到恶心的话来形容她的,直到他派人进去打了一顿才老实。
潜意识里的动作提醒他原来往事并不会随着人的消失而忘却,只是被埋藏在黑暗的角落,在某天重见天日。
江劭庭的心脏再次体会到了那晚在医院床边的窒息与抽痛。
“我……”男人哽了一下,索性紧紧抱住她耳鬓厮磨,试图稍微转移她的注意力,“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两人身体上还残留着缠绵的汗水,碰到他,温桐的指尖激起一抹战栗,下意识搂紧了点。
“劭庭。”
她环住他的腰,像一株求生的水草,不断收紧缠绕。
江劭庭缓缓顺着她细软的青丝,轻声回答:“在的。”
仿佛要将彼此嵌进身体,温桐不多时便有点喘不过气,撑着他的胸膛往后退了点,抱怨道:“又出汗了。”
目光相接,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一起洗完澡,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但现下气氛旖旎温馨,温桐缠着他躺回被窝。
“意思是你不会破产,吓我的。”温桐撇撇嘴,亏她脑海里还进行了一通长远考虑呢。
江劭庭扬起眉,凑过去用下巴蹭她的脸,“你看起来很失望?”
她被刮蹭得有点痒,边笑边躲:“没有的事……”
他的拇指细细描摹对方的轮廓,眸色深不见底:“看到有人迫不及待想养我的模样,很感动。”
温桐:“……”
她毫不犹豫攀上他脖颈,嗔道:“哪里迫不及待了,我是不得已。”
男人蓦地不说话,漆黑的双眸深情款款注视她,得到满足后的眸子像水洗过一样,清澈如水,肩上留着几道她到达欢愉时情难自抑挠出来的抓痕。
每个地方都能看到她的痕迹。
温桐垂睫,指腹轻轻摩挲凸起的喉结,线条很漂亮,她凑近吻了上去。
卧室冷不丁响起一声克制的闷哼,她颇为惊讶抬起头。
绯薄的唇紧紧抿着,眉心略微蹙起,眼角泛着情动时才有的水光。
“看够了?”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粗重,他扶着她的后脑勺按过去一点,眸光流转,“继续。”
温桐懂了,无论男女,都有些不一样的点,她佯装无辜地问:“继续什么?”
江劭庭被她的调皮样逗得发笑,俯首轻咬某人雪白上的绯色,“你说是什么,嗯?”
温桐本来只是好玩,被他一顿撩拨,不由得燥热起来。
软绵绵的舌尖沿着他的喉结舔/弄、打转,每次吮吸,他的心脏就跟着颤动一下,不由自主想起她主动又羞怯的模样。
“桐桐……”
“嗯?”温桐猛地抬头,“嘭”一声撞上对方坚硬的下巴。
江劭庭的旖旎心思瞬间消散大半,将她扯进怀里放声大笑起来。
温桐疼得直冒眼泪,握紧拳头捶他:“你浑身是铁做的吗?”
江劭庭任由捶打,拍了拍她的臀语气轻佻:“我是不是铁做的,这么多次你不知道?”
温桐本来只是额头撞红了点,现在浑身跟着发烫,谁和他说那种事情了?
“啧,耳朵又红了。”他伸手揉了揉面前莹白的耳垂,理所当然地肯定,“看来是想起来了什么东西。”
“你不许说了!”她埋进他的颈窝控诉两声。
闺房之乐,大概是现在这样,许是男人的劣根性,看到她为自己脸红害羞,心里就莫名愉悦,以至于会自恋地认为她在欲拒还迎。
“床上不说,你想换哪里?”他揉了两下肩上的脑袋,认真提议,“或者去我办公室,桌子很大——”
温桐这一拳头使了十成十的力,打得男人明显懵了一下。
“好啊,当员工的还敢揍老板。”江劭庭握住她的手一把扑倒。
温桐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这种高不可攀的男人会这样陪女人玩闹。
她立刻往大床边上躲,被对方锁住脚踝动不得,边笑边服软:“江总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折腾累了,两人面对面相拥,江劭庭想起还有正事没和她交代,不然哪天想起来某些人又要瞎想。
“睡了?”他戳了戳怀里柔软的脸颊。
她摇晃脑袋避开他的手,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还没有。”
“想知道的事情不问了?”
温桐“蹭”地睁开眼,对上男人打量的视线,犹豫道:“不方便的话还是算了吧。”
江劭庭将她那边的被子裹紧了些,直入主题:“几个月前,我就知道江老时日无多。”
倒是省了他的事。
“很严重吗?”她仰起头询问,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不严重的话怎么会去世?
“大概吧。”
某种意义而言,他不需要知道有多严重,只需要知道那个日子在什么时候就可以了。
“他不仅害死我的父母,还想对你动手。”
温桐红唇张开,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剩下胸脯急促地上下起伏。
二十一世纪的法治社会,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可以往你嘴里塞个鸡蛋了。”江劭庭云淡风轻调侃,继而补充,“更准确一点,他是想让我母亲死,但是很不巧父亲也上了那辆车。”
他从不觉得江老有多爱他和父亲,不过是出于误杀的歉疚和心虚。
“所以在江家宴会上,你才不让我去见他?”她不由得后怕,明明那位老人长相和蔼,怎么会……
江劭庭没想到她还联想到了这里,笑着称赞:“嗯,怕他让你下不来台。”
温桐不敢再多问了,如同窥见了华美锦袍下密密麻麻攒动的虱子,冲击力大到令人心悸。
“要不我们就一直呆在滨海。”
“想和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温桐握住对方刮她鼻尖的手指,神情紧张:“老话不是说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江劭庭笑意更甚,打趣道:“放心,我有分寸。”
等把江城的事情收好尾,一切就能尘埃落定,他爱怜地亲吻她的眼角:“会平安的,不用担心。”
——
假期复工后,迎来江岸例行的年会,温桐满怀期待参加,结果在人人都能抽到的红包里拿了个最小的,整整比同事的少了一个零!
气得她上台合照都笑不出来,特别是碰到站在自己旁边乐开花的某个男人,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明晃晃嘲笑她倒霉。
她的脸垮得更厉害了。
“好了,再说下去桐桐要气得啃桌角。”
“欸,虽然抽中的红包少,但桐桐获得了和江总合照的机会啊,我那桌产品部的女生看到江总哈喇子都要掉下来了。”
温桐几乎咬牙切齿:“林朝哥拿了特等奖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钱不要,要江劭庭的合照?
她又不是傻瓜!
温桐拒绝再参与任何有关年会的讨论,她解锁手机气鼓鼓发消息:[把你的红包给我。]
发送好后她滑动鼠标处理工作,夏晚凑到她的工位前,提醒道:“这周六公司体检,可别忘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她边说边敲键盘回复运营的问题。
“我下周去。”夏晚贴着她的耳畔解释,“来例假推迟了。”
“这样啊,谢谢晚姐提醒。”温桐抬头甜甜一笑。
等人走远后,她重新投入工作,脑内忽然闪过一抹信息。
例假?!温桐忙不迭打开记录的APP查看。
已经迟了快两周。
第93章 雨天
除了在Colour休息室的那次, 他们都做了措施,那天他……
温桐心乱如麻,拿出纸笔涂涂写写又算了一次时间,似乎正好和那天对得上。
顺理成章的猜想令她一时间没了主意, 只好先上网搜索搜索相关信息。
小腹下坠感, 今早就有这种情况, 她还以为是早餐不对胃口;还有干呕,她从前明明不晕车的,元旦的时候上车就头晕恶心。
这些症状全部对上了, 人人有份的抽奖抽不中, 这种事情怎么一对一个准。
温桐烦躁地撕下笔记本那页,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吃巧克力吗?”同事手里拎着一大袋, 往每个人桌上撒了一把, “我姐姐结婚,喜宴剩下好多糖果, 挺好吃的大家试试看。”
“元旦结婚的吗?日子好喜庆啊。”
“早生贵子!”
温桐道过谢,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堵得喘不过气。
结婚生子,是有先后顺序的,她这种情况通常被称为未婚先孕。
越想越烦,二十多年一直循规蹈矩的生活在江劭庭出现后全部被打乱了。
温桐撕开巧克力包装塞进嘴里, 下一秒立即咳嗽着吐了出来。
邻桌工位的同事连忙靠过来询问:“桐桐,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我呛到了。”她将纸巾包好扔掉。
清甜的甘蔗香裹着榛果, 是白朗姆酒的味道, 孕妇不能喝酒的。
温桐拿起水杯打算去茶水间漱口,途中恍然想起她自己过敏也不能喝酒, 竟然没有想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