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攻略失败以后——元芙芙【完结】
时间:2024-04-05 23:19:33

  闻言,那两个侍从下意识往赵筠元身后瞧去,确认了将赵筠元送回来的人却是是贺澜身边人之后,便只得将陈俞松开道:“左右帝姬也不曾说过让这陈国太子跪到几时,既然是二皇子的意思,咱们也不好违抗……”
  说着,两个侍从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将赵筠元送来沉春殿的侍从也向着她拱了拱手一同退下了。
  赵筠元只顾着小心翼翼的将陈俞从地上搀扶起来,他却攥紧了赵筠元的手,声音微颤道:“小满,你是不是受伤了?”
  “一点小伤罢了。”赵筠元笑着道:“殿下方才不是瞧见了,是贺澜身边的人将我送回来的,有他在,贺宛怎么会伤我?”
  北岐王宫里恐怕无人不知贺宛对贺澜的感情,满宫上下,旁人的话贺宛或许不会听,可贺澜这个兄长的话,她是一定会听的。
  陈俞松了口气,赵筠元却忽然仿佛想起什么,状似无意道:“是殿下让人去请的贺澜吗?”
第六章
  陈俞袖袍底下苍白的手指微微蜷起,片刻后,他笑着道:“怎么会?贺宛安排的人片刻也不曾离开过沉春殿,我如何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去请人。”
  “也是。”赵筠元摇摇头,“殿下勿怪,是我多心了。”
  陈俞自然不会责怪赵筠元,他心头微松,只道了句“无事”。
  有了贺澜的庇护,陈俞与赵筠元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就连往日怎么求都求不来的伤药,这几日医室中的人甚至熬好了主动送了过来。
  连贺宛也没了动静。
  赵筠元隐约觉得其实这一切并不仅仅因为贺澜,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比如陈国。
  也许,赵筠元想,他们很快就能回陈国了。
  事情确实如同赵筠元所想的那样,此时,陈国君主的书信已经送到了北岐王的手中。
  他展开这封书信看完,脸色却并不好看。
  贺澜虽然在一旁候着,却并未主动询问,而是等着北岐王开口。
  北岐王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沉吟了许久,最终方才叹息道:“陈国想让北岐将他们的太子送还才肯撤兵……”
  北岐这几仗,输得确实难看,也实在给了陈国提出这个要求的资本。
  贺澜其实早有预感,可是听到北岐王亲口将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一阵不安,然后才恭敬问道:“父王是打算将陈国太子送回?”
  北岐王摇头,“陈国太子攥在北岐手中,到底是筹码。”
  贺澜应了声“是”,却道:“父王可知那陈国国君已经缠绵病榻多时?”
  “竟有此事?”北岐王显然不知。
  贺澜点头道:“陈国与北岐从四年前签下和平共处的协议开始,便一直维系着至少表面友好的关系,可近半年,陈国却突然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向北岐发难,儿臣觉得此事有些古怪,便悄悄安排人潜入陈国查探,亦是昨日方才传出消息,说是那陈国国君正是半年前病倒,大约已是时日不多。”
  北岐王略一思忖,道:“原来如此,难怪这陈国国君如此急切。”
  又道:“那本王更是不能顺应他们心意了。”
  “可那陈国国君还有个小儿子。”贺澜紧接着北岐王的话道,“若是儿臣不曾记错,他那个小儿子,亦是主战的,一月前被拿下的扎文那城,正是他亲自率兵拿下,若他登上皇位……”
  贺澜的话没说完,可其中意思已经很是明显。
  如果是陈国国君的小儿子登上皇位,他不仅仅会为了彰显孝道而继续攻打北岐,甚至他们手中这个所谓的陈国太子,也不再能威胁到彼时的陈国君主。
  届时,战争恐怕难有平息之日。
  北岐王明白了贺澜的意思,面色愈发沉重,“如此,竟是不得不将这陈国太子送回去了?”
  贺澜点头却又摇头,他道:“父王可在明面上将他送回,等他入了陈国境内,再安排人截杀,留下线索指使这一切都是广陵王所为,或许能解北岐此次之难。”
  广陵王即陈国君主的小儿子陈意,此次两国之战,陈意初上战场便大获全胜,不管在陈国还是在北岐都已留下威名,贺澜对他,也算有所了解了。
  他这一番谋划,也正是因为瞧出来了这陈意的本事,想借此挑拨。
  北岐王意会到这层意思,眉间稍缓,道:“如此,陈国怕是少不了要有一番动乱。”
  “是。”贺澜应道。
  北岐王点了点头,显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拍了拍贺澜的肩膀道:“此事,就交给你来安排吧。”
  贺澜明白北岐王的意思,自然恭敬应下。
  一出殿门,他便着手对此事进行了安排,陈国太子在北岐之时身份多么低贱都是过去的事了,即是要送他回陈国去,那便应当按照一国太子的规格来,这样才让陈国挑不出他们北岐的错处。
  所以这事需得花费些时间。
  他一边吩咐底下人将车马仪仗备好,一边亲自去了一趟沉春殿。
  刚到沉春殿,他便抬手将殿中伺候的宫婢尽数屏退,赵筠元虽算是陈俞身边的婢子,但却被陈俞留了下来,“二殿下有什么话直言便是,小满一直跟随在我身边,没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贺澜见此,便也没有坚持,开口便引入正题道:“太子殿下在北岐为质不知不觉已有四年,这四年,太子殿下过得很是不容易。”
  赵筠元见贺澜亲自前来,心里原本就想着他莫不是为了安排陈俞回陈国之事而来,如今听他果然提及此事,交叠搭在腹部的手不由得用了些力气,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凝神听着二人接下来的对话。
  陈俞的面色倒是不曾有什么变化,他只是浅浅饮了口温茶,只道:“二殿下多心了。”
  他显然没有与贺澜诉苦的兴致。
  赵筠元在边上听着陈俞的答复,倒是并不觉得意外,大约是因为陈俞的性子一向如此,即便赵筠元与他自幼相识,又在北岐陪了他四年,与他相处时,他也多是神色淡漠。
  只是方才陈俞应声时,赵筠元却发觉他端起茶杯的手用力绷紧,连指关节处都已经泛白,他好似对这位北岐二皇子有些敌意?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赵筠元否认。
  毕竟这个贺澜不仅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二人的事,反而帮了他们不少,陈俞有道理怨恨这北岐的任何人,却没道理怨恨贺澜。
  陈俞的语气冷淡,贺澜倒也并不曾在意,只接着道:“不管如何,背井离乡总是不易,父王念着太子殿下离家多年,已安排下去,太子殿下不日便可回陈国了。”
  这话一出,饶是陈俞的性子再怎么冷淡,也终归变了神色,他声音微颤道:“此言当真?”
  “自然。”贺澜起身道,“既然话已带到,那便不打扰太子殿下了。”
  说完,他转身往殿门方向走去,赵筠元依着规矩跟在贺澜身后将人送到殿外,正欲告退,贺澜却先叫了她,“赵姑娘,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赵筠元脚步停住,向他微微行了个礼道:“多谢二殿下关心,已经无碍了。”
  贺澜点头,迟疑了片刻后又道:“上回的事是阿宛不对,她性子骄纵,做事情确实欠了考虑,还请赵姑娘勿怪。”
  赵筠元神色一顿,心里莫名因为贺澜的这一番话有些不舒服,可她到底没说些什么,只应道:“是。”
  毕竟马上就能回陈国了,她亦是不想多生事端。
  ***
  贺宛是三日后才意外得知陈俞要被送回陈国的。
  她听了这消息,心里实在不安,送来的早膳都还来不及用就慌忙要去见贺澜。
  这几日贺澜因为要安排陈俞回国之事,手头事务颇多,可听底下人禀报说来人是贺宛,贺澜虽然有些头疼,却还是点头让人进来。
  贺宛一见贺澜,便慌乱的将心头忧虑说出了口,“兄长,若是那陈国太子当真回了陈国,他定是不会放过我的!”
  贺澜眉头微皱,还没应答却先抬眼示意左右退下,等屋内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贺澜才颇为无奈的开口道:“你放心吧,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贺宛急切道:“兄长你也知道那陈国太子在我手中吃了多少苦头,只要给了他翻身的机会,他应当是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怎么会放过?”
  贺澜道:“他回不去陈国的。”
  “父王不是要……”贺宛的话说了一半方才回过神来,狐疑道:“难道兄长的意思是说要在半道上了结了他?”
  贺澜微微颔首,贺宛脸上顿时浮现喜色,撒娇着挽着贺澜的手道:“这样阿宛就放心了,还是兄长对阿宛好。”
  贺澜却将贺宛的手拂开,看着她认真道:“此事非同小可,阿宛,你不能将这事与任何人说,哪怕是你最信任的人。”
  贺宛眨了眨眼睛,笑着道:“兄长既是为阿宛筹谋,阿宛怎会连这道理都不懂?况且阿宛最相信的人,只有兄长。”
  贺澜顿了片刻才移开目光,他轻咳一声道:“明白就好,我手头还有不少事务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解决了这一桩心事,贺宛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她笑着点头道:“那我就不打扰兄长啦。”
  她脚步轻快的踏出房门,贺澜也才低头继续核对账上物件。
  ***
  陈俞回国的日子定在了十二月二十九,正是岁旦前一日。
  临近年节,即便战事颇多,北岐王宫却仿佛全然不曾受到影响,依旧是像往年一样忙碌着准备岁旦那日的祭祀。
  赵筠元感受着这热闹的氛围,心头却越发不安起来。
  她隐约记得陈俞被送回陈国的路上好似会发生一些什么,可任凭她这几日如何努力回忆,却都始终想不起来那段剧情。
  直至陪着陈俞登上辇车那日,赵筠元正好瞧见贺澜意味不明的神色,她才恍惚想起来,是了,北岐王在他们回陈国途中安排了人刺杀。
  而且是在他们刚从北岐边境回到陈国的时候,那座城,唤做什么名字来着?
  是青州城。
  她紧锁的眉头骤然松开。
第七章
  从北岐都城到坐落在陈国边境处的青州城大约有六七日路程,算是给了赵筠元筹谋的时间。
  赵筠元并非没有想过将此事原原本本与陈俞说明,只是她不知该如何与陈俞言说,若是不直接言明,那无法解释她为何会知晓此事,若说出一切,这种事又实在光怪陆离,恐怕陈俞不会相信。
  这样想来,赵筠元只得先将这种心思压下,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
  启程的第二日,恰逢岁旦。
  辇车从热闹的街市中行过,稍显嘈杂的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这点,倒是和陈国也没有什么区别。
  隔着一层薄薄的的帘子,赵筠元能很清晰的听到外边的喧闹声响,这让她不由得愈发烦躁,她抿了抿唇,抬眸看向正安静倚靠在窗边看书的陈俞。
  他似乎全然不曾受到外边传来声音的影响,身心皆在眼前的这本书上,让人不忍心打扰。
  可岁旦这日对于赵筠元来说,是最好的机会,所以她迟疑许久,到底还是开口打破了这片宁静,她道:“殿下,今日是岁旦。”
  陈俞翻页的手微微顿住,赵筠元便接着道:“不如早些寻个落脚处歇着,今日便不急着赶路了。”
  陈俞并未多问,只轻声道:“好。”
  赵筠元心头微松,很快掀开帘子伸手招来一个北岐侍从,道:“可否帮忙给你家将军传句话?”
  她口中的那位将军并非是旁人,而是此次负责护送他们回陈国的穆文将军。
  那个侍从听了赵筠元的话,连忙应道:“您请说。”
  赵筠元便道:“今日岁旦,可否请穆文将军早些在附近寻个落脚处歇息?”
  侍从迟疑着往赵筠元身后瞧了一眼,然后才道:“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赵筠元点头,“是殿下的意思,你按着我的话跟你家将军说清楚便是,今日这日子合该大家都好好歇着。”
  “是。”那侍从不再多言,规规矩矩的应了声便快步跑到前边骑着高头大马,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跟前,恭敬的向他说了几句什么,穆文便转头望赵筠元的方向看过来,正好与赵筠元的目光对上,赵筠元便对着他友好的笑了笑。
  穆文这才收回了目光,又对那侍从挥了挥手,张嘴说了句什么,那侍从会意,很快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接着,整个队伍便继续前行,赵筠元没等到想要的答复,心里边正着急,想着是否要再唤来方才那个侍从好生问问,却见穆文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她侧目一瞧,他们正好停在了一处客栈门前。
  见此,赵筠元的心方才安定下来,看来这穆文还是应下了。
  这客栈不大,可给陈俞安排的房间也还算干净整洁,毕竟只是个路过的小城镇,能有这样的住处已是不易,况且赵筠元心中还记挂着别的事,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而陈俞在北岐也是过惯了苦日子的,更是不会挑拣。
  刚刚安定下来,赵筠元便一直想着逃脱的计策,想在穆文眼皮子底下溜走自然不可能,但若是能带着陈俞单独离开客栈,那便容易许多了。
  况且今日正是岁旦日,也有单独带陈俞离开的理由。
  不过还是得先过了穆文这一关才行。
  想到这儿,赵筠元不再耽误,她抬眸看了一眼正坐在书案边写字的陈俞,放轻脚步开门走了出去。
  而她关上门的一瞬,陈俞恰好抬头看过来,不过片刻,他又继续沾了墨在白纸上写字,他写下的是少了一笔的“宛”字,贺宛的“宛”。
  ***
  屋里烧了炭,虽然是最次等的炭,可到底让屋里有了些暖意。
  赵筠元一推门走了出来,就被那长廊上的冷风一吹,刚才好不容易暖下来的身子又再度被寒意包裹,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直到正好听到穆文的声音,“赵姑娘怎么没在屋里伺候?”
  赵筠元才连忙端起了身子,任由冷风卷起的碎雪从长廊尽头那扇半开的小窗钻进来,落在了她修长的脖颈上,又融化成了水滴也面不改色,她转身先是恭敬的行了礼,然后才道:“穆将军来得正好,奴婢本就是想来寻您。”
  “哦?”穆文闻言用有些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赵筠元。
  赵筠元却并未在意他的目光,只抿唇笑道:“奴婢与太子殿下虽然在北岐呆了已有四年之久,却不曾有机会真正见识见识北岐的岁旦是如何庆贺,如今马上就要回陈国了,想来还是留有遗憾。”
  穆文微微眯起眼睛,“那赵姑娘是想如何?”
  赵筠元按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接着道:“今日恰逢岁旦日,若是穆将军能行个方便,让太子殿下去闹市中走走,赏一赏北岐的人情也好。”
  “赵姑娘这话是说错了,太子殿下是北岐尊贵的客人,又不是囚犯,说让穆某行方便,实在是折煞穆某了。”穆文语气倒是客气,姿态也放得低,赵筠元听到这儿,以为他这是要应下了,却不想接着他却又幽幽叹了口气道:“只是如今陈国与北岐关系不好,要将太子殿下平安送回亦是穆某的责任,这若是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穆某也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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