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提着东西,一手被她抱着,实在分不出手去摸摸她的脑袋。
但是他声音很轻柔,甚至是轻柔到有点暧昧的程度了。
桃g月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决定夸夸他:“赤苇学长真可靠!”
“更喜欢你了!”
赤苇京治算是明白了,她说喜欢,大概就是在表达情绪,和“我很开心”没什么区别。
他无奈,却还是低头,吻了吻桃g月海的头发:“我也是,今天比昨天更喜欢你一点。”
这话说得桃g月海有点害羞,她“哦”了一声,又突然觉得奇怪。
“赤苇学长,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对吧?”她狐疑。
他怎么这么熟练啊?接吻也是,做别的事情也是,各种方面都能很好的照顾到她,就连说起这种甜蜜话,都比她要动听的多。
赤苇京治大概能猜得到她在想些什么,更无语了:“……桃g,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桃g月海吓得连忙松开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惊恐摇头:“只有大脑间脑小脑和脑干!”
她平时讲话语速都偏慢,这一连串名词倒是背得很快。
赤苇京治叹气,他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小孩子。
“不会真的撬开的,那是违法行为。”他说,“我之前谈没谈过恋爱,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桃g月海一脸认真:“可是你业务真的很熟练啊?而且赤苇学长,你不觉得你一本正经地说‘违法’……反倒有点吓人吗?”
赤苇京治眼睛略微弯了弯:“天赋而已。”
他这话桃g月海没法评价,要这么说的话,她不仅没天赋,甚至还是笨蛋选手了。
她只好又重新牵住赤苇京治的手。
走了一小段路,桃g月海又突发奇想,问:“也会是最后一个吗?”
很无厘头的问题。
但赤苇京治秒懂,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会的,会是最后一个。”
“真的吗?我们不会……嗯、分手吧?”桃g月海声音很低,几乎要和她呼吸间产生的白雾融为一体。
但赤苇京治听清了。
他听得很清楚。
分手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比赤苇京治想象中还要更让人难受。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过了很久,他说不清具体是多久,但一定是一个让人喉咙发颤的数字。
他的心脏终于挣脱出来,重新开始跳动。
赤苇京治声音沉静:“为什么会分手?”
他看着桃g月海,她头发上落了很多雪,和她头发的颜色莫名很搭,看着像是什么小雪人。
桃g月海纠结地说:“我听说,初恋大多数都会分手的。”
“但是,我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她抬头,直勾勾看着赤苇京治,语气很坚定,“不只是现在,毕业之后还要住在一起,再之后就结婚,生小孩……”
她突然皱皱鼻子:“小孩的话,还是另说吧,我有点怕疼,也不擅长跟小孩相处。”
赤苇京治听得很想笑,原本因为分手两个字而产生的压抑情绪也散了一半。
桃g月海总是这样,情绪来的快,走的更快。
上一秒还在担心分手的事情,下一秒就会跳到结婚生子的话题上去。
比如现在,她又真情实感地担心起来,揪着赤苇京治的衣摆:“你喜欢小孩子吗?会想要我们生一个吗?”
“哦,你肯定是喜欢小孩的。”桃g月海自问自答,情绪又肉眼可见的变得低落起来。
怎么和木兔学长有点像……赤苇京治把牵着她的那只手放进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桃g,我觉得无论生不生孩子都可以,这是你的身体,要你自己做主才行。”
其实赤苇京治觉得现在考虑这件事有点早,但是有关于生育的观点,他肯定是不会改变的。
他顿了顿,呼出一口气:“至于分手的问题……我很难预测一个必然会发生的未来,可能未来某一天,我们会走向一个并不圆满的结局,会觉得现在这样谈论未来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桃g月海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赤苇京治低着头,看她的眼神很温柔:“但是,我还是认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除非某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他笑了起来,眼尾的弧度很漂亮,“桃g,你会不喜欢我吗?”
雪下得越来越大,纷纷扬扬地飘落。
有雪花落在了赤苇京治眼尾,只一瞬间,就化成水珠,顺着他眼尾一路向下。
桃g月海垫垫脚,去亲吻这水珠,又一点一点,顺着这串水痕往上吻。
“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她声音有点模糊不清,但被亲吻的感觉很清晰。
赤苇京治眼皮微颤着,对停留在眼下的柔软嘴唇,说不清是在恐惧,还是在期待着。
她身上还残留着烘焙的香味,问起来有点甜,在雪里,显得格外温暖。
他阖上眼睛,静静等待。
桃g月海终于吻上了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整个街道都很安静,耳边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她闭上眼睛,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桃g月海很想抱着赤苇京治躺进雪地里。
像她以前一个人做的那样,就静静躺着。
但是不行,这雪太薄了,她踢一脚就能散掉。
况且赤苇京治不能感冒。
桃g月海从眼睛吻到嘴唇,学着他对她做的那样,轻轻勾着他的舌尖。
这样也很好了。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桃g月海越吻越深,几乎要站不住。
赤苇京治用提着东西的那只手撑到她腰后,避免她滑落下去。
“我有没有进步?”桃g月海稍微离开一点,喘着气问。
“有,进步飞快。”赤苇京治视线在她红艳艳的嘴唇上打了个转,又落回她亮晶晶的双眼。
简直就像是把雪倾倒进去了一样。
他问:“今天能晚回去一会儿吗?我想和你一起看看雪。”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提议,桃g月海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她又垫垫脚,想亲亲他,但是没亲准。
亲到了他下巴上。
好吧,那也是很好亲的,桃g月海干脆将错就错,一路向下吻。
“我之前也是想说这句话的,就在差点摔倒之前。”她终于吻上了垂涎已久的喉结,嘴唇贴在上面,轻声说,“今天,我们晚一点回家吧。”
“我还想再亲亲你,然后一起看雪。”
赤苇京治仰着头,喉咙里溢出几声低低的喘息声。
这声音简直是直直冲进桃g月海的耳膜,明明被吻的是他,她却控制不住地腿软。
她最后轻轻咬了一下,松开了他。
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
桃g月海提议:“去天河公园吗?”
“……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河公园居然已经变成了他们每次约会的最后一站。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只剩下昏黄的路灯。
桃g月海在背靠着体育器械,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双臂勾在赤苇京治肩膀上,在雪中和他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无边无际的静谧中,世界仿佛只剩下对方。
“圣诞节也一起过吧?”
“好,圣诞节也一起过。”
第70章 感冒
桃g月海的饼干越做越好, 到最后,已经成了她最拿手的料理。
第二拿手的是生鸡蛋拌饭。
今年的雪下了很久,一直到圣诞节。
路面有人定时清扫, 但其他地方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雪。
桃g月海每天玩雪,终于在圣诞节的前夕光荣抱病。
――她感冒了。
“早就让你别玩雪, 穿厚点,你就是不听。”黑尾铁朗用手背碰碰杯壁,试了下水温。
总算是没那么冰了,他把感冒药取出来,一颗一颗递给桃g月海。
她吃药的时候很墨迹, 看得黑尾铁朗有点心急,恨不得替她吃了。
“小黑,你再盯她就真的吃不下去了。”
见她满脸痛苦,孤爪研磨在她后背上拍了两下,拉开黑尾铁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那个感冒吃药的呢。
桃g月海吃了药, 把水杯放到桌上, 一头栽进床里。
人还没躺下, 立马又蜷缩成一团, 抱着头哀嚎一声。
她忘了头疼这回事了, 刚才那一倒,简直像是要把她脑子都给晃出去。
孤爪研磨有点无语, 他给她拉拉被子, 问:“要止疼药吗?”
桃g月海用混沌的大脑思考了一下, 这种东西,有总比没有的好。
她于是点点头, 疼得直抽气――又下意识地活动了。
“要的。”桃g月海揉揉脑袋,欲哭无泪。
她家药箱一直都是放在一楼的杂货间里, 黑尾铁朗很快取来了药:“吃一颗。”
药效没那么快上来,桃g月海咳嗽了两声:“中午吃什么啊?”
桃g父母今天都有工作,好在是周末,就拜托了住在隔壁的幼驯染们来暂时照顾她一下。
“点个外卖?”她舔舔干涩的嘴唇,又喝了口水:“我想吃辣咖喱。”
黑尾铁朗头也不抬:“驳回。”
“那吃个炸鱼排盖饭也行。”
“驳回。”
桃g月海:“……驳回无效!”
黑尾铁朗冷笑一声,给她看看手机界面。
是三个订单。
一个大份甜咖喱饭,一个中份鳗鱼饭,还有一份粥,名字很奇怪,叫什么雪梨银耳粥。
桃g月海不明白这两样材料要怎么做粥,但她能想象得到是什么味道。
一定非常甜。
而这份甜粥是点给谁的,桃g月海心里很有数。
她想去抢手机,但是头疼得厉害,只能挥舞着手臂,企图让黑尾铁朗改掉订单:“要咸粥!咸粥!”
她已经不奢望吃上什么别的东西了,但是至少粥不能是甜的吧?
“咸粥驳回。这家是新开的中华料理,我点的这个据说是他们感冒必喝的粥。”黑尾铁朗收回手机,给孤爪研磨看了一眼,“材料还挺有意思的。”
桃g月海不想说话。
她又是头疼,又是嗓子疼,总之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吃的药起效了,她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也没多做抵抗,顺着困意就睡着了。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没防备心了?”黑尾铁朗又给她掖掖被角,杯子里重新倒上水,“她这水怎么这么冰,是开了什么制冷装置吗?”
“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孤爪研磨也摸了一下杯壁,确实比正常的水冰很多。
他默默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在黑尾铁朗赞赏的目光下,镇定自若地说:“她感冒了,不会记得之前是什么温度。”
窗外还在飘着雪,孤爪研磨走到门边,才记起来回答黑尾铁朗的第一句话。
“你会对老父亲一样的人有什么防备心吗?”他回头,表情很淡,说的话却让黑尾铁朗想跳脚。
他恶狠狠道:“就算我是老父亲,那你是什么?养的猫?”
真要这么说起来,人类也确实是不会对养的猫有什么防备心的。
两人的讨论戛然而止。
桃g月海翻了个身,把小红玩偶抱进怀里,睡得很香。
两人这才注意到他们刚才居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但是那个玩偶,真的是看一眼就不顺眼一次。
“小黑,为什么是我们来照顾她?”两人走到楼下,孤爪研磨突然开口。
黑尾铁朗也陷入了沉思。所以到底为什么,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忙前忙后?
明明赤苇那小子才是她的正牌男友吧?更何况他们连家长都见过了,这种时候过来照顾一下女朋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给赤苇打个电话吧。”黑尾铁朗手机都拿出来了,又停在了拨号界面,他沉着脸,“那家伙不会趁人之危吧?阿月现在脑袋很糊涂。”
孤爪研磨瞥了他一眼:“你真的觉得是赤苇心怀不轨?”
黑尾铁朗:“……”
好像,也不是那么确定。
“放心吧,阿月不会让赤苇靠近她的。”孤爪研磨给出保证,也打了个哈欠。
因为是周末,他昨晚没睡觉,通宵玩了一整晚游戏,这会儿多少有点困了。
黑尾铁朗拨通了电话。
对面接得很快,听筒处传来赤苇京治略微带着点急促的声音:“黑尾前辈?”
“……赤苇?”黑尾铁朗突然福至心灵,“你在路上啊?”
赤苇京治“嗯”了一声:“我在路上,快到了。”
黑尾铁朗无话可说,决定再等等,吃了外卖再走,顺便给赤苇京治开个门。
“阿月还挺有福气的。”好半天,他才憋出这么句话。
孤爪研磨认同地点点头。
赤苇京治说快到了,真的就是快到了。过了没五分钟,桃g宅的门铃就被按响。
黑尾铁朗开了门,迎面就是两个大塑料袋,他下意识接过来,这才看清了赤苇京治。
他穿着件大衣,看上去很单薄,并不怎么抗冻。
黑尾铁朗连忙让开门,把他放进来。
冷空气被门挡在外面,但赤苇京治身体还散发着阵阵寒气。
“你不冷啊?可别跟阿月一起病倒了。”黑尾铁朗微微挑眉。
“不会的。”赤苇京治淡淡道,“我不冷。”
鞋柜里那双专门给他准备的兔子拖鞋摆放得很整齐,旁边是空着的。那大概就是另一双兔子拖鞋的地方。
赤苇京治换好鞋,把外套收好,问:“桃g怎么样了?”
孤爪研磨看了眼楼梯口:“睡着了,你要上去看看她吗?”
赤苇京治顿了顿,拒绝道:“睡了的话,我就不打扰她了。”
那两个袋子又重新回到赤苇京治手里,他问:“吃饭了吗?”
“还没。”黑尾铁朗有点愣,“点了外卖。”
他看看那两包东西――时令水果,药,能量饮料,还有……洋葱生姜和蒜?
“这是什么?”他艰难地问。
赤苇京治看了一眼:“做洋葱汤的材料。”
洋葱汤,几乎每一个日本小孩生病时都喝过的。
平心而论,做得好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对于桃g月海来讲,这无疑是道黑暗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