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小傻子呢!——Paradoxical【完结】
时间:2024-04-06 14:40:08

  “怪不得二爷网开一面没将人掳走呢,原来是为这?”众人皆笑。
  萧青棠没再回答,扔了腰封要踏进汤池。
  突然,一位婷婷袅袅的美人绕过屏风走了进来,身上只着一层轻纱,若水浸湿,便能瞧见纱下光景。
  “奴伺候爷汤浴。”美人声音如黄鹂婉转,低垂着眉眼,上前两步,为萧青棠宽衣。
  萧青棠并未拒绝,褪得只剩一件衬裤后,踏进浴池,阖眸靠在浴池边缘,一动不动如同磐石。
  美人偷偷扫一眼他腰间的肌肉,没有贸然下水,而是跪坐在一旁,拿着水瓢轻轻往他身上浇浴。
  夜色渐深,屏风外暧昧声起,美人不由面红耳赤,可抬眼一瞧,池中人仍旧不动如钟。
  直至外面消停,男人也未动一次,汤泉朦胧水雾下似乎什么变化也无。
  脚步声渐近,那几个纨绔子弟到了屏风外,轻声探:“二爷,二爷?”
  “回几位爷的话,二爷似乎睡了。”美人答。
  “那便罢了,叫他睡去,你好好在一旁伺候着。”
  凌乱脚步声走远,美人收回眼神,看向汤泉,跃跃欲试半晌,终是没有下水,老老实实跪坐在汤泉旁,继续为池中男人浇浴。
  天色渐亮,萧青棠缓缓睁眼,哗一声从水中起身,美人也忍着膝上的刺痛立即跟着起身,拿了长巾为他擦身更衣。
  “你这几日跟着伺候。”男人突然开口。
  世人皆知萧家二爷性情古怪不好伺候,却也知二爷大方,乌金院最为好进。像她们这样出身的,留在此处也不过是被人玩弄,若是能进了平南侯府,即便是妾,多少也算半个主子。
  美人一喜,当即跪地叩谢。
  萧青棠神色淡淡,瞧不出什么喜恶,不过这几日无论的确去哪儿都将人带上了,且只带了这一人。
  他生得不错,长眉锋利,凤眸狭长,天生一股王霸之气,嘴角却总似笑非笑地勾着,柔和了几分眉眼之间的戾气,让人看着,总觉得他是因为自个儿才会如此的。
  临走前一日,美人又是一夜在池边跪着。
  她早跪够了,若不是忌惮着萧二爷平时的名声,她早就迎上去了。
  眼见着天越来越亮,美人终是按捺不住,悄悄打量男人一眼,探出足尖慢慢踩入池中,轻轻朝人游去。
  “好香啊。”萧青棠突然开口。
  “爷何时醒的?”美人含羞带臊,轻咬贝齿,“奴抹了些香膏,爷闻着可觉着刺鼻?”
  萧青棠缓缓睁眼,眯着眸子直勾勾看着美人:“你是故意来勾引我?”
  “并非勾引,只是心悦二爷已久。”美人往又靠近一些,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他抬手,捏住人下颚,轻启薄唇:“喜欢我什么?”
  美人照着平时的话,含情脉脉道:“二爷出声高贵,又生得仪表堂堂,天底下没有几个女子不会动心的。”
  “既这样喜欢我,怎会不知我不喜旁人弄脏我的汤泉?”
  “噗通”一声,美人砸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守在外面的柴胡听到响动,匆匆进门,不慎对上美人瞪大的双眸,惊得背后出了大片冷汗,迅速跪下:“小的贪睡不查,请爷重罚。”
  萧青棠从水中踏出,随手披了长袍随意一系,大步往外去,只留一句:“回府!”
  柴胡不敢多言,急急跟上。
  赶至乌金院,已要正午,日光正好斜晒在雕梁画栋的院落里,里面传来阵阵清脆的憨笑声。
  柴胡心中一惊,来不及通传,人已进了门,大步往东厢房去了。
  笑声戛然而止,萧青棠虎口卡住姜溶下颌,单臂将人举了起来。
  人是他弄来的,现下惹了爷不快,他也就完了!
  柴胡吓得哆哆嗦嗦几乎要跪下,却见姜家小娘子够着脖子,撅着嘴,在二爷脸上亲了一下。
第4章
  还生气吗?不应该呀,平日里只要这样亲亲娘,娘都不会生气了呀。
  姜溶抬眼,点漆黑眸直视狭长凤眸左看右看,又嘟着嘴,伸出脖子。
  在要触碰到那片冰凉脸颊时,嘴被捏住了,她一下睁开眼,皱着眉,不满看着眼前的人。
  萧青棠瞥她一眼,单臂将人扛在肩上,大步朝内院去。
  “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她吓得张牙舞爪喊。
  “掉不了,别吵。”萧青棠在她臀上拍了一下。
  她眼睛一下瞪圆了,也不吵闹了,扭着胳膊要护住自己的屁股。只有三岁小孩儿才会被打屁股,娘都很久没这样打过她了。
  萧青棠没理她,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进了正房,将她放在了书桌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白净的脸颊微红,眼还瞪着,澄净得像一面镜子,能映出人的影子。
  “在笑什么?”萧青棠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困在一方小小天地。
  她能感觉到对面的人不生气了,瞪圆的眼收回一些,却还像个葡萄似的,不缓不慢答:“我又解开九连环了,就笑了。”
  “就这?”萧青棠轻笑一声,转身脱了衣裳随手扔在椅上。
  “啊!你不穿衣服,你羞羞脸!”姜溶双手捂住脸,低呼一声。
  萧青棠半裸着往餐桌去,自顾自倒了一杯西域进贡来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朝门外唤:“柴胡,叫人来伺候沐浴。”
  沐浴?那是要脱衣裳。
  姜溶偷偷从指缝看他,看见他手上的酒樽:“你在喝什么?”
  “你猜。”他嘴角噙着笑,转身往浴室去,侍妾刚巧进门,垂着头紧跟其后。
  姜溶伸着脖子,歪着身子,往里看,什么也瞧见。
  她想了想,跳下桌,也往浴室里走。
  “哇——”
  浴室里修了一个很大的浴池,整个池子都是用白玉铺成的,像在水底点了一个巨大的灯,亮晶晶的。
  “好漂亮啊!”姜溶提着裙子小跑过去,跪伏在浴池边的蒲团上,试图将浴池边缘的玉扣下来。
  一旁伺候的侍妾大气不敢出,稍稍避开了一些,生怕一会儿血溅到她们。
  姜溶扣了半天没能扣下来,转头看向池中坐着的男人,兴致勃勃道:“你能送我一块儿吗?”
  萧青棠一手举着酒樽,一手支着下颌,饶有兴趣地与她对视:“我为何要送给你?”
  “因为……”她脑袋快速转动,“因为我可以用我的九连环和你换。”
  “真是会做生意,用你那破玩意儿来换我的玉璧?”萧青棠哼笑一声。
  “才不是破东西!”姜溶气得背过身去,“那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萧青棠懒得回答,举了举酒樽,示意侍妾斟酒。
  汩汩水声传到姜溶耳里,她转头偷瞄了一眼,将方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你在喝什么?”
  “你猜。”萧青棠故意晃了晃酒樽,引她来看。
  她果然上钩,起身蹲到他身旁,勾着脖子张望:“好香呀,是葡萄吗?”
  萧青棠微微转头,朝她挑了挑眉:“是葡萄。”
  “你能给我尝一口吗?”
  萧青棠低低笑出声:“为何要给你尝?”
  姜溶突然想起他刚才说自己的连环是破玩意儿,又不理他了,走远了一些,继续盯着玉璧研究。
  他没在水里待多久,很快起身,带得水一声响。
  姜溶不由抬眸朝他看去:“你怎么洗澡不脱裤子?”
  他没理,起身拿起衣裳要换。
  侍妾们见状都自觉退下,只有姜溶还待在房里,也没人提醒她。她就这么直愣愣盯着人宽阔的后背看,一点儿都没害臊,只觉得那臀挺白的。
  萧青棠也不是很在意,只穿了条寝裤便往外去了,往椅上一坐,自有人来给他擦发。
  他看一眼站在浴室门口偷偷张望的人,招招手:“过来。”
  姜溶假意左右看了两眼,走了过去,鼓着脸,没好气问:“做什么?”
  他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将她困在了两腿之间。
  姜溶这会儿正生气着呢,也不顾上害怕,拿她那双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的眼睛瞪人。
  “你叫什么?”萧青棠问。
  姜溶想生气,但脑瓜里不能同时存在两件事儿,而且她挺喜欢介绍自己的:“我叫姜溶,梨花院落溶溶月的溶。”
  萧青棠捏着她的脸颊,左看右看,戏谑:“还会背诗呢?”
  她听不懂,只当是在夸自己:“那当然,我可聪明了!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萧青棠。”
  身后侍奉擦发的几个侍妾微顿,相视一眼,不动声色垂眼继续伺候。
  “小青糖?”姜溶喃喃一声,有点儿疑惑。
  小青糖是什么糖?她好像没吃过?好奇怪啊,人怎么会给自己取一个小糖果的名字?
  她正要问,又听人道:“你几岁了?”
  “十六,你几岁了?”
  “二十五。”
  她讷讷点头,推开挡住下颚的手,低头掰着指头算:“十七、十八……二十五,你比我大九岁?”
  萧青棠挑眉:“嗯?”
  姜溶抬眸:“那我应当叫你叔叔。”
  萧青棠不知她哪儿来的奇奇怪怪的想法,只觉得好笑,继续问:“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平南侯府?汀荷跟我说的。”
  “那你知晓我是谁吗?”
  “小青糖呀。”姜溶眨眨眼,觉得他有点儿傻。
  他低头笑了笑,将人松开一些。
  姜溶没走,还靠在他腿上,这样挺省劲儿的,可舒服了。她也垂头,看见了他手腕上那串白玉菩提:“这是什么?好漂亮!”
  “菩提子。”他微微抬手。
  姜溶毫不客气,摸了摸那串菩提,而后从他手腕上解下一圈绕在自己手腕上,往上举了举,赞叹道:“好漂亮啊!你能送给我吗?”
  他看着他们绑在一块儿的手腕,微微张开手,将她的手包裹住:“你要拿什么换?”
  “我的布老虎吧。”九连环她要用来换玉璧,就只有布老虎了。
  “我不想要那玩意儿。”
  她想了想:“那糖葫芦?”
  “也不要。”
  “红豆饼、糖人、云片糕?”
  “都不要。”
  那她没什么可以换的了。姜溶吐出一口气,往他腿上一坐:“行吧,那不换了。”
  他微微抬眉,勾起她的腿弯,将她整个放在腿上。
  姜溶不怕他,还摸着他手腕上的菩提,喜欢得不得了,似乎已和那菩提结下了什么不解之缘,要到地老天荒才好,直至她肚子咕噜一声:“我饿了。”
  萧青棠抬抬手:“去,叫人送些吃的来。”
  侍妾悄悄看他们一眼,躬身退出。
  没多久,侍女一个挨一个的将饭菜端上,香气逐渐蔓延,钻入姜溶鼻尖,她毫不留情丢下菩提串和萧青棠,循着味儿往桌边去了。
  “好多好吃的呀。”她吸了吸口水,还没算太失礼,“我能吃吗?”
  萧青棠坐在原处没动:“可以,你吃吧。”
  她乐呵呵坐下,接过侍女奉上的玉著,夹了些菜到碗里,要开始吃了,才想起坐在一旁的人:“你不吃吗?”
  萧青棠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她笑笑,再不客气,拿着小碗专注吃饭。
  萧青棠没什么胃口,只盯着她看。
  她用膳时和大多闺秀不一般,一点儿不扭捏不害臊,不怕旁人的目光,想吃什么夹什么,只管往嘴里喂。但又不太浮夸,只是脸颊偶尔沾有一粒米,看着还是利落干净的。
  “你知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娘说让我来这儿玩。”她嘴里还嚼着肉丸子,眼笑起来如同新月。
  萧青棠越发想笑,轻声道:“真是个傻子。”
  姜溶没听见,她耳边全是自己的咀嚼声,不知道吃了什么,脆脆的,声音可好听了。
  “在做什么呢?”萧青棠看她摇头晃脑的,忍不住问一句。
  “在听吃东西的声音,好好听。”
  萧青棠有些无奈,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病,否则为什么要好奇一个傻子在想什么。他起身朝内室走:“你慢慢吃吧。”
  “你不吃吗?”姜溶只随口问一句,也不留他,继续吃自己的。吃完,她扒在内室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和人告别,“我要去午睡了,下午再来找你玩儿。”
  小跑出内院,跨过垂花门,瞧见等在厢房外的汀荷,她蹦蹦跳跳过去:“你在等我吗?”
  汀荷都快吓坏了,看她好生生出来,终于松了口气:“二爷找娘子去做什么了?”
  “二爷?你是说小青糖吗?”她跨进门槛,不假思索,“没做什么,就是去吃了个饭,还挺好吃的。我困了,要睡觉了,汀荷你能不能哄我睡觉?”
  汀荷按住涌动的心思,没再多问,跟她去了床边,哄她睡觉。
  姜溶平时在家的作息十分规律,午睡不会有多久,一会儿自己就醒了,便在屋里专心致志玩小玩意儿,什么下午去找人玩,早忘得一干二净。
  入夜,该休息了,她打了个哈欠,正要去睡觉,身旁的汀荷被人喊了出去。
  她歪着脑袋往外看,没听清人说了什么,只看见汀荷的背影。
  片刻,汀荷进门,朝她道:“娘子,今夜去内院歇息。”
第5章
  “为何?”姜溶已经爬上床了,不想再下来。
  汀荷走到床边,轻声诱哄:“娘子想吃冰糖葫芦吗?若娘子去,明日便能吃上。”
  “可我昨日吃过了。”她这两日吃了太多好吃的了,没那么馋了。
  从前是姜夫人怕姜溶牙疼,不肯给她吃那么多甜的,现下能时刻吃到了,哪儿还会稀奇。
  汀荷也意识到,直觉以后不能事事都顺着她,否则便是如何也管不住的。
  “娘子可还记得内院住的是何人?”
  “小青糖呀。”
  “他是这个宅子的主人,奴婢们平时尊称他二爷,他有严重的头疾,晚上睡不好觉,需要娘子去陪着。”
  姜溶眨眨眼:“可我又不是大夫,睡不着觉应该去找大夫呀。”
  “话是如此,可娘子这几日吃的好些东西都是二爷给的,二爷要是睡不好觉,心情不好,娘子可就没有这些吃的了。”汀荷见她似有所想,又道,“娘子明日不想吃糖葫芦了,后日呢?大后日呢?”
  她瘪了瘪嘴:“好吧,我去。”
  汀荷笑着扶她起身,伺候她穿好衣裳:“娘子一会儿去了,直接敲门便是。还有,方才的话是奴婢和娘子之间的秘密,娘子不能告诉二爷,二爷听了会生气。”
  她点点头,拿着一盏小灯,慢慢悠悠往内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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