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是放在口红套装礼盒里边的。
齐英华不忍直视,深怕亵渎了少爷的用心,于是只看了几张就没继续看。
他将卡片小心翼翼放回去,鬼鬼祟祟的,被许西棠当场抓包。
“齐叔你怎么了?”
齐英华:“呃,没什么,许小姐,这些礼物,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会的,这些都超贵呜呜。”
“……”
齐英华:明明少爷的真心更贵。
他们少爷从小就收情书收到腻,流水的情书铁打的心,根本没有人能够俘获少爷,就连他也以为,少爷会一辈子没有尝试爱情的机会,没想到,那个人还是出现了,以意想不到的方式。
少爷的命中注定,差一点儿,就成了自己侄子的女人。
一想到晏西岑有可能会错失老婆,齐英华就非常谨慎,生怕许西棠忽略掉这些卡片,于是忍不住抽出一张卡片,小心翼翼递给许西棠。
“许小姐,我发现这些卡片上都标注了日期,只有年份不一样,月份和日期都是同一天,那一天是你的生日吗?”
许西棠一怔,打开一张淡黄色的卡片,映入眼帘的,是一行龙飞凤舞的行楷——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生日快乐。】
卡片上有编号,是她的生日和年份组成的一串数字。
她颤了颤手,打开另外几只盒子,卡片一一掉出来,每一张都是龙飞凤舞的字迹,很漂亮干练的字体,让她一瞬间想到一个人。
齐英华和云姨陪她品读了几张卡片,最后齐英华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
“许小姐,有没有可能,这些礼物,少爷他从你一岁开始算起,直到今年,一岁又一岁,他把曾经缺席的生日礼物一次性补齐给你。你看,卡片有编号,只有年份不一样,后缀相同,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定是一串特殊的数字,是你的生日。”
确实,编号是她的生日。
她以为他给她送礼物,是挖了什么坑等她跳,原来只是给她送生日礼物吗呜呜呜呜呜。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告白吗?
她有些激动地拉住齐英华的手问:“齐叔,这张卡片你从哪里拿的?”
齐英华打开一只蓝丝绒锦盒,道:“这只盒子。不得不说,真的好漂亮的一颗粉钻戒指。这么大一颗,我一个老男人都受不了这种浪漫的狂轰滥炸。许小姐,你就不能答应少爷的请求吗?”
“什么请求啊?”
云姨两眼睁大:“这不是夫人要找的那颗粉钻戒指吗?家传的宝贝!怎么在这里啊?还被少爷当做生日礼物送了出去?我的天哪!我要和夫人讲!”
齐英华按住云姨的肩膀,阻止她打电话,道:“小云,先别忙,少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你跟夫人这么多年,难道不明白这颗粉钻代表的意义?”
云姨一瞬明白,这颗粉钻,是用来传给姜家主母的。
姜家这一代人丁凋零,所以传给了女儿姜苓月。
家族的传承便在于此。
这不仅是一份传承,也代表生生不息的希望,戒指会从上一任主母传到下一代,晏西岑是少东家,他将粉钻戒指做为礼物送给许西棠,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少爷在和许小姐求婚,就是这个意思。
许西棠回过神后,齐叔和云姨已经离开,独留她一个人面对满屋子的生日礼物陷入一种悦动的情思里。
她听见楼下,铁门开合,于是把眼跳向窗外,黑夜里,一辆车在蜿蜒坡道渐渐远离,喧嚣止了,唯有山下港口几艘游轮灯火阑珊,海上风平浪静。
.
佩蒂特关掉一楼客厅的吊灯,经过楼梯口,发现一个黑漆漆的人影靠着栏杆,火星子若隐若现,那人在抽烟。
她走过去,那人蓦然出声问:“她睡着了?”
“许小姐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应该还没有睡着吧。”
佩蒂特有些狐疑,正要说些什么,晏西岑猛抽了几口烟,在栏杆上摁了几次。
烟灰抖落,挥发着余温,他一步一步上了楼,佩蒂特关掉一楼最后一盏灯也回房睡了。
晏西岑进屋前一顿,他记得,房间里就算没人,灯也是不关的,除非他自己关掉。
之前他下楼,灯明明点着,现在房间里却黑灯瞎火。
他抬手正要开灯,落地窗下一个人影晃动,裙摆被海风吹乱,空气里都是暖香。
他一怔,嗓子有些哑,干,涩。
眼前人赤着脚朝他走来,一步一步,很慢,最后还差两米,她忽然奔向他,跳起来搂抱住他的脖子,没等他反应,她两只手揪住他的领带吻上来,没有技巧的吻他。
被他亲了不知多少次了,她还是生涩。
被男人包着臀搂过腰,一步一步逼近靠窗的墙面,许西棠来不及换气,被男人撬开牙关,发狠地抵弄,舌尖都被吮到发麻,眼眶被湿热雾气笼罩,她像一尾搁浅的鱼,找不到归海的路径。
“为什么来我房间。”
晏西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掐着她的腰,眸色暗得风雨欲来,她不走,今夜,一场风暴将彻底席卷她。
她扭过头,被他亲着耳朵,低喃着问:“这个,是你要送我吗?”
一颗粉钻在她掌心,晏西岑眸光一暗,抵上来,贴着她额头,气息微重。
“那你要不要。”
他不等她答,已失控地堵住她唇,腰上的力道好重,几乎要折断她的腰,呼吸纠缠在一块儿分不开,被他抱起来,一边吻着一边扔在大床。
她带着一丝哭腔,抱住他脖子喃喃:“我要。”
“你要戒指,还是,我。”晏西岑扯松领带,扔在地上,居高临下撑起身子,将她笼在身下。
她在他包围下,无从躲藏。可她这次,根本没想过逃。
清甜的百合香飘浮在空气里,原来,佩蒂特刚才又换了几束新鲜百合摆在床头和窗台。
“你,戒指,我都要。”
晏西岑一怔,从她颈项抬起头,吻上她耳珠:“叫我名字。”
“晏西岑,晏西岑。”
她的嗓音很软,软到像被牛奶泡发过。
晏西岑喉头干到发紧,他走到快失控的边缘,却还是想对她温柔,摁着她细嫩的腕,再十指紧扣,吻上她甜软的唇瓣,引她呜咽低喃。
她眼角湿润着望他,整个人乖乖软软。
“晏叔叔……”
被抵着亲了好久,她像没有根的水草,飘着摇着。
百合香在空气里甜到发腻,她半软着嗓求他别继续亲了,他停下,用一种极致沉哑的嗓音问她:“要我停下吗。”
她摇摇头,眼尾泛着薄雾,搂他脖子,低喃道:“阿岑哥哥,我要你,要你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人……”
“叫我什么。”
“阿岑哥哥,阿岑哥哥。”
嗓音甜腻到连百合香都甘拜下风。
不忍了。
窗台下月光洒进来,海风微咸,冲散了百合香。
被掐着腰抵上深吻,许西棠又想到隋南乔,想到他见隋南乔那么久,一时又满脑子开始胡思乱想,半哭着,软着嗓推他:“阿岑哥哥,说你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人,是假的,我也想听……”
晏西岑的目光刻着狠,却又一瞬温柔,亲着她发红的耳朵,嗓音克制:“对你的喜欢,从来不是假的。”
“隋南乔……”她又提。
晏西岑发狠地堵住她嘴,上下两张一起堵住。
“这里只有你。”
“只有你可以在这里放肆。”
他带着她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怕她疼,动作极慢,可她那么乖,连刻意放低的音调都分外磨人,他再也不想克制,后来,听着她软糯音调,越来越狠。
小姑娘哼哼唧唧不停求着,嗓音已经支离破碎,最后哑下去,两只手无力地勾着男人脖子。
床头百合花晃得厉害,花茎被压断,滚落到枕头上,被小姑娘的发丝拍打着。
雾气从缝隙里钻进来,海风湿咸,满床饱满芳香的百合铺在那里被凌乱地撞碎,粉碎残败,娇嫩的花瓣也溢出水。
花瓣已残败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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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几道敲门声,许西棠幽幽醒转,翻身时,四肢百骸都像被车轮碾过一遍,遍体无力酸软。
梦里,她在船上飘浮,风浪好大,船身被海浪拍打得摇摇晃晃,最后沉没在大海中,她也一瞬惊醒。
敲门声已经停了。
许西棠在床上滚了滚,手一摸,他不在。
她的脸色红透。
夜里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似的不停在脑子里重演,赶都赶不走,她要怎么办才能不去想那些呜呜。
衣服散落一地,好几件都皱巴巴的,只一件男士衬衫还可穿,她捡起来套在身上,往浴室走了几步,步子越来越慢,呃,浴室里边有水花声,难道,他还在?
她愣着出神,浴室的门忽然开了,晏西岑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身上一条浴袍。
他真的好挺拔,垂眸看她的目光那么幽深,她难为情,又脸红了。
下一秒,被他圈住腰亲了亲唇角,她要躲,他单手圈紧她,另一只手甩开毛巾,将她整个人抱到流理台,对着镜子。
他替她扣好衬衫扣子,淡着嗓问:“怎么穿我的衣服。”
不等她答,他亲她耳朵:“换一件。这一件昨晚拿来擦过,脏。”
她耳根都烫红了,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
晏西岑目光温柔,一只手替她拢了拢乱翘起来的头发:“你走路奇怪,是不是有伤到。”
许西棠咬着唇:“没有。”
“乖,让我看看。”
她拗不过他,只好让他看。
他盯着那里,目光越来越深,随即抱她下了流理台,打内线叫人换床单被套。
最后几句他故意说粤语,她听不懂,拉着他衣袖问:“你叫佩蒂特做什么啊?”
晏西岑云淡风轻,一字一句:“弄肿了。我让佩蒂特买药。”
“……”
第七十七章
77.
清晨雾气好深, 湿润海风从窗台漫过,已蔫掉的百合沾着晶莹露水,香气已经失效。
佩蒂特带两名菲佣进来收拾, 三人刚进屋便朝角落里窝着捧一本书假装在阅读的许西棠投去探究目光, 这目光饱含深意, 但不带贬义, 三人心有灵犀,互相从对方的目光里得到共通信息——
昨夜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件。
但具体哪里不同,三人还暂无定论。
房间很大,近六十平, 英伦庄园风格设计典雅,晏西岑不喜欢太深的色彩, 所以统一用中性色调的布艺填充整间房, 窗下一张曲线复古的沙发,室内采光充足,下了一夜雨, 今日已放晴,柔和日光洒进来, 窗台镶上一道金边,新替换的百合花在柔光里, 典雅非常。
姜苓月优雅了一辈子,这座由她设计的房子, 自然也秉持她一贯设计风格, 奢华与否不重要,格调一定典雅, 她不能忍受俗气。
佩蒂特谨记于心,所以一大早就来敲房间门替换百合, 可惜她七点来过一次,门没有开,她只好等到八点再来。
八点倒是已经开门,但有点儿古怪,她进来的时候,窗帘拉得严实,一丝光都不曾有,床单被罩很乱,几乎拖到地上,枕头也是,最惊奇的是,少爷和许小姐的衣服堆在一块儿……呃?
他们昨晚睡一间屋吗?
佩蒂特得出这个结论,没有多想,和另外两个姐妹一齐收拾,捡床单捡被罩捡一地的衣服……蕾丝边的内衣从男士衬衣底下掉出来,佩蒂特第一时间用一件西装外套掩盖了过去。
但很显然,另外两个姐妹已经看见。
一个压低嗓说:“佩蒂特,这是证据,他们昨天睡一张床。”
另一个说:“我半夜上楼关窗,经过门口,呃……听见这间房,有女人……呃……我以为听错了,看来不是我幻听。”
佩蒂特当然知道昨夜有事发生,从她进门那一刻起,房间里特殊的、迷乱的、禁忌的气息已经告诉她了。
而且今早,少爷吩咐她去药房买药。
三人交换了眼神,什么也不敢瞎说,即刻收拾好一切,床单被罩都换上干净的,窗台的百合花也替换从庭院里采摘的,她们开窗通风,很快,一切如常。
佩蒂特将买来的药放在床头。
许西棠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佩蒂特面色如常,微笑说:“许小姐,这是药,有口服的,还有外擦的,您自己看情况选择,那么不打扰您了,那个,早餐需要我端上来吗?”
“呃,不用了,我下楼去吃……”
佩蒂特刚要走,门口,晏西岑从书房过来,对佩蒂特说了什么,佩蒂特点头。
许西棠去衣帽间换衣服,晏西岑跟过来,她擦头发的手一顿,嗔道:“你出去。”
“我也换衣服。”晏西岑慢条斯理,摘下金丝眼镜,从架子上取下一件白衬衫。
他三下五除二便换好一身得体西装,钻石袖扣,领带结,方巾……忽然想到什么,他将刚搭上脖子的领带取下,拉她站在架子前,面前一排花色各样的领带,他站她身后圈住她腰,说:“许小姐,替我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