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傅笑宁连忙说道,脸颊更红了几分。
盛澜清在人前也还是称王妃的。
旦宵王妃眉毛不由得挑了起来,佯装生气:“嗯?一个两个都不听我话?”
盛澜清看着傅笑宁羞赧的脸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去捏一捏那张娇美的小脸蛋。
傅笑宁准备看他怎么说,却对上嬉笑的眼神,见状,心中暗惊,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盛澜清的距离。
盛澜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失望。
见到盛澜清的神情变化,旦宵王妃不禁笑了起来。
现在不改口,改口也不会太远。
“我还未见臭小子这般猴急的样子,这世道终究还是对女子严厉许多……”旦宵王妃含笑说道,眼神微凝,向盛澜清示意。
闻言微微点头,伸-出了手。
看着那只白嫩的小手,傅笑宁犹豫了一下。
她伸-出手,握住了旦宵王妃的手掌。
旦宵王妃一愣,笑容越发灿烂。
“阿宁倒是比上阿清可爱许多。”
傅笑宁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她将手缩了回来,低下头不说话。
盛澜清倒是知道傅笑宁这见到美人就花痴的性子,有些吃味:“姨母,今日不早了,我们明日再来拜访。”
“不妨用了晚饭再走。”
“师妹病刚好。”他拒绝,转而严厉地说,“天象不好,过几日我出去买粮。”
“好。”
傅笑宁听得云里雾里的。
结果,盛澜清翌日就离开云州了。
傅笑宁心慌了一下,想着盛澜清能看出天象不好,应该有所防备,她又放下心来。
傅笑宁恢复兴致地回了驿站,盛后杵在门口,见到她才动,行礼完,恭敬地说:“属下有事启禀!”
“什么事?”她淡淡地问盛后。
盛后回道:“主上给你的信。”
说着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傅笑宁。
傅笑宁回看向他,眼睛弯成月牙,拿过信看了看,才走了一天,怎么就写信了。
“你先下去吧!”傅笑宁挥退盛后。
“是!”盛后恭敬地退下。
她也进了房间,将信拆开,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心头一热。
盛澜清的笔迹一如既往的好,她轻笑,她的眼中满是笑意。
“吾念卿未命狗名,覆载百余本书,得晓黄。”
傅笑宁噗嗤一笑,竟然有人去为狗取名翻遍了车上百余本书籍。
倘若盛澜清在跟前,可能就要说:为了给你狗取名,翻遍了几万册书籍。
因着车上书籍太少,不然傅笑宁相信他能干得出来。
又看到“晓黄”的出处。
“有一诗曰‘休将白发唱黄鸡’,愿狗醒人。”
她还以为,晓是因为“通晓人意”,黄是因为毛色黄-色。
结果狗名承载这般深意。
不过呢。
做事是一回事,取个这样的狗名在她面前提醒,不像她这种一心只想当村姑,悠哉乐哉的性子。
她转溜着眼眸,思考了一下,立马跑去摸了摸小黄狗的头:“以后你叫金子好不好。”
小黄狗朝她翻了个身,傅笑宁揉了揉它下巴的毛:“金子,金子!”
金子好似认同地短促唤道:“嗷嗷!”
还有几句就是,交代她服侍人手不够,可以自己先雇佣几个,盛后和剩下的人手都听她的。
傅笑宁满眼笑意,思来想去,还是也给盛澜清写个信吧。
看着脚边有了动静,傅笑宁低头去看。
“哎呀,你也想写吗?”
金子不停地伸起前爪,扒在桌子上,好似想要站立,看看傅笑宁在写什么。
傅笑宁弯腰抱起了它。
看着用狗爪子写好的信,傅笑宁又添了一句。
“等你回来低头就能看见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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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明灯啊希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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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笑宁将信递给盛后, 盛后接过,她又扯回信。
看着盛后疑惑的眼神,她放开信, 还是不放心道:“你可否联系上你主子?过几日天生异象, 许是外面人找不到, 我们里面人也出不去。”
“这个......”盛后为难了,本想再多问几句出于主子对这个师妹十足的重视,他应声道,“属下可寻到, 只是这边守卫……”
“我有自保能力。”傅笑宁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忧。
盛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 云州崛起是主子宏图的起点绝不能有误,不再犹豫, 道:“既如此, 那便劳烦傅小姐多加保重。”
—
夜凉如水, 月光洒在大地上, 清辉一片。
每一个角落都隐匿着危险和诡谲。
一间破旧的民居里,一名少年躺在冰冷的床板上,双目紧闭, 呼吸均匀。
少年身穿浅金长袍,头发散乱, 脸颊消瘦苍白,一张精致的五官没有半分血色。
少年的脖颈旁, 一把尖锐的利剑叉在那,剑刃抵在脖颈动脉处,只需稍微用些力气, 就会见血封喉。
少年咬着牙, 翻身下床, 左腿跪在地上,右脚悬空在床沿,身体随之前倾。
他的衣襟敞开,胸口露出一大块皮肤,皮肤上滑落滴滴血珠,一条条青筋突兀暴起,显然正在忍受着巨大痛苦,而他的面前,正躺着一具女子的尸首,一滩鲜红的血液沿着地面蔓延而出。
屋内很安静,只有风声轻响。
突然,窗户被推开了,一阵阴风吹进来,带走了地面上的血迹,却也让屋内更加寒凉。
门突然被推开,走进一名中年妇女。
她穿着粗布麻衣,满面风霜,手上拎着菜篮子,正要借此地休息一晚。
一进来便看见少年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转而脚下提到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发现地上躺着一名躺在血泊的女孩儿。
她吓得手中的菜篮子一松,掉落在地,赶忙跑了出去。
男子面无表情看着她离去,推动脖子左右动了动,有些不尽兴道:“下一个准备好了吗?”
桥梁上跳下一名蒙面黑衣人,他低头看了眼地上死去女孩儿,道:"主子,城中小官小民适龄之女近乎没有了。"
"我知道了。"男子说完,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玉佩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上面雕刻着三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他拿起莲花在手上细细端详。
黑衣人看见男子的举动,慢慢等待吩咐。
“不是还有一个吗?”男子收回玉佩,眼睛微眯,道:“她一定很好玩。”
黑衣人闻言沉默,没再说话,只听他继续道:“找一下我那表弟带来的师妹,别让我失望。”
少年缓缓站起,走到桥边,俯瞰着河水。
一轮明月挂在夜空,照亮了整个河面。
他抬头,月光下,河面上一条游鱼跃起,随即消失在夜幕下。
少年的嘴角缓慢勾起弧度,眸子微眯,似乎对自己选人很满意。
黑衣人伸手,手指一根根蜷曲起来,最后指尖化成了利爪,指尖尖锐如匕首:“必定完成主人吩咐。”
—
深夜,黑衣人马不停蹄提刀朝傅笑宁冲过去。
傅笑宁因为担心盛澜清,也是刚入睡,她听到动静,猛然惊醒,她睁眼望向四周。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感觉到有股浓烈的杀气朝她扑过来,她的身体本能的颤抖着,她知道这次真的死定了,可是脑海里浮现的全部都是傅家、父母亲人。
不,她不要死!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一抹亮光刺破了漆黑的夜。
黑衣人见不能直接逃走,正要抓住傅笑宁做筹码。
没靠近床边,没在师兄手下过三个回合,黑衣人,就倒在她面前。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师兄手上剑的那道亮光,剑尖的稠血一低一滴落在地板上,声音由远及近。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了那道亮光,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一切都像做梦。
“师兄,你回来了。”
傅笑宁轻声呢喃,盛澜清身形一顿,已经到达了床榻前。
傅笑宁屏住呼吸,看着师兄。
她的心跳的很快。
熟悉的高挑修长身材,熟悉的眉宇如画,眼若星辰,唇色殷红,面容英俊的令人窒息,一袭白色锦缎长袍衬托着他的气质如雪般圣洁。
“师兄还走吗?”傅笑宁欣喜,刚刚突如其来的晚间刺杀惊吓瞬间消散。
“走。”他看了眼傅笑宁,完好后便要与侍卫交待,转身的衣角却被抓住。
傅笑宁心慢了半拍,只想挽留师兄,倒不是因为突然的敌人,而是未来的迷雾,师兄将要失去的亲人和云城百姓:“师兄,这段日子不安全,你过些日子再走好不好?”
“对不起。”
傅笑宁愣了愣,手间地衣角滑落,还给主人向前走的自由。
盛澜清转过身,他的手缓缓佛过她后脑勺的头发,看着她祈求的眼神,压下想要答应的心。
傅笑宁呼吸屏住了,脑子一下子停止思考。
盛澜清蹲下身与她对视:“这批货是云城从春天筹到夏天的,大家都靠这个赚钱,我必须要出去。我把盛左和盛右也留下来陪你,旦宵王府,除了王妃邀请,其他人不用应。”
旦宵王府还有一个大雷。
傅笑宁听罢点点头:“我会守住云城的。”不止为你。
盛澜清没说什么,他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开。
傅笑宁怔愣地坐在床榻前,望着盛澜清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不舍得的感觉。
这一夜傅笑宁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她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
机会与风险并存。
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可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不踏实。
约摸凌晨四点,鸡鸣了。
傅笑宁也睡不着,早早就起床洗漱,她换了一件素净的淡黄裙衫,梳了一个简单的流苏髻,戴着一支赤金簪子。
镜子里映出一个娇俏的女子,皮肤白皙,面容清秀。
“小姐,旦宵王世子邀请。”
盛澜清在暗卫里面找了一位女子给她当侍女。
排名十三。
十三在感情里面代表偏爱,“朋友”、“恋人”、“家人”都是十二笔画,而十三就代表着朋友多一点,恋人多一点,家人多一点。
而佛教里面代表吉祥、高贵。
所以,傅笑宁问她愿不愿意叫盛意。
十三很满意,所以就叫盛意啦。
傅笑宁总感觉自己有过很多侍女,但是不怎么用。
这个错觉也就不多说了,对当前的事又联想到盛澜清的交代,她问:“世子爷邀请?”
“是。”盛意也觉得不简单,正要劝说主子要么拒绝了,就听到傅笑宁道她身体不适。
得到回复,盛意面无表情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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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个前文
第48章 明灯啊希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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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笑宁站在门后偷听的小拳头捏得紧紧的, 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一张白皙稚嫩的小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
一听到莲儿,她立马想到原身之死, 云城怪雾, 原身申请出战, 云城之战本可以得以救援,可她将消息给了盛府一个叫莲儿的丫鬟,却没有得到救援。
可她知道并不是什么丫鬟。
盛波莲,李旬。
不, 还要加上盛波莲的哥盛澜洋。
她咬紧牙关, 她们欠原身的,欠云城那些本可以活下去的人的债, 一定会连本带利的, 还回来!
“啊嚏!”
刚从房间出来的李旬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梁, 皱眉喃喃自语:“谁念叨老子呢?”
小厮李福给他递上手帕,余光看见帐纱里面的春-色,很快低下头。
“少爷, 是谁在背地里骂您?”
李旬摆摆手,“没事, 可能是有人在想我罢了。”
“少爷您又胡说了。”
李旬摇摇头,笑着转身去盛澜洋书房。
“少爷, 四少爷那边迟了快半时辰了。“”李福小心翼翼地询问。
李旬停下脚步:“怎么了?”
李福低下头恭谨道:“大少爷邀请了一位小姐。”
李旬挑起眉毛,示意他接着说:“哦?”
“是哪家的小姐,长什么样?”
李福犹豫了一瞬, 还是如实禀告:“是盛二少爷的师妹。”
“那个山上的山姑?”
“正是。”
“呵。”
李旬冷笑一声, 抬脚继续往前走。
李福小声嘀咕:“听说傅小姐和姨娘丢的那个孩子时间一样。”
“你说什么?”李旬突然转过身, 锐利的双目盯住李福,“再重复一遍!”
李福被吓了一跳,赶忙跪下来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旬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大少爷那那里。”
“可是……”李福迟疑着,“大少爷向来不喜我们来盛府,要不要……”
“哼。”李旬轻嗤一声,不屑一顾,“我知道。”
“先找四少爷。”
“妙啊!少爷!”李福兴奋道,“大少爷一直都不待见咱们府里任何一个人,也对盛府诸位都是责任的分内之事,唯独对四少爷好。四少爷是记名的嫡次子,大少爷一定更疼爱。”
“是啊!”李旬也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神色,“同父异母能做多好的兄弟。”
“可四少爷……”
李旬眼中闪过一抹阴沉,声音也跟着冷冽了几分:“我倒要看看盛家能假和睦到几时。”
“哈哈,那奴才这就去安排。”
—
盛澜洋书房外,李旬轻敲房门,"洋弟,是我。”
屋里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旬哥。”盛澜洋开门迎了出来,眼睛里满是欣喜与激动,“旬哥!你终于来了!我正等着你呢!”
“我知道。”李旬笑笑,拍了拍他肩膀,“听闻你大哥要面见你二哥身边的通房……”
“二哥的通房?大哥这是糊涂啊,怎么能见!”
“你大哥恐怕心系二少爷,没有多想。”李旬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