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未来她也会如此。
温颂内心紧绷着。
不知弯弯绕绕走了多久,她被抬到一个房间,木质门打开的瞬间,发出沉闷的腐朽的吱呀声,随后她整个人被仍在地上,像个货物一样,她忍住被扔下去的惊呼声。
“把她们看好了,一会牙姑过来检查,其余的兄弟休息会,去接另外一批运送。”林鹰吩咐着。
头顶山的捆绑松开,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人贩子一一在她们鼻尖试探呼吸,看看她们是否还活着。
迷药的作用非常大,温颂观察到周围躺了好多个被拐卖的女孩,她们皆晕倒在地没有苏醒的迹象。而周围站着看守她们的人大概有五六个,这样的形势她没有逃出去的机会,她不敢转头看身侧有什么,怕被人发现自己是醒着的。
张伟小声说:“跟你说,我们把人带到这里,主要是因为这里隐蔽,没有信号,无线信号进不来,奇怪吧。在加上地理位置极为偏僻,地图上都找不到它,算是一个隐秘的土著民族,没有任何现代科技,我们把人带到这里,就是警察来了也没办法进村,那些村民会保护我们。”
“这些村民也是我们的同伙?”
“那自然,否则能允许我们进村?因为他们村有诅咒,一旦嫁进去成为村里的人,就再也出不去,周围的村子都没人敢把女儿嫁进来,他们只能从我们这买女人。”
“又在那逼逼什么?大男人嘴怎么这么碎。”胖子的怒斥声传来。
张伟立马闭上嘴巴,讪讪的笑笑开始继续检查麻袋里的女生是否安然无恙。
”再让我听见,削你们。”
这时,门被敲响了两声,从门口走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女人头发乌黑茂密,身穿黑麻布,拄着拐杖,眼神犀利且淡然,只是脸上的皱纹掩盖不住岁月的痕迹。
“呦,牙姑,您来了。”
胖子急忙殷勤的迎上去。
牙姑没有回应,她的眼睛看了地上躺成一堆的女孩,淡淡说:
“才十几个,你们这次收获不多。”
胖子赔笑说:“最近运输有点困难,等会分批朝这边运送。”
牙姑没说话,她掏出一个白玉质地,一边是夜明珠大小的圆头,十五厘米长的底部带着蜿蜒的勾,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拿着白布反复擦拭,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端着盆,站在一侧。
她洗了洗手,“开始吧。”
温颂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不明白他们是要做什么?怎么一副要手术的样子。
胖子见状,紧张又兴奋,刚进门的林鹰,也是一脸的紧张。
“好好,牙姑这边请。”
随后就看到,他们把一个女孩从麻袋里拽出来,脱掉厚厚的羽绒服,因为冬天穿的多,一直脱到只留里衣,甚至内衣都给解开,运到一个破旧白布桌子上。牙婆在里面对那些女孩做什么,温颂看不见,她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他们是要解剖身体吗?拿器官?
听闻现在私下售卖器官已经有了完整的产业,其中以拐卖活体提取,最挣钱,因为没有丝毫成本。
只要将拐卖的人迷晕,取器官保存变好。这样的行为占整个市场50%。
想到这里,温颂浑身发冷。
林鹰着急的走来走去,像是在等什么结果。
没过一会,牙姑苍老的声音传来,“不是处,身材一般,皮肤中等,次货,但能生儿子。”
温颂怔忡了一下,不是解剖,是……验身?
古书里记载,每当女子去皇家,或者嫁入达官贵人家中之前,专门有经验的嬷嬷给其验身是不是完璧之身。
温颂心中忐忑,要验身?这个年代还有人会这个。
那轮到自己该怎么办?她是清醒的状态,有人碰她,难免不会发出声音。
林鹰皱皱眉,他挥手示意,“以高价卖给附近的村子。”
“好嘞。”随后,女孩被抬走。
另一个女孩被抬上去,牙姑拿着那玉质工具对新搬上来的女孩,又是一阵揉捏忙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牙婆的方向,大概都没见过这样的古朴方式检验一个女人,没人注意温颂转头看了周围,她惊讶的发现,躺在地上十几个女孩子当中,有些看着还很稚嫩,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
牙姑的声音响起:
“处的,还可以,身材玲珑有致,胸部水滴状,腰窄臀翘,玉门幽窄,中上品质。”
林鹰欣喜,激动的搓搓手,“那正好可以送给地下中高档客户,能卖个好价钱,快快,送走。”
胖子欣喜接过,招呼人给她穿衣服,难免有不老实的男人在女孩身上揩点油,张伟感叹说:
“可惜了,地下室中高档客户,大多变态多,不知这女孩进去后,能活多久。”
他们嘴里的客户都比较挑,国内外客户都有,对女人的要求很高,漂亮年轻,极品。一旦有这样的女人出现,没多久就会被折磨死。最惨是那些身处低层的女人,每天都要强制性接客。
林鹰皱眉,“怎么,你还同情上了。”
“不是,我是想说,我们要不要赌上一赌,我赌她活不过俩月。”
“滚犊子,一边玩去,抓紧穿衣服,送到车上。”
林鹰转过头,对着牙姑赔笑道:“牙姑,咱们继续,继续。”
又一个女孩抬上去,牙姑细细检查,其他人都探头过去,等待结果。不消一会,牙姑收回手,擦着工具,点头。
“长相甜美,皮肤白皙,均称多肉,内里别有洞天,很不错。”
林鹰高兴的一拍手,感谢说:“太好了,胖子,快抬上下来,别给冻着了。”
“好嘞。”
一听能赚到钱,所有人都高兴。
只有温颂感到一股从内到外的寒气,仿佛周边站着的不是人,是一群没有人性的豺狼虎豹,贪婪的嘴脸比杀人还要狰狞,他们随便一句话,让本该花季的少女,面临最可怕的摧残。
而且,马上要轮到自己,她内心惶恐不安,后背全是汗,腿部冻的毫无知觉。
这时,旁边的男人将她抬到台上,轮到她了。
第3章
她努力的控制因恐惧而颤抖的四肢,表现的软绵绵的样子。
脑子里时刻的警惕,思索对策。
牙姑洗完手,擦擦手上的工具,在上面套了一个一次性塑料袋。
温颂的神经崩到最紧,她闻到一股松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心脏加速,不停的想象着,这是在按摩,是在SPA。
但是,她等了半天,身上都无异样。
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这牙姑怎么还不行动,发生什么了?
周围有浅浅的呼吸声,但是她听不到牙姑的呼气声,温颂心如鼓跳,不敢睁开眼睛观察周围是怎样,只能干等着。
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女孩我要了。”牙姑苍老的声音突然在顶上传来。
林鹰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弟兄们,又看了看床上的温颂,上前一步说:
“牙姑,这几个女人里也就台上这个长得最出挑,要不你考虑考虑,我们弄过来也不容易。”
牙姑捏着温颂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她的脸,满意的嗯了一声:
“钱不是问题。”
一旁站着的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来我们这里,会缺你们的钱?”
林鹰一听钱到位,整个眉宇舒开,“对对,牙姑大气,既然是牙姑你看中的,说什么我们都要给这个面子。”
这样一个小小的山村,不应该很闭塞吗?听他们的语气倒是很有钱的样子?
但不用去灯红酒绿的地方面对性变态,温颂微微的松一口气。
这代表,后面她只要应付从这山里如何逃出去便好。
但没想到的是,牙姑接着说了一句话,让她整个人很崩溃。
“正儿,你来摸摸,看看喜不喜欢?”
让一个男人现在摸她?
温颂感到自已的裤子正在被打开,她下意识的睁开眼,本能的将靠近她的人,用尽全力推开。
她无法做到,在一个男人面前,被人扒光衣服,还要被摸?那个叫正儿的,应该和牙姑有着非一般的关系,此刻正惊讶的看着她。
周围站了几个人贩子,见她醒来,全都围了上来。
温颂急忙翻下台子,随意拿起一个外套朝门口跑去,她知道跑出去的希望微乎其微,但是眼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人贩子早有准备,将她直接堵住,她不得不后退,身后躺着的是昏迷的女孩们。
“不要过来。”
“我劝你识相点,乖乖的躺上去。”林鹰整个人似乎并不担心她逃出去,眼神带着威胁。
温颂后退的同时被躺在地上的女生绊倒,她看到旁边居然有个石头,捡起旁边的砖头防身。
“你想都不要想。”
她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念头,绝对不会活着受屈辱,门口赶来很多好几个人贩子。
她的石头还没砸出去,有个人贩子拿棍子从她的背后,悄悄靠近。
温颂反应过来时,那棍子已经砸了下来,也就在那一瞬间,她吓得闭上眼睛,做了一个防被打的姿势,手上的手链在此时迸发出一道白光,像是一场浩大的超声波。
把所有人贩子震倒在地,远处的风铃声大响。
疼痛感迟迟没有降临,温颂睁开眼睛。
便看到所有人贩子,蜷缩在地哀嚎着,不停的挣扎,口吐鲜血。
他们的耳朵和嘴巴都汹涌的流着鲜血。
温颂被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此时,正是她逃跑的好时机,她从地上站起来,朝门口跑去。
“没有人能从我们这里逃出去。”
这道声音就像诅咒一样从背后传来。
随后,温颂便感觉到小腿传来巨疼,整个人跌倒在门口,手心擦破出鲜血。
她转过头便看到,牙姑嘴角流着血,捂着胸口,手指似乎捻了一个怪异的手势,阴恻恻的眼神看着她。
明明青年壮汉都倒地不起,唯独牙姑一把年纪还算清醒的看着她,只是她褶皱下的眼神过于诡异,
“你中了咒跑不远的。”
温颂不相信这不科学的东西,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
现在是大好的逃跑机会,没有管这奇怪的现象,她爬起来继续朝外跑去。
像不要命了一般,脑海中只有赶快跑,快点跑。
外面冰天雪地,周围是大片的林叶树,她不敢停留,踉踉跄跄忍着腿痛,朝前不停的奔跑。
直到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地,膝盖配合着腿疼,难受的让她地上打了几个滚。她躺在雪地里,看到身后不远处,一群村民朝刚刚困着她的房子跑去。
大概是那些村民察觉到了异样,在这么下去,她不过一会就会被发现。
这时,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她身侧,她下意识的朝后躲去。
拿起一旁的树枝护身,“你不要过来。”
然而这个男人并无反应,像是没看见她,继续朝前走去。
温颂这才发现,他似乎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他上衣穿着黑色冲锋衣,衣袖到肩膀处一道红布点缀,如霹雳划过,穿着黑色雪地靴,修长的大长腿。
最为奇怪的是,他带着银色的面具,只露出完美的下颔线,身姿挺拔,气质似乎和这漫天的雪融为一体,清冷疏离。
若说以前,遇到这样戴面具的,她会觉得是不是cosplay。
现在,她只觉得,这男人或许能救她,如果这男人是村里的人,或者是人贩子,那这时肯定会抓住她。
但,他并不关心她的存在,说明是个不相干的人。
没时间想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忙伸手呼救:
“先生,救命,可以帮下我吗?”
男人没有停下脚步,温颂站起身,朝他走了两步又摔到。
“先生。”
男人站住,他缓缓转身,语气冰冷:
“我凭什么帮你,给个理由。”
理由?什么理由?
温颂愣了一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英勇救人,拔刀相助,这些不算理由吗?
温颂再一次感受到,人性的参差,在她的印象和教育里,别人落难尽量施予援手,但好像也不是你落难了,别人应该救的。
她尊重他的选择,只是她深处这样的险境,哪怕遇到一个救命稻草,也不想放弃。
“那可以帮我报警吗?这个村子里有被拐卖的女孩,你只要帮忙报警就好。”
她就算不会被获救,但如果警察知道能调查这里,对其他女孩算不算有帮助。
男人声音低沉,如夏日的冷泉,凉入心肺。
“是我刚刚说的不够清楚?”
温颂有些郁闷,她都这副样子说明原因了,为什么还不可以算是理由。
“你的一个电话,或许可以解救很多女孩。”
“跟我有什么关系,哪个法律规定,我一定要出手帮忙。”
听到他说到这里,温颂生气。
“说这话,你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呵。”他轻蔑的冷哼一声,“我没有。”
说着他继续朝前走,直挺的背影带着疏离冷漠。
身后的村民开始朝这边追来,温颂不死心的说:“如果你帮我,我可以答应你除法律不允许外,任何事。”
谈到这里,男人止步,他转身,目光意外的停留在她的手腕处,上面带着一个七彩晶石手链。
它是由几个彩色晶石,连同一个黑中带点红色的石头组成,奶奶给她时只说这手链是她的嫁妆,也是她奶奶给她的唯一遗物。
难道他是看中了这个?
虽然她很不舍得,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她拿掉手上的手链递给他说:
“这个给你,可以帮我吗?”
男人没有答复,而是说:
“想要我救你也行,你能从那里走到我身边,我便帮你。”
温颂不明白为什么需要她过去找他,他们相差二十米的距离。
但是此时此刻,荒山野岭,身后可能还会有人追上来,依靠她现在体力和神志,走路都费劲,没有外人帮助,她肯定会被抓回去的。
在必要的时刻,她不能跟生命过不去,她有种直觉,这个男人只要愿意,一定可以帮她。
关键四周也无人,她只能赌一赌了,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宁可自杀,也不会被人抓去凌辱。
她努力的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即使跌倒了,也咬牙朝他走去。
男人就这么淡然的看着她,直到她真的走到他面前,温颂感觉浑身的力量都在刚刚的行走当中消耗殆尽,她看着男人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眸,里面似乎闪烁无数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