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崽子一样!”
营里的士兵迎来了首次大捷,怎能不快活,将涂四比作神兵天降,杀敌之悍勇越传越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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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辙大帐
涂四被请到了上座,案前布满美酒佳肴。
此时,徐州将军下令犒赏将士,而涂四自然是座上宾。
“涂兄骁勇,我江某佩服。”徐州将军不顾身上伤口,硬是豪饮一杯,“我敬你!”
涂四挑眉,举杯回敬。
唉,老子现在就想知道媳妇儿怎么样了...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大胤的大小将领皆是感慨非凡,激动之情难以抑制。
“不知四哥师从何处,武功竟如此了得?”禹辙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
涂四放下手中酒杯道,“我师从兖州少林寺,前几年方才还俗归家。”
“怪不得!你先前手中拿的便是少林棍吧。”禹辙惊叹道,“坊间流传,兖州黄沙少林寺,清苦不堪,所收子弟皆观根骨机缘,很是难入!”
涂四嘴角一撇,心道是个棍子都可以是少林棍,要看能不能使出真正的棍法才行。
当然,从寺里顺回来的棍子确实好用些。
“主帅齐王明日便能抵达,届时我等荐涂兄任阵前先锋如何?兼五十万禁军的,枪术教头!”徐州将军一拍桌子,说道。
涂四闻言,拧了拧眉,并未说些什么。
艹,还好没让老子教少林棍,不然被住持师父晓得,可就太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一个人菜瘾大的感情流写手,真的很喜欢写打打杀杀的!
第75章 徐州 ◇
◎好一个冤家路窄◎
涂四当了三天的禁军枪术教头, 把众将士折磨得不成样子,瘟神.的名声又是大躁。
涂四平素里少言寡语,遇上稍有懈怠惫懒的, 就是一记少林棍,结结实实的要疼上许久。
当然,没有人敢反抗, 只是偷偷抱怨罢了。
夜里, 大胤军帐里少不得一些窃窃私语。
周喜来旁边床铺的常锐扶着自己的腰,“哎呦我的亲娘,这觉是没法子睡了,白日里的那一棍, 简直了,后腰和屁.股都疼得厉害喂!”
“啊?咋就一棍后腰和屁股都疼啊?”对面床铺的张三不解地问道, 抬手灌了一口水。
“啧,涂什么四的,一棍就打在我的后腰、”常锐没好气地说道, “至于屁股,那是因为我人被打飞了,生生摔在地上,能不疼吗?嘶...这人可忒毒了。”
周喜来捏着涂四给他的酒袋, 说道,“涂教头教的可都是真本事,你不好好学, 当然要挨罚了。这些日子大家都精进不少,也少有人偷懒, 偏你如此...”
常锐叹了一口气, 不悦地说, “周喜来,你装什么啊装?我当兵这么多年,你充什么大!”
“哼、这么多年不还是个兵吗?”周喜来好心鞭策,竟不想人家不领情,很是不爽地说道。
常锐被人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刚想发作,却因着腰伤疼得龇牙咧嘴。
“哎呦、你小子好样的。”
周喜来嘁了一声,而后转身盖上了被子,背对着常锐,翻了个白眼。
谁敢抱怨涂教头我就跟谁急!
彼时,涂四仰躺在沙地上,身下只垫着一件大氅,眼里难掩愁绪。
许久,男人烦闷地翻身,嘴里念叨着什么,长叹一口气。
涂四厌烦教这帮蠢货练枪,他脾气坏,耐心这东西又只给了自家媳妇儿,半点也匀不出去。
男人思妻成疾,却只能与军营里的糙爷们打交道,难免失意。
艹、南羌狗都给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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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齐王抵达京师,执掌虎符,统率五十万大军。
年少时便一战成名,堪比封狼居胥之功的郑咏昶驭下极严,上任后整肃三军。
齐王一早便得知军中出了个武功极强的涂教头,而真见识到涂四在战场厮杀之骁勇,更是赞赏有加。
...
十月初一,大胤军攻破徐州,南羌残军退回幽州,幽州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此前,涂四身为阵前先锋,是第一个策马冲进徐州的将领。
徐州城因着知府叛变,百姓并未遭受屠杀,可日子过得无比困苦,一应物资皆得紧着那帮南羌狗,可谓是苦不堪言,因而涂四破城之际,只见满目疮痍。
涂四身后一众兵马接连入城,清剿残余敌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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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知府一家皆藏匿在女婿唐景涛家中。
因着徐州产盐,唐景涛搭上了刘知府这条线。
结了姻亲后,托关系得了运盐使这么个肥差,好生惹人艳羡。
此时,唐府里人人自危,生怕破城的大胤军杀进来,不是被当场砍杀,或是押解问斩。
“岳丈大人,你还是走吧,小婿求你了!”唐景涛隐约听见百姓的欢呼声,顿觉后背发凉,“你再不走,是要把我们全家给害死了!”
刘文宣通敌,死罪难逃,而今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唐景涛!你在说什么啊!”刘秀秀双目睁大,说道,“你居然要赶我父亲走?”
“姓唐的!你以为你逃得了!你这些年当运盐使,贪污了多少啊!运盐使啊!肥得流油的差事啊!”刘文宣气得身子发抖,指着唐景涛骂道,“没有老朽、何来你今日的唐景涛!我要是死了、也得拉你当垫背的!”
唐、刘二府的人吵得厉害,却又不敢大声嚎叫,生怕招来禁军。
可事与愿违,赵家夫妇二人抱着包袱跑到唐府跟前,发了疯似的叩门。
“二舅!你快开开门吧!救救我们呐!”赵良宇肥胖的身体紧贴着大门,大声喊叫着,“大胤军杀进来了啊!”
“二舅!你不能不管我们呐!南羌人跑了我们没去处了啊!”
幽州难民入城后,赵良宇和孙文翠就跑回了徐州,期间接触了南羌人,而后利欲熏心通敌。
赵家人全被害死不说,眼下大胤军破城,二人只得逃到唐家寻求舅舅庇护。
“哎呦我的天呐!你家那杀千刀的混球外甥又来了!”刘秀秀捻着丝帕哭诉,“真是现世报啊!他再喊真就把大胤军招来了!”
啊!
外边传来一阵惊呼后,求救声彻底消失。
而后门板剧烈晃动半瞬,唐府里的人皆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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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四骑着马巡视州府,砍杀了几个南羌余孽后,循着喊叫声来到唐府所在的街市。
彼时,雪里站的嘶鸣惊得赵良宇一坨横肉发颤,而后更加疯狂地叩门。
涂四闻声,眉眼阴沉几分,策马行至唐府,便瞧见了熟悉的人。
赵良宇,此前在赌坊出老千的外地人,被收拾地尿了裤子不说,还敢污蔑自己轻薄良家女儿。
好一个冤家路窄。
原本涂四是不愿理会这夫妇俩的,只当是到亲戚家逃难的。
不曾想听见赵良宇的话,心道这蠢货竟敢通敌,着实可恨。
涂四掉转方向,策马在唐府门口停下,眸中难掩戾气,手中的银枪亦泛着寒光。
孙文翠回头之际,便瞧见立于雪里站之上的瘟神涂四,吓得惊叫一声,竟生生吓晕了过去。
赵良宇闻声,叩门的手一顿,不等看清来人便被一枪钉在门前,死时眼珠子瞪得溜圆。
若不是唐家的门板结实,就凭着涂四的手劲儿定然是要被撞坏了的。
而后,赵良宇的血顺着门板流了下来,肥胖的身体堆到一处,了无生气。
...
待到徐州彻底清剿干净之后,现下在唐府中的人无一幸免,皆是入了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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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州齐王府,妌兰得了兄长的信,便来了兰溪园同周艾叶说话。
周艾叶近日又着手妌兰的及笄礼服了,一则是打发时间,二则是这礼服金贵非凡,用料也极其讲究,再不赶工怕是来不及了。
虽然,妌兰的父兄皆在前方战场,及笄礼是很有可能办不成的。
“涂家嫂嫂,我这儿有封家书要给你。”妌兰卖了半天的关子,终于说出是什么惊喜。
36527:妌兰给你的家书?
周艾叶疑惑地皱了皱眉,说道,“妹妹手里,怎会有给我的家书?”
“涂四哥现在是我父王麾下的阵前先锋,兼五十万禁军的枪术教头,好生厉害!”妌兰忍不住地说道,“听我哥说,敌方天生神力的猛将,都被他一招挑飞!”
周艾叶错愕半晌,接过妌兰递来的信,心思不免复杂起来。
36527:不必担心,涂四这身手,估计是天花板级别了。
周艾叶知晓郎君厉害,却也没亲眼瞧见过,担心是难免的,可当她看完涂四寄来的信,就只有羞赧的情绪了。
无他,只因着涂四通篇简化了战场上的事儿,其余的都是自己怎么怎么想媳妇儿的话,直白又露骨,真是烦人。
36527:什么叫只觉得军营里的人聒噪,每天都想念媳妇儿的怀抱...
周艾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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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十一月末,天气越发寒凉起来。
南羌人畏寒,加之大胤军士气尚猛,故而退回幽州以南地带。
不曾想,趁胤军整顿之际,南羌的细作趁机在大胤军所用的井水中投入毒虫,害得原本的局势骤然逆转。
而最初南羌不用毒虫是怕伤及己方,且解毒丸难得,因而拖到今日这危急关头扭转劣态。
作者有话说:
下章肥章
第76章 正文完结 ◇
◎春日欢,见君颜◎
大胤军士兵多数丧失战斗力, 且损失惨重,屡遭南羌袭扰,隐有溃败之态。
彼时, 涂四在井边筑起火堆,以免有毒虫爬出。
“涂教头、你曾与擅用毒虫的南羌贵族交手,可寻着什么解毒之法?”禹辙帮着涂四堆柴, “唉、瞧我开始说什么胡话了。”
禹辙这几日颓唐许多, 不复少年的风采。
他见了太多尸横遍野,和那些被虫毒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士兵。
身后屡屡传来将士们痛苦的嘶吼...
涂四紧了紧手中的火把,眸色晦暗不明。
“没有法子就另辟蹊径。”涂四咬着牙,冷冷地说道。
禹辙抬眼看向涂四刚毅的脸庞, 不知怎的心里莫名有了一股力量。
坊间只知此人阴鸷狠毒,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瘟神, 可他却是真正的忠义之士,有着一身的江湖侠气。
旁人说能另辟蹊径,禹辙恐是不能信, 可说话的是涂四,就很是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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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州府
阿兰莫领父命设宴,犒赏巫师。
因着兖州形势过于焦灼,南羌王阿兰陀耶亲自前往黄沙县, 而阿兰莫自然替父镇守幽州。
巫师赫赦里养出了活水毒虫,可在水中繁殖生长,方得以污染大胤的井水, 且无休无止。
“多亏了巫师大人,我军才能力挫大胤, 夺回幽州北部!”阿兰莫搂紧怀里的中原美人, 举起酒杯, 朝赫赦里敬酒,“父王已经允诺,若是能夺下京师,巫师大人必官拜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赫赦里身穿南羌传统的巫师服饰,回敬阿兰莫,“巫族不得饮酒,殿下,吾以茶代酒。”
赫赦里说是一副巫师做派,实则只是偷了老巫师的秘方而已,背地里同阿兰莫一般,亦是贪图美色之徒。
眼下他装模作样的,却时不时地偷瞧南羌大小将军怀里的美人。
有本族的倾城妖姬,亦有中原的美人,肥环燕瘦,弄得赫赦里心痒难耐。
...
阿兰莫饮了好些烈酒,耍起了酒疯,竟然将酒水倒在了美姬的胸.口、
上位的美人弱柳扶风,颤巍巍地环住阿兰莫的肩膀,眸中满是屈辱之色。
啊!
阿兰莫埋首狂饮白玉盏中酒,美姬嘴唇颤抖,痛苦地阖上了眼。
“喔!喔!喔!”
周围都是南羌人肆意的嘲笑与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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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美人帐中,阿兰莫肆意纵情,全无先前被胤军压制的怅然失意。
二更天时分,方得休止。
阿兰莫身侧的中原美人原是花楼里的清倌,只卖艺不卖身,而今却屡遭□□践踏,再不复往日神态。
妍娘见身旁人已然沉沉睡下,艰难地直起身子,颤巍巍地走到窗前。
乌云堪堪遮掩半分皎月,夜色寒凉凝重。
妍娘一时间眼泪如决堤般汹涌,心里恨极了这南羌人。
她原本攒够了赎身银子,不料竟然被这畜生糟.蹋...
突然,吱呀一声。
妍娘的泪水瞬间止住,怔愣地看向眼前被扯开的窗户,一身夜行衣的蒙面男人悄然闯入。
而不等她惊呼,一把短刃就抵在她的脖颈,“闭嘴,不然杀了你。”
涂四瞧出妍娘是中原人,不然连废话都不会多说一句,进来就会把她给杀了。
妍娘泪水越发多了起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半个字都不敢说。
“里边的可是阿兰莫?”
妍娘闻言,慌乱地频频颔首。
涂四收回匕首,抬手便打晕了妍娘,用脚帮人搪了一下,免得摔坏了头。
男女授受不亲,旁的女子,分不得瘟神半点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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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涂四抓走了一个南羌的兵卒,方得知阿兰莫的住处。
没有人能在涂四的手里,不吐出来几句真话。
此时,涂四走近拔步床,冷眼看向昏昏欲睡的阿兰莫,双眸浓重如水,隐隐起了杀意。
床边放着火炉笼龛,隐约泛着火光。
阿兰莫面容潮红,袒露在外的胸口可见抓挠的指痕,显然是酒色过后的模样。
涂四眉目拧紧,暗骂一声畜生,而后抬手将沾满蒙汗药粉的手帕盖在阿兰莫的口鼻。
使劲一按,阿兰莫微微挣扎后,陷入更深的沉睡。
涂四将人塞进备好的黑色麻袋,绑的死紧,扛在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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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幽州州府守卫森严,可对于涂四而言,只身闯入自是轻而易举。
但是,再带着一个南羌少主,目标就过大了一些。
加之涂四素来不喜小心翼翼行事,直接跳上了房檐,踏着红瓦,在黑夜中奔袭。
...
“什么人?”
“不好了!少主被抓走了!”
短短一刻钟之内,整个幽州州府乱作一团。
涂四隐匿在夜色之中,借助自己对幽州地形的熟悉,很快便逃到兆兴的一处暗巷。
兆兴就是曲阳的州城。
而南羌人打着火把,乱作一团,惊扰城中百姓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