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同人)蚌中之珠[综名著]——鬼枫离音【完结】
时间:2024-04-07 23:12:07

  “……我不明白。”苏冉咬住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身体里冲撞的各种情绪,“你到底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地将我留下?我发誓,就算是离开,我也绝不会将这地下的事情泄露出半分,让你受到任何打扰和危害。”
  埃里克突然沉默,他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权衡着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
  苏冉在这无声又黏腻的目光下莫名地焦躁起来,他眼神中毫不掩饰的侵略感,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在草原上被猎豹盯住的瞪羚,下一秒就要被拆吃入腹。
  两人目前的关系已经走上一座脆弱又危险的独木桥,稍不注意,所有的平衡都要分崩离析。
  为了避免跌入底下的万丈深渊,她忽然就不想知道刚才问题的答案了。
  “埃里克,你在我心中原本是位品格高尚才华横溢的朋友。”她抢先说道,“我敬重你,信任你,欣赏你。如果你罔顾我的意愿把我困在这,这样的行径只会让我彻底厌恶你,鄙视你!你真的要这样一意孤行吗?”
  一字一句说到最后,苏冉鼻头隐隐发酸,心中开始难过起来。
  为了避免自己失态,她别过脸去。
  埃里克是她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他给了她遮风避雨的港湾,给了她一个在陌生世界安逸的缓冲,让她在这举目无亲的世界里有了些许安慰和依靠,即使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从未乘人之危。
  事情变成今天这样,是她做错什么了吗?
  她不敢去想象两人关系的下降螺旋,使劲眨着眼,希望就可以这样眨干眼里的湿气。
  埃里克这时终于开了口,语气中带着已经接受现实的平静和坦然:“即使代价是鄙视,哪怕是仇恨,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这样出乎意料的答案让苏冉错愕地转过头,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当你向我投来厌恶鄙视的目光,我固然会心碎神伤,但这普罗米修斯式的痛苦我尚且可以忍受*。”他说着抚上自己的心口,那渴望的目光几乎要将她融化,“可是一想到你从此离开,就这样消失在我的世界,我便连心脏的跳动都感受不到了。”
  说到这里,他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无可逃避地直视着他的眼睛,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讥讽又哀伤的笑容。
  “看着我,苏。就是这个你一心想要逃离的丑陋怪物,在深深爱着你啊。”
  他终是将隔在两人中间的最后一层轻纱扯下,越过了这条禁忌的边界。
  曾经热烈专注的眼神,引人沉醉的温柔,还有偷偷亲吻她的举动,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苏冉感到一阵目眩。
  她一直觉得埃里克对她的感情是雏鸟情节的一种:就像动物幼崽会对第一眼看到的生物产生印随学习的本能,她作为第一个走进他生活里的人,一个女人,他对她产生一些特殊的好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他居然说爱她——
  埃里克怎么会……不……「魅影」怎么会爱上她!?
  想到原作里魅影带走克莉丝汀想要把她留在地下的情节,苏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看来要离开这里,除非自己可以找到通往外界的密道,否则只剩下欺骗讨好他这唯一一个选项。
  ……
  看到苏冉对他倾吐的爱意露出惊疑痛苦而非欣喜的表情,埃里克只觉得心如刀绞,她紧闭的双眼现在似乎连看他一眼都忍受不了了。
  显而易见,她不爱他。正是如此,他对她的爱大概都变成了一种冒犯。
  埃里克无法再想下去。
  他感到真的有一只巨鹰在啄食自己的内脏*。可正是这疼痛在提醒着他,她还在他身边没有离开他的事实。
  这极端对立又相伴相生的疼痛和甜蜜,几乎将他撕成了两半。
  埃里克控制不住地将苏冉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因为看不见她拒绝的脸,这虚幻又短暂的亲密让他身体内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这一次,苏冉没有挣扎。
  她静静地靠在他怀里,耳边传来他胸膛里一下下激烈快速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发生的一切有一种荒诞不经的虚幻。
  “为什么?”她问。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大概是每一个女生都会好奇的问题。
  那双环着她的手似乎紧了一些。
  过了很久,久到苏冉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她听到四个字轻轻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因为是你。”
  自那天之后,苏冉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回避着埃里克,不再和他说多余的话,拒绝着他的一切提议,也尽量避免任何眼神接触。
  但对于他的告白,她其实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在那样直白又纯粹的感情前无动于衷。
  她当然对埃里克有好感,但这喜爱,更多的是源自于两人的朝夕相处和他的善意——他从一开始便对她好得过头。只是这单纯的好感,距离爱情,还有些距离。
  无法回应这份感情,她希望用她的冷淡来浇熄他的激情,但这样的冷处理却似乎并没有如她所愿。
  他一开始会用一种接近卑微的姿态祈求她,请求她不要再漠视他、疏远他,请她像原来一样和他交谈,听他唱歌,将目光停驻在他的身上。
  他的痛苦和他的爱一样真实而强烈,苏冉在愧疚感中煎熬着,差一点心软地败下阵来。
  然而就在她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做得太不近人情的时候,她冷漠的姿态先将他逼入了另一种癫狂的境地。
  在她又一次低头沉默地吃完饭,准备提前离席的时候,埃里克如旋风般地冲到她的面前,一只手抓住她的后颈,用一种野蛮的力道将她的头拧到他的面前:
  “苏,看着我!”
  苏冉被他的动作弄得生痛,下意识地挣扎,这反抗的动作火上浇油地让他的怒意更盛。
  他粗暴地捉住她反抗的手,固定在头顶,将她整个人狠狠抵在墙上。
  “不要逼我!”他的面具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眼睛里满是狂乱的光。
  “埃里克。”她按下心里的慌乱,放柔了语气,低低地叫着他的名字,“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需要一些空间,一些距离,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
  “冷静一下?”埃里克不屑地冷笑道,充满愤怒的低沉咆哮中带着动人心肠的凄恻,“或许该冷静的是我!……你快要把我逼疯了!……是你逼我的!……我改变主意了,我等不下去了!”
  他说完松开禁锢她的手,退下左手小指上的戒指,不由分说地将它套在了她的左手之上。
  “你要成为我的妻子!你终会爱我的!”他大声说着,如同一位暴君一样专横,“许多人婚前并不相爱,但婚后依旧幸福。慢慢的,你就会忘了我面具后的样子!习惯之后,你便会是最幸福快乐的女人,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像我一样!”
  看到埃里克说这番话时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苏冉背后汗毛直立,她不禁放轻了呼吸,不敢在这时作出一丝一毫忤逆激怒他的举动。
  他抓着她戴着戒指的手,举到两人眼前,静静地端详着戒指的金光在她无名指上跳动闪耀,声音又变得如水温柔:“我的苏,你必须永远戴着它。如果你弄丢了它……”
  他黑沉沉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
  “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作者有话说:
  *宙斯为了惩罚帮人类盗火的普罗米修斯,将他锁在高加索的悬崖上,每天派一只鹰去啄食他的肝脏,夜晚又让他的肝脏重新长上,使他日日承受被恶鹰啄食肝脏的痛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迁延顾步 2瓶
  最近虽然有点码字卡顿,不过肯定是不会断更的,请放心入坑/养肥w
  还有那些只按收藏不冒泡的小天使!对,说的就是你!至少冒个泡出来让作者认个脸熟嘛~(≧▽≦)/~
第12章 12
  那是一枚金质的戒指,戒头镶嵌着一颗切割成方形的黑色宝石。因是男士的款式,简约粗犷的设计在苏冉纤细的手指上显得格外有存在感。
  这沉甸甸的重量套上她的手指,也沉重地压上了她的心头。
  她可从没想过人生经历的第一次求婚会是这样一番情景,作为当事人,甚至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此刻的埃里克已经完全丧失了常人的理智,她想不出任何可以和他沟通的言辞,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将她击垮。
  对于离开之后的何去何从,这两日苏冉在心中其实已经勾画出了一些潦草可行的计划。虽然都不尽完美,但她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耽搁下去了,如何从这里逃走已经变成了她需要解决的最急迫的难题。埃里克那非同一般炙热又极端的感情,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无形的恐惧和防备,她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做出一些疯狂又不可挽回的事情。
  可为了获得自由,难道她真的只能做出一副逐渐接受他的样子,顺从他讨好他,骗取他的信任,然后背叛他离开他吗?
  埃里克有着如此尖锐的自我,异常激烈的感情,那样的欺骗和背叛无异于将他推上一条可怕的、甚至是毁灭的道路。
  光是想一想那样的情景,她的心就颤抖起来。
  她不想这样伤害他。她做不到。
  苏冉跨不过自己心里那条底线,摆不出亲近的姿态,可又害怕过分的疏离会将他再次激怒,只能笨拙又艰难地维持着一个不冷不热的姿态。
  不知道是因为她态度的稍许软化,还是因为她“默许”了他求婚的缘故,埃里克倒是再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控过。
  而且一夕之间,他忽然就忙碌了起来。
  他会在早上留下食物和鲜花,有时一整个白天都不知所踪,偶尔还会在吃过晚饭后不见踪影,直到夜深她入睡前才会重新出现。
  苏冉暗自揣测着他是不是开始干涉起歌剧院的事务,又或者是终于遇到了克莉丝汀,虽然想到后面这种可能性的发生,她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可她顾不上去纠结这些。
  毕竟现在这样的发展,对于想要逃出去的她来讲简直是天赐良机,他不在地下的时间越长,她便有越多的时间可以搜寻出口。
  苏冉大概知道埃里克每次离开时使用的密道的位置,但她一直不知道打开那道暗门的机关在哪。她还推测这里修建通向外界的通道应该不止一个,理想的情况是她可以发现另一条他平时不常用的密道,否则如果在逃跑时刚好撞上返回地下的埃里克……那画面美丽得她简直不敢想。
  对于机关这方面的了解一片空白,苏冉只能按照之前看过的影视剧中的桥段去一块块探索着地砖,转转烛台和雕像,几天来倒是意外发现了几个陷阱的开关,密道却依旧一无所获。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苏冉看了看怀表,准备结束今天的搜索。
  埃里克如果白天离开,基本会在下午四五点左右返回。她这几日一直非常小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让他发现她的企图。
  无力地靠上墙壁,她有些心焦地扫视着地下这些已经检查过两三遍的装饰,手指下意识地转动起左手上的戒指。
  墙壁上雕刻的人面像此刻似乎在对着她露出无声的嘲笑,这座舒适华丽的宫殿就如同一个披裹着华丽外衣的牢笼,让她倍感窒息。
  苏冉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用头使劲撞了撞脑后的墙壁,将那种绝望得想要放声大叫的冲动压回心底。
  就这样闭眼待了一会儿,她才重新睁开了眼。
  别气馁。你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路的。
  她又给自己打了一遍气,这才站直身体,向壁炉前的扶椅走去。
  刚走了两步,苏冉便听到身后的墙壁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响声。
  她心中一惊,条件反射地提起裙子,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跳到壁炉前的椅子上,同时一把抓起茶几上的书摊在腿上,在暗叹自己安全上垒的同时,眼睛装作不经意地扫向刚才那个暗门的位置。
  此时暗门已经彻底打开,一股微弱的气流从里面吹来,带起一阵闷不透风的泥土味道。
  大开的洞口前一片漆黑安静,并没有埃里克那道鬼魅般的身影。
  苏冉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刚刚原来是她触发了机关。
  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那好不容易找到出口的兴奋如同一个刚吹起的肥皂泡,转瞬就破。
  她苦笑着放下手中的书,重新来到暗门之前,向密道里张望。
  这是一条并不宽敞的通道,只比她的肩膀宽上半条手臂的距离,能容一人通过。地下的烛光可以照亮洞内两三米的距离,再深的地方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深不可测的黑暗像深渊中的一只巨眼,冷冷地凝视着她。
  苏冉本能地感到一丝畏惧和迟疑,她第一次觉察到过去这一个月生活的地方,其实是如此的诡谲和怪异,从这里逃出去,或许也没有她一开始想得那般容易。
  她注视着那片纯粹的黑暗,直到低头看到密道门口的地上放着的两盏煤油灯时,才回过神来。
  现在可不是该想东想西的时刻。
  她摒去脑中的杂念,努力回想着刚才的动作,可无论重复几次,她都再也无法找到触发机关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苏冉看着怀表的时针从四慢慢向五移动,渐渐感到心慌起来。
  从现在起的每一秒,埃里克都有可能返回地下。如果在他回来之前,她还找不到开关这扇门的方法……
  他一旦察觉到她要逃走的意图,她根本不知道他会为了留下她做出什么事来!
  冷汗已经浸湿内衫,苏冉扭过头,直直地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洞口,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怂恿她,并且越来越响——
  ‘不如赌一把,现在就逃!’
  ……
  埃里克提着灯,在歌剧院地下迷宫一样的暗道里穿行。
  在幽暗的地下如果走上了错误的路线,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最为残酷骇人的陷阱。不过作为建筑师的他并不需要担心这样的问题,正确的路径早已烂熟于心。
  毫无疑问,在这里,他才是主宰。
  他归心似箭地迅速地绕过一条又一条迷惑人心的岔道,黑色的礼服同黑暗混为一体,只有头上白色的面具被氤氲暗淡的灯火照亮,同样被照得发亮的还有那双淡金色的眼眸。行走间他的视线不时落在胸前用左手托着的木盒上,眼睛里满是期待的欢愉。
  拐过最后一个岔口,埃里克看到那本该是一片漆黑的尽头此刻被一团温暖的光亮所替代时,不禁停下了脚步。
  他怔怔地看着通道尽头的那片光,感到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冷了下来。
  大脑一片空白,一种巨大的恐慌从皮肤下的每一条血管迸裂而出。
  他张开嘴想要呼吸,却听到自己的喉咙深处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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