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拒绝徐助理呢?——江曲峤【完结】
时间:2024-04-08 14:45:11

  ……
  生性内敛的人,他撑着伞,涉步旷远之处。
  他修长的手中,执一支粗长有力的伞柄,白瓷一般的质感,透着淡淡的粉黛色,长长的伞柄被上帝馈赠出微凹微凸,微微不平的纹理感,漂亮极了,干净极了。
  执着伞柄之人,他优雅地掷进一池春水里。
  将气泡糖含在嘴里,裹进长舌,他在水晕中吞吐着迷离的泡泡,水声清脆,水液清澈透明。
  混乱的呼吸,低脆的轻喘。
  执着伞柄之人试一试轻重缓急,掌握了要领,他撞碎了无穷无尽春水的衣衫,伞柄却愈加充盈饱满有力。
  人影与水声交织,涌起层层水雾的烟波,漫溢出断断续续的涟漪,直至……他扎入了藕花深处。
  藕尖纯净不染,伞柄一笔一笔,或快或慢,或长或短,在藕花深处,书写着水波里的横与竖,撇与捺。
  月光流泻,云层织出交缠的倒影。
  他撞破神明的清冷,神明在云朵里晕开灿烂的水花,盛放出妖治的花刺。
第97章
  天光未亮。
  徐鱿雀惺艿睫悠降氖直凵峡湛盏模 然后才睁开眼睛。
  她已经起床了。
  徐稣A讼卵郏有些恍惚。
  他屈了屈手臂上的力量,手臂上仍留有着她的余温和她轻浅的压痕。
  这儿, 他抱着她睡了一夜。
  他又握了握、蜷了蜷手指, 这儿,他与她昨夜手指交扣着,一整夜。
  以及萦绕在他鼻息之间的浅淡的薄荷香气。
  是专属于她的,独特的香气。
  以为时舒是晨起去游泳了, 这是她每天早晨起床后的锻炼习惯。徐鲆簿兔欢嘞耄掀开了被子起床。
  薄薄的新中式风格的被子,昨夜反复被汗水浸湿。
  连同床单, 他换过两次。
  安静地起床洗漱后。
  徐隼吹接斡境嘏浴
  他原本是打算陪时舒游一会儿, 但……
  时舒这会儿并不在游泳池里游泳。
  徐鼍驮谟斡境嘏裕 垂眼站了一会儿。
  他有些意外, 也有些愣怔。
  她这个时间点, 不在游泳,她去哪儿了?
  徐稣伊怂几处。
  她不在家里, 只鞋柜上少了一双她常穿的高跟鞋。
  她出门了。
  而他的手机上, 并没有她的任何来电和留言。
  墙角处的醒花桶里。
  浸泡了一夜的纯白色的鲜花,花头和叶子都挺起来了,重新展现出了它们的生机与美貌,是让人能够沉下心来的存在。
  徐霭簿驳亟这些鲜花剥刺去叶,做初步修剪后, 整齐地摆放在一处,待用。
  他取来了花瓶, 根据花瓶的高度,再次对这些白色的鲜花进行二次修剪, 斜剪根部,修剪去多余的枝叶,插入透明的花瓶中。
  他将不同品类的鲜花,搭配出渐变效果的层次感。
  连同透明的玻璃花瓶本身,全都是纯净又无瑕。
  他安静地做着手中的事情,修剪枝叶,插花配缀。
  注意力却始终集中投放在入户门处,观察着门外的动静。
  直到――
  门外响起指纹识别通过的声音。
  他怔怔地抬眼望去。
  然后丢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阔步迎了过去。
  -
  时舒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就迎接到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干净清爽的气息,高大的身影、宽敞舒适的胸膛。
  年轻帅气的男人,他乖乖地等在家里,是田螺小狗一般的乖巧模样。
  他从正面的角度拥抱她,力道却比昨晚紧实多了,胸膛起伏的频率有些急促,尽管他克制了,仍掩藏不住心绪的波动,扑通扑通,忐忑着,像是……就像是害怕失去一样。
  他脑袋埋在她的后颈处,乖顺的黑发填满她的肩窝。
  他整个人松软、乖甜又可爱,还有流露出来一种似有若无的向她示弱的无助感、可怜感。
  面对此刻正紧紧抱着她,看上去有些委屈,有些无助,又有些可怜兮兮的小男友,时舒的声音就忍不住柔和了许多。
  “怎么了?”时舒双手轻拍着他的背,以示安抚。
  他的气息在她的颈处吞吐,撩得她的皮肤微痒,神经微微发麻。
  “以为你走了。”他轻声说:“谢谢你回来了。”
  “这是我家。”时舒轻笑出声:“我能走哪儿去?”
  她抬抬手臂,晃了晃手里的早餐餐盒,告诉他:“我只是去给你买早餐。”
  她不会像他一样擅长厨艺,制作出来各式各样精美的餐点,但,买早餐还是很简单的。
  “抱歉,是我起晚了。”他仍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向她道歉:“买早餐和做早餐这样的事情,应该由我来承担的。”
  “不晚。”时舒说:“是我起早了。”
  她今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了身体有一些酸痛感和拉扯感,他昨晚……昨晚比他第一次时更放松,身体的松驰感和灵活度也就更优秀一些,他更放纵一些,带给她的体验……嗯,自然也就比第一次还要愉悦。
  或许残留在她身体里的酸痛感,就是昨晚跟他一同攀登云端的等价交换,她因此,今天不太想游泳。
  但受到生物钟的影响,她也睡不了更多。
  干脆拿了车钥匙出门,给他买早餐去了。
  至于准备早餐――
  “它并不是你的义务。”时舒说:“举手之劳,谁来准备都可以。”
  注意到他虽然抱着她,两只手却悬在空中作避让动作,只是用手臂的力量夹抱着她,时舒又问:“你的手又怎么了?”
  “我没洗手。”徐鏊担骸芭屡脏你的衣服。”
  他一听到她开门的动静就过来了,甚至没来得及清洗干净双手。
  “嗯?”时舒就笑着挣开他一些,问:“你在做什么?”
  徐霾喙眼,示意她看向客厅。
  他在插花。
  时舒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他插在花瓶里的花。
  他这一早,都将花修剪出来,插得漂漂亮亮的了,他也没比她起得晚多久,约摸着她刚出门,他紧接着就起床了。
  但他没找到她。
  因此只能在这儿一边插花,一边乖乖地等她回家。
  “很漂亮。”时舒笑着:“但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昨晚你还挺辛苦的,不是么?”时舒似笑非笑,语言上与他调笑着:“不怕等会儿上班的时候又像昨天一样,头发耷拉着,没精神?”
  徐觯骸啊…”
  真的是因为连续出差一周,行程压缩得紧凑,他昨天才会……才会发生那样的失误。
  她怎么总是会认为,他精力不够呢?
  是他哪儿让她误解了吗?
  徐鱿肓讼拢是……是因为七夕那天晚上和昨天晚上,他们分别只进行了一次的原因吗?
  她不看时间,只看次数吗?
  次数,他也不是不可以多几次。
  他只是考虑到两晚都是工作日的晚上,克制了的。
  他要怎么证明自己?
  “我没觉得辛苦。”徐龀聊了一会儿,说:“我可以把缺的次数补上,如果时时你,现在不要赶早八的话。”
  啧,衬衫、领带、西装裤。
  眼前穿戴整齐的男人,一大清早,就这么坦荡地说出来这种话,发出来这种邀请,就……
  还挺难让人拒绝的。
  不过――
  她总得先在原则之内,拒绝一下。
  “要的。”时舒说,她要赶早八的。
  徐鼍秃芸煊α艘簧:“嗯,好。”
  啧。他怎么不邀请第二遍?
  时舒勾了勾唇,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提醒道:“去洗手,吃早餐了。”
  也不忘要内涵他一句:“吃完赶早八。”
  徐雒惶出来她的内涵,又乖乖地应一声“好”。
  心思纯粹的人,回答得就特别坦荡。
  徐鏊煽她,从她手里接过早餐盒。
  又接过车钥匙,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洗手去了。
  徐鼋餐盒打开,换到餐盘里。
  两个人坐在餐厅里的餐桌边吃早餐。
  等两个人吃完早餐,时舒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的时候,徐鲈僖淮翁嵋椋骸耙不,别赶早八了?”
  时舒幽幽一个眼神投递过来,眼中意味不明。
  徐鐾蝗环从过来,她好像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徐鎏起手,指向窗户外面的方向,抿住笑意,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想问,上班之前,时时你要不要先去那儿?”
  她昨晚住这儿,一定也是想来看看父母。
  徐鲋赶虼巴獠辉洞Γ南郊的私人陵园方向,语气试探着。
  他刚才修剪花枝的时候,除了在玻璃花瓶中插入新鲜的花枝以外,也将那纯白色的花朵一枝枝挑选出来,用包装纸挤压包装,扎成了大捧的白色花束。
  他知道她感觉到脆弱的时候并不多,但他仍然希望她偶尔一次感觉到脆弱的时候,他都能够陪在她身边。
  陪她做她想做的事,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嗯。”接受到他的心意,时舒扯了下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谢了。”
  两个人便没急着去赶早八,而是一起去了她父母所在的私人陵园,在四周开满明媚的鲜花,被应季的花粉包裹着的墓碑正中间,他们献上一捧纯白色的花束。
  白色的花束在烈日炎炎的尾夏里,兜售着纯洁和永恒,他在她父母面前,作在心中的承诺,郑重、温柔而坚定。
  自他跟她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打算过有一天会主动离开。
  他用他的人格魅力,用他周到细致的服务和全心全意的爱,像纯白色的铁线莲一样,在凉爽中扎根,却在阳光里开出花,阳光和鲜花照进她的生活,他用爱与服务,一点一滴渗透在她的心里,扎根在她的生命里。
  -
  拥挤而糟糕的交通路况。
  高博和时文奎董事长正堵在冗长的隧道里。
  来不来,去不去。
  耳膜里充斥着不耐的喇叭声。
  高博朝着加塞过来的车头,敷衍地摁了两下喇叭,却还是踩住刹车,让对方的车尾也加塞了进来。
  他踩着刹车,问后排座位上正在悠闲地刷着手机的时董:“您知道大家为什么要赶早八吗?”
  时文奎抬起落在手机上的视线,说:“因为他们的上班时间是早八,他们就必须赶早八。”
  “是生活所迫,是生活压力。”
  “嗯。”高博点点头,然后才又继续问:“所以,您为什么也要赶早八?”
  “你的意思是,我去公司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不是喝喝茶,就是下下棋,为什么还要给这糟糕的交通添堵?”不等高博回答,时文奎又说:“我虽然没有生活压力,但我不是为了迁就你的上班时间吗?”
  “我是董助。”高博:“这方面我也可以迁就您的时间。”
  “迁就我的时间?”时文奎嘿嘿笑了几声:“真的吗?我想早上六点就出门,避开早高峰,你可以迁就我吗?”
  车流缓慢往前,高博如实道:“我不可以。”
  时文奎“哼”一声:“你在家里,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干,就跟我在公司里一样。那你在家里多待那一会儿,有什么意义?”
  “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
  “我要喂鱼。”高博:“我晚走五分钟,我就可以多照顾我的鱼五分钟。”
  “啧啧。”时文奎:“你说你,要学历有学历,要智商有智商,怎么就一点儿事业上的野心都没有呢?”
  “鱼生了病,你亲手给它们打针,你要是能把照顾鱼的精力用到拼搏事业上,我们家的财富……嗯……我们家要那么多财富也没什么用。”
  高博在时文奎身边长大,十八岁成年后就开始参与公司的经营管理,二十二岁本科毕业时成为时文奎的左膀右臂,本科毕业后正式工作的三里年,他攻读了在职硕士,取得相应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
  但他的学业生涯也就止步在这儿了,他怎么也不愿意再继续进行学业上的深造了。
  高博本科毕业时,时文奎提出给他一家公司经营管理,他也是一口拒绝,之后的几年里,但凡时文奎提出给他公司经营,让他锻炼锻炼,他也都是拒绝的。
  他为什么事业心不强呢?
  时文奎大概能明白这孩子的打算,他在那样的情况之下选择了留下来,他知感恩,他不想给时舒造成一点儿威胁和误会他对她的家业有所企图。
  所以,尽管工作能力强,他还是硬生生把自己困在了小小的一方世界里,困在了他的身边。
  但……他总该挣脱身上这道枷锁,这片束缚的。
  “你如果不想赶早八,我有个办法。”时文奎想了想,又把从前的打算拿出来,劝说他:“我给你两家公司管管,你自己做总裁。”
  “自己做总裁,你想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想几点下班就几点下班,再也不用赶早八了。”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高博想都没想,拒绝说:“我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很满意。”
  他一连三个不想:“我不想改变,不想挑战,也不想突破。”
  时文奎:“你终究是要成家立业的。”
  “我没那方面的计划。”
  “你是短期没有。”
  “我中长期也没有。”
  时文奎无奈地说:“但你不可能一直待在我身边。”
  “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但我总是要走的。”时文奎:“那以后呢?我走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高博:“您操这个心,还不如保重身体,多折磨我几年。”
  时文奎摇摇头,叹了口气。
  嘴皮子都说破了,这孩子心里主意大得很。
  罢了,他还是争取多活几年吧。
  他多活几年,高博可能就晚几年再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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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博把车子停在董事长专用停车位上的时候,看到旁边总裁专用停车位上,徐鲆膊鸥崭瞻殉低:谩
  前后库距等长,左右库距等宽。
  高博微微走神,嘶,他是如何做到,每一次都能够将车刚好停在车位正中间的?
  他的眼睛,可以当成尺来用吗?
  不过,他们也才刚到。
  高博抬抬下巴,示意时董看向车窗外,有意道一句:“总裁也要赶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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