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关系的开始,无论是谈恋爱或者更长久的相处,婚姻,又或者别的形式,都不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势必是会牵扯到双方家庭的。
徐龈嫠呤笔妗―
他的家人,他们之间的相处都保持着相互尊重和相互理解,他们和她一样,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他父母早年被迫异国他乡,辗转过许多国家。
现在基本上是在西班牙定居,属于投资移民,父母名下也有一些投资产业,行业跨度比较大,百分之四十的产业集中在医药市场上,他们出国之前在国内都是医生,父亲是西医,母亲是中医,他们是大学校友。
时舒也有一点儿意外,她原本以为他是没落掉的名门望族之后,父母经过一些努力在国外定居,条件的话放在国内的话大抵是小康家庭。
但好像,他的家庭条件比她以为的要好上一些,不过,她也不在意他的家庭条件如何,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他身上无数个闪光点,是不需要靠家庭来点缀的。
徐鲇纸樯埽除了父母和哥哥以外,他的家庭成员还有小姨。
小姨从事一些珠宝玉石鉴定的工作,她也在当地城市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玉石文玩会员店。
小姨在按她喜欢的生活方式生活,徐銮W攀笔娴氖郑说:“就是向时时你,咨询手持的那位网友。”
啊。时舒想起来了,她还说要送给那位长辈一串手持,不过那位长辈后来也没有联系她。
既然是他的长辈,那她这个承诺,更是要兑现一下的。
徐鏊担别的再多的亲戚或者家族世交,也都在当年家庭没落的时候散得差不多了,渐渐的也就全部失去了联系。
他的家庭情况简单介绍完了。
时舒点头,并也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说,她的家庭情况就是他了解到的那样。
徐鲆煌砩纤沙诘厍W潘的手,这会儿手中的力道终于加深,他向她无声地传递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他始终是她的感知者。
“嗯,时时不用提。”他说:“我都知道了。”
……
两个人从游泳池出来,徐鲇滞瓶地下室里的另一间房间,告诉时舒,这是他外公生前的工作室,一些雕刻、绘画的工具都摆在这儿。
“你送我的两件礼物也都出自这儿?”
交握的手指中,他蜷起食指,食指指腹轻轻刮蹭着她的掌心,痒痒的,抚慰的,却让人莫名感觉到心安。
“嗯,是的。”他说:“我送时时的手持和手镯,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话刚说到这儿,两个人听见院子里传来动静――
“π π。”
第69章
熟悉的声音不高也不低。
徐鎏一遍, 就知道是谁在院子里喊他。
在回应院子里的声音之前――
“时时。”他沉默了须臾,有些抱歉地对时舒说:“我的判断出错了。”
他哥来了。
“你介意见他吗?”
徐鏊担要是她介意的话, 等他五分钟, 他出去和他哥说明一下情况再回来陪她。
“没必要。”时舒说:“不介意。”
与此同时,时舒似乎是觉得门外这短促的一声“π π”,他的声线和音色都有些耳熟,渐渐与最近某个印象深刻的人留在她大脑中的记忆高度匹配, 辨识,重合。
随着院子里的人脚步声渐近,以及他的下一句话说出口――
“徐觯 π π, 你在家吗?”
时舒那句“不介意”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她已经反应足够快地判断出来, 那院子里的声音来自谁了, 近期某日章桃心血来潮去的那家心理咨询所, 她刚好也好巧不巧地咨询过那句――
【我在我助理的背包里发现了一盒避孕套。】
时舒扶了下额角。
比起在助理的背包里发现了一盒避孕套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 她把在助理的背包里发现了一盒避孕套的事情, 告诉了她助理的亲哥。
现在助理还成了她的男朋友。
时舒:“……”
徐宪瑭心理咨询所。
徐宪瑭咨询师。
所以说――
时舒又揉了下眉心。
去什么心理咨询所,咨询什么咨询师?
还不如去会所,点一排男模。
-
三个人打了照面。
徐鱿冉他哥徐宪瑭介绍给时舒认识。
然后才把时舒介绍给徐宪瑭。
“时时是我的女朋友。”徐鏊怠
徐宪瑭反应了几秒钟。
他早已经看出来徐鱿不端的上级领导,可能比徐鲎约阂馐兜秸饧事情还要更早。
上次他们交流的时候,徐鱿菰诩粕用品的风波中, 因为与他喜欢的上级领导产生了误会和隔阂,他表现出了极少数情况下才发生的情绪波动, 整个人处于一种低迷状态。
没想到这次见面,不仅消除了误会, 两个人直接发展成了男女朋友关系,进展还挺快的。
但其实徐宪瑭也没觉得过于意外,他弟弟徐鏊淙恍愿裎峦坦郧桑沉默内敛,但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小时候,父母被迫异国他乡,因为不忍他们兄弟俩跟随过着国外讨生活的颠沛流离的日子,所以把他们兄弟二人留在国内,读寄宿学校。
他比徐龃笃咚辏徐龆列⊙他读初中,几乎没有过同校交集的时间段。
所以其实,他也照顾不了徐鍪裁矗徐龃有【秃芏懒,什么事情都是靠自己做决定和打算,他也很少问过他们建议,包括去长榆学游泳,以及从游泳队离开,他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想法,果断坚定,行动力强。
后来,家庭条件有了好转,父母想要接他们国外定居,他因为学业刚好到了那个卡口,没有任何犹豫。
弟弟……弟弟虽委婉但坚定地拒绝了。
在移民这件事情上,一直以来,徐鼍兔挥兴晒口,他有他的坚持和他的情怀,徐宪瑭都懂。
所以,不难猜测。
他弟弟徐鲆欢ㄊ窃诿魅妨俗约旱男囊夂螅也认真地思考了自己的追求是否能够给对方带来一些向上的力量和支持,在获得了一些自我肯定和自我暗示后,他才向对方表白了心意。
他拥有那种乍一见,就会让陌生人忍不住为他多几眼停留的外在条件。他长得好看,身高优势明显,年轻男人所拥有的体态也足够优越,这些……都足够成为人群中匆忙路过的行人,不会只匆匆看他一眼的诱因。
但――
只有和他朝夕相处之后,才会发现,外在条件相对他优秀的内在内涵相比,其实不算什么。
他情绪稳定,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强,虽然年纪小,人生经历和阅历却不少,是完全可以给对方提供高情绪价值的理想状态下的情感伴侣。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这不是说,他性格有多幽默,而是他能够带给另一半的惊喜足够多,他愿意为对方付出,又多才多艺,有足够出色的艺术细胞,他还有一颗浪漫的心。
而眼前的这位。
足够漂亮,足够耀眼,气场强、自信,专业领域高建树,又是运筹帷幄的女总裁,是能够吸引绝大部分精英男性青睐的存在。
他弟弟和这样的女人朝夕相处,喜欢或者爱上对方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徐宪瑭反应的这几秒,他在斟酌是叫眼前的人弟妹呢?还是跟随弟弟叫她一声时时?
就听见,她主动开口――
“咨询师。”
“?”
叫什么都行――
徐宪瑭笑了声,表现出来能够让人放下戒备的亲和力:“但叫咨询师,是不是就挺见外的?”
与此同时,徐宪瑭也分辨出这道清冷的声线――
某日曾在电话里向他咨询过一些情感困惑,只是,当时他针对对方的性格采取了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惨遭……惨遭她结束了咨询。
不过,照眼前的局面来看。
他的一针见血还挺乐观的。
因她那句“咨询师”率先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徐宪瑭就更改了对她的称呼:“电话来访者?”
听到这奇奇怪怪的打招呼方式,徐稣A讼卵邸5他还没开口问出什么来,徐宪瑭和时舒就异口同声――
“不管有什么疑问,你都不要问。”
徐雒蛄嗣虼剑骸啊…好。”
-
彩色玻璃花窗,欧式吊灯,家具和楼梯上缠绕着一些手工雕刻图案,雕工精湛。
红木旋转楼梯盘旋向上,塑造出更大的客厅空间,自上而下,显得立体空旷。
印花地毯和壁炉也仍保留着那个年代的专属风格,三个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时舒坐一侧,徐宪瑭坐一侧,徐觥…徐銎鹕砣テ悴琛
时舒主打一个无论尴不尴尬,她都能面不改色,保持镇定的表情管理。
徐宪瑭就更不用说了,心理咨询师,他在他擅长的领域中扮演自己。
两个人表现得都挺镇定平静的。
就好像,她没咨询过他那个隐秘的问题。
徐宪瑭似乎打算撬开她的镇定:“澜城挺小。”
“嗯,是挺小。”时舒点头,并不受任何影响,她甚至陈述了眼前这样的一个事实:“没想到咨询师是我男朋友的哥哥。”
因她那一句咨询师的称呼,徐宪瑭保持着礼貌客套的笑容:“如果我知道时小姐电话咨询里提到的助理,是我弟弟……”
他话没说完,时舒嘴角微扯:“你会为他辩解?”
“那不会。”徐宪瑭保持着咨询师对来访者的标准笑容,说:“我只是会注意一下我的表达方式。”
“原来咨询师也知道,你挺犀利。”
空气中陷入一种较量式的沉默,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徐宪瑭有所松动,笑着道:“时小姐这会儿心里面,是不是在质疑我们家的基因?”
“或许,你想问,我和我弟性格差异这么大,真的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吗?”
时舒淡淡:“个体差异,基因只是其中之一。”
“其实我性格还挺好的。”徐宪瑭说。
“啊。”时舒点头,回应一声:“咨询师倒是重新定义了性格好这三个字。”
徐宪瑭也不恼,仍笑着:“时小姐身边,没有人敢这么跟你讲话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咨询师他就有这样的本领,他将人带入一种思考的环境中去,时舒愣了一下,然后说:“有这么一位。”
“前任?”他问。
问得自然而巧妙。
不愧是心理咨询师,追问衔接得没有缝隙,让人很难觉察他有别的用意。
前任?又或者是,某个对你来说,与众不同的人?
但――
他那仅仅缺了一条缝隙的慎重,仍让时舒于一瞬之间抓住了他的破绽,并进行问题的回抛:“咨询师,是在试探我?”
既然眼前的人警备线已经拉起,又过于聪明、智慧,徐宪瑭就不动声色地收起了他的试探。
“不希望弟弟受伤罢了。”徐宪瑭无奈一笑,将意图收了尾:“还希望理解。”
“仅此一次。”时舒倾身,离徐宪瑭靠近了一些,清冷的金边眼镜下,眼中挂着敷衍的笑:“不如咨询师猜猜,我会不会向男朋友示弱?”
她会不会向她的小男友告状?
徐宪瑭便又笑一声:“你不会。”
……
徐銎懔瞬韫来,时舒和徐宪瑭又若无其事地聊到别处去,聊一聊时汐集团的股票,也聊一聊心理咨询师的就业前景。
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无关痛痒地聊天喝茶。
时间差不多了,徐鎏手看了眼时间,说,他要送时舒回家了。
徐宪瑭就起身送他们:“嗯,开车慢点。”
他又笑笑说,他要过一会儿再走。
“嗯,好。”
-
因为晚上不是应酬,只是属于男女朋友约会的时间,所以徐隹车的时候,时舒坐在副驾上。
她看着窗外一路城市的夜晚向后避让,有些走神。
车子驶过一段路之后,徐鐾O吕吹群斓啤
他腾开右手,自然覆上时舒随手搭在中控的手,他垂着视线看着她的手落在他的掌心中,他握了握,然后问她,他哥有没有说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的话。
“如果有的话,你要告诉我。”徐鎏а郏认真地看着她:“我会让他诚恳地向你道歉。”
“啧。”时舒那一点儿走神就被他的动作和话语搅得分散:“你等会儿是不是也会问你哥同样的问题?”
“不会。”
徐鏊担如果时舒让他哥感觉到不舒服了,那一定是他哥先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她才会进行这么做。
总之――
“肯定是我哥有错在先。”
他又说:“我不希望时时你受到任何委屈,也不希望我的家人越过了我的意愿去试探你。”
“我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时舒笑着反问。
淡淡梅子色的嘴唇动了动,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语言无力,他握着她手的力道便又更紧了些。
“我明白了。”
……
直到红灯过去。
他松开她的手,瘦长的手指重新搭上方向盘,专心开车。
等到了西山。
徐鐾:贸担又牵起时舒的手,将她送到她侧院的将军门外。
夜幕低垂,庭院中的柔光灯影将院子照得朦胧。
园林绿化,夜晚的灯光造景很是漂亮别致,灯光妩枝弄影,他突然说:“我的年假还没休过。”
时舒侧侧脑袋:“你想休假了?”
他乖巧地点了下脑袋:“嗯。”
时舒点头:“那你安排下手里的工作。”
时舒看见他对着她浅浅笑着,清澈的眼神,笑得乖甜,他说:“你的年假也没有休。”
时舒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徐鼋幼潘担相较于上半年与下半年,年中他们的工作任务相对轻松一些,他已经排过她的行程,前后压缩,是可以空出一周的完整时间来休假的。
“啊,那看来,我也只能在这个时间段休年假了。”时舒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说:“所以呢,你要邀请我去哪儿?”
徐霾欢声色地建议:“我们去潜水怎么样?”
潜水。
时舒想起,他们还没有在一起之前,某日他顶着红红的耳尖问她:“您潜水到过海底深处吗?”
她当时回答他说,没有。
时舒突然意识到什么――
无论是长凌雪场的野雪道,还是夜晚冯彤私人会所后面那条樱花盛开的道路,又或者是她别致的园林亭院,以及……他为她准备的小提琴演奏的烛光晚餐,都不是他理想中的表白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