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希被这磁性悦耳的嗓音撩的面红耳赤,慌乱对上他的视线,试图证明自己坦然:“我没有。”
可脸上的红晕还是出卖了她。
程迟摸了摸温希脑袋,没来由地说了一句:“也该说清了。”
从那天温希主动依赖他,跑向他,不顾忌他人目光时,他就知道,时候到了。
他的女孩儿,终于再次有勇气去喜欢并且试着接受他。
两相对望,温希莫名紧张起来,瞥了眼脸侧缠绕着乌黑秀发的修长手指。
动作似乎有无限的缱绻。
“温希。”他喊了一声。
温希下意识心头酥麻,那双深眸似能迷醉人心。
“七年前,我在国外跟科研项目,在这之前,我导师带领团队,已经呕心沥血努力了半生之久,把这项目推进过半,如果成功了,价值都将不可估量。”
似是想起什么,他眼底沉寂一些,又仿佛被岁月磨平了伤痕,只剩平常。
“这也是我导师,团队成员,包括我,竭力追求的。”
温希看到,他向来波澜不惊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我记得很清楚,09年夏那场车祸,导师在最后关头护住我,他自己命丧当场,当时所有人都在指责酒驾闯红灯的当事人,可我不能,也没办法,温希,是我开的车。”程迟眼尾泛红,躲开了她的视线。
像是从心底扒开这些年从未跟别人提及的伤痛,他接着说:“不仅是导师,更是我恩师,是他举荐我加入团队,也是他对初来乍到的我多有照顾,倾囊相助,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我,没有他,就没有现在功成名就的我。”
“团队里只有我一个华人,团队成员都来自不同国家,可我们出奇一致的,每个人都打心眼里尊敬他。”
温希听出他喉间的颤抖,眼眶竟也跟着红了些。
周遭一切仿佛都失去存在感,她只能看见他,看见在她面前坦露伤疤的程迟。
她坐在他怀里,几乎要忘记呼吸。
“他那么爱笑一个小老头,为什么生命偏偏以那样的方式突然定格?”程迟放在温希腰侧的手握紧几分,指节泛白,“我有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我没能再提前发现几秒,哪怕两秒,我就能打转方向盘,避开副驾驶,那样,死的人就是我了——”
“程迟!”温希颤声喊住,再也忍不住地伸手抱住他,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脸埋在程迟颈肩,“我不要你这么想。”
他的脖颈处坠落一滴灼热。
仿佛也灼热了,程迟的心。
他怔了怔,缓缓收紧双臂,抱紧怀里的温希,试图抱住全世界。只有在她这,他才能有可以停靠的怀抱,眼尾赤红:“温希,别人为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感受,太难捱了。”
从七年前出事,到现在,他都没对任何人表现过半分的脆弱,可温希一出现,他就只想告诉她。
温希吸吸鼻子,顾不得之前的不愉快,眼眶红红地轻抚上他宽阔的后背。她鼻音囔囔,脱口安慰:“我知道,所以七年前,我才订了机票,一个人飞去英国。”
她揭开自己的秘密,试图填补他的悲伤,可提及少女心事,鼻尖还是不由酸涩:“虽然我知道,去了也不会见到你,你也不会知道有一个人在担心你,但我还是想要,去你待的城市安静陪着你,即使没有用,你也不会在意。”
感受到颈肩一滴又一滴的热泪。
温希的哽咽声,都像在他心上深刻。
程迟脊背僵硬,高大的身形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可抑制地,暖流疯涌心脏,以至于嗓音沉哑:“找我?”
温希收敛住情绪,睫毛被泪水打湿,鼻尖通红。
她松开胳膊,与程迟发沉的眸子对上,似是不好意思,低头盯着沙发边缘,闷闷地嗯了声。
“CC不是橙橙,是程迟。”
是她那个账号名称。
没再过多停留在这个话题,泪眼模糊的女孩儿又急忙转回话题,接着安慰他:“你别伤心了,你导师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肯定不希望你再因为这走不出来,他一定希望,你开开心心地去生活。”
“而且,他老人家的生前所愿,你也尽力为它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现在不是都在讨论你们的成果吗?国际声名大振,成效斐然,你们团队前段时间不是还获得国际大奖了吗?你还拿了一项国际贡献类的大奖,是历届最年轻的获奖者。”
“你们导师如果在天有灵,肯定会替你们感到欣慰的,为你们骄傲,”她看向程迟,眼角还噙着泪,却粲然一笑,“也为你骄傲。”
只字不提她一个人飞来英国的孤单。
落地后又将何去何从的茫然无助。
程迟不敢想,如果那天他没去机场找温希,她一个人无望等待,该有多难受。
他指节很快又轻柔地抚过温希眼角,拭掉晶莹,若有若无地嗯了声。已然没有刚才的脆弱,仿佛只一瞬便收起,依旧是那个沉稳内敛的男人。
“知道的还挺多?”程迟挑眉轻笑。
都七年过去了,他也没钻牛角尖的习惯,早就想开了,刚才伤心归伤心,不乏有想让温希安慰他的心理。
没想到,这姑娘把她自己给出卖了。
温希反应过来,不由脸上一红。
完了!她暴露了!
这几年关于程迟的消息,她一直都有关注。
“对我念念不忘啊?”他又继续挑逗。
温希作势要从他腿上下去,程迟却环紧手臂,紧紧把她锁在怀里,眸色沉笑:“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这逃走,因为我也。”
“——对你念念不忘。”
那双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深情,腻到人脸颊发烫。
“温希,我说不准会留在那几年,可能是五年,也可能是十年,我做不到让你等我这么久,”他低下眸,“说让你忘了我,又害怕你真的忘了我,那天你哭,我也难受的要死,差点就忍不住告诉你,我也喜欢你。”
“可我不能耽误你。”
他回国之后的态度转变,一切都说的通了。
暖黄色灯光的房间里。
女生潸然泪下,似是气极,捶打了下男人的肩膀,泣不成声:“你怎么这么讨厌?万一我真的将就找别人结婚,我们怎么办?”
除了他,别人都是将就。
程迟心软的一塌糊涂,忙把人按在怀里,埋首在细白的颈间,漫不经心地说:“那我就光棍一辈子,看你幸福。”
“程迟!你好气人呀!”
温希气他这样不顾他自己,假的也不行。她挣扎着要起来,也怕时间长了他腿麻。
却忽然被拦腰抱起,程迟从沙发上站起,把人往上提了提,迈步朝一侧走去。
他低头睨了眼眶湿润的温希一眼,勾起唇:“那我安慰安慰你?”
温希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子忽地失重向后倒。动作太快,她下意识低声惊呼了下,再然后就触感清晰地贴上柔软被子。
程迟紧跟着欺身而上。
“你,你干什么?”温希脸颊绯红地急声问,不由伸手想去推开他,但程迟手臂撑在她两侧,她一伸手就像在微张怀抱。
她一动不敢动,程迟单腿撑在她身侧,另一条长腿把她悬在床沿的腿锁在身下。
他盯着惊慌失措的温希看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把纤细手腕锁在右手,按在试图挣扎开的温希头顶。
高大的身影压过来,那双冷锐的深眸强势锁住温希的视线,近在咫尺的鼻息交错。
低哑的嗓音带笑:“安慰你啊。”
“希宝,给程迟哥哥亲一会儿。”他又喊了那个燥人的称呼。
他俯身靠近她耳边,温和全然消失,眉宇情绪张扬,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给了最亲爱的爱人:“这么久没碰过,想我了吗?”
温希小脸爆红。
现在的程迟跟白天判若两人,妥妥的斯文败类。那会儿顾及她还小,所以两人在拥抱了很久之后他就去隔壁了。
不等她回答,他低下头,薄唇就要去找。
温希瞳孔一惊,急忙在他得逞之前偏过头,暧昧横生的姿势和距离,都让她面红耳赤。
她软声道:“不让。”
“撒什么娇?”程迟右手食指弯起,挑了下温希偏向一侧的下巴,眸色幽深,“怎么不让亲?”
小姑娘眼里委屈巴巴的,樱唇跟玫瑰花似的娇艳欲滴,再想尝,他也得忍着。
大不了,待会儿一起讨回来。
“你喜欢我还是许诺?”温希直视向他,尽量忽略因为羞涩而有些不稳的呼吸。
程迟眉宇皱了皱,沉声道:“这还用问?我喜欢谁你不是最清楚?只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陪她逛超市,给她买零食放在你家冰箱,她知道你家在哪,像来过很多次一样,一点儿也不陌生,随便拿冰箱的东西,脱鞋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温希眼眶又是一红,“像个女主人一样,还不是你给的机会。”
“她喜欢你。”
他什么时候给许诺买零食了?
程迟看向眼里水润,鼻尖粉嫩的娇俏人儿,不由气笑一声:“你可别乱给我扣帽子啊,我什么时候陪她逛超市买零食了?那零食确实是她的,不过是许家长辈寄来英国的,寄到我这儿了,又叮嘱我多帮衬些,两份,我那份没要,也给她了。”
许家长辈寄来的?!
温希蓦地大脑空白一瞬,耳边继续传来程迟的解释:“我跟她说了,让她有空来取,至于她怎么样,是她自己的事儿,这你得问她,不过,以后最好还是少和她来往的好。”
当年他无意间注意到垃圾桶里的零食袋,再加上温希忽然提前离开,他多少猜到一些。
但没想到许诺能做到这种地步。
“要不是你在家,她压根进不来,密码我只跟你说过。”
温希恍然若失地嗯了声,不禁有些出神。
脸上忽然传来温热的鼻息。
她飞速回神,视线刚聚焦,就见程迟眼底深谙地望着她,被按在头顶的手腕上,他的掌心力道收紧,嗓音沙哑:“让亲吗?”
“你急什么?”温希羞红了脸,心脏砰砰直跳。她轻声道:“你的猫为什么在她那儿?”
程迟心思压根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但温希介意,所以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之前忙,送呼呼去猫咖住几天,刚好她在那家店兼职,就遇到了,应该是那天来取零食,顺便把呼呼送回来了。”
温希知道他急,就没再问。
她紧张躲开程迟浓烈的目光,绯红的小脸愈加粉嫩,像是做足了准备,在炽热交错的鼻息中,樱唇微张:“好了。”
第65章 实力
话音未落, 她的唇上忽然贴上冰凉。
随着他柔情过后近乎疯狂的辗转,又逐渐温热滚烫。
他这架势,似要把这几年, 都给补回来。
温希湿润的眼尾发红, 在程迟终于放过她唇向下移去时,她急忙大口呼吸喘气, 嗓音很软很轻:“程迟。”
衬衫不知何时崩开了几颗扣子, 刚喊完, 她脖颈上就是一疼, 不由低声惊呼。
却显得格外娇柔。
程迟似乎兴奋到了极点, 左手松开细腕, 修长的手指按捏在她腰侧的弧度上。
感受到那毫无章法的动作, 温希倒吸了一口凉气, 嗓音发紧:“程迟……”
她下意识抓紧身下的被子,咬紧下唇道:“别……”
“嗯?放松。”他哑声安慰,脖颈上的吻一个比一个深, 落在锁骨上, 又蔓延向下。
温希被身体的变化惹红了脸, 一想到,是他引起的,不是自发的, 便咬紧下唇, 出声讨个商量:“程迟……我, 我有点……”
她的声音不知是被他的动作堵在喉间不便发出,还是羞于言说, 但又实在忍不住喊他,她真的, 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也许是他那种念头上来,才失控,温希分不清他是不是故意的,一直使坏。
她双手无措地抓住他的臂膀,不过多久,挪至汗水涔涔的宽阔肩颈上借力攀附。
这时他才从抬起头,犹如藏了副水墨画在眼中的眸子,攥住迷蒙的女人,他用手背轻拭掉薄唇上的水渍,气音如醇韵的木调香:“嗯?”
温希恰好对上那双漆黑无底的墨瞳。她愣了几瞬,轻轻挪开眼,没有立刻回答。
她歇着等回声,程迟就颇有耐心地等着,暖色灯昏暗亮着,厚高宽大的冷色调大床上,他看似深暗的眸子,实则紧盯着软糯如棉,又清香如桂花般的人。
长发如瀑,伸展在枕上,她的粉嫩娇柔,撞击他感官的那刻,也与他常年的冷色调布局反差强烈,那一刻,他的占有欲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