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味的香囊是用来控她梦的。
“你往匕首上抹了毒!”
风见安:“抹了,怎样?!”
那夜她忽然想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如果不是系统忽然出现播报倒计时,她就把自己脖子给抹了!
楚若颜:“风见安!你这个混球!居然想让我自杀!”
风见安两手叉腰,站萝卜推车对面,也吼道:“我让你杀你自己!你好好的捅程今生做什么!”
楚若颜气得快撅过去,这个人是怎么理直气壮吼出这丧尽天良的话的!
“风、见、安!”
“楚!若!颜!我们两个完蛋了!”
“哼!”
“呵!”
两人皆是一肚子气,背过身去。
原书中,风见安的计划应该就是让楚若颜把刀子捅进程今生的胸口。
因为原书里并没有找到九毒蛇妖,主角团杀了鼠妖,程今生杀了瘟鬼,这蛇妖还在梨花园里。
风见安没有失去妖丹,鬼司仪还在,原书楚若颜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他的计划,会不会是借程今生的手,抹去原书楚若颜知道风见安和鬼司仪有勾当一事?
那么他下一步目的,就该是去找九毒蛇妖。
所以,原书中很有可能,程今生看穿原书楚若颜的一举一动,顺势而为,想查出鬼司仪和风见安的事,引蛇出洞。
结果,原书楚若颜举刀子想杀他,事没成,楚若颜就这么被反杀了。
现在,一切都在她为了早点离开而加快的剧情里发生了改变。
风见安的目的也随之变化。
他控梦,是为了趁程今生养珠虚弱,而让她自杀?!
为什么?!
“风见安,你为什么让我在程今生面前自杀?”
风见安:“想知道?”
楚若颜:“我们现在生死之交,你不说,我们一起完蛋!”
风见安:“因为他对你不同,你对他的价值也不同,程今生身上有一道咒印在他耳后,这个咒印要一只强鬼替他而死,咒印就可消除。”
“你以为他为什么盯住你?因为你是他唯一一个看不明身魂的人,你掉进过他的落白花陷阱,身魂非一体的人,就会掉进去。”
“所以,你说说,他看不透你,自然而然感兴趣了。”
楚若颜:“……”
她嘴角抽搐,听着都觉得离谱:“程今生,以为我是一只很厉害的鬼?”
风见安:“当然!他都看不透,能不厉害吗?!”
楚若颜:“所以,原来的替死鬼是你!”
风见安:“不然?他把我变成了半鬼……”
楚若颜惊恐一吼:“你是半妖半鬼!”
“你吼个屁啊!他还是半仙半鬼呢!”风见安突然一收:“噢……完蛋。”
说漏嘴了……
楚若颜:“!!!”
她身边都是些什么恐怖玩意!
她还以为程今生是个高深莫测可控妖鬼的!道!士!
啊!!!
所以,风见安的计划,是趁程今生养完珠子身子虚弱,然后他再控梦让她在他面前自杀,程今生有天大的本事,身子虚弱,就算想救,也救不回她,只能让她变成半鬼。
她会实实在在成为一只鬼!!!
一只!替死鬼!!
“风!见!安!我要掐死你!”
楚若颜像个跳脚的猫,直接扑了过去,掐住风见安的脖子前后晃动。
风见安被她掐住,细辨子尾巴的小铃铛,四处乱晃。
“我就知道,你腰疼是装的!”
“啊!等等等……”脖子被用力掐住。
“等什么等!臭妖精!你还在匕首上抹了毒!你想毒死我呢!还是说,你想用这解不掉的毒去威胁程今生,把你的妖丹,还!给!你!”
风见安扒开楚若颜:“现在你掐死我,你也完蛋!”
他摸了摸留下爪子印的脖子:“你说说!捅谁不好,非捅程今生!现在好了,我这妖丹都要不回来了!”
他还很有可以被逮回去,配解药!现在变成程今生威胁他了!
“风见安!你怎么有脸说这话的!居然想杀我!”
“你还想杀程今生呢!”
有个路人走到萝卜摊位前:“你好,萝卜怎么卖?”
两个气头上的人,异口同声道:“不卖!”
路人骂骂咧咧走了:“什么态度,活该卖不掉。”
楚若颜腰又一阵抽痛,胸腔起伏,上气不接下气,凶狠盯住风见安。
她把刀子架脖子上的时候,程今生伸过手,是发现她被控梦,想要阻止她伤害自己吗?
风见安:“楚若颜和我回西域。”
垂头丧气的楚若颜道:“你自己回吧,我要回家。”
风见安:“回家?说什么笑话,程今生现在绝对去屠你家府了,你以为?无一幸免,呵,你去,只会多一具尸体。”
楚若颜:“什么?!那我更要回去。”
风见安:“所有和你有瓜葛的人,都会死在他的蚀骨剑下。”
楚若颜心脏一疼,不知为何眼前开始模糊。
脚下像踩了棉花,使不上力,摇摇晃晃站不稳,风见安刚扒开她一挥袖的时候,撒了什么东西?
他嘴角牵起一抹阴戾的笑:“楚若颜和我回西域。”
楚若颜扶着推车往后退,看着人群想离开,忽然身体一软,一只胳膊将她捞了过去。
风见安:“不好意思,不是商量,是通知。”
楚若颜的眼前出现了不少人,她想去抓去求助,却发现那些人穿着西域服饰,对风见安毕恭毕敬。
从各个巷子口里窜出来。
怪不得这个臭妖精能找到她。
她猜测的果然没错,原书里风见安就是准备去杀蛇妖,所以在这边埋伏了这么多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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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疾风(3)
楚若颜安然昏睡过去的时间里, 浑然不知自家莲府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
沉重的府门碎成几块倒在地,从门外到门内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不省人事的侍卫。
醉消庭里跪了一排侍郎,低着头,不敢吱声, 溪亭红纱帐中坐着一人, 胳膊慵懒地搭在亭沿,望着自己曾经扫过的院子, 眼底一片嘲讽似笑非笑, 周身阴沉骇人散发一股凉意。
云听看着身边被打得起不来身的人, 他硬是没跪, 指着就骂。
“尘尽!你在这里抽什么疯!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装的, 说什么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我看全是诓骗!”
溪亭中的人抬手一拽,红帐落下, 丢到水面上。
程今生露出面容, 披散的乌发耷在肩前,手腕上缠着一圈冒血光的碧珠,手指捻着一颗出现裂痕的骰子。
他嘴角微微翘起,眼里带着戏谑, 语气平淡道:“你若是叫不对名字,这辈子可以不用再开口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把玩的骰子飞出,直击云听肩膀, 力道之大,像被人踹了一脚。
“扑通――”
云听根本来不及反抗, 朝水里直愣愣仰倒在红帐上, 将红帐压至水底, 费力想挣脱束缚。
好不容易把头抬出水面,艰难呼吸一口,溪亭中的人手指轻抬,笑意渐浓,水中身影被红帐缠绕扯了下去。
程今生又捻起一颗骰子在指尖玩,他轻声一笑:“忘了,你们不会水。”
“这水也不深,醉消庭里还没死过人吧?”
他抬起眼睫,一双深潭般的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寒光。
“给他安排个什么死因好呢?”
他真就认真沉思了会儿,忽然扭过头来,对着外面的侍郎说道:“青天白日,失足落水,淹死了。”
侍郎浑身一抖,低着头不敢说话。
云听一把扯开红帐,探出头,呛了水脸色已然刷白,他痛苦在空气里猛咳着。
“程……程今生!”
还没来得及吸口氧,脚下又被一拽,扯到了水里。
程今生斜眸瞥了眼,随之又扫了圈侍郎,扬起笑容:“下一位是谁?”
跪在岸边的侍郎看着水中冒的泡泡逐渐少了,动静也几乎平稳,他连忙道:“程……程公子,小姐她若是看到你这般,会伤心的……”
溪亭里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着问。
“你叫什么名字?”
“知、知闲。”
程今生盯住他,缩起眸子。
可不就是那日散落在府门前,名牌上的名字么。
知闲被盯得浑身发毛,不敢抬头对视。
从前对他们也会友好展笑的人,今日二话不说杀了进来,闯进醉消庭坐在溪亭里玩骰子。
凡是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他会轻飘飘命令一句“跪下”。
如有不从,打到跪,此时便是跪了一地人,不从的和不得不从的。
知闲哆哆嗦嗦道:“小姐、小姐她若是知道……”
程今生:“闭嘴。”
水面平静下来,红帐像完成任务收工的杀手,静悄悄浮上水面。
知闲想不通尘尽究竟是怎么了,他只知道,再这么下去,真该死人了。
他在水面漂浮着的红纱和程今生间犹豫了会儿,最终鼓起勇气,吼道:“小姐若是知道你在她府里杀了人,杀了云听,以她的性格,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吼完后就像泄气的皮球,浑身拔凉,冒着冷汗,哆哆嗦嗦止不住的抖。
“小姐……小姐她从前,救、救过你,当初是我们不对,但、但是,不该在她的府里闹出人命来,她夜里会……会做噩梦,会、会……”
“闭嘴。”程今生斜睨着溪水,冰凉道:“人死了,不会捞上来?”
知闲愣了会儿:“啊、啊?”
程今生牵起狐狸眼:“需要我,换个人丢下去?”
知闲颤着双腿站起身,看着水面时不时还会冒两个泡泡,立刻唤起旁边的人:“快!快捞起来!”
云听被捞起来,还留着一口气,跪在岸边猛烈咳着。
程今生:“现在可知我为何名?”
云听整个人昏天暗地,耳朵嗡鸣,那话断断续续传进他的耳中。
眼泪咳的飚出,模糊看着程今生,此时却是升起冷意,方才的势气已然不在。
程今生双指夹起骰子,移过眸子看他:“还不知晓?”
云听:“程、程今生。”
程今生诡异笑着,居高临下看着他:“跪下。”
云听满脸不乐意,却是被知闲拉着跪在了岸边。
程今生环视院子,绿叶已长满树梢,一片生机。
“把这溪填了,树砍了。”
“你们家小姐让我一把火把这烧了。”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云听,难以置信瞪着双眼:“不可能。”
程今生:“你在忤逆我?”
溪亭的桌上还摆放着一沓刻着各个侍郎名字的名牌,他瞥了眼,忽然轻描淡写道:“要不,我翻到谁的名字,谁就死好了。”
云听咬牙切齿道:“程!”
程今生:“怎么了?”
知闲拽着云听,结巴道:“砍!砍,我们砍。”
程今生意料之中轻笑说:“忠贞不渝?我以为为了护住她的院子,你们会选死这条路呢。”
“竟然如此,那你带个头。”
“那树一到秋季就落叶,满院子的落叶真是叫人难扫,干脆,砍了。”
知闲握着斧头走到树下,仰头看着生机勃勃的树终究是一刀又一刀砍了下去。
云听看着那颗树即将倾倒:“程今生!”
程今生敛笑道:“你该填溪了。”
“喜欢?呵,不值钱的东西。”
“树砍了,溪填了,屋子给我拆了,干了活的离开,没干活的……”
“陪葬。”
他阴恻恻露出“温和”的笑:“干完活领走自己的名牌,不然我可要开始翻牌子了。”
“先到先得。”
云听:“你!”
跪着的侍郎疯了一样,起身拿起能用的一切工具去毁掉这个待了多年的院子。
一个又一个人,用毁掉的物品来溪亭中换取自己的名牌,劫后余生跑出院子。
云听愕然瞧着这一切:“你们疯了?!”
“轰――”
院子里那颗向上生长的树轰然倒塌,知闲喘着粗气,灰头土脸看过来:“我、我可以走了吗?”
程今生手指指着,勾唇笑道:“拖过来,你就可以走了。”
知闲:“拖、拖?”
这么重的树,他怎么可能拖得动。
他向旁人求助,却发现这生死关头都自顾不暇,无人搭理他。
云听腾起身:“程今生!你不要太过分!楚姐姐不在这里,你就为所欲为。”
程今生:“我自然知道她不在这里。”
云听:“她若在此,你还敢如此吗!”
程今生:“她若在这,都,得,死。”
溪亭桌上的名牌肉眼可见的减少,毁掉之物堆在溪亭里,争抢名牌间,桌上放着的骰蛊被撞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出两颗骰子。
云听怔住,发现自己不认识面前这人了,又或是说,他从未真正认识过程今生――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少年。
醉消庭门前站着一位姑娘,手中端着一沓名牌,仓皇而逃的侍郎自她身边白着脸跑过。
姑娘望着被毁掉的院子,错愕道:“云、云公子。”
程今生一眼定在反盖的名牌上,冷笑一声:“拿过来。”
他扫了眼桌面上还剩一半的名牌,可院子中只剩两人。
知闲在院子里才拖着树走了两步远,看着那沓名牌,腿一软,赫然跪了下去。
程今生:“楚家大小姐,没给你们留活路呢。”
云听亦是脸色苍白,方才跑走的侍郎,看样子是难逃一劫。
那姑娘哆嗦着脚,跨过一片废墟走到溪亭中。
程今生指尖在亭沿边点了点,抬起眸道:“拿过来。”
姑娘看了眼云听,又晃了眼院子里一副等死模样,心灰意冷跪着的知闲,最终将名牌放在了程今生身边。
程今生看着那一盘几十来张反盖着的名牌,背后都有一朵木雕的小花。
姑娘:“我、我可以走了吗?”
程今生眸色沉下去:“走?走的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