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山松树——李暮夕【完结】
时间:2024-04-10 14:36:21

  【作者有话说】
  番外以甜甜日常+补充正文剧情为主~不一定完全按时间顺序写,看一下标题哦。
  本章是存稿箱君的自动更新~五十红包
  下一更是2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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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娇养
  那天后来容凌其实都没怎么睡好。山间气温低, 招待所里更是条件简陋,墙角似乎还能听见老鼠躲在墙洞里的吱吱声。
  容凌双臂枕着隔壁翻了个身,曲着腿,有些疲惫地望着惨白昏暗的天花板。
  理智上告诉他自己不该再耿耿于怀过于牵挂, 她没什么事儿, 这个时候再打电话过去也太丢人了。
  徐靳多靠谱的人,从小认识到大的。
  情感上却好似有一只怪兽在他心里蹦蹦跳跳、横冲直撞。
  他后来还是打电话过去。
  余光里瞥到墙上的挂钟, 都凌晨2点了。
  电话响了两声他又有些后悔, 下意识想要掐断, 却在此刻被人接通。
  娇柔的声音有些虚虚的, 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微醺的醉意。
  他气不打一处来, 为她这副不设防的模样, 可到嘴的责备的话又咽了下去,转而柔声道:“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呢?还不回家?”
  她似乎有些心虚, 小声地狡辩:“和朋友出来玩, 喝了点汽水,不小心睡过去了。”
  “喝了点‘汽水’?”容凌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因不满,多少还是有几分冷笑的意味。
  钟黎在那边沉默了一下,咬了下唇, 有些心虚,也有些懊悔。
  容凌也默了会儿,微微皱眉,为自己这一刻的失控。
  其实他自问是个情绪收敛得很好的人, 只在她这儿,情感总是超越理智。
  细数两人认识以来的种种, 就是他理智崩盘的一个过程, 他引以为傲的沉稳、坚持, 在她面前脆弱得就如一推就倒的积木。?
  “对不起……”
  “对不起……我……”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这句话,尔后两人都沉默了。
  容凌先笑了一下,沉闷的笑声有些无奈地透过话题传递到她耳边。
  不是在笑她,而是在笑话他自己。
  “黎黎,你说实话,我有时候是不是很不可理喻?”
  钟黎迟疑了一下:“你确定要听实话吗?”
  容凌被狠狠地梗了一下。
  这是他自嘲的话,她竟然还真的顺着往下调侃他。
  这让他后面给自己圆的话说不出来了。
  钟黎清越甜美的笑声又传过来,解了他的围。
  容凌也笑了,语气柔缓:“黎黎,我明天回去。”
  “嗯,我准备好了,给你过生日。”
  “别请那么多人,就我们两个人吧。”
  “那也不行吧。”她有些为难。
  他那些朋友,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他生日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意思意思也要上门贺喜,准备一些礼物。这个圈子,过任何节日都是人情往来。
  容凌也深知这一点,无奈道:“那你看着办,我全权交托给你了。”
  “放心。”她拍胸脯给他打包票。
  钟黎的能干表现在日常的方方面面,尤其是跟着顾允章和不少京中大佬相熟相交之后。她虽不喜欢人际往来,可真的要去维系时,也能将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经营得很好。
  甭管好赖的人,提起她都说她一句“这人不错”。
  所以但凡她邀请,没有不应的。
  何况还有容凌这一层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
  钟黎今年给他办的生日宴非常盛大,在东三环外一处新建的度假村。
  这度假村她和徐靳都有参股,会员制,年会费是天价,挣钱倒是其次,主要是用于维系上层圈子的一些人脉关系,为自己的生意建树铺路。
  这两年,她事务所的生意越做越大,不止和政府、各大高校都有长期合作,也逐渐走向港台和海外。
  顾西月私底下都调侃她“钟老板”,伸手跟她要压岁钱。
  钟黎也大方,她生日那天给她包了老大一个。
  夜晚冷,钟黎招呼完几人到露台上站了会儿。此处是全度假村的制高点,夜晚的庄园灯火璀璨,银杏树、松针树上挂满明亮的小灯泡,黑暗模糊了边界,远处只见迭起的山峦虚影,天高地广,旷野而寂静。
  一辆黑色的大车从远处地平线上驰来,大灯扫过天光黯淡的地方,昏暗的视野竟渐渐明晰起来。
  钟黎下意识站直了,朝远处眺望。
  徐靳笑话她没出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的感情就这么好?”
  “你不懂。”钟黎的目光仍追随着那辆车。
  分明黑灯瞎火的,分明还是那样一辆普通的车,她就是能认出来那是容凌的车。
  她话音刚落,那车已经沿着盘山道开上了酒店的贵宾通道,径直停在门口。
  经理亲自从大堂里小跑着出来迎接,司机下车,摆摆手挥退了过于热情的经理,只将钥匙递过给门童,转身快步到后座开门。
  一双皮鞋踏下来,渐渐直起身化作更高大的身影,站在几个不算矮的北京男人中央仍是鹤立鸡群。天冷了,容凌西装外套一件同色的呢大衣,眉目漆黑,不笑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
  “需要这阵仗?”徐靳吐槽。
  钟黎不接这话,目光仍追随着他的身影:“我下去接他。”
  她话刚落,他像是有所觉察似的抬头,和她的目光对上。
  只一瞬他便冁然笑了,灯光正好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那样眉骨深邃、鼻梁优越、折叠度极高的一张脸,骨相俱佳,历经岁月而不见风霜。
  可以说他只要站在那里,别人就都是背景板。
  钟黎的呼吸有些停滞。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低头踏入了大门。
  五分钟后,两人在电梯口会面。
  钟黎盯着他看了会儿,看得他都皱眉了,摘下软质的皮手套头也不回地甩给身边助理,缓步走过来:“我脸上有花?”
  他身上还有外面沾染的寒气,钟黎却丝毫无觉,一个照面就扑上去,狠狠钻入他怀里。
  容凌握住她的手,声音低低的:“怎么这么凉?屋子里没有开暖气吗?”
  钟黎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你,到露台上吹风等着。”
  “真的假的啊?”他一副不相信的口吻。
  气得钟黎横了他一眼,转身踱步就走。
  他无声地笑着,高大的身影叠在她娇俏的身影上,跟着她的脚步一起移动。
  两人好像连体婴儿似的。
  进门时埋伏在门口的人纷纷窜出,彩带拼命往他们身上喷。
  容凌无奈地揭去,又回身替她揭:“差不多可以了。”
  大家笑哈哈,也点到即止。
  这个点了自然没什么酒桌宴席了,容凌随便吃了两口蛋糕,跟凑上来的几人说了会儿话就抱着钟黎坐在客厅里聊上了。
  旁人见到这一场景自然也识趣,没谁上来煞风景。
  钟黎又喂他一口蛋糕,问他:“这段时间在外面工作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他稀奇地望着她,煞有介事:“你怎么抢了我的台词?”
  钟黎翻了他一个白眼。
  容凌笑着把她别过的脸颊又掰回来,吻了吻她的唇瓣。
  手自然滑到后腰,摸到那一个略微凸起的蝴蝶结。
  为了参加他的生日,她今天精心打扮过,一件银色挂脖礼服,后腰用欧根纱做成了非常别致的蝴蝶结造型,下摆层层叠叠如盛开的鲜花。
  他的吻是火热的,有段日子没见,愈发让她迷恋。
  周遭光线昏暗,客厅通往各个偏厅的通道上只亮着零星几盏壁灯。钟黎心脏骤缩,不自觉跳动起来,人却瘫软在他怀里起不来。
  “……有人……”她小声提醒,指了指散发着淡淡橘光的右侧通道。
  不断有欢声笑语和K歌声传来。
  他的生日,倒给这帮人提供了不错的作乱的场地。
  “不用管他们,又听不到。这么久没见,你不想我吗?”他手里微微施力,她随着前倾的力道趴在了他胸口。
  掌心触摸到坚实的胸膛,心又跟着颤了下。
  抬头就撞入他乌黑沉静的眼底,是平和温柔的,却也蕴藏着风暴。
  这些日子分离时长久以来压抑的思念,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他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时间,唇已经强势地压上去,辗转着含吮住她的唇,如卷着一片柔软的花瓣。
  两人贴得太近了,且距离在逐渐缩短,钟黎觉得自己的理智和坚持正在分崩离析。
  属于他身上的那种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正逐渐沿着她的皮肤侵袭入心脏,无声无息,撩拨着她本就脆弱的心弦。
  这个时候再来埋怨自己没有自制力,似乎已经晚了。
  钟黎暗叹一口气,不再作无谓的挣扎。
  似乎察觉到她的妥协,他若有似无的笑声里带着一点儿愉悦,有力的手臂收紧,握住她一截细腰。
  钟黎呼吸骤紧,咬了下唇,耳朵也被更深的红色替代晕染。
  好在屋子里光线昏暗,看不真切。
  这晚其他人玩得挺疯的,容凌却只是抱着她说了会儿话。就算是占便宜,也是点到即止。
  等到后半夜,其他人渐渐远去,他才将手摊到她面前。
  钟黎一怔:“干嘛?”
  他理直气壮:“礼物。”
  “这不算吗?都给你举办生日宴了。”
  “我以前给你过生日的时候,都有精心准备礼物的。”他提醒,语气多少有些哀怨。
  钟黎眨了眨眼睛:“……那都是你自己准备的。”
  她还以为他吩咐谢平随便买的呢。
  这话当然不能当着他的面儿说。
  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太多事情,容凌定定望着她,摇头:“真是小没良心的。”
  “好了好了,不就是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吗。你至于?还以为你这个年纪不在乎这些了。”他平日也不像是在意这些的人。
  其实她准备了个,后面又觉得送礼物有点幼稚,又收起来了。
  这么想,她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个柚木盒子。
  “这什么?”
  “礼物啊。”
  他挑了下眉:“你不会是听到我刚刚那么说,随便拿一样东西来糊弄我吧?”
  钟黎被气到,伸手要去拿回来:“爱要不要。”
  “有总比没有强。”他收手的动作比他快,将盒子在掌心掂了掂。
  “你小心,是饰品。”
  容凌诧异地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银色的素圈戒指。
  他将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来,借着壁灯的余晖照了照,戒指内圈似乎隐约写了字。
  仔细辨认,是他的名字――少陵。
  其实这个名字只在很小的时候用过,除了亲近之人和长辈,一般没人会这么喊他,不合适也不大敢。
  那些年在一起时,容凌虽没说过,钟黎也不敢这么喊他,如今有了发挥余地。
  “好看吗?我挑的。”
  他皱着眉,将戒指在修长的指尖转了转,有些无奈的样子:“这东西我戴不出去啊。你知道的,我们公司那种中老年氛围,讲究的是朴实,大家一溜儿的黑白灰。我戴这戒指,是不是太潮了?”
  “那就不戴呗。”
  容凌多看她一眼,虽嘴里这么说,可她嘴巴还是不经意地撅起,显然是不大高兴了。
  他失笑,爱怜地捏一下她的鼻子:“工作时候不方便戴,平时可以戴啊。”
  钟黎勾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
  因为实在太晚了,他们在山庄过了一晚。
  钟黎认床,且疲惫到极致反而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
  容凌强撑着疲惫的神经,半搂着她给她讲故事,从三只小猪讲到海的女儿,又从海的女儿讲到白雪公主,她终于躺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虽然睡着了,秀丽的眉宇还是紧皱着。
  小夜灯在床头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映照着她明丽温柔的脸颊,樱唇俏鼻,乌黑的发丝瀑布般铺满洁白的枕头。
  容凌半撑在床边望着她,很轻地伸手抚平她的眉头。
  深切地望着她好一会儿,不自觉笑了一下,低头吻住她的额头。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深棕色的地板上,惨淡的霜色似乎也被室内的春意浸染,沾染上朦胧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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