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嫁给了心机男——漫步长安【完结】
时间:2024-04-13 14:33:18

  章也也不信什么天意之说,他看了赵芙一眼,道:“赵大姑娘莫急,凡事不到最后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的好。”
  “这有什么难下定论的,不就是一个遭了天谴被雷劈死的女童。并非她替那老汉挡了灾,而是她本来就是该死之人。”
  这话谢姝更不爱听了。
  【我怎么就该死了?我是上辈子刨了你家的祖坟,还是这辈子砸了你的饭碗,让你这么咒我!】
  “天灾人祸而已,何来的该死与否?”
  萧翎这一出声,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维护章也。
  谢姝也是这般认为。
  【人人都说萧世子不近女色,原来也并非没有在意之人,看来章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难道帅哥真的有男朋友了?】
  帅哥、男朋友?
  萧翎细思着这两个词的意思,眼神微冷。
  章也见萧翎维护自己,发梢都像是抖了起来,神色间越发风流倜傥,颇为得意地瞟了萧翎一眼。
  谢姝瞧着,脑海中冒出一个词:娇羞。
  【吼吼,我可真是小机灵,这么隐蔽的事都能被我能发现。怪不得萧翎不近女色,原来都是为了章三。有了章三这样的美娇娘,别人确实难再入眼。】
  萧翎倏地眸光一沉,似有无数寒刀蓄势待发。
  谢姝只感觉头皮一麻,突如其来的寒凉让她缩了缩脖子。
  【有钱人就是好,这屋子里的冷气真足啊。】
  萧翎险些气笑了。
  转念一想,罢了。
  不过是个小姑娘,言语之间也并无太多的恶意。何况他听过太多类似的猜测,那些人的话可比这小姑娘腌H龌龊多了。
  这时章也道:“世子爷说的极是,如果天雷真长了眼睛,又岂能分辨不如魑魅魍魉,容着作恶之人为祸人间。倘若故事只是这样,我也不敢在太妃娘娘面前说啊。”
  他这话又提起了众人的兴致,老太妃更是心急地追问后续。
  “太妃娘娘莫急,待小子为你解惑。”他抑扬顿挫的声音又起,“那老汉当时吓傻了,等他回过神来时,只见那女童已经爬起来又是叫爹是喊娘的,竟然毫发未伤!”
  老太妃连连称奇,“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阿弥陀佛。那丫头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老太太,丫头我在这里谢谢您了。你老人家真是人美心善,我借您的吉言,争取以后大富大贵。您老可能不知道,我不仅没被雷劈死,还多了一个金手指。我这金手指老厉害了,还能窥见您老人家怀里那块用帕子包着的点……皮外翻形似荷花,肯定很好吃。】
  萧翎皱了皱好看的眉,看向自家祖母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之色。
  祖母有消渴症,平日里饮食当以清淡为主,少食荤甜之物。他一直以为祖母行事最是妥帖,万不会违背太医的医嘱,没想到居然偷藏点心。
  他眼尾余光往谢姝那边瞟去时,正巧看到谢姝在擦口水。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居然会想吃点心想到流口水。
  章也朝他挑了挑眉,那得意的表情仿佛在邀功。
  “太妃娘娘,小子这故事如何?”
  “好,好,这故事有意思的很。”老太妃笑得合不拢嘴,“这人年纪大了越来越没意思了,所以我老婆子就爱听这些千奇百怪的事。你们还有什么趣事,都讲来给我听听。”
  她这么一说,不少姑娘意动,都在绞尽脑汁地想。
  “石榴姑娘,你们家以前是不是住在澜州?”周霏突然朝谢姝发问:“当年乾门关大乱之后,民间乱相频出,我听说竟然还有人易子而食。你那时就住在澜州,想来听过不少稀奇之事,可否说来听听?”
  她话音一落,屋子里静得出奇。
  十三年前,蛮丘突然发难,那一役大胤伤亡惨重,镇守乾门关的定远侯霍擎战死。蛮丘大破乾门关后,直逼进关后的第一城月城,
  月城守将下令封城死守,苦等缓军数月,终不敌内忧外患,被城中细作开了城门,落得一个满城被屠的下场,还祸及沧、澜两城。
  而迟迟未至的缓军,领军之人正是镇南王萧恪。萧恪将蛮丘赶出乾门关后,主动请旨镇守乾门关,这一守就是十三年。
  尽管如此,萧恪还是因救援延误而遭人诟病。有人说萧家和安王勾结,才致使乾门关兵败如山倒,才害得月城被屠,所以萧家这么多年来仍旧陷于猜疑之中。
  谢姝哪里不知道,她是在挖坑,就等着自己往下跳。
  【好歹毒的坑啊!我如果真傻乎乎的讲了什么人间惨剧,岂不是扎了太妃娘娘的心窝子。我如果什么都不讲,你肯定还有挑拨的话等着我。你说你们这些十几岁的小姑娘,人均八百个心眼子,活得累不累啊?】
  萧翎听到她的心声,暗道若论心眼子,这小姑娘恐怕也不输于人。
  还好,不蠢。
  若是个蠢的,守着这般异于常人的能力恐怕早就得意忘形露了出来,也或许根本活不到今日。
  周霏见谢姝不语,又感觉自己一时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难免有些自得。“我们这些生于盛京长于盛京的姑娘,哪个也比不上石榴姑娘见多识广,石榴姑娘为何不让我们长长见识?”
  所有人都看向谢姝。
  谢姝慢慢起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到了周霏面前。
  “啪!”
  周霏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被扇的脸,“……
  “周姑娘,请问你现在是什么感觉?痛吗?恨吗?”
  “你……”
  “痛就对了,恨就对了!乾门关一战,是我们大胤之痛!所以才有陛下的三道恩旨,一道告慰英烈在天之灵,一道抚恤月、沧、澜三城百姓,最后一道免三城百姓五年赋税。那一战除了痛,还有恨!所以才会有镇南王主动请旨镇守乾门关,誓死抵挡蛮丘再犯十三年不归家。英烈亡魂未散,乾门关的将士们以身卫国,这样的痛,这样的恨,还不够你长见识吗?”
  周霏脸都白了。
  她嚅嚅着唇,“……胡扯什么?我不就是想听你说一些澜城的民间奇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为何打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太妃娘娘,您来评评理,有她这么为人处事的吗?”
  老太妃沉痛闭目,良久才睁开。
  “不忘国难,勿笑民苦。我们生而富贵,却不知这富贵是多少英烈用性命所换?我也是老了,手上没劲了性子也软了。若换我年轻时,手劲可比小石榴大多了。”
  谢姝:“……”
  【老太太是嫌我打太轻了吗?这么说老太太不怪我,那我就放心了。早知道这样,我刚才就应该下手更重一些。周霏这丫的就是欠收拾,还想听稀奇之事,美死她算了。我这手怎么还在抖,真是太没出息了。】
  萧翎看去时,只见她两手已紧紧握在一起。
  他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杀人后的情形,仿佛置身于滚滚浪涛中,热血如奔涌的江水,呼啸滔滔震耳欲聋,明明并不觉得有多害怕,却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
  这个小姑娘眼下的模样,正如他当年。
  他缓缓垂眸,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
  众人都听出老太妃话里的意思,那周霏更是惊得跪在了地上,浑身抖个不停。
  老太妃摆了摆手,“我乏了,你们退下吧。”
  所有人识趣告退,萧翎留了下来。
  人一走完,老太妃脸色就沉下来,眼角的皱纹越发深刻,仿佛无形中多了几分凌厉之气。
  “不愧是萧怜儿养出的好孙女,当真是愚不可及!就那点子浅显的心眼还想算计别人,也就萧怜儿那个蠢货才会指望她能把你给迷惑了。”
  萧怜儿正是周霏祖母的闺名。
  老太妃有两个姑子,一个嫡出一个庶出。老王爷是嫡女,她自然更偏向嫡出的大姑子萧蕙儿,对庶出的小姑子萧怜儿本来就不怎么亲近。
  “她不是祖母您请来的吗?”萧翎淡淡地道。
  “……个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气祖母!”老太妃嗔怒着,“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说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亲事让人不省心。你若早早有心悦之人,祖母何至于费心安排。你那母妃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父王离家已经十三年了……唉……”
  提到镇南王妃,萧翎的神情淡了一些。
  “前几日父王还有信来,他一切都好,祖母不必挂怀。”
  “我如何能不挂怀,十三年哪,他好狠的心,竟然一次也没回过家……”
  “父王也是不得已,他有他的苦衷。”
  “哎,那时不知多少人弹劾他,说他是故意迟迟不到,才致使乾门关破,月城被屠。他十三年不归家,一则是因为心中有愧,二则是向陛下证明自己的忠心。我怎能不知他的苦衷,我是在心疼他!”
  十三年前圣上有意立储,储君人选有两人:一是安王,一是宁王。
  安王贤良,可为守成之君。宁王骁勇,有开疆拓土之能。二人一文一武,一守一攻,景元帝因此摇摆不定。
  谁知蛮丘突然来袭,一举大破乾门关,朝野上下皆不可信。
  定远侯霍擎之勇猛人人皆知,有一夫能抵千军之名,他的用兵之策更是随机应变,无人能出其左右。若非军中有人投敌私放贼人入关,他绝不可能兵败战死。
  宁王与他是连襟,他战死之后无异于是断了宁王的一条臂膀,而派去增援的萧恪曾是安王的伴读。
  人人都知萧恪是安王一派,他一没能及时赶到解乾门关之危,二没能阻止月城被屠。纵然事后有证据表明援军确实是被泥石流所阻,却依然被人诟病至今。
  良久,老太妃一声叹息,“这些年,苦了你父王了。你父王上次来信,还问起你的婚事。孙儿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不可以和祖母说说?”
  “祖母,孙儿暂时还不想成亲。”
  “你怎么又是这句话!”老太妃无奈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这些年祖母依着你,为了此事与你母妃越发生分。如何祖母实在是挡不住了,你若不尽管定下亲事,那祖母只能由着你母妃做主让你娶赵家的丫头。”
  她见萧翎不说话,猛然想起什么。
  “孙儿啊,我看小石榴那丫头不错……”
  “您老人家若真觉得她今日表现不错,那您赏她一些东西便是。”
  “你呀你,打什么岔!这事祖母心中有数,你的终身大事才是最紧要的。我也不知还有几年好活,你就不能为了祖母早些娶妻生子吗?到了祖母要走的那一日,也不知能不能看到……”
  “祖母,您若再不听太医的叮嘱,我看这一日不远了。”
  “你个臭小子,你竟然敢咒你祖母!”
  “我可没有咒祖母,祖母您身子骨多硬朗啊,又吃又拿的,随身还藏着点心。”
  老太妃一愣,然后抚着额头装头疼,“哎呀,你这个臭小子,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你气死我算了,我的……的头又疼了……”
  萧翎忙扶住她,吩咐下人去煎药。
  她悄悄用眼神质问王嬷嬷等人,到底是谁泄漏了她的秘密?
  几人同时摇头,皆是疑惑。
  她见状松了一口气,暗道这小子肯定是在诈自己。
  萧翎将她们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又听到自家祖母的心声,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祖母,荷花酥好吃吗?”
  老太妃:“……”
  这臭小子!
第7章
  ……
  谢姝刚出梧桐院没多久,便被赵芙叫住。
  赵芙今日依旧是盛妆华服,衣料顺如丝薄如翼,瞧着都比别人贵气凉快许多。她睨着谢姝,目光不掩轻视与嘲弄。
  “石榴姑娘不仅运气好,没想到还生了一张巧嘴,先前是我小瞧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都是什么事啊。
  谢姝心想。
  如果自己记得不错的话,今晚她没有任何地方得罪这位赵大姑娘吧。但听对方的语气,看来是盯上她了。
  “当不起赵大姑娘的夸奖,我运气时好时坏,说话也不过脑子,你就别取笑我了。”
  “石榴姑娘谦虚了,今日过后,想来太妃娘娘会更看重你。”
  “太妃娘娘心善,对谁都宽和。”
  “好巧的嘴。”
  “……”
  赵芙离开时,还扔下一句警告的话。“不过人贵有自知之明,石榴姑娘可千万莫要得意忘形才好。”
  谢姝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果然想象很美好,现实太骨感。说好的明哲保身低调做人,却不想进王府之后所有的事都让人身不由己。
  夜色驱散了一些暑气,晚风也少了白天的热情,稍稍有一丝丝的清爽。
  远远的,她看到一人。
  当下又是一声叹息,硬着头皮往前走。
  谢韫站在月洞门口,正好堵住她的去路。她是绕不开也躲不住,只能与对方来一个狭路相逢面对面。
  “方才赵芙和你说什么了?”
  “赵大姑娘没说什么,不过是几句闲话而已。”
  这位谢大姑娘的心思,她有些琢磨不透。
  “闲话?”谢韫冷笑一声,夜色中越发冷艳高傲。“她是不是提醒你的身份,然后让你离世子远一些?”
  “我出身低,她提醒的也没错。”
  谢韫走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说实话。”
  她:“……”
  这位谢大姑娘是不是有病?
  莫名其妙在她面前搞什么邪魅狂狷这一套!
  “我说的就是实话,她提醒的没错,但我并没有那个心思,所以她提不提醒我都会离世子一些。”
  谢韫放了手,气息逼近。
  “其实你不必在意她说什么,如果世子对她有半点想法,哪里还有你们什么事。”
  这点谢姝还是看得明白的。
  赵芙是镇南王府属意的儿媳妇,而眼前这位谢大姑娘应该就是老太妃看中的孙媳妇。然而二女都未能入萧翎的眼,所以才会有她们这些人进王府小住的事。
  “谢大姑娘放心,我对世子无任何非分之想。”
  “你有也好,没也好,我并不在意。”谢韫眯着凤眼,用一种奇怪而热烈的目光将她全身上下都梭巡了一遍。“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
  谢姝心下一惊,心脏猛缩。
  她以为接下来要听到对方狠辣的威胁与警告,没想到谢韫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果你落到我手上,我一定让你改头换面,一天梳三四种发式,换七八身衣裳,将你打扮成盛京城中最华美的姑娘。”
  她:“……”
  这位谢大姑娘果然有病。
  ……
  清晨,她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揉着惺忪的眼,她望着帐顶出了一会神。
  说的不用请早安,为何想睡一个懒觉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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