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没这剧情,苏鸢只能顺其自然,见招拆招。
堂屋内,苏家人都在。苏建国坐在张兰娟旁边,沉着脸,气势压人。
赵小雪站在两人面前,眼圈通红,好像哭过,还在抽噎。
听到下楼声,所有人望向苏鸢,神色不一。
身为大家长,苏建国首先开口道:“鸢鸢,你过来,爸有事问你。”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鸢走上前,镇定自若,“您有什么事?”
苏建国示意她坐下,然后问:“你和萧祁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外面都在传你俩将要结婚?”
苏鸢心里咯噔一下,一时摸不准对方的用意。
“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你们不用信那些胡言乱语。”
苏建国脸色稍微缓和一点,张兰娟却坐不住了,“都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如果你没做什么?外面怎么会传那种闲话?要知道对女孩来说,名声最为重要,以后除了萧祁,谁还能娶你?”
她刚把话说完,赵小雪立马抢白道:“妈,我和萧祁才是一对,您这是干什么呀?”
“闭嘴!那个萧祁一边惦记鸢鸢,一边玩弄你,不是个好人!以后你离他远点儿!”
苏建国黑脸训斥,不怒而威。
苏鸢像个吃瓜群众,置身事外,对张兰娟那番话只当是个屁,听个响得了。
至于其它,她觉得挺错综复杂,不太能捋清。
文燕也是刚下楼,跟她一样想法,于是,当了她的嘴替。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咋没听明白呢?”
见苏建国不愿解释,张兰娟只好出声。
在半个小时前,赵小雪看完电影回家了,人很开心,张兰娟却忧心忡忡,询问她跟谁看的电影?
赵小雪没隐瞒,说是和萧祁,还说萧祁正在追求她,她暂时没答应。
这让张兰娟很意外,毕竟在不久之前,那小子来过家里提亲,求娶的是苏鸢。怎么转身,又相中小雪了?
不过,想到萧家条件在这大院里数一数二,小雪又在农村长大没受过什么教育,她不禁想:如果小雪能和萧祁走在一起,好像也还行。
苏父下班回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今天又在别处听了些流言蜚语,以为萧祁脚踏两只船,立马就怒了。
赵小雪被吓哭,这才有了苏鸢下楼时看到的那一幕。
“萧祁的确不是良配,无论是小雪还是鸢鸢,都不能嫁给他。”
文燕装作义愤填膺,心里在骂萧祁是个渣子,竟敢破坏苏鸢的名声。
怕好好的计划被打乱,赵小雪又开始抹眼泪,“萧祁不是那种人,他早和鸢鸢没关系了,指不定是谁嫉妒咱们苏家,或是鸢鸢得罪了人,才会有闲话传出来。”
苏鸢拧眉,冷眼问她,“我每天在家,能得罪谁?别把罪名安排在受害者身上,我和萧祁没任何关系,你喜欢是你的事,别把我当成假想敌。”
伪善被毫不留情地戳穿,赵小雪脸色一白,想为自己辩解。
还没等开口,就被苏父打断了,“好了,时间已晚,明天大家还要上班,这事以后再议,都回去睡觉吧。”
苏鸢第一个转身离开,不愿多呆一刻。
苏建国无视赵小雪那欲哭不哭的可怜样,背着手回了卧室。
只有张兰娟还留在原地,安慰她,“小雪,如果没那些流言,你和萧祁也许有可能。可现如今,大家都以为鸢鸢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不能把自己的名声搭进去,知道吗?”
赵小雪被气得不行,但一想到苏父刚刚的态度,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深夜。
张兰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用手指怼了怼身旁的丈夫,说道:“你发没发现,鸢鸢那孩子变了不少,没以前懂事了,还特能气人。我现在看到她,都心里发怵。”
苏建国睁开惺忪睡眼,忍着火气道:“将心比心,难道这段时间你没变吗?就像今晚你说得那叫什么话?谁听了不心寒?鸢鸢是个好孩子,早晚会被你气走不可。”
张兰娟腾得一下坐起身,立马不乐意了,“我说什么了?那不是为她好吗?俗话说忠言逆耳,真是好心没好报!”
苏建国面露无奈,也跟着坐起身,揽人轻哄:“行了,别生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今后咱们少管他们的事,总行吧?”
张兰娟抿着嘴,没说话。
*
第二天,苏鸢去找孙小虎还自行车。
刚巧在路上碰见萧祁,只见他快步走过来,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耍我?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以后你少做红娘梦!”
苏鸢轻眨一下睫毛,完全没听懂,“我耍你什么了?还有,什么红娘梦?”
忆起昨天的事,萧祁气愤难当,又委屈不已,“你知道我买了赵小雪的电影票,就把自己的票给了她,还要撮合我跟她。鸢鸢,你就那么不待见我么?”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很痴情,苏鸢却无动于衷。
“萧祁,你会追求我,是因为傅墨白,对吗?”
男人一怔,急着解释,“也许刚开始是,但我现在真的喜欢你。”
苏鸢对上他的深情目光,缓缓说道:“你和傅墨白从小就不对付,凡是他的朋友都是你的敌人。我小时候没少受你欺负,每一次,傅墨白都会替我打回去。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你这是准备换个套路欺负人了?”
萧祁:“??”
他忽然心生一种无力感,不禁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欺负她?
都怪傅墨白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鸢鸢,你相信我,我没骗你!”
苏鸢推动自行车,懒得留下继续掰扯,临走前不忘撇清道:“那电影票是文燕给赵小雪的,跟我没关系。不管是新娘还是红娘,我都不会当。”
“……”
望向她离去的背影,萧祁紧咬牙关,只觉得心酸无比。
*
几日后,苏鸢拜托文燕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她来到学校门口,文燕把她带到偏僻处,将一个信封交给她。
“这里面有三个地址,其中一个肯定是当年那家诊所的。再查下去我怕被公公发现,你到那边后,打算怎么办?”
苏鸢小心翼翼地收起信封,笑着回答,“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再多都没用。”
文燕品了品,觉得也是。
千里之外的龙江省是个什么样还不知道,首先活命要紧。
“我有三百元存款,你先拿去用,出门在外不容易,千万别亏待自己。”
这年月,三百元是笔巨款。苏鸢被她这出手阔卓劲儿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拒绝:“不用,我有钱。再说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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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可以赚稿费挣工分,钱够花就行。”
“你真有钱?”
“嗯,真有钱,不信回家让你看。”
听她这么说,文燕终于相信了。
与其告别后,苏鸢回家一趟,又去了旧物市场。
一年前,她用攒下的稿费买了一台二手电风扇,华生牌的,足足有九成新,这么大的物件不好带到乡下。
她打算卖掉换钱。
正值盛夏,最近又异常闷热,风扇是个抢手货。
她刚放下风扇就有人打听。
“同志,多少钱卖它?”
当初买时花了八十元钱,苏鸢报价一百三,准备跟人讨价还价。
结果对方觉得价格合理,直接掏钱买下了它。
收下钱离开旧物市场,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犹豫片刻,决定去找李朝阳问个清楚。
回到部队大院刚好是晚饭时间,苏鸢径直来食堂找人。
远远看到李朝阳和孙小虎在打饭,她朝他们招招手,把人叫到跟前。
“实话告诉我,去年那个风扇究竟花多少钱买的?”
第8章 干妈
两人先是面面相窥,之后李朝阳摸着鼻子,支支吾吾道:“墨白哥不让我告诉你,你还是别问了。”
苏鸢瞬间明白,“他搭进去多少钱?”
风扇确实是二手的,价钱是130元,李朝阳伸出一只手掌。
“50块,不多。”
此时此刻,苏鸢的心情极为复杂,她从挎包里掏出五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麻烦你们帮我还给他,再替我谢谢他。”
李朝阳没接钱,反而后退两步,“还是你亲自还给他吧,我俩胆子小,可不敢瞎掺和。”
孙小虎也跟着点头附和。
无奈之下,苏鸢把五十元钱重新揣回兜里。
看到她的动作,李朝阳这才敢凑近。
“姐,告诉你一件好事!据可靠消息,墨白哥这次任务完成得相当不错,将马上调任西南军区,估计再过一年就能回京。”
苏鸢怔了怔,问:“你们联系到他了?”
“那倒没有,这是内部消息。”
知道他平安无事,苏鸢悬起的心慢慢落地。
心想:书中没有关于他的剧情,也许是因为他将在西南军区扎下根。
其实…这样挺好,她也能安心去东北了。
李朝阳不知道她的心思所想,还在给两人牵红线,“要不然你给墨白哥打个电话?他只对你有耐心,我和小虎都不受待见。”
苏鸢沉默一瞬,说了声好。
警卫室就有内线电话,她按照内线短号拨过去,接电话的人还是上次那位。
经过了解,傅墨白仍没归来,对方更加好奇她和傅墨白的关系?
苏鸢没多作解释,挂掉电话,内心深处略有惆怅。
这次一走,可能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
因为天气炎热,张兰娟在卧室躺不住,便坐在堂屋吹风扇。见苏鸢空手回来的,挑眉问:“你那风扇呢?”
苏鸢谎称风扇坏了,需要修理几天再拿回来。
苏家人都怕热,几乎每屋一台电风扇,只有赵小雪没有。
张兰娟心疼亲生女儿,向她建议道:“小雪身上起痱子了,等风扇修回来,你先借给她吹几天行吗?最近百货大楼没货,等有货了,妈再给你买新的。”
想到不久之后就要下乡了,苏鸢无所谓地点点头,只要耳根子清净,她什么都能答应。
见她没反对,张兰娟难得温柔一笑,“你俩是姐妹,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无论如何,亲情最重要,别因为一个男人伤了和气。”
耳根子没得到清净,苏鸢越听越皱眉,立刻打断道:“妈,风扇还要修几天才能好,小雪那一身痱子可等不了,不如您把您的风扇借给她吧。”
“……”
张兰娟想说不行,她有脚伤受不了热,但她不好意思说实话,因此脸色涨得通红。
苏鸢似笑非笑看她,仿佛再说:你也不过如此。
很是扎眼。
张兰娟再次被气到心梗。
*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转眼又是一个星期。
这天上午,苏鸢收到青山市发来的电报,上面只有五个字,却令她展露笑颜,无比激动。
近半个月以来,她往青山市打了五个电话,如今终于到收尾的时候了!
傍晚,她拿着电报,装作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进家门。
文燕早已等在堂屋,只为打配合,“鸢鸢,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大嗓门成功引来大家的注意,苏建国刚好在家,他放下手里的报纸,也跟着问:“你哭过?”
在大家的注视下,苏鸢走上前,把那张电报递给他,吸了吸鼻子,“爸,我准备下乡了,这是干妈发来的,我想去照顾她。”
苏建国一愣,接过电报,只见上面写着[病重,想鸢鸢]。
发报人:叶洁
张兰娟伸长脖子,恰好看到这个名字,瞬间变了脸色。
她抢过电报,看得仔细,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怒视苏建国,“你说!前些日子去东北,你是不是见她了?”
“胡说什么呢?”
苏建国用力咳嗽一声,想在儿女面前保持一贯的威严。
可张兰娟不给面子,仍然不依不饶,“怎么是我胡说呢?你要是没见过她,她会给你发电报?”
怕她太激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苏建国忙岔开话题,问向苏鸢,“你来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哦。”
苏鸢收起好奇心,继续发挥演技。
“前段时间,我给干妈打过电话,她说今年经常生病,听得我心里特别难受,她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万一出事怎么办?所以前几天,我去革委会报名了,打算插队到青山市照顾她。可没想到,今天会收到电报,我怕……她真的出事。”
说着,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张兰娟见状,吃味不已。
苏建国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语重心长道:“下乡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跟家人商量一下就做决定?叶洁那里,我会打电话关心的。如果她没事,这龙江省你不能去。”
早猜到他会这样说,苏鸢一点不急。
“爸,上山下乡是件光荣的事,您不能乱用职权。”
“……”
苏建国被怼得沉下脸,张兰娟气到咬牙,“既然她想去农村吃苦,你就让她去呗!以后若是反悔,到时候谁都不许帮她!”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吃惊。
叶洁也是苏家兄弟的干妈,每年会收到寄来的压岁钱。
但是,在这一刻,苏爱民夫妇选择沉默不语。
苏爱军几番欲言又止,壮着胆子道:“鸢鸢是个孝顺孩子,她只是关心则乱,妈,您千万别生气。”
张兰娟白他一眼,火气更盛,还好有苏父拦着,没让她继续发飙。
“鸢鸢,你跟我来书房,咱们聊聊。”
“好。”
苏鸢跟在苏建国身后,不由得手心微潮。比起张兰娟,苏父心思缜密,很难骗。
很快,他们来到书房。
苏建国示意她坐下,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手指夹着烟问:“你和叶洁在电话里还说了什么?她是什么病?严重吗?”
苏鸢毫不迟疑,回答道:“干妈心脏不太好,干活使不上劲儿,估计是累的,或是被人气的?我也不太清楚。”
苏建国抬起眼,定定地看向她,过了许久才说:“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们,叶洁是我前妻,你妈反应那么大,是因为心里有疙瘩,你别怨恨她。”
苏鸢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问:“干妈怎么会……她从没跟我提起过。”
其实这句是实话,关于叶洁和苏建国的过往,苏鸢是从书中剧情了解到的。
简单来说,是一个青梅原配和竹马负心汉的故事。至于,负心汉为什么没遭到惩罚,是因为竹马父母跪着哭求,让善良原配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