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自然是有的。”苍龙王道。
“真的吗?!”阿念惊讶道。挣扎着站了起来,相柳也顿时转了脸色,他真会告诉他们如何出去?
阿念问道:“那我们要如何才能出去?”
苍龙王哈哈大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告诉你呢?”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告诉我呢?”阿念眼看着落寞了,苍龙王逗她:“莫要忧心,小阿念,只要你每日谈琴给本王听,陪本王下棋,聊天,十日后你便会会知道解救之法。”
相柳暗地里非常鄙视,他不就是想养只宠物解闷吗,当被人都是傻子不成?
“好呀,我们现在玩什么?”阿念高兴地问道。
相柳:……这傻子。
随即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由白云与稍暗的云所组成的棋盘,白云构成了白子与棋盘,稍暗的云便是充当黑子了。
“我们来下棋吧!”苍龙王道:“你想要什么子?”
“白子吧。”阿念说:“让我先来,我要放在刚才大雁才飞过的那一格,对,就是那儿。”
“好,那本王要放在此处!”
……
相柳十分无语,竟真的玩了起来,而且玩得欢乐……
懒得看他们,他闭上了眼睛。
这十日,阿念每日都与苍龙王整天的玩,有时候下棋下一日,有时候下着下着阿念会给他谈琴,或者阿念给他讲她的事。
有了苍龙的陪伴,阿念很少缠着相柳,再加上苍龙就在他们眼前,也不需要去寻找。如此一来,相柳反而闲了下来,每日盘腿而坐,闭目思考。
只是旁边是她的嬉笑声,不再围绕着他,他心中总是有些异样。
晚上她整个人靠在他背上,将他的一束银发缠绕于指间,思绪逐渐迷离。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苍龙只是在骗你?”他稍稍侧首,对背后的阿念说道。每日陪他玩得那么满,傍晚以后便睡衣朦胧,看得出来她甚是疲惫。
她嘟哝着,道:“骗我又有什么关系,老人家无聊,我陪着玩又怎么了……”
闻言,相柳眼中含了笑意。
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一面。
阿念向来对上了年纪的长辈有自己的一套,总能哄得长辈们开开心心的。她这一面不仅是相柳想不到的,昔日小夭也未曾想过,阿念这么刁蛮的性子,竟然能哄得长辈开心。
昔日的西炎王,也被她哄得妥妥的。
“而且,他每日给我送吃的呢……”她说完以后,合上了眼。相柳见她呼吸平顺,挥了挥手,替她净去身上的脏污。
这些天,趁她睡着了,他都会偷偷用灵力替她清洁。
他再也不想发生她偷偷摸摸跑去湖边洗澡的事了。
“相柳……”背后的她嘀咕着。
“嗯,怎么?”他应道。可是她却在也没有说话,只是调整了姿势,突然从腰间抱住了他,这样似乎可以睡得更舒服。
原来她只是在说梦话,她到底梦见了什么?为何会在梦中唤他?
此时苍龙的巨眸又于空中出现,对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你若想进入她的梦境,本王可以帮你。”
相柳闭上了眼睛,传音道:“滚。”
不知为何,苍龙似乎心情很好,不与他计较,眨了眨眼便消失于空。
相柳倒是冷笑了起来,他倒要看看十日之期期满时,沧龙老朽到底能说出什么样的方法能够带他们出去。
很快,十日之期圆满,沧龙却从这日起,不见了。
“看吧,你被他骗了。”相柳说道。
阿念朝天大喊:“爷爷!你在哪儿呀!我们怎么出去啊?!”
“爷爷,要下棋吗?”
毫无回应,她看向相柳,问道:“他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不来了?”
相柳暗叹,没想到她还在问这样的话,不知道说她善良还是天真。“你说呢?”他反问道。
阿念始终不懂,始终还是持着那个想法,若是苍龙骗她,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跑出来,劈个雷下来即可,为何要躲着不见?
而且随着苍龙的不见踪影,结界里的环境逐渐变得恶劣,慢慢地整日乌云蔽日,狂风大作,不见天日。
此时相柳也开始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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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灵力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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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横风大作,乌云蔽日,气温骤降。远处的数个火山却频繁喷发,异象突显,恍如末日。
相柳有灵力护体倒是不怕,但阿念不一样,冷得嘴唇发紫,他不得以与阿念重新躲到山洞中。
此时外面甚至飘起了大雪,即使在山洞中,他源源不断地给阿念输送灵力,她依然冷得很,身体发僵,睫上生了霜。
一个晚上过去,他不管是体力还是灵力都有些不支。往外一看,仅仅一个晚上外面的积雪已达人高。
再这样下去,她会冷死的。
“阿念,阿念!”他摇了摇她的身子,她发出微弱的声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连忙在手中汇聚了灵力形成一个光球覆盖到她身上,随即将她背起往外踏出山洞。
外面的积雪过于深厚,且天上还在不停地下着鹅毛大雪,相柳没走一步都要使出灵力将雪加固,不然一脚踏在这雪上定会将他俩淹没。
阿念此时艰难地睁开了眼,轻唤:“相柳……”
“我在。”他一手托着背后的她,另一手向前使出灵力,回应她:“别担心,我带你去火山周遭,到了那儿就不冷了。”
虽然有相柳的灵力护着,可阿念已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她想叫相柳自己逃命去吧,别管她了,她要死了。
可是她已经没有能力说出这话,她晕了过去。
相柳感觉她快死了,加快速度,边呼唤她:“阿念,你别睡,我带你回家!听到没有!”
毫无回应,虽然紧急却也毫无办法,那火山处太远了,他还未到达火山周遭灵力已然耗尽,吐出鲜血,强撑着一口气,硬是将她拖到火山周遭暖和的地方。
最后,俩人都倒了下来,连相柳也失去意识。
阿念醒来时,第一感觉便是底下的暖土,而非冰雪。她第一个反应是,难道他们得救了?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相柳覆的手覆盖在她手上,那手上布满了血迹,她顿时有不祥的预感。
费力坐了起来,她身边不远处躺着的便是一头银发散落得凌乱,奄奄一息的相柳。
“相柳……”刚清醒,一开始她看到那一头银发时还有些懵,凭着本能将他抱在怀里,轻唤:“相柳,我醒了,相柳……”
他毫无反应,脸色惨白,眼睛紧闭着且鲜血染红了他的唇,如于雪地上绽开的火棘。
妖艳却毫无生气。
阿念逐渐意识到,他可能会死,心中顿时慌乱且泪流不止。
她拼了命地摇晃他,歇斯底里地呼喊他,一次又一次地在手中汇聚自己微弱的灵力往他身上送。
毫无反应,她甚至无法激起一丝冰风。
他是因她的血而生,那……
思及此,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流出的鲜血往他嘴里送,希望能让他活下来。
可是她并非小夭,她的血并无疗伤的作用,任她往他口中滴多少血,他还是毫无生气。
“啊哇……”阿念抱着他大哭,“相柳你别死啊!别死!不能死!我是皇后你得听我的,我命令你不能死……”
不管她如何哭喊,他似乎已经听不到了,嘴角的血也已然干涸,阿念趴在他身上绝望地哭泣。
过了很久很久,哭声逐渐停止,阿念抬起头自己擦干了泪,顶着红肿的双眼看着相柳似乎要逐渐冷却的身体。她将他扶起来使他盘腿而坐,自己则同样盘腿坐到他对面,两人面对面。
心中突然没了惧怕,也没了哀伤,她不停地对自己说:“皓翎忆,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你一定要救他……”
就这么告诉着自己,靠着本能,她集中并控制身上所有的力量做了几个她从未做过的手势,朝着相柳的身体指了过去!
顿时,一股冰蓝色的强大光芒将相柳包围,他猛地吐出了血,且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阿念眼冒蓝光,眼神犀利如箭,手上向他输出灵力,而嘴角逐渐渗出鲜血。
糟了!他这边也连忙输出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将她强行打断,那道蓝光被打断后阿念嘴里喷出了鲜血,随即倒了下来。
相柳将她抱在怀里,拍拍她的脸,轻唤:“阿念……”
阿念睁开眼睛,气若悬丝:“你,还会死吗?”
“不,我们活下来了。”
闻言,阿念哇一声嚎啕大哭,二人紧紧相拥。
二人又再一次度过一劫,玱玹的封印还让阿念自己给解了。
她竟然能自己冲破封印,也是让相柳刮目相看。
相柳侧脸看着她的脑袋,此时他们并肩而坐,阿念挽着他的手臂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熟睡着。
她睡前还再三与他确定,他再三告诉她,他不会死后,她才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
内伤还未痊愈,相柳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咳出了声,身旁之人立刻被惊醒。
她稍稍直起身,仰头与他对视。相柳对她笑了笑,示意:他没事儿,别担心。
可她举起右手,准备朝他发力,相柳顿时心跳加速,连忙将她的手握住。
她如今灵力高强,但还未能好好控制,若是她一掌劈过来,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痊愈,要么一命呜呼。
她顶着大大的双眼看他,似是不解。相柳拉了她的手置于他胸前,将她拉近然后贴上她的额头。
额额相抵,四目相对,相柳轻声道:“闭上眼睛。”
她眼睛闭了起来,相柳随即也闭上眼睛。她的手置于他胸前,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顿时一阵轻柔的蓝光从俩人合掌之处溢出逐渐将他们所包围。
相柳感觉五脏六腑逐渐被疗愈,蓝光消失后,阿念重新挽着他,又靠了过去。
她虽一言不发,可相柳知道她没睡,他早已熟悉她睡着时的气息与心率。
“在想什么?”他低声问。
看着山洞外鹅毛大雪与到处流窜的熔岩,阿念轻轻地说:“我们,会死在这儿吧?”
这个山洞虽然温暖,但是毕竟是在火山口附近,说不定这儿有一日会喷发出剧烈的熔岩将他们淹没。前方是火炉后方是冰狱,终究是个死,只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
相柳说:“不会。”
“如果我先死,你会怎么办?”
“你不会死。”
“让我先死吧,我没有勇气自尽又不想独自一人面对这炼狱,或者你死前将我杀了。”
“我们都不会死。”
……
阿念又问:“你有什么遗言吗?”
相柳:"……没有。”
“可是我有。”阿念轻轻地说:“我想告诉父王母妃我爱他们,我想告诉哥哥,希望他此生能找到两情相悦的姑娘,并与之长相守……”
闻言,相柳大感意外。他问道:“你竟然会希望西炎玱玹再娶别人?”
她轻轻点了点头,“只要是他真心喜欢的就可以。不是为了联姻,不是为了皇权……”
“为何?”
“没有为何啊,你不也是一样吗?”
“我?”相柳不解。
“嗯。”
“为何?”
……阿念不想解释,也说不清。她自小虽贵为王姬,但遇过的男子屈指可数,见过的所谓爱情大多只是如玱玹与他后宫每一个女人的感情一般俗气。为权为利为家族的兴衰,唯有他对小夭不一样。
她不知玱玹对小夭的感情,也不太清楚涂山璟与小夭之间的纠缠,可她知道他的秘密。她从不知道,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来爱一个人。
在坚不可摧的宿命前,爱意隐忍克制得让人惊叹。
她应该也可以做到吧?阿念想。
“没有为什么。”她说。
相柳也不再纠缠于此话题,“还有呢?还想跟他们说什么?”
“嗯……还想告诉我姐姐,让她要多回家看看父王还有哥哥。父王念了她三百年,哥哥找了她三百年,如今她又消失了两百年,父王和哥哥他们都很想她。”
都说她傻,刁蛮任性,可她实际上什么都明白着。
“如果,你成功出去了,一定要将我的话告诉他们,知道吗?”
“我不会丢下你。”
“我说如果嘛!”她急了,直起身子道:“凡事都有如果不是?”
“此事儿没有如果。”
“哎呀你就答应我嘛!”阿念使劲摇晃他的胳膊,“答应我吧答应我吧……”
相柳被她摇得烦躁,“行行行,我答应你就是。”
她终于肯放过他了,重新挨在他身上,可突然间又炸起,命令道:“把我的话告诉姐姐就行,别的你不许多说,也不可以经常去找她!”
这是在想什么……相柳暗自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什么?我岂是那种会觊觎他人妻子的无耻之徒?”
那倒不是……可阿念还在嘴硬:“总之不行!”
怕了她的摇功,相柳无奈答应了她。
“那你呢?如果我能出去,你想我带什么话给谁吗?”阿念又问。
“没有。”可转念一想,他说:“告诉毛球,让它好好活着。”
阿念大感意外,“那姐姐呢?你难道不想带什么话给她?”
相柳其实也意外于自己对小夭的感情竟然真的如过眼云烟。上一辈子爱得如此深刻,重生后他甚至没有想见她的想法,知道她过的很好便可以了。
重生化形后,他第一个想法是雀跃,是轻松,他迫不及待想要游历大荒的河山,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自己而活。
深爱如此之人,竟成了故人,这种感觉很奇妙,也是他从未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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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事情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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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与阿念就在山洞中等待着,等待熔岩将他们淹没,等待暴雪再一次将他们覆盖,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在山洞里待了数天后,他们惊讶地发现,外面的雪停了,火山停止了活动,本来流动的熔岩也逐渐冻结,和煦的太阳照亮了大地。
他们走出了山洞,除了火山周遭,其余地方白雪皑皑,那片雪白映照了阳光发出刺眼的光芒。
相柳蹲下细细看了看地上僵硬的雪,这雪囤积在地上僵硬如玄铁,比不周山上那万年积雪更为坚硬。
他集中全身的灵力往地上输也才撞出了些裂缝。
“你行不行啊!”见状,阿念取笑道:“这么大阵仗才弄出点缝!如今我倒怀疑蓐收和哥哥口中的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