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彪悍姐姐掐腰看了程也好半天，摇头啧啧两声，刻薄点评：“身板太小，看着不大行啊。”
程也一头问号，这位姐姐怕是不知道，说一个男人啥都行，就是不能说不行！
“啥，要干啥？”程也举了举肱二头肌。
彪悍姐姐指了指旁边：“算了，你先试试吧。”
程也一转身，呆了，这血腥的场景，这慑人的画面，是个什么情况？
下一秒，他捏着鼻子，较弱无比地转身吐了。
彪悍姐姐都看愣了，这请的什么小公主啊，看这一排刚宰杀的鸭子居然能看吐？感情介绍人这么不靠谱，还坑她是专业的！好啊，得把钱给要回来。
擦擦手想找介绍人算账，门口又进来一个彪形大汉：“谁找的宰鸭子的啊？”
宋王也来了，安顿着老妈回了隔壁房间，又给儿子擦了擦，这才敢领儿子进家门，不然家里那母老虎又得骂了，虽然他觉得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宋王，你死哪儿去了？”下一刻看到宋王身边怯生生冒头一笑的男孩子，眼睛瞪的溜圆，“宋旦旦，你这孙子怎么回来了？”
“嘿嘿……老婆，是这样的。”宋王瞄了眼角落脸色煞白的程也，上前一步推出他，瞧着一副拿他当挡箭牌的样子，“外面雨大，旦旦他奶奶摔了一跤，这位兄台救了他们。”
程也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表情颇是生无可恋。
一边的旦旦猛点头，指着他圆乎乎的小脸：“你看，都吓白了。”
彪悍女人看了看他粉扑扑的脸蛋儿，又对比了下程也惨白惨白的脸，好吧，是挺白的，不过不是他白，是这位白。
正说着，大汉换上衣服出来举着菜刀开始干起来，眼见着手起刀落，横尸血肉齐飞，刚缓过来一点是程也不小心一回头，眼睛一翻，“砰”地一下倒地不起了……
这尴尬的落幕定格成了他第一天的收尾，哪怕醒来后死活不肯承认这丢脸的一幕，程也也是光荣得了“小公举”的称号，更别说……晕倒时那摄影机还开着，正挂在头顶，而且他一不小心将原来的摄影模式点成了直播模式，一群好奇的人都看到了。
要知道，他现在手上就一个账号，开通之初还是以广电的名义，打算顺应潮流做短视频的，总账号打过广告，有不少粉丝。
也就是说……
程也是被宋当当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的。
“你疯了你！”
程也还以为女神是想他了，笑的倍儿幸福，哪知女神下一句话彻底让他如坠冰窖：“你给我点一下官方账号看看！”
程也晕头晕脑地照做，迷迷糊糊打开手机短视频，发现屏幕上一堆弹幕炸开。
“他醒了他醒了……”
“刷个礼物给这家伙！”
“什么这家伙啊，是小公举小公举。”
程也揉揉眼，这什么跟什么？
“你直播号忘关了，已经播了一夜了！”陈当当嘶吼。
什么？程也一个哆嗦，彻底清醒了。
他颤抖着手，害怕着心，按了好几下总算关了直播……在安静的房间坐了半天才想起来，他一时手贱，把相机跟自己账号连起来了……
造孽啊！
第130章 是搞笑播主啊
古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程也虽然丢了脸，但赢了名声啊！经此一役后，那新搞的账号迅速吸引了一票粉丝，并且成功登上了搞笑博主榜。
程也伤啊，程也痛啊，程也欲哭无啊，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高冷大帅哥，而不是搞笑男，可奈何网友不认账，个个儿私信他，让他再直播直播，希望能给大家无趣的人生添点佐料。
程也揉着鼻子委屈，他的美貌还不够给他们暗淡的人生添加色彩吗？
众人直摇头，美貌？拜托，搞笑男再帅也是个搞笑男，美貌甚至是拦路虎！
请忽略它！
程也：臣妾做不到啊……
宋旦旦背着书包走在放学的途中，正哼着歌儿呢，耳边传来一个男人悲痛的嘶吼，他皱了皱眉，很快分辨出这不是那个新来的书记吗？他叹了口气，老神在在地绕过一片小土丘，然后大人样地站在他身侧，用属于男人特有的交际姿势递过去一根……树枝？
余光瞅着那树枝腾空出现，程也还以为是谁开安慰他，递了根烟给他，摆摆手苦大仇深：“不了，我不抽……树枝？”
愕然抬头，一个小大人出现在他眼前。明明他在俯视他，却好像小屁孩洞若观火：“画个圈圈吧……”
程也：啊？
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小孩子是玩梗呐，叹了口气摆出一副宝象威严的自艾模样：“命苦不能怪政府，点儿背不能怨社会，我不诅咒任何人，我只自怜我那悲剧的人生。”
“所以让你画圈圈许个愿啊！”宋旦旦不屑，“这年头谁还诅咒人阿，是要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
程也被训斥的面红耳赤，好像他真的画圈圈诅咒那些说他是搞笑男的人了。
宋旦旦推了推他：“许愿噯，对着秦叔叔家那棵葡萄树许愿是很灵的。”
“真的？”程也眼睛睁的溜圆，一瞬间恢复所有精神气似的。
“对啊，我不骗你。”宋旦旦一片虔诚，“我之前许愿希望我夏天能有大葡萄吃，它真的结出了又大又圆的葡萄。”
嘴边的笑一下子凝固，程也讪讪干呵两声，葡萄树不结出葡萄难不成还能飞出煮熟的鸭子？
宋旦旦见他这表情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不服气：“不止呢，我许愿让我爸妈做出好吃的板鸭，果然是好吃！”
程也又有点燃起了希望，学习着宋旦旦的模样双手合十，朝着葡萄藤的放下跪下，然后大声地许出了他简单而朴素的心愿：“希望大家能发财，希望我能抱得美人归！陈当当早点成为我的老婆！”
宋旦旦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可惜最近疫情，销售路线断了，我家养的那些番鸭还不知道能不能全都卖出去。我就祈祷我爸妈做的板鸭全都卖了吧。希望他们少为生活操点心。”
说到这个，程也想到案板上那排成一排的鸭子尸体，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不行，忍住，拼命忍住！
大口大口喘了好些粗气，啊，村里的风景是多么美丽，村里的空气是多么清新……不远处，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农挑着扁担，在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停下，然后一瓢一瓢地往外撒着粪。风一吹，一股子怪味儿扑面而来。
下一刻——呕！
他刚才怎么感觉有什么水花子溅到嘴里来了？想呸呸呸又怕沾到更多，张着嘴大着舌头：“旦旦，你看我……”
可怜的程也不知道，他那职业习惯让他又不小心开了直播。
陈当当那狮吼功传入耳际的时候，程也表示彻底不想活了。
真丢人啊，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人。
陈当当气的半死，程也是她直接下属，她这个部门的脸都快被他丢光了，尤其是她作为一个女主持人，谁都认识她，他这嘴里什么“老婆”，人家怎么想啊。还有那个账号，这么几次三番一搞，彻底废了。
“那个号给你吧，台里不要了。”陈当当说完这些啪地挂了的电话。
程也对着冷风耷拉着舌头，等想起来闭上的时候总感觉一嘴咸味儿。什么，大粪是咸的？
晚上宋旦旦见这叔叔可怜，把他拉到家里吃饭，程也死活不肯去，生怕看到一排鸭子尸体，那血淋淋的场景，他这辈子不想看到第二次。宋旦旦无奈，就给他盛了一碗送到他住的地方。
程也住在村里一个空置的屋子里，之前有个大学生村官就住在这儿，后来人家服务期满赶紧考公务员走了，一天没肯多待。考到不错的部门之后也没再回来过，村里人倒是没说过什么，毕竟人往高处走，没谁能要求他帮他们什么。村里这个想法倒也不是村民们觉悟多高，纯粹是有个好班子。没错，就是秦家跟宋家了。
秦由是村子的村长，后来一肩挑之后成了书记，而宋王成了副书记，两人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秦由，很是大公无私，先前那葡萄是他家的，后来成为书记之后扩大了规模，每家每户出了些钱，他便给人家入股了，租用的田地也付了租金。葡萄长势很好，名气虽然不大，但是因为秦由钻研地好，特意培养出了花香味的阳光玫瑰，所以也算别致，每年固定有人会过来购买。当年，程也也是这么打听到，所以才千里骑自行车过来的，不少追求新奇的小年轻很是喜欢，也算是有小众市场。只是，因为渠道有限，一直打不出名气，规模也上不来。
程也来之后两人都很客气，衣食住行给他安排地妥妥帖帖的，这让程也挺感激的，一直寻思着能为两人做些什么。
“不用做什么，你啊，安生待两年麻溜走人就行了。”宋旦旦老神在在，“可千万别给咱惹事。”
程也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程也很伤心，程也想要做一番事业，成为对别人有用的人。
痛定思痛了好一会儿，肚子“咕噜咕噜”催起魂来，程也赶紧打开眼前的饭盒一通扒拉，狼吞虎咽的动作随着几口饭下肚停了。
嘿，这嘛啊，这么好吃的！
第131章 吃货的力量是伟大的
嘛啊，让他大吐特吐的鸭子啊。
因为程也干啥都是开着vlog的，再加上陈当当已经把那个号弃之不用了，程也彻底死猪不怕开水烫，算了，反正都失恋了，将搞笑男进行到底吧，你们要看就看吧。
抱着这种摆烂的心思，除了睡觉走哪儿都带着视频，除了直播还会固定发剪辑的一些小视频，别说，都还挺有意思的，粉丝们很喜欢看，有很多还被人进行了二次创作，比如他呕吐的画面，晕倒的画面，都被剪辑成了鬼畜动图，居然还有表情包。
老同事发给程也的时候，他小心肝受不住打击，颤抖地发出“你们都是魔鬼吗”的怒吼，然后悲痛地将那些表情包一一收藏了。
丑照又如何？斗图不能输！
这该死的胜负欲。
某一天，程也在跟前同事互相甩表情包斗图的时候，甩出一张精心制造的吃饭图片。同事点开看那碗里切面紧密光润，呈玫瑰红色的大鸭腿时，吞了口口水。
“这嘛啊。”
嘛啊，番鸭啊！
程也正在吃呢，闻言眼睛一亮，点开视频就给同事大介绍特介绍，直说的那头眼冒绿光，恨不得把手机一口吞了。
“你小子行啊，去了之后不仅晕尸闻粪，还有这种小众美味啊。”
什，什么晕尸闻粪，说话有点礼貌成吗？
程也一时气愤，眼珠子一转：“这样吧，我寄点给你尝尝吧。”
那边的同事头点的跟小鸡琢米似的：“好啊好啊。”
程也忍笑，转身就去问宋旦旦，能不能把这鸭子包装成真空的，然后可以送人之类的。宋旦旦小头摇的拨浪鼓般，程也便去问了宋王。
宋王家是养殖户，养了不少番鸭。番鸭又名香鹑雁，麝香鸭，与一般家鸭同属不同种，是一种四不象的珍禽，似鹅非鹅，似鸭非鸭，但体重比鸭大比鹅小。
这种鸭子是国内外少见的名、特、优产品，别的地方是绝对没有的，随着改革开放才将养殖推向了全国，但养殖主要还是集中在南方。
说起来，宋王养这个纯粹是意外，单纯是抱错了种，后来发现它的肉比普通的鸭子好吃，肉质好、脂肪少，瘦肉多，蛋白质含量高，同时还能补壮身体，营养价值也十分丰富，所以就一直养下来了。
比较可惜的是，他不太会宣传，销量也打不开，同秦家葡萄一样，都属于在小众圈子里比较流行，拿出去大多数时候只能当普通鸭子卖，价格高一点还要被顾客挑剔。
今年吧，各个地儿交通都不顺畅，时不时疫情封控，再加上大家生活水平不行了，各方面的消费层次都有所降级，这些不太大众的吃食销量就一路下滑了。宋王媳妇儿瞧着这些鸭子都老了，肉质愈发的柴硬，着急地很，就打算做卤味跟腌制的。
卤味其实也放不了多久，腌制能久一些，但腌制的也需要时间啊，一时半伙儿根本就没有收益，再说了，板鸭其实不太适合腌制。
程也听着宋王皱巴着脸说这些，看了看门口那些挂着的油光水滑的板鸭。现在倒是没那么恶心了，阳光下一晒，泛着油光，还挺有食欲的。只是，卤味他吃过，更是美味，肯定不是这些腌制品能比的。
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是能被更多人尝到就好了。
他本来是想买点真空包装的给别的同事，就是不分给那个笑话他的，馋死他，但他现在后悔了。
点开视频手一伸：“给钱。”
同事：“什么钱？”
程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吃白食啊。”
同事想想也是，当然不能吃白食，于是开开心心给程也转账二百块。宋王直摆手：“一只鸭子要不了这么多钱。”
程也一副那个冤大头不差钱的样子：“嗨，现在什么物价水平，还有运输包装呢，再说了，嫂子的人工不要钱啊。”
这话说的也是，还有佐料费呢，一只鸭子一百块确实也不算贵，板鸭肥，一只差不多就要一百左右了。
宋王老婆正好新鲜出炉一锅，周围村民闻着味儿个个儿都端着盆子、碗的过来，讨饭似的，一手交钱，一手交美食。
眼前着面前的盛状，一直蹲在家里自怨自艾的程也脑中莫名涌出个想法：为什么不帮宋大哥拿到网上卖呢？
想到他之前直播吃饭的时候，粉丝对着他的碗流口水，个个口出豪言，说要组团来偷鸭子。程也还当笑话呢，现在想想，嘿，不用他们偷啊，直接寄给他们啊，前提是给钱就行。
本来说好要帮宋王一起帮村民盛鸭子的，也顾不上了，转身就回去拿了相机，点开了直播。反正这个号陈当当也不要了，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干自个儿的事情了。
很快直播间聚集了一票人，大家热情极了，纷纷问这个什么情况。程也端着大脸对着镜头，给大家详细介绍起这个番鸭。说真的，他其实压根就不懂什么番鸭板鸭卤鸭，就大吹特吹了一通味道，观众见他口沫横飞都止不住的一脸陶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纷纷被感染，叫嚷着要买。
程也坏笑，在直播间截图发出宋王的二维码，让众人去加老板。
宋王收到几百条好友申请的时候都懵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他就卖个鸭子，怎么一转身号被炸了？
程也顾不上下播，反正对他来说上跟下都没什么区别，除了洗澡蹲茅厕，其他时候也没什么帅哥觉悟了，赶着就跟宋王商量起送货的法子。
本来打算直接卖鸭子，然后把制作办法教给这些家伙们，但是吧，大家在直播间对面强烈表示，一定要吃到他们亲手做的美味才行，哪怕加价也在所不惜。最后，众人一致认可，愿意出具高价去买他们真空包装好的鸭子。
哪还真能让大家出高到什么程度的价格啊，也就能赚个成本钱差不多了，宋王跟程也一商量，一只鸭子150块，然后买多可以打折，制作好后专门找真空包装的商家，第一时间给大家发货，保证吃到最新鲜的鸭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