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账号现在都变成你的官方宣传号了。”林一笑玩笑道，“王西瓜他们天天在后台回答比赛的事情，或者解答茂山旅游的攻略。”
“茂山的旅游攻略？”凌开山心头一喜，都有人问这个了？
林一笑就知道他会开心，本来想等等再跟他讲的，等人气再高些，或者行人来往如织，让他自己发现。可是，目前疫情突发，很多想要过来的人来不了，这个计划就暂时搁置了。
“是啊，很多人都很感兴趣。”
茂山因为较少的开发程度，生态性很高，不同于别地景点的人工气息较重，更接近自然。旅游景点这个东西，跟美人肖似，要不精致到极度，要不质朴到极度，中间的不伦不类都同质化太严重，缺乏吸引人的点。
茂山想要开发到极致是不可能的，毕竟资金有限，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陷入某种循环，很难跳脱出来，更别说还有个仓中的“华夏湖都城”，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在开发程度上超过他们。所以，干脆不如就走另一个生态化极端。
“跟你看个东西。”林一笑打开手机，将存着的一个文件夹解包，一个个给凌开山看。
都是些一分钟左右的小视频，剪辑地十分精致，画面感强，也很吸引人，配上精心挑选卡点的音乐，足以让人沉浸其中并反复刷新观看。
“这是？”凌开山惊喜抬头。
“你看看这是哪里。”林一笑神秘道。
两人走了半天，本来是应该下山的，结果七拐八绕的，不知何故到了山上。入目遍布伞状的小东西，五颜六色的，都是些蘑菇，夹杂其中还有不少野生小灵芝。旁边是一棵百年大树，树身纵横沟壑，遍布着斑驳裂痕，凸起出写满年龄感，年龄上又孕育着新生命，便是那寄养树身的蘑菇藤蔓等。
有些眼熟？
“你掉下去的地方。”林一笑提醒。
林一笑一直没跟凌开山说，那天她救他倒不是偶然。彼时视频号刚起步，她为了拍摄夺人眼球的画面特别卖力，大晚上在这里采景，林枫非要跟过来，结果正好听到有人跌落山崖的声音。跟下去才发现是凌开山，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救回来，摔了好几跤。
本来救了也就救了，没什么太多感觉，随着接触倒是有了些不同的看法，无比庆幸没当个冷漠的看客，否则就是错过心上人了。
“我挺感谢那天的多管闲事的。”林一笑似是开玩笑，“否则可能这辈子就不知道喜欢人是什么感觉了。”
有风吹过，呼啸着在耳畔跑开，像孩子撒欢吵闹，凌开山总疑心自己没听清。
林一笑是说她喜欢他？
这种话，是不是要说也该他去主动？凌开山没什么经验，总觉得表白这件事该有仪式感，但现在又觉得不该让喜欢的女孩子主动，顾不上什么别的考虑了。
“一笑，其实我……”喜欢你。
林一笑也不知道是后悔刚才的口不择言还是紧张听到不愿意听的答案，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总不能一直用我的号吧，我很贵的。”
啊？凌开山头一次觉得自己脑子嘴巴都不够用，完全被林一笑带着走的。
“这样吧，我们谈个事儿吧。”
第145章 茂山的风从心里来
林一笑是摸准了眼前男人是个君子的人，只要她开口的速度够快，他就追不上她。
头一次无比懊恼，林一笑啊林一笑，你简直太懦弱了，连他嘴里的答案都不敢去听。万一人家对你没意思，你还继续死皮赖脸跟着吗？
高大的身躯映着百年树影，将遗世独立的身姿覆盖，林一笑抬头就看到那张端正到足以让所有人心安的脸朝她逼近，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差点没闭眼睛。结果，人家凑到了手机前。
“什么号？”
旁边一直猴子贼兮兮地躲着，偷瞄这边的秘密，小眼睛贼溜溜的，暗藏着笑意。林一笑脸刷地一下红了，颇有种丢脸丢到老祖宗面前的感觉。
还没看到老祖宗，凌开山便被林一笑给拽走了。
不过他也没心思发现她的窘迫，正专心地看林一笑的新账号呢。账号叫“茂山的风”，简介写的是“‘茂山的风’文艺比赛官方账号”，附着的是“茂山村委会主管”，头像是群山连绵下树影浮动，清晰可辨风向。
“这是？”凌开山惊喜地睁大眼。
林一笑才不回头，刷刷刷地往前大踏步：“我新申请了一个号，给你们用的，目前已经帮你们引流了。”
不止是引流，这些拍摄的小视频都是她前期做的，林一笑的作品按照市场价可不是小钱，可她二话不说就帮茂山村精心拍摄了许多，凌开山一时有些百味杂陈。
“你说我现在去表白……”下面的话不说于楠也知道，会被林一笑觉得是出于感激，以身相许，而不是真的喜欢。
想不到这个凌开山考虑的还挺周到。
只是，于楠蹲角落画圈圈，谁能告诉他，凌开山喜欢的居然不是许千千，是林一笑啊，林一笑啊，那个冷面鬼啊。
于楠欲哭无泪，许千千八成恨死他了。
许千千才来不及恨他，顾影自怜在家哭唧唧，并且因为失恋创作欲望大涨，闭门不出疯狂干字，短短几天出品了多篇十万加，成功赚到了一笔巨额财产，然后疯狂购物，此刻正抱着她的名牌包包在家继续干字。
许千千表示，废柴不懂她的心……多么难得的文人失意啊，屈原李白苏轼疯狂点赞呢。
于楠表示，俗人不懂神经的心……
反正这么一闹腾，凌开山身边的人都晓得他千年老铁树开了花，所有同事纷纷好奇去看看这个林一笑是何方神圣，一时多个吃瓜群众涌入“兮宜笑”账号，结果发现直播的时候露脸的是个男人，还是个贼兮兮的胖子，摔倒凳子无数……惹得张海洋跟凌开山交流工作进展时欲言又止，凌开山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要是晓得传言估计得怀疑人生。
很快“茂山的风”账号上线，在林一笑指导下，通过间断性地发布短视频，短期内吸引了无数个粉丝。林一笑最初在“兮宜笑”下面加了指引，后来在“茂山的风”起来后便进行了切割。放弃了账号及密码，将这个号都交给了凌开山。
王西瓜得知这个决定后在旁边夸张大叫：“天哪，一笑，你这也太大方了吧。”
“是啊，卖出去得十几万吧。”张丝瓜自诩也是个业内人事的，估价这种事儿可别忽悠他。
只有林枫一个，淡定地紧，边写作业边阴阳怪气：“嫁妆十万是不是太少了……”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下一刻，一颗玉米“咻”地飞出来，直直朝着林枫飞了过去。林枫头一歪，灵活异常地躲了过去。
张丝瓜跟王西瓜瞪大眼睛看去，乖乖，小家伙面不改色，依旧在写作业，可以的啊，他们都想给他竖大拇指了。
对门，凌开山刚出来，准备跟林一笑讲自己不能要这个账号，手放在门上就听里头闹哄哄一片后复又恢复安静。
他有些纠结，这是进呢，还是不进呢？
正想着，眼前的门开了，林一笑同凌开山眼观鼻鼻观心，里头猛抽一口冷气，几人赶紧捂嘴，大气不敢出。
还是林一笑转身进来，两人若无其事地交流起了工作的事情，王西瓜跟张丝瓜对视一眼，暗暗竖起了大拇指，牛人啊，面不改色。
凌开山表达了不能要这个账号的意思，林一笑看了眼王西瓜跟张丝瓜：“你们想免费运营吗？”
话外之意就是，这个账号给她的话，就得他们俩帮着免费运营。这两人哪里愿意，白给人干活儿，收益还不是自己的，赶紧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林一笑看向凌开山，一副“你瞧见了，不是我不想要，实在是无暇分身”的模样。
这个账号如果只是想宣传比赛，确实无法产生任何收益，经费也有限，不可能真的为了经营就拿出经费给工作人员。所以，林一笑说的这个理由他无法拒绝。
但是，这个账号目前已经有了许多粉丝，凌开山不想白白放着浪费，只是起到前期的一个宣传作用，他想探索更多的可能性。
晚上回去的时候看着账号，将将已经十万粉丝了，除了参加比赛的，还有不少是被林一笑引流过来的，有单纯喜欢小视频的，有想来茂山游玩的。许多粉丝发私信给后台，凌开山一个个看了，发现问的问题大概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想知道文艺比赛结果以及何时颁奖的，这些应该是参赛选手，迫切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得奖；第二类是想问茂山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风景以及好吃的特产，并且表达了现在疫情封控不能来的遗憾；第三类则是说自己没有参加比赛，或者比赛没有得奖，能不能赠送，或者他们购买也行，林一笑制作的精美书签跟明信片。
林林总总，凌开山看到半夜，收到程也发过来的商城链接才住手。
“嘿嘿，兄弟，听说你是技术高手，能不能帮我看看商城能不能设计简化些啊。”
还没等凌开山回答，那边又“噼里啪啦”敲了一通消息过来：“你说我是不是还是该搞个短视频橱窗啊，这边引流太难了，买起来也麻烦，还不如直接直播带货呢。”
带货？凌开山脑中一闪而过一个想法。
第146章 求助的李成功
两人彻夜谈了直播带货的可能性，程也知道他的号已经有十几万粉丝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这绝对可以啊，还等什么？”程也哀嚎。
这个林一笑是个神经病吧，他玩了多久，撒泼卖嗲的，这才吸引了五六万个粉丝，还多了一堆“鸭王”、“搞笑男”的称号，人家轻轻松松十万加，不公平啊……
凌开山当然明白林一笑有多厉害，发家致富的工具都给他打造好了。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是根本就没有产品。
“没有产品啊？”程也冷静下来，是哦，没有产品也白搭。
本来想说，要不凌开山帮忙给他卖葡萄跟三树藕算了，他给他们提成，想想自己平台也搞的轰轰烈烈的，他走的就是宣传营销路线，倒是不必，白白花钱了，他们还没财大气粗成这样。再说了，人家可能也不愿意替他们做嫁衣裳，成为他们的下游产业链啊，于是干脆闭口不谈。
程也想明白的事情凌开山自然晓得，压根没想过跟程也合作，毕竟他们村产业也有限，根本不需要那么多营销，程也一人足够。倒是说，如果有产业量巨大，但没有销售渠道的，他倒是可以考虑一试。
当然这种不好找，暂时还是先运营着，以宣传为主。
第二日凌开山找了王向东，两人商议之后把这个号交给小宁运营，目前就是在后台答疑。
小宁挠着头津津有味看了半天，啧啧感叹着看完，“哐”地放下手机，“咚咚咚”跑去找凌开山。
“这……臣妾做不到啊。”小宁抱头作娘娘状。
凌开山抬起埋首在文件中的头，身后窗户外的日头洒在他身上，如天神降临，小宁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等了半天不见小宁开口，凌开山温和地看着他。
小宁猛地回过神来，脸窘地通红，差点没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都怪他们，乱传什么绯闻！
慌乱开口，好半天才理顺表达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个号不能就这么下去，得发布些东西啊，不然就荒废了。
可是，里头发布的那些视频，他完全不能拍摄地出来啊。
小宁这局十分之有先见之明之见地，凌开山赞许地点头，表达了对他成长的肯定，小宁华丽地害臊了。凌开山跟他讲了账号开通后的经营策划，大致就是会分批公布获奖名单，然后再将不错的作品逐一发布，小视频可以简单剪辑配饰后直接发，至于文章跟画作，可以剪辑成图片文字的形式，或者找村里人参与拍摄发布，这样能一直有作品，而不必担心账号作废。毕竟那几万个参赛作品，如果全发的话，就算是一天来一个，也能发布四五年。四五年之后发展成什么样，已经不是现在该去考虑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啊。”他还以为需要他自己搞呢。
这事儿解决了，但小宁还有一个疑问：“咱这号做的这么好，光发布视频也太可惜了啊。”
他也就随口一提，却正好提到凌开山心上。是啊，他想让账号带来更多收益，该怎么弄呢？
“带货啊，我媳妇儿啊，天天在抖音上刷主播，她以为她理智呢，从来不打赏什么的。结果啊，那些衣服一买就是几十件，想都没时间想，回来根本穿不了，全都堆在角落了，还舍不得扔。”小宁苦巴着脸，表示相当无语。
短视频里的主播带货跟赶着去投胎似的，急不可耐的，说话速度比扫机关枪还快，结果直播间那些粉丝就蹲着抢货，倒是不贵，但抢回来压根不能穿啊。最后扁嘴对着那堆衣裳后悔，发现某多多上也不比这直播间贵，质量还比这些好，许多都没有吊牌。
“你没对象，是不知道这些女人有多疯狂。”小宁表示，自己是无意秀恩爱的。
不过看小凌书记好像也没被秀到的样子，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猛地意识到眼前这位好像在跟林一笑闹绯闻，哎吆吆，怪不得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小宁觉得自己颇懂事，乖巧离开，给小凌书记留下独处的空间。
林一笑？林一笑不会疯狂的，凌开山想，林一笑只会考虑这些主播的模式，然后学长去短，她一向如此。清醒冷静理智，永远在路上。
要是一笑的话，会怎样看待直播带货呢？
思来想去，还是回到了带货上，确实啊，短视频能有什么法子可以带来盈利呢，除了流量的收益、广告的收益之外，就是带货的收益了。流量收益不多，广告的话目前没有广告商找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利用比赛的号给别人带货，只剩下带货。
货啊，货怎么弄啊，难道真的要去卖茂山的野菜野果跟小灵芝啊，这些都不是系统的，没法统一去搞啊，竞争性太低了。
正愁着，接到了李成功的电话。
“小凌书记啊，求救啊。”李成功声音很焦急。
“怎么了？”凌开山还以为他是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毕竟现在越光大米如火如荼地搞起来，正是忙碌的时候，他不觉得产业上李成功还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哪知凌开山失误了，还真是产业上的问题。
“你那儿有没有什么人需要大米啊？”李成功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疲惫，想来是已经问过不少人了，兴许还被不少人拒绝过。
大米？
“或者，你们后方单位要不要，你们单位总得有食堂吧？”李成功嘴巴贼快，一连串说出不少可能性，看来是已经跟不少家接触过，练出来了，怕被拒绝嘛，“你们技术部门合作单位也多，那些合作方需要大米吗？我们大米便宜，别家好的要十块八块一斤，我们四块钱一斤，还包发货。”
好容易说完，发现凌开山这边没声音，尴尬讪笑两声：“嘿嘿，那个……”
凌开山坐在电脑前，面前方案上写着大大的“商品”两个字，光圈打在屏幕上，氤氲着一圈一圈的光，五颜六色的，像是彩虹在眼前怒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