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嘛这不是，他正缺商品呢。
第147章 丰收也烦恼
李成功不晓得凌开山这边已经默认合作了，正在思考方案问题，还以为他在考虑，干脆将一肚子苦水和盘托出。
噯，人说丰收好，丰收妙，殊不知丰收也烦恼啊。
却说一般现在不是稻米丰收的季节，但是武文全学习了先进的大棚种植技术，轰轰烈烈搞起了大棚种植，到李成功这里的时候，已经发展地十分好了。去年年末的时候，在晚稻丰收后，他们无缝对接地搞起了大棚越光稻米，效果喜人，收成率极高。本来个个儿脸上喜气连连的，结果哪里知道节后春雨连绵，竟然是接续着下了许多天的雨。便不是暴雨也是阴天居多，空气湿度较高，对于稻谷粮食的保存考验极大。奈何他们往年稻谷收成没那么好，建造仓库有限，也并没有考虑过储存问题。今年却是好收成连同着坏天气一起来了，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我们得快些出手。”李成功叹了口气。
往年可以慢慢卖的，现在因为天气连绵的阴雨，再加上疫情管控程度较高，他们必须往最坏了考虑。这批粮食能尽快出手最好，这样便是将风险减少一分。
“你们能看着采购些吗？”最后，李成功试探道，语气近乎卑微。
凌开山摇摇头：“我们单位有固定的粮食供应商，不太可能半路换。”
这些毕竟是上一年年底就要招标，然后签订合同的，不太可能半路更改，多采购也不可能，浪费的事情哪个单位会干。
李成功语气异常失落，连连叹气，声道“打扰了”就想挂电话，连多一句的争取都好似没力气开口了。
“合作吗？”
“啊？”李成功以为自己听过了，四处看了看，周围除了唉声叹气的王叔就是一脸愁容的二狗子。
两人正在开着当初老许上吊的那个仓库门吹气呢，生怕跟那会儿一样，水进去全废了。现在仓库不止这一处，但也不够啊，粮食一茬接着一茬在地里收割，库存不消耗掉就没法上新的，就算仓库够了，粮食堆积的时间长了也霉了。当初那到处赔钱的事儿，他们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二狗子见李成功看着他，摇摇头，以示不是自己。
“对，合作，我们帮你们卖，你们给我们一定的盈利抽成。”凌开山继续道。
李成功这才确定自己没听过，真的是凌开山在说话。
“你们帮我们卖？”李成功以为听错了，没记错的话，他们茂山村还什么都没有呢，产品都没有，哪里有渠道啊。
他们也是等产业发展起来后才渐渐有了渠道的，现在贸然增产了，渠道不够消化，又因为气候因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让他如何相信凌开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村子能有渠道呢？
“你们说，我们都可以。”李成功慌忙道。
一来是不相信凌开山这边真的有渠道，二来是现在能卖出多少是多少，也不是谈价格的时候了，三来也是最主要的，他信任凌开山人品。
凌开山当然不会占他们便宜，要了盈利的三成，李成功半信半疑地答应了。转身回头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总觉得还是应该考虑别的路子，同时又有些莫名的信任，毕竟凌开山这人不像是会打诳语的样子。
就这么纠结着又找了一圈，因为错过年底那阵子最佳结队时间，所以卖出去的寥寥无几。正愁的焦头烂额之际，凌开山来电话了，说这边已经商量地差不多，村委会同意了，现在问题是主播没有合适的，问李成功自己愿不愿意出头。
李成功愣了愣，还以为听错了，站在大棚子里呆头呆脑转悠半天，待风吹麦浪声止息，才确认没听错。
“我们村委会挺支持的。”凌开山又重复了一遍。
近来茂山村委会的关系愈发融洽，不止是他跟村委会的，连王向东都觉得幸福感倍增。虽然疫情的关系，游人不算多，但周遭本地的来的多了起来，竟然同别处比起来呈现逆跌状态，算是个十足的好消息了。
小商贩生意好了不少，丁兆好几次都乐呵呵地在门口招揽，已经背着个背篓上山去采摘草药了，丁琪看到凌开山满脸娇羞，后来才知道是姑娘晓得考试资料是他给的，动了芳心。凌开山难得懊恼，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林一笑就这么大剌剌出现了，熟络挎着凌开山胳膊，睥睨了丁琪一眼，还撩了撩头发，可给丁琪自卑的，至此看到凌开山便脸色惨白地离开。林一笑这招灭敌于无形着实厉害，被林枫击掌称赞了许久。
当然这是他话了，村委会的人现在虽然也没什么事情可忙，但一个个捣鼓着视频号，忙着拍摄凌开山分给他们的征文作品，也是闲逸有序，颇得怡然。
他这会儿才明白，有目标从来不是打了鸡血一般，而是一种积极的心态，总有希望在前方，哪怕步履不紧不慢，但也在朝着目标走去。
虽然前路还不那么明确，但好在一切都朝着积极的方向迈进，着实喜人。只是有一点比较失落的是，递交给市里的经费申请还是没有下来，也不知最后结果何如。李成功倒觉得是好事，说明也没有明确拒绝。到时候经费下来可以干更多事，毕竟谁会嫌钱少呢。
但同时，他也觉得凌开山不应该寄希望于此，现在走的这条路正好合适。
“你是不知道啊，很多经费，省里给市里，市里给区里，最后就没了，根本到不了村一级的手里。”李成功感言，这已经可以算是潜规则了，毕竟层层缺钱，哪一处都需要资金做事情，最后能让最基层的干部大展拳脚的机会不多，多是以合伙入股的形式一起参与市里或者区里、镇里的项目，毕竟资金集聚起来能干的事情更多些，他们从中分成也少了许多风险，不算坏事。
只是啊，对于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基层干部而言，就显得不那么容易了。
“我们啊，已经算是不错咯！”李成功总结。
第148章 抛头露面男主播
两人一通碎叨，直说的豪气冲天的，李成功差点没把大棚栏杆拍断。
“天哪，十几万粉，可以啊你老凌！”早说啊，害他白担心了。
至于发货，凌开山也想过，他打算找东东物流合作，他们家物流是直达范围最大的，而湘江市正好有一家东东物流的后方转运中心，谈合作最方便不过。
“你这想的周到啊。”李成功隔着电话都差点要给凌开山跪下了。
不行，他左右思考着，当天晚上还是背了一袋大米徒步跑到凌开山家楼下。窗口边传来李成功那气喘吁吁的叫声时，这栋楼窗户里钻出了好几个老头儿老太太的头，大家都可八卦着哩。待见到是个男人，累的气喘吁吁尖了嗓子，“切”了声关上窗。
凌开山下来的时候，李成功还没被这些老人家的八卦精神震撼回来：“这，这里什么情况？”
能是什么情况，太闲了，哈哈。
楼上林一笑冷眼旁观，唇畔闪过一抹笑，也关上窗户。
这个该就是李成功吧，带货应该不错，长得蛮逗的。
凌开山来问过林一笑，他当然不可能让林一笑帮忙带货，是想问问王西瓜跟张丝瓜愿不愿意，毕竟这就是他们村子的事情，为自己村里带货，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两位瓜同志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NO，俺们现在是大咖，不会自降身价。”王西瓜板着圆脸，异常傲娇。
由于林一笑的不露面，那个账号需要露面的事情都交给王西瓜跟张丝瓜，其中又以王西瓜多些，他梗更多，长得也好笑，性格更是有趣，最适合露面耍嘴皮子。他也总是以大网红自居，尾巴愈发地高了。
张丝瓜一脚踹上去，就看不惯他这幅装的样子，被女粉丝惯坏了真是的。
“那个，我们家人肯定不会给我们钱的。”张丝瓜戳着手机，委屈巴巴。
他才不要白干活，他要赚钱钱，他要攒票票。
凌开山本来想说，运营这边他来，自然是他们从抽成中抽取一部分给他们当薪酬，被林一笑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们家的事情你们本就该义务出面。”林一笑义正辞严。
王西瓜挺了挺胸：“一笑啊，这个话就不在理了，我已经跟你签过合同了，我现在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这话说的，凌开山长在身上二十多年的手忽绝紧了紧，这是想打人的意思？
王西瓜唱完张丝瓜和：“是啊，我们现在形象是跟‘兮宜笑’捆绑的，不能露面，露面就成了你们茂山村的人了，不是这个理儿。”
得，两人在情在理掰扯了半天，凌开山也不好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他也没坚持了。眼光分别转向了小宁、王向东，甚至都有想过自己，可想想自己那个无趣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跟粉丝互动，也就作罢。
“主播啊。”李成功挠着头，“要不我来试试？”
他倒是没有那么多考虑，觉得不就是说几句话嘛，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好被凌开山迎到家门口，与推门而出的林一笑迎面撞上，听到他那句“没什么大不了的”挑了挑眉，抿唇笑开。
李成功还以为姑娘是朝他笑，羞的脸都窘迫了，就见林一笑意味深长地将一份精美的蛋糕递给凌开山，然后关门进屋了。
李成功都惊呆了，扛着大米进去坐了半晌才鼓起勇气问：“对面那，是弟妹吗？”
那老实憨厚的模样配上受惊的小心翼翼的表情，跟刚进城的农村小朋友似的。
凌开山低头沉默许久，弟妹？
现在还……还不是。
可是，他又希望她是。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成功只当他是害羞的，默认了，赞许地竖起大拇指：“郎才女貌啊，想不到老弟你来没多久居然解决人生大事，真是不错啊。”
李成功想的比较多：“兄弟你以后有没有想过回去怎么办？异地吗？”
凌开山愣了愣，这个问题确实是……
头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考虑未免有些多，甚至将日后都想到了，总觉得少一步都是对她的不负责任，对这段感情的懈怠，林一笑知道得笑疯，他为什么就没想过她一个UP主，哪里都能去的，何至于让他烦这些。
至于妈妈，当然是金陵省会要比这里好上许多，便不是凌开山，她早晚也要搬过去的。
凌开山不知道这些，陷入了长久的纠结，将表白一事延后了，不过直播带货的事情倒是如火如荼地搞了起来，李成功打头阵。
虽然王西瓜嘴上说着不想白干活，但还是暗戳戳给李成功写了一篇长长的台本，张丝瓜则全程在旁边盯着，生怕他第一次干这事儿不利索，出什么意外。
倒是没出什么意外，但是吧，也没什么惊喜。
满屏的“就这”、“就这”打出来的时候，张丝瓜不由捂住了屏幕，生怕李成功看了玻璃心，他们直播惯了，知道有些素质不好的粉丝说的话有多过分，但李成功第一次噯，受不了正常。
果然，本来就挺无趣的李成功后半程全篇磕巴了，嘴瓢子都在打颤，更是索然无味。
还是林一笑看不下去，在镜头前晃了一圈，拿着大米嫣然一笑，后又招手示意凌开山上前，将大米摆在他手上让他当模特儿，打开各种炒饭、拌饭美食图片，给粉丝讲解大米的做法，等直播间人数蹭蹭上涨，才淡定退出去。
李成功趁热打铁放出大米链接，激动地涌进直播间看帅哥美女的粉丝心满意足地下单，后来人见林一笑不在还叫嚣着让美女再来瞧瞧，凌开山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好在李成功瞬间反应过来，也熟练了许多，嘴皮子溜起来，将众人情绪安抚，还生硬地讲了几个笑话，直播顺利结束。
大概算了下销量，卖了500多袋，一袋子十斤，售价60元，总共售价有三万多块，除去运输包装人工成本，净赚有近三万多，匀下来茂山村这边可以分得五六千，虽然不多，但基本上是净赚，而且没费什么功夫，算是大大的惊喜了。
第149章 一起来划个桨吧
“我的天哪，我没看错吧。”李成功看着后台数据还是无法置信，“500包啊。”
这些大米可以抵得上一个大型企业的大半年的采购量了，他们总共合作的大型企业也没多少个。
王西瓜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笑的更是已经看不见了：“是真的，你没看错。”
张丝瓜破嫌弃：“你这眼睛睁了吗？人家没看错，倒是我怕你看错了。”
“去去去……”王西瓜挥挥手赶走张丝瓜，转身拍马屁，“咱们一笑出马，一个顶俩，这就是美女的魅力。”
“不过啊，一笑你今天怎么露面了？”张丝瓜觉得这事儿不正常，林一笑可是在自己的账号都没露过脸啊，这次居然肯施以援手。
林一笑最是谨慎，从来明白网络的不可控性，所以从不轻易出现在三次元。
她也不大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上前，这是超出理智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转身跌入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那眼中端正堂堂，却又有着暗潮涌动。
林一笑有些心烦意乱，准备离开，经过他身边时听到温柔似水的声音：“没事的，我保护你。”
她微微一愣，抬头巧笑倩兮：“你说的。”
嘴边的笑就再也没止住，径自出门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王西瓜贱兮兮地“嘿嘿”两声，点评道：“一笑害羞了。”
“害羞你个西瓜头。”张丝瓜一巴掌敲在王西瓜后脑勺上。
“别闹。”李成功上前推开两人，感激地掏出后台账单，就要给凌开山转账，被凌开山制止了，现在钱还没到他们村子账户上，怎么可能现在就要呢。
李成功没再坚持，回去忙着搬运发货，等交易成功之后收到账的第一时间就给凌开山账户打了钱，凌开山如数将账单流水及钱给了村委会，姜明等一众村委会的老员工笑的嘴巴都咧不住了，这活动比赛还没搞起来，他们村子就有收入了，可真好。虽然村委会这些年靠红色培训跟温泉酒店赚了些租金和费用，但随着疫情江河日下，再没别的收入来源了，他们也很着急。这些收入让他们开心不是因为多，而是终于开出了新的源头，哪怕只有一缕泉水，那也是新的。
一堆人建设性地提出能不能再增加些带货的场次，发展发展别的路子，同时也纷纷表达了自己可以带带货的“美好”希望。听见姜明说这段，小宁都不好意思拆穿，他们这个老村长就是喜欢赶时髦，当时跟老太太跳广场舞的事情他就看出来了。
除了姜明，不少别的村委会成员居然也一致点头，诚恳表示了愿意抛头露面的伟大想法。小宁呆了，这帮老人家比他这个年轻人还时髦啊，这是干啥。
干啥，玩儿呗，老人也需要娱乐啊，更别说现在短视频平台都下沉多深了，玩的老年人比年轻人可多多了。
出乎小宁意料之外的是，凌开山居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凌开山的想法是发动群众的力量，这样哪怕他以后不在了，这个账号的运营也不会依赖某个人，而是依托于大家的力量而存在，跟茂山牢牢绑定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