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把自己上交秦始皇——鸦泉【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17 14:49:33

  商队来到驿站前的广场,入目是高一丈,下半截垒石、上半截夯土,坚实牢固、四面围合的高墙。
  高墙下靠墙建了驴棚马厩,高墙内是四排房屋围成的院子――据说仙使称其为四合院。
  进入驿站,四方皆是一排排一间连一间,排列整齐的房间。以供往来客旅歇脚住宿、存放货物。
  宽阔的院中有一口水井,与几张高脚石桌石凳。
  “驿站有规矩,有爵位者、有差在身的官吏、驿传递信者,住北边房,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驿站吏员在前带路,告知驿站规矩。
  “并会依《传食律》,按律供给米、酱、菜羹、韭葱、盐等,不同规格的饭菜。”
  告知之余,也应驿丞之令,顺道宣传科普。
  “游学的学子、士人等,住东边房。
  其中若有爵位者,按律供给对应规格的饭食,若无爵者,则自费食宿。”
  “应役的役夫、工匠,寻常黔首,住西边房,自费食宿。役夫另住宿费用。”
  商队的主人亦步亦趋跟着,听得仔细,不敢遗漏只字片语。
  “似商队与商贾,以及罪吏、逃犯、赘婿、刑徒等,则只能住人来人往的南边房,同样自费食宿,不过价格倒是没有区别。”
  商贾虽在贱民之列,但驿吏对商队倒也没有呼喝霸蛮。
  各驿站的规矩出自咸阳,常有御史暗中巡察,若发现驿丞、驿吏、驿卒欺凌客旅,届时必施以严惩。
  “明白明白。。”
  驿站占地颇广,房屋众多,商队要了三间房屋住人兼存放货物。
  屋中靠墙一整条大长炕,下面铺着秸秆草垫,上面铺着几张草席,一
  排睡七八人不成问题。
  季秋末的天气,炕头的灶台灶口还没有烧火。
  “这火炕,据说是仙使探病王老将军,怜其寒冬不能眠,便为老将军想出了烧柴取暖、又不多费柴火的火炕。”
  商队主人向随行人员,若有若无地炫耀着自身见识。
  “后来推广传授至各郡,并在郡县衙署、官舍和驰道驿站,都盘了炕。”
  “我们地处南方,黔首家里不多见。但据说北方去年便有许多人家盘了火炕,今年也快入冬了,想来北地家家户户正忙于盘火炕吧?”
  随行的隶臣、武士们,也确实听得津津有味。
  “这火炕原来是仙使所创!”
  “原来如此!”……
  惊叹着,还去摸摸炕沿。
  入住完毕,商队就到院中一角的饭堂吃饭。
  商队主人只舍得给所有人拿了蒸饼和酱――记在账上,待离开时一起计算食宿费用。
  吃着蒸饼蘸酱,商队主人又开始侃侃而谈:
  “别看这蒸饼平平无奇,其实是仙使所授好物――石磨研磨过的麦子粉做的!虽然麸皮没筛,但已经很细腻暄软了是不是?”
  “听说那些家中富裕的,把麸皮筛了,留下那麦子粉白花花的,做出的蒸饼也是云一样洁白。”
  “对对!很细腻暄软了!”
  石磨他们还是知道的,每乡每里都至少有一台石磨供乡里使用。
  但磨了麦子粉做蒸饼、索饼或其他饼吃,是年节才舍得的,现在又饿得厉害,能吃上蒸饼岂不兴奋?
  “我们乡里近两年每年都种了两季仙稻,因此倒常用石磨去磨米浆、米粉吃。”仙稻丰收,稀稠米饭常吃,便也想着换法儿吃。
  饭堂宽阔,摆了十来张高脚桌椅。此时,另一张桌子上的一队人,则搭话道。
  看他们仪容,倒不似商队。
  对方又道:“饭堂的豆芽、豆腐和豆干,也是仙使所创,再广传天下的。滋味不错,可以取来尝尝。”
  商队主人心内讪讪,转移话题道:“某吴九,会稽郡来的小商贾,收了家乡干鱼海货,欲贩往咸阳。郎君何来?”
  吴九相问,另一张桌子为首者也揖礼拱
  手,互换姓名:
  “某班米,九江郡而来的乡野匠人,听闻咸阳有火树银花,有高脚家具,有精美瓷器。我等想去咸阳,学得手艺,带回家乡,以为谋生。”
  “新年在即,干鱼海货运到咸阳,也是稀罕货,必能畅销。”
  “咸阳新奇器物手艺层出不穷,你们去咸阳学艺,也大有可为!”
  吴九见对方坦荡热情,便也攀谈起来。
  后来饭堂其他几桌的客旅,也加入交谈。
  有自吴越及东楚故地北上的匠人商贾,也有自北方南下的游学学子,甚至南下某县赴任的县官。
  贩夫走卒,官吏学子,天南海北,在此驿站相遇,也是缘分。
  一时热闹起来,氛围融洽。
  谈笑熟识之后,终于有人问起吴九商队中的护卫武士:“诸位可是曾遭劫难?”
  商队的五名护卫武士,其中一人豪爽道:“哈哈哈!正是,我们都曾是刑徒,去年陛下东巡归咸阳后,赐爵一级,用爵赎了罪罚归乡。”
  吴九也道:“我们这五个武士,都是一身本领的侠义之士,为替受欺的老弱妇孺出头,而殴打了县中富户。”
  “被捉住后,按律黥面、劓鼻,罚为城旦。服刑数年,去年得赐爵,用爵位赎了罪罚回到家乡,这趟我便把他们收作护卫武士,与商队一道走南闯北。”
  其中游学的一名学子闻言,感慨道:“去年始皇帝陛下东巡回咸阳,下旨凡秦土之人皆赐爵一级。因此得以赎罪归乡的男女刑徒,多达五十万之数!”
  “积德甚厚矣!”
  护卫武士们倒不知,竟然有这么多和他一样的刑徒,得以赎罪归乡。
  “那陛下确实是积了厚德啊。”
  其中一个武士,又指着同桌的另一个脸上,促狭笑道:
  “哈哈你们不知,要说啊,还是他最想不过,你们看他脸上的黥面……”
  “哈哈哈!对,只黥了一半!黥面行刑到半途,赐爵的圣旨便到了,他当场以爵赎罪、当即释放,哈哈!”
  被揶揄的半截黥面武士,跟着告饶:“快别说了!”
  但凡早一刻、晚一刻,行刑没开始,或者已成定局,都是纯粹的幸运、不幸。
  这不上不下的,确实令人哭笑不得。
  黔首淳朴,即便曾因秦律而受罚,如今得到赦免赎罪,也就不再怨恨记仇。
  反而以此为谈资,说笑一番,一笑而过。
  话题变换。
  一名学子神秘兮兮,透露道:“关于这事,我倒是有些消息!”
  “朝廷有人谏言:昔日争战不停,乱世用重典,律法严苛无可厚非。
  然如今天下大定,仙使临秦,营建仙秦之大计也小有所成,旧时律法便不再适用,应当重修秦律!”
  “据说啊,当今左相,曾经的廷尉,法门大家,已在筹划修新秦律呢!”
  吴九商贾之身,最是谨慎,左右看看,见没有兵卒冲出来,才舒出一口气!
  “这些话,可不好在驿站中说的!”
  学子仰天大笑,“哈哈!莫怕莫怕,这事啊,在咸阳已经是人所共知之事!好些志在明法科的学子,都已经齐聚咸阳。一为群策群力,为修新律建言。”
  “二为早日得知新律内容,早日诵背,以免下一届科举时,两眼一抹黑!哈哈哈!”
  这群游学的学子志在进士科,《秦学大典》早已人手一部,就背在书篓里。
  他们不惧科考内容变更,于是边走万里路,边读万卷书。
  明算科的学子也一样,《仙使算书》人手一本了。
  但是哈哈哈,明法科的学子,科考内容却要变了!还不知变后内容!
  吴九:那是蛮惨的。就好比两军对阵,发现己方的兵械根本没见过,还不会使!
  不同身份、地方的人,在驿站相聚。
  各式各样的消息,也在此交汇,传播远方。
  ……
  吃完迟到的夕食,出来时外面天色已暗。
  但驿站却点起火把,并未关门落锁。
  “驿站日夜不休,至于原因,这就来了……”
  一名游学的学子正说起时,便听见驿站外传来动静。
  急促的哒哒马蹄声传来,而后是马匹急停的嘶鸣声。
  “咸阳急令,分递郡县。备食水,换良马!”
  一名驿吏上前,把奔驰累坏的三匹快马牵到马厩中,给草料清
  水,再牵出三匹歇够喂饱的良马,牵着等待三名传令兵。
  一名驿吏迅速而熟练地接过一份旨令――咸阳印刷相应份数后盖印分发,入驿站盛饭,并将水囊装满水,挂在马背上。
  不到两刻钟,带刀的传令兵们便吃完饭,飞身上马。
  一夹马腹,向着夜色疾驰而去!
  一夜过去,驿站夜宿的客旅清早起来,在饭堂吃过朝食。
  就各自道别,南来的、北往的错身而去,重新出发。
  走在路上时,吴九的商队还遇到了一支南下的军队,有四五百之数。
  纪律严明,不曾拦截商队,相安无事地擦行而过。
  往前没多久,又见到道外摆摊的三五黔首。
  隔着丈宽的深沟,对方用长竿递过来一袋野果子。
  吴九依约在竿头拴上一条干鱼,对面收回去,完成交易。
  想起先前遇上的军队,好奇问上一嘴。
  对面摆摊的黔首果然消息灵通,“前面县中有盗贼兴起,郡尉调兵遣将,前往剿匪。”
  吴九闻言便明白了,驰道穿行的郡县,若有盗贼兴起,到时危及驰道来往客旅,咸阳不日便能得知异状。
  届时郡尉必然被问责,三年考绩时也是一个败笔。
  “盗贼刚起便被剿灭,驰道安稳,是吾等商旅的幸事啊,可以放心出行。”
  “于我们而言,也是天大幸事呢!”
  战乱已平,盗贼不起,天下承平,是这片土地所有生灵的幸事。
  吴九把一袋酸甜熟透的野果子,分给商队的人,又重新上路。
  八方驰道上,有许多似滨海道上的吴九商队一样,也行走在路上。
  东方道,有宽衣博带佩戴刀剑的儒生,向西游学。
  东北道,有剽悍的商队,满载人参鹿茸乌、皮毛山货,往咸阳而去。
  华北道,有一架两马拉的华丽车驾,数十异装武士护卫车周,马萧萧车辚辚,直向咸阳……
  西北道,有蓝眼异族骑着骆驼,伴着叮当驼铃,行走在道旁牛羊成群,头顶飞鹰翱翔的驰道。
  南方道,有绵延不绝的运粮队,数千士伍护卫前行。
  西南道,悬崖绝壁间,凿壁嵌道,深谷溪涧上,横桥渡水,亦有运粮长队穿行其间。
  ……
  咸阳,上林苑。
  在此地一离馆,窝了数日的仙使周邈,终于出关!
  “走!回宫过新年去!”
第114章 始皇陛下的家宴
  天下一统后的第三个岁首新年将至,两度欢庆过新年之后,咸阳城中也已蕴养出年味。
  街道里巷之间,秋季收获的季节过去,家家户户又忙碌起来,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
  扫尘除秽,将屋里屋外打整一新。
  再有那宅院中的富户,“听说咸阳市中,今年多了市易的花灯,买上数十个,悬挂在门头檐下,岂不喜庆?”
  又有说:“八方驰道畅通后,各地物产开始汇聚咸阳,咸阳市中已有了海鲜鱼干、山珍干货,早些抢购一些回来,也好丰富年宴。”
  有家中女娘,早已拿出两匹仙缎,给家中亲人裁缝一身过年新衣。
  而有那家境一般的黔首,“走!去山野间摘了松柏香枝,颜色鲜亮的野花野草和树叶,回来捆扎成一束,悬挂檐下或摆放厅堂,也可装点新颜以迎新年!”
  有邀着左邻右舍:“昨晚泡了豆子,一道去乡里公用的石磨磨豆子?”
  “磨出浆水后,回来捞一批腐竹,点几板豆腐,再腌炕一席豆干,生上一篓子豆芽,也好为年宴添上一些菜色!”
  “啪啪!我把家中好衣裳拿了出来,掸一掸灰尘,晾晒两日,新年那日穿得清洁干爽才好出门嘞!”
  随着岁首新年越来越近,整个咸阳城里,年味更是渐浓。
  似乎随着新年将近,天地之间都躁动起来。
  咸阳宫中,今日一早,宫中隶臣妾们也已开始装点宫殿,悬挂红灯笼。
  ――这自然是愿意某仙使的热烈提议。
  章台宫,正殿。
  始皇帝嬴政案上一摞急要奏章,终于只余手中最后一本。
  安静侍立帝侧的蒙毅,这才出声:“陛下,仙使在上林苑中闭门已数日,不知何时回来?”
  嬴政头没抬,眼没移,也没搭话。
  蒙毅半分尴尬也无,好似自言自语:“也不知仙使给陛下准备了什么新年礼物?不过比照去年和前年,想来不会差了去。”
  嬴政批示完手中奏章,又去拿另一摞,不甚紧急重要的奏章。
  一旁的蒙毅继续自说自话:“仙使为准备新年礼物,出宫在上林苑的山野之间,神神秘秘,捣鼓了十来
  日。陛下不好奇仙使忙活出了什么吗?”
  嬴政终于从奏章中抬起头,“蒙毅,你闲得慌?”
  蒙毅身为中车府令,倒也不闲。
  随侍帝侧之余,还要抽空处理中车府的事宜。
  这不,先前才根据紧要与否,为嬴政给奏章分了类?
  蒙毅恭敬肃立:“陛下英明。”
  臣闲不闲的,陛下还能不知道?
  嬴政眼神难言:“你也沾染了周邈的习气,盼着过新年?”
  蒙毅一本正经,反问:“陛下难道不盼着?”
  嬴政:“……”
  蒙毅:仙使精心准备了新年礼物,有礼物收,陛下也不能免俗啊。
  “陛下,仙使请见。”
  正在君臣二人莫名无声对峙之际,有殿外宦者入内禀告。
  “请仙使。”嬴政说着,放下手中的奏章,抬眼看向殿门口。
  蒙毅:陛下这样子还说不期待?真就嘴硬呗。
  嬴政似脑侧也长了一双眼睛,突然睨一眼蒙毅。
  蒙毅恭(乖)敬(巧)肃立,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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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陛下!”
  熟悉的开场白,而话音未落,仙使身影已经出现在殿中。
  “陛下陛下!”
  两年多过去,仙使度过了声音尴尬的阶段,这会儿已不似鸭子嘎嘎。
  但携带一身风风火火的气势,是仍旧没变啊。
  “我带着徐、韩终、石生等一干方士,在上林苑中闭关旬余,终于成功做出了我打算给陛下的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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