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苹果
作者：美华
【文案】
[被出轨后，颜笑和前男友的室友谈起了恋爱。]
颜笑觉得男友的室友似乎想跟她玩暧昧。
颜笑：“我有男朋友。”
单扬：“我有说我喜欢你吗？”
有些人经过我身旁，住在我脑中，在我心里钻洞。 ―― 《一颗苹果》五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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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颜笑――不是小白兔（假装被“茶”）
男主单扬――想当大灰狼（有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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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1 奇怪的“艺术品”
刚刚在实验室，硝酸银溅到了鞋背上，这会儿干了，留下了一小片星星点点的黑褐色，盯着脚上脏了的那只帆布鞋，颜笑有些走神。
对面小广场的空地上，新生在军训，教官从队伍里揪出了几个同手同脚的男生，他们没走几步，那片传来的哄笑声就盖住了油柏路冒出的热气。
这只黑红色的虫子已经在颜笑的眼前飞了好一会儿了，颜笑伸出手挥了挥，那虫子不走，反而开始固执地往她的镜片上撞。
颜笑取下眼镜，抽了张纸巾捏住了停在镜片上的胖虫子，她的手指微微使劲，虫子的尾部就往外渗出了些暗黄色的液体。
颜笑收了手，把蔫儿了的虫子丢回了草丛，包里的手机又开始震了，她知道是顾彦林打来的，却没打算去接。
由远及近的超跑声浪在路边停下，颜笑抬头，看到从黑色布加迪上下来的顾彦林。
顾彦林甩上车门，冲颜笑挥了挥手，颜笑没多大反应，等顾彦林走近，才起身对他挤出了个笑。
“怎么戴着口罩？”顾彦林牵过颜笑的手。
“有些感冒。”
“严重吗？”
颜笑摇头，“我们去哪儿？”
“先回趟宿舍，我得拿点东西。”
颜笑不知道顾彦林是怎么跟宿管混熟的，宿管每次都没拦她，也没叫她登记，就直接让她上楼了。
可她其实不太想跟上去，“我要不还是在楼下等你？”
“放心吧，宿舍这时候肯定没人，”顾彦林搂住颜笑的肩，“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呢。”
“我系个鞋带。”颜笑避开了顾彦林的手臂，半蹲下来把系好的鞋带解了，又重新打了个结。
寝室的过道已经透着凉飕飕的阴冷了，等顾彦林打开宿舍的门，从里面涌出来的冷气让颜笑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屋子里没人，空调却开着，厚重的白汽从出风口里钻出来，阳台门没关，拉着的窗帘被风吹得很鼓，来回敲着边上的椅子，“砰砰”作响，听着渗人。
顾彦林只淡淡看了眼大开的门，就顾自开始在架子上翻找东西了。
颜笑走过去关了阳台门，想要调高空调温度，却找不到遥控板。
“站着累，”顾彦林把颜笑按到了椅子，“坐一会儿。”
对面书桌子上架着一台超大屏的台式电脑，电脑前面还摆着一个手绘屏，两个屏幕上都映着同一幅画，画的应该是个菩萨。
一旁的桌面上还摆着盘没吃完的苹果，苹果肉已经氧化，发皱发黄。桌子下面还摆着一箱苹果，纸箱子看起来廉价，上面却印着加粗的“精品水果”。
顾彦林顺着颜笑的视线看过去，“他画的地藏王。”
“哦，”颜笑回过了头，似乎对顾彦林提到的“他”没多大兴趣，“你找到了吗，有点冷，我想出去等你。”
“怎么不早说？”顾彦林碰了碰颜笑的额头，扫了眼四周，也没找到遥控器，就从柜子翻出来件外套披到了颜笑身上，“还冷吗？”
颜笑摇头，其实还是冷，但她看得出来顾彦林不想让她出去。
这宿舍四个床位，有一个床是空着的，颜笑听顾彦林说过，他和剩下的两个室友是混寝，不同学院上课的时间不一样，平时颜笑来，也没跟他们碰过面。
其实顾彦林平常也不怎么住校，他在附近租了个房子，周末会去那儿住。
“待会儿要不要去我家，Daniel说它想你了。”
颜笑划着屏幕的手指顿了顿，扯了下嘴角，“它还会说话？”
“可不是吗，”顾彦林自己也轻笑了声，“狗急了也说话。”
“不了，下午有组会，要做汇报。”
“你可真忙，”顾彦林像是终于找到了要用的资料，把几张纸夹到了书里，“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会？”
“不确定，最近有很多实验要做，”颜笑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死，“等空了我再跟你说，好吗？”
“行，”顾彦林从口袋里掏出了个淡蓝色的水晶发夹，“商场里看到的，觉得和你挺搭的，就买了。”
“我……”
顾彦林似乎都料到颜笑想说什么了，“就二十来块钱，你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收。”
“那谢谢，很漂亮。”颜笑准备去接，顾彦林却绕到了颜笑身后，“我帮你夹上。”
顾彦林的手指有些烫，蹭得颜笑后颈有些发痒，“好了吗？”
“你头发挺多的。”顾彦林的指腹有意无意地蹭着颜笑的耳廓。
“嗯，”颜笑伸了伸手，“要不我自己来吧。”
“不用，快好了。”顾彦林帮颜笑夹好头发，还拍了张照递给颜笑，“看看，喜欢吗？”
颜笑点了点头，“是挺漂亮的。”
“人漂亮，所以戴什么都好看，”顾彦林突然俯身凑到颜笑耳边，“你说是不是？”
颜笑微微偏开头，刻意忽视掉顾彦林眼底的滚烫，“既然东西找到了，我们走吧。”
颜笑想站起来，顾彦林的手却不轻不重地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颜笑……”
颜笑不想黏黏糊糊，速战速决地用嘴唇轻碰了一下顾彦林的脸颊，“走吧。”
可顾彦林这次却没像平时那么好打发，他取下了颜笑的口罩，低下头，攥住颜笑的下巴，就准备吻上去。
颜笑身体有些抖，她憋着气，想伸手推开顾彦林，可没等她用劲，她就看到顾彦林皱起了眉头。
蓝黄色的排球在砸完顾彦林后，就不停在地板上，上下弹跳着。
颜笑看过去，被突然从对面床上跳下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那人很高，没站直，也比床板高出了大半个脑袋。
一头栗棕色的微卷发有些乱地搭在额前，上身裸着，那皮肤比后面的墙还要白好几个度。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的细链子，链子底下挂着一小块玉。下半身松垮地套着一条拖地水洗牛仔裤，拉链半开，腰上露出了小半截的黑色内裤边带。他站在两幅画边上，仿佛也成了个艺术品。
只是纹在右上臂的两个字实在有些煞风景。
小、芳？
头发盖住了“艺术品”的大半眼睛，但颜笑却还是感受到了他投来的视线，颜笑眨了下眼，迅速侧过了头。
“还以为宿舍没人呢，”顾彦林挡在了颜笑跟前，“你今天没课？”
“嗯。”那人嗓子听着哑得很，他灌了一杯水后，随手套上了一件T恤。
顾彦林弯腰捡起了滚在地上的遥控板，摁掉了空调，语气不差但也不算太好，“你没关阳台门。”
顾彦林自然不是那种会浪费心思去计较电费的人，他是不爽对床打扰了他的好事，更不爽对床在颜笑面前秀了把身材。
“抱歉。”可这语气散漫，听着丝毫没有歉意。
“艺术品”从箱子里重新掏出了颗苹果，抽了张纸巾随意擦了几下，就叼进了嘴里。
颜笑看到他打开了衣柜，柜门内侧贴了幅外国女人的海报，女人的脖子上纹着密密麻麻的鱼鳞，金发扎成了脏辫，臂弯里夹着颗排球，眼神挑衅坚定。
柜子有些乱，那人在里面掏了会儿，抖出了一件球服，后背印着数字“4”，上面写着两个字――“单扬”。
第2章 Ch.2 肌肉和大长腿
等那“艺术品”走后，顾彦林开了口，“长得是不是挺帅的？”
“还行。”其实颜笑连他的脸都没看清，只看到了他的一身肌肉，还有杵在那儿的两条大长腿。
“午饭吃过了吗，”顾彦林盯着颜笑露出的脖颈看了会儿，最后取掉了别在她头上的发夹，还拨乱了他刚刚好久才抓好的头发，“头发还是放着吧。”
颜笑淡淡看了眼塞回到她手里的发夹，对顾彦林莫名其妙的行为也没给出半点反应，“吃过了。”
“我还没吃，”顾彦林踢开了滚到他脚边的排球，“陪我吃点吧。”
早就过了饭点，颜笑和顾彦林到的时候，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店门口的台阶上蹲着个人，男人有些瘦，下陷的腮帮衬得他的颧骨微微往外凸，他头上歪歪扭扭地戴着顶瘪了的厨师帽，围裙被解下来搭在了肩上。
看到颜笑，烨子捏着烟头的手指微顿，他挥掉了周围的烟，冲颜笑点了下头。
店内，颜康裕坐在收银台边上，叶瑾手里正拆着一副膏药准备往颜康裕的背上贴，可半天都撕不开包装。
“我来吧。”
“笑笑，”叶瑾皱着的眉头顿时松了，她又瞥了眼站在颜笑身后的顾彦林，“小林也来啦，是不是还没吃饭？”
顾彦林点头，笑着开始跟叶瑾搭话，两人聊了几句，叶瑾招呼顾彦林坐下，她朝门口喊了几声，烨子像是没听见，半天没应一声。
叶瑾叹了口气，但也没发火，有些尴尬地对顾彦林笑了下，指了指耳朵，“烨子是听障，他也难得偷个闲，还是老样子吧，阿姨去给你做。”
颜笑贴好膏药，帮颜康裕理了理上衣，“爸，你最近是不是腰又痛得厉害了？”
“没那么严重，就是今天店里上午人多，我没法坐着，站久了就有些酸，我说没事，你妈非要给我弄块膏药贴。”
“那你就听妈的话，我帮你揉揉吧。”
颜康裕赶忙伸手挡了挡，笑了笑，“不用，到时候弄得你一手药味儿！小林他最近是不是挺忙的……”颜康裕说着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顾彦林，顾彦林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朝这边看过来。
颜康裕对顾彦林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你俩处得还好吧？”
“嗯。”颜笑扯开话题，“招一个服务生吧，生意好了，我们也得学会投资，该花的钱得花，到时候折腾坏了身体，才是真的不值当。”
“行，”颜康裕倒爽快点头了，“晚上跟你妈商量商量这事。”
“对了，”颜康裕又想到了什么，从底下的柜子里拎出了一袋东西，“这个你帮忙拿给你王叔，是你妈晒的鱼干，他前几天来店里我都忘了给他了。”
颜笑盯着桌上的袋子，脸色变得不大好，但还是点头，“嗯。”
顾彦林吃饭的时候，颜笑就坐在对面整理下午组会的汇报内容，顾彦林也不是话多的人，几次主动发起话题都只得到颜笑敷衍的回应，也就没再开口了。
“走吧。”
听到这话，颜笑终于抬头了，“吃好了？”
“嗯。”顾彦林下意识想从桌上抽张纸巾擦嘴，最后却收回了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
虽然转瞬即逝，但颜笑还是抓到了顾彦林眼底的嫌弃。
杂牌纸巾，顾彦林怎么可能会用来擦嘴。
顾彦林用手帕擦了嘴，似乎才想起对面还坐着颜笑，他用余光瞥了眼颜笑，确认颜笑没在看他，才随手把脏了的手帕丢进垃圾桶。
“是不是要回实验室了？”顾彦林帮颜笑开了车门，“我送你去。”
“不用，”颜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爸让我给熟人送东西，鱼干味大，到时候弄得你的车也一股腥味。”
“没事，”顾彦林拍了拍颜笑的肩，想让她上车，“袋子包着，味道能有多大。”
客套话还是真心话，颜笑听得出来，她知道顾彦林有多介意别人弄脏他的车。
“真不用，你不顺路，南校区的路也窄，车不好开进去。”
顾彦林顿了几秒，“也行，我最近几天都在我爸的律所，你空了就告诉我，”顾彦林搓了搓颜笑的手背，声音软了些，“别忘了跟我的约会。”
颜笑去了南校区的操场，Z大的后勤部就在看台底下，一个不大的办公室，里面的装修倒不错，靠窗摆着一张黑桃木色的办公桌，边上是两张连坐的小沙发，总共二十来平的地方，还腾出空间弄了一个小前台。
前台看颜笑也眼熟了，“找王主管吗？他前脚刚去洗手间，你要不坐这儿等会儿，他马上就回来了。”
“不了，麻烦帮我把这个给他吧。”
颜笑似乎一刻都不想多待，放下东西就转身走了，可没走几步，就听到后头有人在喊她。
颜笑自然认出了王兴的声音，却没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王兴几步跑到颜笑身边，“笑笑！怎么走这么快，没听见我喊你呢？”
王兴还在喘着气，脸热得涨红，格子衬衫被汗打湿了，有些发皱，但还是被皮带牢牢地固定在了西装裤里，勒出了王兴隆起的啤酒肚。
颜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略显意外，“抱歉啊王叔，还真没听见，刚刚在想事情。”
王兴倒不介意，抖了抖贴在肚子上的衬衫，“看到你送来的鱼干了，替我谢谢你妈妈。”
“我爸让我送来的。”颜笑纠正道。
“哦，”王兴一愣，“都一样，你爸身体还……”
“这天挺热的，”颜笑打断道：“王叔赶紧回去吧。”
王兴抹了把脖子上的汗，“是热，那你也别站在这儿晒了，如果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来找我就行了。”
颜笑扯了下嘴角，“好。”
颜笑一个人往理科楼走，路过便利店的时候，瞥到了齐思雅十几分钟前在群里发的消息。
她问谁能帮她去小超市带点东西。
颜笑：【你要什么？】
颜笑回完消息就进了便利店，背后的自动玻璃门慢慢关上，颜笑收到了齐思雅发来的消息。
齐思雅：【那个……】
颜笑没明白，回了个问号。
齐思雅：【condom】
颜笑也没太意外，齐思雅在兼职做测评博主，测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跟平时那些比起来，避孕套都算是正常的了。
颜笑：【要什么牌子的？】
齐思雅：【店里有的牌子都拿吧】
齐思雅接着又发了几个楚楚可怜的拜托表情包。
颜笑扫了眼四周，除了趴在收银台上睡觉的收银员，店里这会儿也没人了。
避孕套就摆在收银台边上，颜笑拿之前还是拍了张照给齐思雅，齐思雅把照片上的牌子圈了个遍。
颜笑回了个“OK”，一盒一盒地往收银台上放，等她拿完，货架几乎都快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