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东汉]我有母后——星辉映川【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0 14:43:28

  王符自己召集北地郡的良家子、士兵以及豪族,凑成近一千人的骑兵,倍道兼程往先零羌控制的地方飞驰而去。
  边地郡守或从其他太守处得到消息,或从商人处得到消息,都当机立断不约而同地召集人手,就近和先零羌打起来。
  直到先零羌调兵遣将,才勉强抵御汉军的攻势。太守们带的兵并不多,见好就收,带着俘获的大量牛马回到治地,又继续训练兵士蛰伏以待决战。
  捷报传到朝廷,邓绥极为高兴,这是大汉对诸羌的战役中一次难得的胜利。她立马赏赐了诸位将士爵位和财帛不等。
  自从去年年底开始,羌人在内郡的行动几乎绝迹,朝廷再也没收到诸羌劫掠三辅的急报。
  边地六郡太守此行各有收获,尤以北地郡太守王符和武都郡太守虞诩的收获最大。
  邓绥想了想,下旨将武都郡太守虞诩和陇西郡太守调换一下位置。陇西郡的治所在洮
  水边的狄道,狄道先前被先零羌所破,治所后移,但陇西郡依然是抵御诸羌的前线。
  虞诩这个在几位太守中最能打的人(这次战役中俘杀敌人最多),就应该放到前线,与北地郡太守王符一样。
  武都郡在汉阳郡的南边,汉阳郡又在陇西郡的东边。
  为了避免两位太守心生误会,邓绥亲自写了诏令给这两人。信中,邓绥分别安抚二人,说陇西太守擅长抚民教化,武都太守擅长将兵,二人各安其位,各展所长,两全其美。
  虞诩和陇西太守两人接到诏令后,先是感念皇太后的细致,随后看着自己收拾好的郡县,都依依不舍。
  陇西郡比武都郡更加残破,现在还一部分县镇在先零羌的控制下。陇西太守在这样的局面下还能凑出人去打先零羌,着实擅长抚民以及凝聚人心。
  武都郡临近三辅,相比于陇西郡和汉阳郡受到羌人的伤害要小一些,在虞诩的治理下呈现欣欣向荣之势。
  虞诩临行前问了从下辨县就跟着他的李五官掾,道:“陇西凶险,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李五官掾笑问:“那我还能继续当五官掾吗?”
  虞诩大手一挥,爽朗地笑起来道:“当然可以,咱们一起去陇西建功立业。”
  李五官掾被虞诩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带人和羌人打一场。除了李五官掾,还有几人想要继续跟着虞诩,虞诩都应了。
  顶着边地八月的寒风,虞诩等人骑马朝陇西郡飞驰而去。
  八月的雒阳迎来了一场丰收。
  张衡与蔡伦研制出的水车没有赶上夏收,然而用到了秋收上。六七丈高的水车立在河渠和支渠口,昼夜不息地转动,将低处的水不断刮到支渠里。
  水声哗哗,水车悠悠。
  雒阳城外放眼望去几乎都是金色的,金色的粟、金色的菽、金色的糜、偶尔夹杂青黄色的胡麻。
  江平将刘隆的饭食端上来,刘隆的目光落到一张色泽金黄油亮,洒了芝麻的烧饼上,顿时移不开眼睛。
  江平笑道:“圣上,这是庖厨用新收的胡麻做的胡饼,口感劲道,香味浓郁,你尝尝如何?”
  刘隆拿起来,咬了一口,舌尖碰到略带甜味的表皮上,眼睛瞬间睁大,一口咬下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果然,这胡饼又劲道又好吃。
  刘隆吃着吃着脸色突然变了,低头将口中的胡饼吐到碟子上,上面有一颗带血的牙齿。
  刘隆茫然地用舌尖舔了舔门牙的豁口,一股淡淡的甜腥味传来。
  朕……这是掉牙了?!
第44章
  不在状态的刘隆一动未动地思考换牙这个“深奥”的话题。上辈子换牙的记忆已经早早离他而去。
  掉落的牙齿已被寺人们清洗干净,放在一个以白绢为衬底的漆盒内。
  引发掉牙的罪魁祸首胡饼撤了下去,换上不废牙的粥羹。
  “圣上,圣上,漱漱口。”江平端来一盏清水送到刘隆的嘴边。刘隆机械似的含了一口,吐到痰盂中。
  “怎么就掉牙了呢?”刘隆郁闷极了。
  现在是延平七年,刘隆虚岁八岁,差一个月满七周岁。算过自己的年龄后,刘隆明白了,不知不觉他确实到了该换牙的年纪。
  可是……这换牙的过程太儿戏了些,竟然吃胡饼把门牙扯掉了,这让刘隆郁闷不已。
  若非自己有成人的思维,怕以后要对美味的胡饼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吃胡饼,这可不好。
  “圣上,小孩到了年纪都要换牙,这满屋子的寺人和宫女小时候都换过牙。圣上要是不信,我从掖庭调几个换牙期的小寺人小宫女过来。”江平见刘隆仍在出神发怔,出言相劝。
  刘隆回过神来,摇摇头:“朕知道,这是人生必要经历的阶段。”刘隆说着话,只觉得极为不适应,但好在缺了一颗门牙仍然吐字清晰。
  两人正说话,太医令提着药箱过来拜见。
  刘隆看向江平,江平讪讪一笑,连忙解释: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新换的牙齿要跟随人的一生马虎不得。我见过有小孩掉了牙,一年都没出新牙,最后长出牙的也歪歪斜斜。”
  刘隆顿了一下,转头朝太医令颔首。太医令为刘隆诊脉,掉一回书袋子,总结下来就是圣上身体无碍,然后请示一观牙齿。
  刘隆张开口,太医令凑上前看完,笑着说:“圣上的新齿已经快要长出来了,这段时间不要吃硬的食物。”
  刘隆点头,太医令又叮嘱他,千万不要舔舐牙齿,以免新齿长歪,影响圣容。
  太医令走后,刘隆举着一柄铜镜照自己。铜镜里是一位俊秀的少年,白皙的皮肤,略带婴儿肥,眼睛大而黑,剑眉利落,美中不足的是一张口就露出一个黑洞。
  刘隆左瞧瞧右瞧瞧,最后叹了一声,掉牙才刚开始,以后说不得上下牙一起掉,
  那时才尴尬呢。
  正当刘隆臭美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江平在一旁扑哧笑出声,恭维说:“圣上现在是个美少年,等将来一定会长成美姿仪的大人。”
  刘隆将铜镜扣下,回头看向江平,矜持道:“你说的太过了。咳咳,只要将来不长残就行。”
  “对了,掉的牙齿怎么办?”刘隆前世老家有一种习俗,掉了的上牙扔水沟里,下牙则扔到屋顶上。
  江平将漆盒盖上,说:“我去问问大长秋。”
  掉牙又不是伤腿,刘隆该上学还是去上学。他决定在最近一年内,做个高冷的人,尽量避免说话。
  他走进学堂时,其他人都已到了,见刘隆过来,纷纷行礼。“免了。”刘隆绷着脸,朝众人颔首,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平日皇帝态度和煦,今天怎么这么冷淡,难道是又有哪里发生灾祸了?众人心中纳罕。
  课如常上,往日在课堂上积极发言的刘隆今日变得分外安静。马融提了一个问题,点名请圣上回答。
  刘隆逃不过,只得张口回答了。细心的阴泰歪着头,瞥见皇上缺了门牙,先是一惊,然后伏在桌案上窃笑。
  直面皇帝的马融更是看得比阴泰还清楚,面如如常地称赞圣上答得鞭辟入里,然后转头提问阴泰。
  阴泰直起身子,手足无措,他根本没有听清师傅问的是什么,着急之下发出一声粗粝的“嘎”,众人哄堂大笑。
  刘隆瞬间乐起来,原来处在尴尬期的不止自己一人。伴读阴泰正处在变声期。
  马融无奈让阴泰坐下,提醒他要认真听讲不可分神,然后继续讲课。
  下了课,阴泰跑到刘隆面前,笑问:“圣上,你在换牙吗?”
  刘隆点头,回问:“阴泰,你在变声吗?原先,你声音清透柔和,现在……嗯……”
  “男人味!”阴泰十分自豪,举起大拇指冲着自己的胸口,笑道:“我阿父说了,这叫男人味。”说话间,他还故意装起粗粝来。
  “啊……我这些天天天被阿姐嘲笑。”耿晔围过来,挠挠脑袋,他阿姐说他的声音像一百鸭子在嘎嘎乱叫。
  “咳咳……”兜楼储插话:“我两年前就是这个声音了。”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就是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得意。
  提起变声,众人都说了话,刘隆发现只有梁不疑还没有变声,和他一样仍然带着稚嫩。
  梁不疑辩解说:“我比他们都小,等到他们的年龄后,一定会变声的。”
  刘隆出言安慰他道:“你还有朕,朕还未到变声期。”
  梁不疑听了,顿了顿,温声道:“圣上,一般换完牙齿,才开始变声。”
  他还在“换完”二字上放重了语气,梁不疑对标的是同龄的阴泰等人,而不是比他小三四岁的皇帝。
  刘隆:……
  说开之后,刘隆的不自在减轻许多,反正大家都知道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慢慢地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下午下学,刘隆回到崇德殿,脚步刚踏进后殿,突然一顿,然后神态自若地继续往前走。
  没什么,换牙是人生必然经历的阶段。
  邓绥听到通禀,看到刘隆,脸上露出笑容,眉眼弯弯,招手让他过来。
  “隆儿,让母后看看你的牙,早上吃饭没吓着吧,疼不疼?”邓绥见到刘隆说出了第一句话。
  刘隆一顿,深吸一口气,克服缺牙的羞耻,坦然道:“我没有被吓到,不疼但有点不太适应。”
  邓绥笑道:“隆儿真勇敢,过来让母后看看。”刘隆只好张口,让母后查看。
  邓绥看完,点头道:“看牙床的形状,新牙很快就要萌生,这段时间不要再吃胡饼了。”
  陆离端上柘浆,笑着说:“奴婢知道一个偏方,孩童换牙后,若让新妇摸下牙床,新牙会很快长出来。”
  刘隆忙不迭地拒绝:“我很好,不用。”看到皇帝避之不及的样子,邓绥和陆离都忍不住笑起来。
  刘隆的眼睛扫一圈,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曹丰生和马秋练都不在,于是问母后:“母后,曹女史和马女史怎么不在?”
  邓绥答道:“曹女史的儿媳将要临盆,我让她回去把家中事务照看妥当再回来。马女史身上不爽利,正在围房休息。”
  “原来这样。我来为母后拣分奏章,母后早处理奏章,晚上也能早些休息。”刘隆朝着邓绥说道。
  邓绥笑问:“隆儿,你会这些?”
  刘隆脸
  上露出自信的表情,回答:“从小,母后你就带着我去上朝;懂事后,母后你又让我听你和大臣讨论政事。拣分奏章这样的事情,对我而言小事一桩嘛。”
  邓绥见他说得头头是道,极有道理,就让陆离搬来一摞奏章,让他试着拣分。
  朝臣和地方官上的奏章都汇集到邓绥的桌案上,奏表中的事情轻重缓急不同,自然有处理的先后顺序。
  邓绥去年废除漱玉纸专卖制度,造纸技术在朝廷的推动下迅速传播开来。
  许多世家商户都开始试着造纸,郡国卖纸的铺子遍地开花,纸张价格大跌。现在公卿百官上表几乎都是用纸张。
  刘隆安静地坐在桌案前,拿起一封奏表,扫了一眼,是修筑水利请朝廷拨款的奏表。刘隆提笔写了奏表简略,夹在里面,然后将奏表放在一侧。
  又拿起一本,看下来发现是请安上贡水果的奏表。嗯?来自身毒的异果成熟了,表皮橘红,异香扑鼻,甜美多汁。看描述好像是芒果,刘隆咽了咽口水,写下简述,又带了个批语:“太远,浪费民力,运来也不吃。”
  刘隆批完,突然感到有些饿了,拿起碟子里剥了壳的栗子扔到嘴里。甜甜糯糯的栗子,也很好吃嘛。
  刘隆继续看下一份,中山国某豪强武断乡曲抢夺良田,治下县令把人杀了,太守上表求情。刘隆想了想,写完简略后又写了建议:“情有可悯,望在汉律范围内从宽处理。”
  不知不觉,刘隆处理完了奏章。期间,邓绥抬了好几次头看刘隆,只见他小脸绷着,眉头微皱,提笔书写,给人一种十分严肃正经的感觉。
  “母后,我分好了。”刘隆放下笔,起身走动,转动脑袋,舒展身体。
  陆离将奏章搬到邓绥的桌子上,邓绥看到奏章最上面压着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处理的优先级以及概括奏章的简略。
  邓绥看到这里,脸上禁不住露出笑容。她按照刘隆提示的优先级依次处理完奏章,看到一部分奏章里夹的批语,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来。
  看,这就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皇帝!
  到目前为止,邓绥对身为皇帝的刘隆极为满意,心地仁善,怀有天下。明君的底色已经初俱,只剩下处理朝政的经验以及驾驭臣下的谋略。
  但若问将来是否担忧小皇帝与她争权,目前邓绥不仅没有这样的担忧,反而期待未来皇帝会长成什么模样。
  再说皇帝年纪尚幼,亲政至少要等十年。十年间会发生很多事情,也会出现很多意外。
  最近一两年,邓绥明显感到身体越来越不如以前。之前,通宵完处理奏章,她次日仍能继续干活。
  但现在呢,通宵达旦带给她的是疲劳、精力分散以及头晕眼花。
  每次起身,邓绥都能听到骨骼在咔咔作响。换季时,她都要咳上一两日。
  入了冬,日子如流水一般在指尖淌过。
  突然一声惊雷,炸开了王娥饱经担忧的心脏,里面的喜悦几乎溢满了崇德殿。
  伯姚回来了!
  伯姚不仅回来了,还带着南蛮和西南夷的部落渠帅来雒阳朝贡了。
  原来,伯姚和上林苑的农人工匠领了教导百姓种植柘以及熬煮石蜜的任务,和少府的官员同行,一直往南走。
  一行人走到武陵郡,正巧遇见有人卖柘,伯姚便现场教导百姓如何熬制石蜜。
  武陵蛮首领听说汉人官员会将柘变成石蜜,就盛情邀请伯姚去部落中传授手艺。伯姚就带着农人工匠进了武陵蛮的寨子,耐心地教这些人手艺。
  伯姚的语言学习很强,没过一个月就能与武陵蛮进行基本的交流。双方熟悉后,伯姚就建议武陵蛮首领在高仰之地多种植柘,吃不完的石蜜就往中原贩卖。
  武陵蛮首领觉得有道理,问了伯姚的归期,约定明年,请伯姚回程带他们去雒阳。
  伯姚教会武陵蛮后,继续南下,遇见生长柘的地方就教他们制造工具,熬制石蜜,最终在合浦郡停下。
  少府派来的官员不理解伯姚的行为,质问伯姚,你教这些人都会熬了石蜜,东西一多,少府的石蜜就卖不上价钱。
  伯姚强硬地回道:“天子无私,圣上和陛下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少府官员气闷,伯姚再三保证圣上不会怪罪他,即便圣上怪罪,她会一力承担责任。
  少府官员知道伯姚的底细,再者他的任务是推广新农具和寻找新作物,与伯姚所做之事干系不大,见伯姚态度强硬就作罢了。
  翻年
  柘丰收,南方大部分地区都能独自熬制出石蜜。伯姚完成任务,启程回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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