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皇位跟夫郎(女尊)——卟许胡来【完结】
时间:2024-04-22 14:35:14

  一袭红袍的男子身姿如松,人白如玉,站在灯下,谁看谁迷糊。
  今日是他大婚,本该拜堂成亲的人,如今孤零零站在一处,如雪中红梅,单手负于身后,迎风而立。
  梁夏下定主意,郑重地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襟,扭头看李钱,询问,“那我上了?”
  “啊?”李钱以为她说的是滴血认亲,回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自然!”
  是你是你就是你,命定的皇帝!
  随后众人就看见梁夏大步往前,红着耳廓,轻抿薄唇,一脸沉稳,然后——
  一把抓住了沈君牧的手腕。
  梁夏声音都轻了很多,神色认真,“那我娶你。”
  她娘不行,她来。
  古有儿子代母出征,今有大夏为母娶夫。
  她“牺牲”一些,没什么的!这跟沈君牧好不好看没关系,主要是孝顺。
  她虽没见过生母,但……不妨碍她尽孝。
  而大殿之上——
  沈君牧:“?”
  李钱:“?!”
  冯阮跟沈琼花:“?!!”
  众人眼睛先是落在梁夏脸上,那张白净好看的脸尚且带有一丝没入世的稚气,显得干净无害,加上她穿着长袍束起发,完全是儒生模样,秀秀气气,文文静静。
  谁知这么一个无害纯净的人,上来一开口就惊呆了所有人。
  沈琼花目光下移,顺着梁夏的脸看向她的手。
  这母女欺人太甚!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沈琼花的后槽牙来来回回咬了半个月,这次是真的要咬碎了。
  她撸袖子就要上前,却被冯阮伸手拉住。
  冯阮拖着沈琼花的胳膊,开始和稀泥,“花姐花姐,冷静,先冷静,可能是咱们误会了。”
  小殿下光看脸,也不像个登徒子。
  李钱被震惊之后,抽了口凉气,道了声:乖乖。
  ‘这能是千古一帝?帝辛的帝是吗?’
  ‘这是她名义上的继父啊,而且人家亲娘还在旁边,她就敢说这话。我昏庸起来的时候,都没这么不管不顾过。’
  ‘我那国家,亡的属实冤枉啊。’
  李钱已经认真思索:
  ‘老梁当真没有别的血脉了?我觉得这个可能不行,要不换个小的养养?’
  系统好像也被震惊到了,沉默一瞬:
  [不行,没了,梁家仅此一个号。]
  想换小号养,怕是不行了。
  那还等什么!
  救人啊!
  梁夏要是被一拳捶死了,那他就等着殉葬吧!
  眼见着冯阮就要拦不住暴怒的沈琼花,李钱以不符合年龄的速度,迅速冲上去,挡在沈琼花面前,满脸着急,赔着笑,“将军,误会都是误会啊。”
  “误会?”沈琼花一双虎目睁圆,伸出去的胳膊抖着手指向梁夏。
  “都动上手了,还能是误会?”
  老的贼心不死,好在还没动手。再看小的,言语孟浪动作流氓,已经摸上手腕了!
  “今日不剁其手,难消我心头之怒!”
  冯阮眼皮顿时重重一跳,伸手捂她嘴,“这位骂不得。”
  毕竟是未来的皇上。
  “骂?”沈琼花只恨没把自己的大刀带进来,不然一刀砍了她,免得她梁家欺人太甚!
  旁边因为沈琼花乱成了一锅粥。
  沈君牧也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梁夏,视线从她脸上,落到她手上。
  那只白皙修长的右手,正握在他的左手手腕上,力道不轻不重,没有半分强迫跟恶意,但就是透着股认真。
  沈君牧浓细的长睫掀起,重新看向梁夏,“你说娶谁?”
  茫然跟疑惑。
  梁夏也楞了一下,“娶你啊。”
  沈君牧盯着梁夏认认真真的看,随即恍然,扭头看向李钱,“她脑子是不是摔过?”
  要不然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她俩都不是一个辈分。
  干干净净的一张脸,问得十分认真。
  李钱,“!”
  你们武将世家,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
  沈琼花看着梁夏,也收起了拳头,甚至皱眉看向沈君牧,“牧儿,怎么说话呢。”
  李钱松了口气,心道冷静下来的沈将军,还是懂些情面的。
  谁知沈琼花又开口,“她可能是天生的傻。”
  李钱,“……!”
  你说的还不如你儿子委婉呢!
  沈君牧看向梁夏。
  众视线望过来,梁夏点头,特别实诚,有问必答,“摔过,年前从马背上摔下来,后脑勺磕在了石头上。”
  哦~
  众人好像了然了。
  “但也不该这么欺辱我儿!”沈琼花甩袖沉脸。
  梁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
  她红着脸收回手,指尖蜷缩垂在身侧,认真地跟沈君牧说,“抱歉,我以为……实在抱歉。”
  梁夏的模样莫说在女人里,就是在男子中,那也是拿得出手的,毕竟皇室血脉在呢。
  尤其是她年纪小,十六岁,一身书卷气,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温和无害。
  她诚恳道歉,沈君牧自然不会斤斤计较,于是摇摇头,示意没事。
  沈琼花倒是哼了一声。
  她这气也不是全冲着梁夏。
  冯阮站边上,安抚性拍拍沈琼花胳膊,示意李钱,“正事要紧。”
  “哦对对对。”李钱看热闹看得投入,险些忘了大事。
  正好送验血工具的下人来了,李钱跟梁夏解释,顺带着将错揽到自己身上以便圆场,“您瞧瞧,这事主要怪我,是我没说清楚,这才闹出误会。”
  梁夏是自己先入为主,所以没顺着李钱的话把错推李钱身上,“是我唐突了。”
  梁夏有些遗憾,扭头又看了眼沈君牧。
  她是真打算替皇上娶他啊?!
  沈琼花差点跳起来骂梁夏!
  梁夏这一眼的情绪可太直白了,也太大胆了!导致沈君牧不知道怎么应对,于是选择逃避似的仰头看房梁。
  只要没对视,说得就不是他。
  李钱招呼梁夏,“走吧,内殿里已经准备好了。”
  内殿中,分三排,齐齐跪了二十多名太医。
  皇上刚才知道自己无药可医气坏了,喘着气说,“治不好,要你们陪葬!”
  太医们吓得不行,全跪在了地上。
  如今见李钱领着人进来,也没兴趣偷偷看。性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值得好奇呢。
  李钱把明黄色的床幔挑开,轻声说,“皇上,人已经找到了,现在确认血脉。”
  梁夏站在一边,就要伸出一只手,就见李钱举起手里的碗。
  “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碗。”李钱让冯阮看,让沈琼花看。
  “陈太医,您尝尝水中是否有明矾等物。”
  陈太医检查了一下,摇头,“没有,只是一碗清水。”
  “既然碗没有问题,水没有问题,那开始了。”
  李钱这一套流程走的相当严谨,像是看过无数次。
  他用银针,分别扎了老皇帝跟梁夏一下,血滴在碗中。
  众人伸头去看,连太医们也伸长了脖子。
  “融、融了!”
  “这人是,是皇上的亲生血脉!”
  太医们惊叹起来,原来皇上还有个女儿,都这么大了!
  冯阮双手朝袖,眯眯眼看碗里,嘴角露出笑意,随后抿平弧度,来到床前,恭恭敬敬回话,“皇上,臣不负所望,终于找到太女了。”
  找太女这事老皇帝是知道的,但她不关心。
  但凡她心里真在乎过自己的血脉,也不至于被季君后祸祸到一个亲生的孩子都没有。
  老皇帝当皇上多年,在乎的只有自己的感受。
  只是如今孩子都到自己面前了,趋于好奇,多少要看一眼。
  “过来,让我瞧瞧。”老皇帝看向梁夏,声线苍老浑浊。
  她是什么时候、跟谁有的孩子呢?
  老皇帝看着梁夏的脸,完全没记忆。
  梁夏坐在床边,适应身份适应的特别快,已经拉着老皇帝的手,轻声喊她,“娘。”
  老皇帝也跟着感慨,“孩子。”
  虽然两人不熟,但代入身份代入的还挺快。
  以至于众人怀疑这娘俩是不是背着她们见过了啊?
  老皇帝看着梁夏,问出一个很好奇的问题,“你爹是?”
  “窦氏。”
  “哦,”老皇帝点头,一副回忆的语气,“不记得了。”
  梁夏,“……”
  梁夏目光扫了眼老皇帝雪白的脑袋,只觉得隐隐泛着绿光,微笑,“没事。”
  她爹估计也没把皇上放心里过。
  “起居郎那边还记得,说窦氏之前的身份是尚衣局的一个小裁缝。”
  右丞相冯阮把证据摆出来,“起居郎当时虽收窦氏贿赂说不记录此事,但又怕遗漏了什么被追责,事后用特殊墨水,把这事的时间地点记了下来。”
  冯阮从袖中抽出一本泛黄的起居录,举起来,“如今证据在此,待会儿可传给大臣们检阅。”
  “窦氏自那次之后便出了宫,算算时间以及问过邻里,此女确是皇上的血脉。”
  先有滴血在前,后有物证人证在后,确实没问题了。
  “那就无误了。”老皇帝都六十岁了,满头白发一脸皱纹,身体早被酒色掏空,人也没有鲜活气,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如今顺当说话,许是回光返照。
  她不想死,她还没活够。
  老皇帝伸手拉着梁夏的手,“我儿,皇位交给你继承,可沈家儿子必须留在宫中,切记我这句话。”
  梁夏握着老皇帝的手,安安静静没出声,只轻轻拍她手背以示安抚。
  沈君牧做为还没大婚的君后,此时就站在床边,皇上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冯阮明显也听到了这话,故意问,“太女,皇上说了什么?”
  梁夏眨巴眼睛,一脸真诚,“我娘说,皇位传给我了。”
  冯阮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后半句。
  沈琼花意识到不对劲,也跟着看向梁夏,沈君牧垂着眼。
  梁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娘说让我好好照顾沈君牧,说他刚嫁过来就守寡,不容易。”
  沈君牧抬眼看梁夏,抿了下唇。
  梁夏却是谁都没瞧,只又低头握着老皇帝的手,满眼孺慕孝意,语义真切,“娘你放心,我记住了!我肯定好好对他,好好守护咱家江山。”
  老皇帝眼睛都瞪圆了,手想从梁夏手中抽出来,奈何纹丝不动。
  冯阮也听的眼皮直跳,低头笑了下,意味深长,“皇上,英明。”
  沈琼花疑惑,总觉得老皇上不会这么仁慈。
  眼见着口头继位就要完成,殿外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李钱说,“应该是大臣们听到钟声赶来了。”
  来的是群臣,但带头冲进来的却是宗室。
  为首的是老皇帝表了不知道多少辈的小姑姑,一位七十岁的老太太,手里牵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老太太还没进来呢,就哭着喊着说,“皇上啊,我那皇侄女,我终于不负众望,将太女给您找了回来。”
  众人:“?”
  殿内众人下意识看向梁夏,梁夏坦荡平静,声音更是四平八稳,“哦~我还有个妹妹?”
  李钱也傻眼了,顿时问系统:
  ‘这跟你说的不一样!这不有小号吗。’
  系统像是重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资料:
  [检测结果显示,此人并非小号,梁国嫡亲血脉仅梁夏一人。]
  那就有意思了。
  更有意思的是,那“太女”看见梁夏后也是一愣,表情相当丰富。
  梁、梁夏?!
  梁夏年前不是摔死了吗,怎么还活着啊!
  假太女有些懵,这一次什么情况啊?!
第005章
  梁夏对宗室为首的老太太可太熟悉了,对方叫梁佩,是她娘表了很远的表姑。
  梦里便是梁老太太寻着证据找到了自己,从此手握傀儡皇帝,成了她头顶背后提线的人。
  宗族把持朝堂,更加肆无忌惮买卖官位大肆敛财,最终加快大梁被人推翻的速度,导致她悬首于城门。
  梁夏目光平静地从梁佩满是皱纹的脸上移开,落在她身边的少女身上。
  众人也盯着那少女看。
  这丫头瞧着跟新太女年龄相仿,穿着相似,又被宗族里辈分年纪最大的梁佩领着,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太女?
  “佩老,”冯阮最先反应过来,双手端在腹前,笑着开口,“太女已经找到了,刚做完滴血验亲,在…跪的太医们都能当个见证。”
  冯阮话虽客气,可姿态桀骜,眼底没有半分恭敬笑意。
  她偏头抬手,立马有宫侍端着托盘上前挨个展示给新进来的众宗室们看。
  黑红檀木的托盘上放着一只莹白玉碗,盘黑碗白,碗中水清见底,里面的血滴像极了碗底展开的红梅印记。
  梁老太太垂下松弛耷拉的眼皮,侧眸用余光扫了眼碗里,便不以为意地收回目光。
  她脸上神色淡淡,像是没把这碗这事以及梁夏放在心上。
  而她身后的众宗室则是眼睛缓慢睁大,手指着碗“这这这”个不停,彼此看来看去。
  “这怎么可能?”
  “明明我们这个才是真太女,我们有证据。”
  “就是就是,此事关乎皇室嫡亲血脉,要是没有十足的铁证,我们断然不会说找到了太女。”
  “冯相莫不是找了个假的吧,我梁氏血脉,可容不得有半分差池。”
  等她们把该说的说完了,梁佩才缓缓抬手,苍老年迈的声音,缓慢响起,“行了,在内殿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扰了皇上清净。”
  众人这才想起来,皇上她还没咽气呢!
  从刚才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在乎过皇上死没死,内殿里的内殿外的,所有耳朵都在听,听右丞相冯阮跟皇表姑梁佩的真假太女之争。
  此事不仅仅是冯阮跟梁佩的事情,更是朝堂跟宗室间的较量。
  说是真假太女,其实不过是权力之争罢了。
  这两个少女,不管谁真谁假,但都年少青涩在朝堂政事上宛如一张白纸。
  所以谁先拥有了太女,日后朝堂便握在了谁手里。
  两股势力之下,只剩一口气的皇上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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