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替身剑尊手下成功存活——总攻大人【完结】
时间:2024-04-26 14:38:40

  虽然是娶夫。
  虽然是假的。
  虽然是权宜之计。
  可是……
  唢呐激昂刺耳,根本看不见有人奏乐,却能听到近在耳畔而乐声。
  鼓点密集地瞧在人心里,扶玉像是被贴上了某种催命符。
  她隔着红盖头,看不到那张和谢清霄一模一样的脸。
  但谢清霄看得到她的脸。
  神识稍稍一动,并不会惊动此间主人,却可以将周围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可笑的一场仪式,扶玉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被迫不得已往前走。
  她应该是不愿意的,他当然也不愿意,但时机还不到,这里又注定毁灭,一场男女调转的婚事,拜的亦不是真正的天地,是可以不作数的。
  他耐着性子,没有极力反抗,但他想,应该在某个时刻用点障眼法糊弄过去。
  即便是假的,可以不作数,但这毕竟是婚礼。
  他这一生,第二次经历与人婚礼,妻子都是同一张脸。
  她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他听见孙晚香说扶玉笑了,也确实看到扶玉凝着他看了片刻就笑了。
  琴桑绝不会那样笑。
  带着几分尴尬,几分羞涩,眼睛生动地透着愉悦。
  高兴吗。
  这样高兴?
  和他成亲——和一个他的虚假化身成亲这样高兴?
  加固魔尊封印时,谢清霄被算计神魂受伤昏迷不醒。
  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将琴桑和魔尊不容于世的过去看得清清楚楚。
  哪怕似乎对着魔尊那个琴桑的真爱,她也没有这样笑过。
  她那样的人,根本不会这样笑。
  众人开始让他们拜菩萨。
  这里无天也无地,他们一拜菩萨,二拜姐妹,妻夫交拜,就能送入洞房。
  谢清霄在交拜时准备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动手,但在那之前,借由画中进入这虚假乐土的他,多少有些被画中人的职责所牵引,迟迟动不了手。
  就在他试图反抗的时候,扶玉已经无奈地先拜了下去。
  欢呼声响起,让谢清霄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合籍结契那一日。
  当日并无这样的欢呼和起哄,没人敢在他的婚礼上这样冒冒失失。
  谢清霄隔着盖头盯视扶玉,扶玉似有所感,她也没放在心上,这里对她来说就仿佛一场巨大的全息剧本杀,拜了也就拜了。
  但这画中人怎么……反而比她还慢?
  刚想到这里,红盖头下的青年肢体奇怪地拜了下来。
  “礼成!”
  有姑娘激动地喊起来,推嚷着将他们送去洞房。
  扶玉拽抓花球,将新郎官拉向自己,看到对方红衣之下的黑靴,步伐略显踉跄,好像比她还不自然,不情愿。
  好奇怪。
  画中人会不情愿吗?
  真实的画中人当然不会。
  但谢清霄会。
  他的身体直到扶玉将他拉走,支配权才全部回归。
  这里毕竟是泥菩萨的地方,他须隐蔽自身,不能施展全部力量,免不得受制于人。
  泥菩萨在“乐土”,力量也比在外面强大许多。
  谢清霄就这么阴差阳错与扶玉拜了堂,“嫁”给了她。
  不再受制于画意的时候,谢清霄踉跄的步伐将将站稳。
  头上红盖头荡起弧度,扶玉透过那道红窥见了他的面孔。
  红衣似血,面如玉,那双总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眼睛,仿佛都被这红、这踉跄的步伐衬得凄凉起来,升起一丝行至末路,绝望不甘的美。
  “嗯……”扶玉迟疑一瞬,在周围没了人安静下来后,缓慢说道,“嫁给我,委屈你了?”
  瞧瞧那副样子,一个假人,她都好好接受了,他居然还委屈上了?
第016章
  扶玉还记得晒太阳的时候,工具人忽然开口对孙晚香说的话。
  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这种身份该说的。
  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也不管什么别的礼,直接掀开了对方的盖头。
  没了遮挡视线的红盖头,她看见了他全部的脸。
  属于谢清霄的脸,自然是好看到找不出任何缺点。
  扶玉并不惊讶于嫁衣之下他的美貌,只是很惊讶他居然连发冠都是红玉的。
  银白的发丝半束半披,发尾过了臀线,好像只有头发这样长,这样难以打理,才符合神仙的风度翩翩。
  毕竟平民百姓,肉体凡胎,每日都要辛苦劳作,头发那么长多碍事?
  即便是捡回来看着就非富即贵的兰荷,头发也没谢清霄这么长。
  扶玉垂下眼睛,长睫在眼下形成一道淡淡的影子。
  她这样垂眼时,会有一种钝感之外的无辜和天然。
  那双一看就很会爱人的眼睛被遮住了,反而衬得她很值得被爱。
  她看了谢清霄,谢清霄自然也看了她。
  扶玉今日也是一身红,虚假的乐土永昼无夜,虽然晒过太阳之后天色有些灰蒙蒙,但屋里燃着龙凤烛,更让他们可以将彼此看得清清楚楚。
  红色很适合她,她往日都是素衣布裙,哪怕是穿得最好与家人告别时,也不曾这样华丽。
  发髻高绾,艳丽红裳,她终于有些琴桑的模样,但越发让谢清霄觉得,她可能真的不是琴桑。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任由他打量,过了片刻,像是终于忍不住般抬头,哪怕不悦,也没有那些敏感脆弱的神经质。
  “嫁给我,委屈你了?”
  谢清霄:“。”
  被她问到哑口无言也不是第一次,他竟然有些习惯了。
  “你不是菩萨赐给我的吗?怎么别人家的新夫那么听话,到你这里,不但会插话,仿佛还很不愿意嫁给我?”
  扶玉步步紧逼,令谢清霄不得不跟着后退。
  屋子是仿照扶玉家中所设置,着实不算大,很快他们就这样一进一退到了床榻边。
  扶玉意识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谢清霄后脚踩在床边脚踏上,人已经坐到了床上。
  “……”
  她属实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迫切希望知道他的不对劲来自何处。
  她很不安,快要被心里不敢确定的猜想给淹没。
  她紧盯着谢清霄,谢清霄却在越过她看着那副空荡荡的画卷。
  淡淡的佛意辐出,等待他答案的何止是扶玉。
  已到这种地步,若功亏一篑,前面所有的容忍都白费了。
  谢清霄偏了偏头,淡淡开口:“我只是说了你心中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
  扶玉一顿。
  “今日这场婚礼你不愿进行,我亦是遵从你的心意,才带有抗拒。”
  都是因为她?也能说得通。
  但真的是这样吗?只是这样吗?
  扶玉还是不太相信。
  她又往前了一点,两人双腿隔着衣料相贴,感觉到彼此的温度,扶玉去看他的眼睛,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已经看不到任何情绪。
  这样可不行。
  扶玉抿唇,决定豁出去。
  她直接跨上去,按着嫁衣如火的谢清霄,一字一顿道:“听起来你全是按照我的心意行事。你是菩萨赐给我的新夫,自然要事事尊我依我,唯我事从,这样说也很合理。既然你这般懂得我的心意,可知我现在在想什么?”
  她手臂撑在他头侧,一只手抬起,状似无意地抚过他的眉眼和眼尾处凌厉的剑纹。
  她想,泥菩萨看到这剑纹真的不会怀疑吗?
  她解释是在神庙里看到的画中人,他就相信了吗?
  看样子他应该没见过清霄剑尊本尊,不然哪怕真是个假的,照着对方的样子出现,也很奇怪。
  民间对于神明的画像大多都是杜撰,可能与本尊只有一两分相似,除非是真正显圣过的。
  谢清霄显然不是那一类,他在现实中被人塑起的神像又长成什么样子?
  扶玉想到这里,手已经来到他的唇边。
  远离龙凤烛,光线有些昏暗下来,喜帐内无端地暧昧燥热将两人缓缓吞噬。
  扶玉感觉到自脚底钻上来的热意,和刚进来时一样。
  又来了。
  这是想让她就这么洞房花烛,好再吸一口?
  扶玉眼神晦暗不明,心底有些不悦,难免带出来一些,施加给此刻只能在她压制之下的人。
  “说话啊。”她催促着,“说不出来了是吗?”
  话音刚落,身下人忽然紧紧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入他宽大而可靠的怀中。
  冰寒的体温令她燥热退去,头脑清醒起来。
  他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和她说话,从画卷的角度远远看着,见不到他唇瓣在动,仿佛他们只是在做某种亲密活动的前奏。
  “你现在在想什么?”
  谢清霄笑了一下,又是那个令惊悚害怕的笑。
  扶玉目光凝住他的眼睛,比那个毫无笑意的笑更可怕的,是他死水一般的眼睛。
  窒息与恐惧淹没了她,她顷刻出了一身冷汗,但谢清霄没放开她。
  “你无非就是在为难白日里那些事。没什么可为难。既不想违背你的初衷,又想两全其美,办法不就摆在眼前。”
  扶玉身子一颤,瞪大眼睛看着他。
  “该做的继续做,有歧义之处再行安排,有何可苦恼?”
  ……对。
  就是这样。
  妖是一定要诛的,难不成真的看着这么多女子死在这里?
  哪怕她们愿意,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扶玉也做不到。
  就算她做得到,万物生也不会同意。
  她要做的很简单,她和泥菩萨打不上交道,却可以和万物生交涉。
  万物生看起来不是那么不知变通的佛师,等诛妖之后,想回家的女子自然可以归家,不想回家的,她也算薄有家底和手艺,予姐妹们一些立身之本,借神仙的厉害法术弄些新路引,自有真正不受压迫的地方可以去。
  就算走到哪里也改变不了此界女子受压迫的事实,至少,可以不是从被父母兄弟奴役,变换成被泥菩萨这种妖邪奴役。
  至少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人。
  而如何和州府以及没接回女子的家人交代,那都是神仙需要去烦恼的事情了。
  谢清霄能将局势扭转,万物生肯定也做得到,这对神仙来说都不算是个事儿。
  就是这样没错。
  扶玉脑子豁然开朗,看着眼前人的眼神就越发复杂。
  “这是可以说的吗?”
  这种话真是画中人可以跟她说的吗?
  画中人是泥菩萨赐给乐土里的女子的,虽然孙晚香道这所谓的“夫君”会很乖顺听话,贴心懂事,但也不会懂事到会和自己的主人作对的地步吧?
  她可不会傻乎乎地认为,相较于泥菩萨,画中人会更将自己嫁的女子当做主人。
  但眼前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淡然平静,被她这样质问,甚至反问回来:“我说什么了。”
  ……仔细回忆一下,要不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打算,那谢清霄的话还真是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那么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的话,真的是什么都说了,也什么都没说。
  扶玉被搞得哑口无言,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天旋地转。
  方才站在主导地位的她,现在被人反压在了身下。
  她错愕抬眸,与烛影摇曳下的人四目相对。
  他显然不太习惯这样对待一个女子,与她肢体接触的地方都有些紧绷和僵硬。
  但他很快又放松下来,抬手将顺着肩膀滑落下来的长发撩到了身后,这让扶玉可以正常呼吸了。
  方才那带着谢清霄独特香气的长发几乎全都埋在她脸上,她真是吃惊加窒息,差点晕过去。
  “你……”她开口,音调沙哑得可怕。
  谢清霄的眼神变得有些漫不经心起来,回应的言语依然是那种独属于他的音域。
  “你身上很热,该做什么,你我心中都有数。”谢清霄淡淡道,“靠近点,时不我待。”
  快些开始,抓住泥菩萨来收某些东西时的尾巴,就能抓住他的真身,快些将这里彻底瓦解。
  谢清霄神色平静地催促,扶玉从没见过有人“求欢”如此寡淡。
  之前她还会怀疑这个画中人的真假,担心是真的谢清霄来了,毕竟他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可现在却不会那么想了。
  毕竟她真的很难想象,谢清霄会对着她,或者说,谢清霄会对着任何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可能画中人就是这样亦真亦假,才最能俘获人心吧。
  仿佛全部以你为主,在他心里连菩萨也不能超过你,这对于缺少这种尊重和喜爱的女子来说,确实足够致命。
  扶玉多看了谢清霄一会,身上燥热难耐,呼吸早已不稳,但她还是没办法和他发生更多。
  剧本杀可不会让玩家真的圈圈叉叉。
  “我不要……”
  她刚说出口,就看到谢清霄皱起了眉。
  “不要逞强。第一次你就撑不住,第二次更抗不过。”
  就算她真的能,泥菩萨也不会允许,他会加大力量。
  扶玉很快就感受到,随着时间推移,身体越发不受控制。
  她渐渐红了眼睛,紧咬唇瓣,还是不甘心主动。
  可谢清霄虽然打算好了要让她自我消解之后,抓住泥菩萨的尾巴,但真要他主动作陪,他也做不出来。
  他唯一能做的——
  谢清霄目光清冷克制地划过扶玉绯红隐忍的面颊,缓缓调整姿势,撑起身子,和她炙热柔软的身体拉开一点乏善可陈的距离。
  “你可以像之前那样背过身去,我也可以蒙住眼睛。”
  话音落下,他手中化出一条雪色缎带,三两下蒙在了那双直入人心的眼睛上。
  扶玉怔怔地看着眼覆白绸,俊美与神姿却比之前更加凛然不可侵犯起来的男人,有些迟钝茫然地开口:“……我背过身去,你蒙住眼睛,就能改变你要对我做的事了吗?”
  ……他的意思一直是让扶玉继续尝试自我消解。
  但扶玉显然将他这架势,当成了他要这样对她做什么。
  从他翻身而上开始,作为男子的身份,一字一句,一举一动,的确让他的意图有些难以分辨。
  谢清霄神识跨越白绸,见扶玉面色绯红,眼眸定在他身上,话中虽在质疑,身姿却懒散慵容,妖娆妩媚,蛊惑得一塌糊涂。
  他猛地起身,扯掉白绸背过了身去。
第017章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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