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为什么我的灯牌色是白的啊？”
杨化直接就乐，“你没看你的超话广场上的讨论吗？”
鹿宁悠脸上出现了种无知的美丽，“那是什么地方？没看。”
“差点就撕起来了，姐妹。你们天谕公司也是真佛系，啥也不说，你本人也不出现，这要后援会怎么选颜色？人家做个灯牌也是不容易。”
“所以为什么会是白色？”
“一开始你的粉丝说很适合演恶毒女配就选个红色吧，但看了你的综艺表现又觉得你是个搞笑女，得整个别的。结果综艺放到后面，又觉得你傻傻的像那个什么，啊对了，地主家的蠢闺女，就不确定到底是什么色。”
“反正当时吧，讨论还蛮激烈的，大家谁也说不过谁。后来统一不了嘛，就先选了个白色，说先放着，再观望观望，万一你出来营业了呢。”
“这不就给他们等到了。” 杨化拍了下掌，“竟然还是夏门CP的主题曲，这不嗑疯了。这次现场不光有剧粉，还有些是陆白瑜那边的原住民呢。”
“夏门CP有这么火吗？”
“你作为当事人能不能有点自觉！你看看热搜，现在夏门CP终于营业这个话题有多高的热度，但凡村里通个网都能看到吧。”
“这很奇怪啊，剧的热度都下去了，夏门怎么还不倒？”
杨化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舞台造型，一边叭叭给她解释。
“因为你们的CP粉发现你们戏外一点营销都没，就急得跳脚。说你们不营业一定是剧方不让，当初夏池突然被写死就有黑幕，肯定是光线娱乐干的。”
"纪归帆的粉丝一听，那肯定不乐意啊。就和这批人吵了起来，结果闹大了，剧粉也跟着下场，流量就是这么产生的。”
“本来热度也差不多该下去了，然后你和陆白瑜不是在综艺搞了不平等条约的名场面？这下好了，刷一下，你两话题又在热搜买房住下了。”
“这房不能白立在那不住人对吧。《海边之夜》干脆一起来凑热闹营销，这下夏门CP也好，顾唐CP也好，大家都有了流量。这么一想，这结局不是皆大欢喜？”
鹿宁悠听完有些无语，这过程曲折又玄幻。
“那你和陆白瑜现在……”杨化还在跃跃欲试，想做个奋战在第一线的猹。
刚探出个吃瓜的爪子，就被鹿宁悠按了回去，“该登台了，小孩。”
“怎么连你也喊我小孩，我怎么感觉我辈分又低了。”杨化不服气地挣脱她的手，“对了还有件事关于小黑的，一会表演结束我估计你就要被粉丝淹没了，快让我说完。”
“讲。”
“他问你上次那个解码器好用不？你付钱后就没回消息。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说欢迎下次光临，他最近在和人研究AI无人机，要是有需要记得找我们啊。”
这群人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两个都在惦记着创收。
“你们舞台剧演员都不喜欢干正事的吗？”
“职业是职业，爱好是爱好啊。而且小黑本来就是我们的技术人员，总之你需要技术方面的问题可以找他。正经的电子产品问题可能保障不了，他就喜欢摆弄歪门邪道。”
“行了，知道了。”
在造型师，化妆师的再次检查后，两人跟着团队来到后台。
数道炫彩的灯光先是洒落在观众席上，舞者站位，歌曲前奏的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观众席上的光回笼闪烁，全部聚集在舞台上，成为中央那道人影脚下踏着的绚烂之路。
她举着话筒跟着旋律加入演唱，灵巧地用脚尖勾着帽檐踢起，旋转一周后戴到头上。
鹿宁悠的五官本就精致出挑，在坠着碎钻西装造型加持下，染成金色的头发与画着人鱼泪滴的双眸在灯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第一段舞蹈结束，极具节奏感的歌曲强而有力地响彻在整个大厅。
“车窗外，这城市，独自徘徊。”
“这场戏，谁参演，无人生还。”
“结局，谜底，写一半，要我，怎么猜。”
“……”
“子弹击碎，我的心跳会给你答案。”
随着音乐收尾，鹿宁悠摆出结束的舞姿造型，抛出帽子，高举着枪支朝上。
在雷动的掌声中，其他伴舞迅速下场，与彩排时不一样的是，舞台中央毫无征兆地升起了一座小高台。
陆白瑜穿着一件金边黑色西装在众人面前亮相。他回眸，漫不经心看向她的一瞬间，时间停止了走动。
那双深邃又神秘的眼睛如同在黑夜里绽放的星辰一般，招人得根本移不开眼。
一如当初，小跟班见到她万丈光芒的信仰。
阴差阳错的，这一次她先做出了动作。
夏添主动喊出了夏池的名字，并朝他走去。
她嗓音轻缓，像在喊一个刚苏醒的人，“夏池，是你回来了吗？”
他似乎也睡意朦胧，连尾音都沾染上了几分不自知的性感，“……嗯？你在找我？”
陆白瑜独特的声线听得心里痒痒的，还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鹿宁悠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话筒落在了地上，她冲过去拥抱住了他。
剧集里夏池死亡的遗憾被填补，今夜舞台被这一眼万年点燃。
全场寂静了几秒，紧接着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两个完全处于颜值巅峰的人，只要他们站在一起，无需多余的肢体动作，就好像一对甜蜜情人在台上私语。
【我们的夏池回来了！】
【这是什么年度大片，我要留到春晚看！】
【小破台要火了！这谁想出来的节目，不火天理难容！】
鹿宁悠就这样在喧杂的舞台中央被陆白瑜牵着手，看着台下情绪激动的人们，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她有太多的疑问。
演出成功了吗？
陆白瑜整的这出又是在做什么？
他穿着夏池的衣服登场是真的也把她吓了一跳。
大家的反应好像都还不错，浅白色的灯牌挥舞成一片也很好看。
这些，都是因为自己吗？
看着他们的笑脸，有些人甚至都激动地留下了眼泪，她好像也被感染到，开始有点喜欢这样的地方了。
第70章 是我做的
，要不你报警吧。
趁着这次营业CP, 陆白瑜在会场接受了采访。
也是他首次公开进行直播采访。
镜头中的他，是张扬蛊惑夏池 ，是步步诱人踏入深渊的恶魔, 就像被几家主流媒体点评的那样，性格跋扈不羁, 根本不给记者面子，说走就走。
没想到真的看到他真人采访，所有对他的描述应该反过来。
他大多时候是安静的，笑容浅淡内敛, 面对提问谈吐温润, 语速不急不缓, 遇到不能说的也只是笑着说下一个。
这反差让好些人疯狂转发这次采访，剧集与CP的热度又上新高。
采访结束的时候天已黑透，陆白瑜被镁光灯闪得眼睛有些疼。
他闭着眼睛坐在后台等鹿宁悠, 近一个半小时的粉丝见面会, 她笑得眉眼弯弯，可爱可亲的两道小月亮就这么一直挂着。
粉丝就算拿错签名版, 她也没脾气，嘴里温温柔柔地提醒, “没事，您找找。找不到我送你张照片吧，要和夏池合照的嘛？行，您拿好。”
事实证明，她就是个人畜无害的林间小鹿。
而不是面对自己时……
你走。
别拍我门板，不起。
踩了你家扫地机器人怎么了, 难道要我给它陪葬？
是我做的，要不你报警吧。
这头鹿嘴巴甜的时候不多, 陆白瑜在脑子里算了算，从两人在一起后，要么被她哄得像吃了个王炸，要么就在屋里懒着像只猫。
而那甜的次数，屈指可数，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两三次。
最近是真的越来越嚣张。
舞台上的她可人得就像个带着光环的天使，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她的粉丝。
陆白瑜有点听不下去，跑到车里等她。
半个多小时后，鹿宁悠抱着小卡与一些礼物哼唧哼唧搬到车后座，再绕回副驾驶也没感觉又什么不对。
被他冷飕飕的目光扫过，也只是觉得不需要电的冷气制造机也挺好用。
还兴致勃勃地问他，“陆白瑜，我们要不要开通微博啊？刚才好几个粉丝问我为什么不开，我觉得应该先问问你。”
“你想开就开。”
他的语气很冷漠，超过了冷气机平时的制冷水平，这才让她察觉到不对劲。
鹿宁悠讨好似的牵住他的手，“年假都没放完，我都出来好好练舞营业了，你别还嫌弃我不肯动。”
他捏了下她的指尖，“没嫌弃过你不动，说好了让你休息。”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没有，就是在想你在粉丝见面会上这么会说话，挺新奇的。”
这下懂了，这男人是糖分摄入不足，又不肯直说。
“这不是为了营业，给你创收嘛。”
“我让你创收了？”
？
好了，资本家都不想赚钱了，这问题很大，急也没用。
干脆跳过这个话题。
她眨眨眼假装失忆，“我以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不开微博啊？还有为什么息影这么多年？”
哪有他这样的演员，能不营业就不营业。别人都是恨不得粘在热搜上，他是恨不得泯然众人。
陆白瑜的表情更淡，周围的灯光又暗，照不进他眼里的情绪。
他思考了一会，转头看她，“真想听？”
见她坚持，才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宁木栖。在她身上我看到了太多的争吵与太狂热的爱。我本以为我不会再拍戏了。”
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开始讲他经历过的故事。
宁木栖是从地下偶像团队出的道，那时候天谕也只是一家小公司，员工加上老板也就五人。
凭借无与伦比地的镜头感在观众面前留下印象，之后因参演《海边之夜》第一部 而一炮走红。
她对粉丝很热情也积极回应他们的热情，她是真的用心去记住粉丝的名字，即便是尾随偷拍也没生气过。繁忙的工作中，还会记得给留守的粉丝分一些吃的喝的。
结果就是那样为粉丝着想的人，因为私生饭出了事。
没有完美的偶像，就连神佛都没有完美的。擅自把内心里塑造出来的完美人设强加在他人之上，听到偶像有了对象就歇斯底里地做出过激行为。
那不是对偶像是爱，只是在满足自己。
人与人之间还是保持界限，距离太近了，会出事。
也是这个悲惨的故事，让他停滞在这个圈子前良久。
不希望别人一说起陆白瑜，是他的八卦，是他的私生活。也不想过着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批判的人生。
“然后我就遇到你，就想再试一试。在你身上看到了一股疯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要让那些东西禁锢住自己？舆论什么的就让他们见鬼去吧。”
听完他的话，鹿宁悠连笑一下应下他的话的表情都做不出。异常沉默，愣愣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良久，才开口，“那我不开微博了。”
她将自己代入了下，如果向自己捅刀的是真心诚意爱着的粉丝，那宁木栖，那妈妈的心里该有多难过。
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为他们付出过，那么温柔的妈妈，又会不会还是觉得是自己的错。
都可以想象得到妈妈躺在病床上郁郁寡欢的样子。
那个时候没能陪在妈妈身边，甚至都不知道她最终在哪里闭眼。
到处都是遗憾。
然后。
车里的两人都没说话，耳边只有车辆驶过的回音在车库里安静地放大，再重归于沉默。
陆白瑜率先开口，“鹿宁悠，那是我的经历和你无关，没有阻止你开的意思。”
“可是我好矛盾，我认同你的说法，也觉得宁……宁木栖的事很操蛋，可是……”
她停顿了下，抱着自己的膝盖，“可是在台上，我真的能感受到被需要着，他们拿着各种可爱的手工递给我，好像是真的在喜欢我。”
这事她第一次举办粉丝见面会，就被他们的热情惊到，有人高举着她的灯牌，在那喊着小鹿子我们喜欢你，内心是真的会被暖到。
她也才知道，不光是自己紧张，粉丝比她更紧张，哪怕什么都不做，光站在她面前都会激动到语无伦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