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云懂他的意思,可她胆小的迈不开那一步,所以连盛京也不想回来。这次回来也尽量避开他,可他却步步紧逼。
让她死掉的心,渐渐动摇了。
“好了,陆大人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为难我?”她很焦躁,一点也不想谈这事。
提起年龄,陆越钦眉头一皱,如今他二十八,徐若云才二十,与他一般大的大人,孩子都几岁了,就他,还是孤家寡人。
不,不对,若是没有意外,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三岁了。
陆越钦喉咙堵着,半响没开口。
见徐若云气呼呼的瞪着自己,他悠地又笑了。
“嫌我老?”陆越钦靠近她,头微微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略显暧昧。
“我身体不错,体力也很好,除了你离开时生了场大病。”
他生病了。这是徐若云第一关心的。
她下意识的盯着他看,目露关心。
陆越钦看出来了,忍着几分喜悦,道:“不是大病,是相思病。”
她斜了眼,转身懒得搭理他。
身后的人跟上来,长臂一伸,从背后抱住她,双手刚在放在她小腹上,情难自抑的摩挲几下。
她轻颤着,震惊的睁大眼,但不敢出声,怕外边的人听见,会让她觉得羞耻。
徐若云咬了咬唇,自觉的转身面对他,脸上没有羞赧,只有恼怒。陆越钦瞧着挺有趣的,生气好啊,至少对他有感觉不是,比起无动于衷来,现在愤怒的模样瞅着更可爱。
“你一定要动手动脚?”
“我想你,控制不了。”
她闭了闭眼,随即睁开,在他注视自己的时候,忽然抬起自己的右边膝盖,想偷袭他。
膝盖往胯间去,可惜,男人的速度更快,刚抬起腿,陆越钦就将双腿合拢,将她纤细笔直的右腿夹住。动弹不得。
她愣住,随即想挣脱,奈何他力气大,用尽全力也奈何不了他。
陆越钦眸色微沉,薄唇扬起,笑道:“学了几招防身,谁教的?该不会是那位万公子?”
推他的手猛地顿住,诧异的看着他,陆越钦怎么知道万公子的?
徐若云启唇,唇瓣嫣红,“你怎么知道万公子?你派人监视我。”
他摇头否认,手搂住后腰,将人贴的更紧,“不是监视,是保护。”
在徐若云看来没区别,反正都是盯着她。
第090章
牢房昏暗阴凉, 钻进来的风是凉的,渗透衣裳,肌肤上的细小绒毛随即立起来, 有点凉。
徐若云哆嗦一下,后背是冰凉的, 身前却是火热的,滚烫的像是在火炉中,灼热的肌肤发痒。
平静的湖面荡起涟漪,因他的话, 好半晌冷静不下来。
所以三年的时间里, 他一直派人盯着她, 其实是保护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徐若云再冷静,此刻也无法做到平静。
那他知道万公子就不奇怪, 就是这种被人紧盯的感觉很不好, 自己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里,看似自由, 其实没有。
她沉默,右腿使劲抽出, 奈何陆越钦不想放开,她便动不了一下。她恼怒的抬头,凶巴巴的:“陆大人,能放开了吗?你现在是调戏良家妇女,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他很厚脸皮的说道:“我不就是官,说吧, 想告我什么?”
徐若云气的咬牙,一口闷气堵在胸口, 不上不下,着实憋坏了。
她吞咽下,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别气急了乱了分寸,于是她深吸下,道:“既然你知道万公子,就该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陆越钦表情微变,他当然知道,不就是频繁见面,准备发展下一步关系的人嘛,那又如何,不就还没关系吗?
“你跟他什么关系?”他咬着牙问。
本意是让他知难而退,现在这样问,徐若云有点无措,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思忖半刻,语气冷淡的说:“即将议亲的关系。”
话音刚落,男人眸色一沉,表情更难看,他扯着人后退,接着跌倒在木床上。木板晃动,咯吱声响,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刺耳,暧昧。
“啊…”她惊讶且羞赧,没想到他忽然动作,一时惊呼出声。
待她反应过来,脸上布满红晕。比直的腿还在他□□,而他整个身子,撑在她上方,灼热的温度和沉重的躯体都令她紧张,心脏扑通扑通跳,快到跳到嗓子眼,任凭她如何镇定,也难以忽视。
久违的亲密,两人都深吸一下,交缠的呼吸洒在脸庞,能感觉空气中的热意。
徐若云伸手推他,不想被人一手拽住,整个人都被桎梏住。
“议亲?姓万的哪里好?值得你跟他频繁见面。”
她低声反驳,她没跟万公子频繁见面,就见了四五次而已,其中两次还是因为生意上的事。不过议亲这事,两家确实有这个想法。
万家世代行商,家世清白,父母是个知礼数的,没那么苛刻,万公子本人温润儒雅,对她很好也懂分寸,长相端正,身材中等,虽没有陆越钦那么强悍结实,但也没那么瘦弱。最重要的是,万公子知道她嫁过人,却没有嫌弃,反而是怜惜。
对她来说,万公子是很适合成亲的人选。
如果她没来盛京,说不准她真的和万公子定亲了。
见她半响没说话,却在想别人,陆越钦眯了眯眼,将她的脸转过来,“在想他。”
眼神闪了下,被他猜对了。
男人压下身,彻底覆盖娇小的身躯,语调中透着嫉妒吃醋。
“他长得好看?还是会讨你欢心?”陆越钦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垂,嗓音魅惑,“能让你高c吗?”
“…”
她浑身发热,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说这话,实在羞耻。
徐若云用力去推他,结果陆越钦直接堵住她的唇,将她呜咽声堵在喉咙里。
三年后第一次的亲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人心颤和激动,他们呼吸纠缠,在静谧的牢房内响起啧啧水声。
起先她挣扎,可是过了半刻,她彻底沉溺在男人霸道的吻中。
她是想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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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牢房更安静了,静的能听见外边的风声和铁链响起的声音。
光线微弱,风一吹,烛光晃了几下,而后又恢复正常。徐若云躺在木床上,睁大眼睛睡不着,陌生的环境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下午那个强势霸道的吻。
火热缠绵,干柴烈火,差一点就燃烧起来。幸好及时停下,不然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
陆越钦离开时,略显狼狈,衣裳褶皱不说,下摆有了一滩水渍,瞧着惹眼极了。但那不是她的,是陆越钦自己的。
她看见的时候,逮着机会嘲笑他一番,换来他咬牙切齿的一句:“幸灾乐祸,等着。”
徐若云暗自嘀咕,等着就等着,等她出了牢房,立马收拾东西回苏州,难不成他还追去苏州不成?
想是这么想,但她现在心情很复杂,既想快点回去,又不想离开。可能是下午那个吻让她心烦吧。
徐若云叹气,翻个身闭上眼睛,随即又睁开,锦衾上残留陆越钦的气息,让她怎么睡?呼吸间全是,哎,彻底别睡了。
直到天刚拂晓,徐若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眯了没一个时辰,又被吵醒。
原来是有人进来换了桌上的热茶,还打了一盆清水来,是给她洗漱用的。除了不能出去,其他的陆越钦都想到了。
徐若云没起来,脑子混沌的继续睡,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她睡够了。
整理好仪容,吃了热乎的饭菜,开始喝茶看书,倒也安静。
悠地,门口衙役喊了一声大人,接着便有脚步声靠近。
她以为是陆越钦,所以坐着没动,甚至连头也没回。
“心情不错啊,还在喝茶。”不是陆越钦,是周时清。
喝茶的手一顿,立马放下回头,还真是周时清。他抬抬下颌,示意把门打开,旁边人随即打开门,让他进来。
周时清进来后便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睛没闲着的到处打转。然后啧了一声,语调玩味:“陆越钦把这当什么地方了?收拾的这么干净,不是牢房啊。”
这是调侃,还是埋怨,徐若云猜想是调侃。
她侧头看,跟周时清也三年未见了,以前他是自己姐夫的时候,两人就话少,现在他不是自己姐夫,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知他来有什么事?
徐若云想了下,想到了一件事,于是问:“我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她想快点出去。
周时清顿了下,随即摇头,“暂时没有,你急着出去?放心吧,我不冤枉好人。”
“我相信周大人。”
周时清笑着没说话,喝茶的同时不忘端详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她安安静静喝茶,并无异样。
唯一给周时清的感觉就是,她成熟了,与之前那个小姑娘截然不同,面对逆境也能坦然自若。哎,他无声叹息,感觉阿钦还有的累。
“何时回苏州?”
“事了了就回去。”
周时清暗叹她太干脆,显得陆越钦做的那些很多余,他们的感情周时清不想掺和,但看着两人僵持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身边的人很急。
于是他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道:“你离开这三年阿钦等了三年,陆夫人和老太太劝他,让他娶妻生子,都被他敷衍过去,为什么?不就是放不下你吗?活得跟个和尚似的,我都担心人废了。”
徐若云听完脸微红,她确定,人没废,生龙活虎的。
周时清自顾自的说着,没瞧见她的脸色,接着说:“就你盛京的六家铺子想出手,不错,是他从中阻拦,他不是报复,只是想着,要是这六家铺子一直在你手上,你总有回来的一天,他是用那渺茫的机会撑着,你想啊,你在盛京没亲人,要是这六家铺子也没了,你肯定不回来了。”
徐若云震惊的忘了呼吸,她是想过陆越钦故意报复,但仔细一想,不至于,陆越钦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可能会报复她。但她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手里的茶顿时没了滋味,嘴里泛着苦涩的味道,她舔舔下唇,一直沉默。
“你不回来,他也不去找你,就这么一直耗着,他那么骄傲的人,低不下头的。”
周时清眨眨眼,露出点笑来,“年初的时候南下学子在闹,他主动请旨去,为了什么不言而喻,因为南下要经过苏州,他想借着机会去找你。可走到半道又折回来,转而让林景深去。”
“我猜啊,是看你回盛京了,他急了,立马就调头回来。”
徐若云想起了回京时,后边跟着的那艘船,她看见过熟悉的身影,那时以为看错了,现在听周时清说起,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等了三年,他为何坐不住了,约莫是你和那万公子频繁见面,让他有了危机感,怕再不去找你,你真嫁人了。”
周时清叹气,喝了口茶继续说:“这三年他明里暗里帮你们解决了不少麻烦,不然就你们在苏州做生意,哪有那么顺利。”
“你不会耽误他的仕途,别僵着了,留下吧。”
徐若云眼眶酸酸的,忍着没掉泪,她又想到陆越钦祈求的语气,顿时呼吸困难。他何必呢,她一个小女子,不值得他这样对待。
但…她又很开心被这样对待,仿佛自己是珍宝,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周时清离开的时候已是下午,她端坐在桌前很久,想了很多。
或许,她该往前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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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越钦来看她时,徐若云刚午睡起来,脸蛋是红的,整个人懒洋洋。
瞅着他靠近,立马往后退一步,皱着眉,很不情愿他过来。
“你嫌弃我?”是吧,她的表情就是嫌弃。
“不是。”
陆越钦睨着她,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那是怎么了?”
她很不自在的扯扯袖子,表情尴尬,“我没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