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校的那段时间,她的训练量很大,因此食量也变大了,每天要吃超多好吃的,经常被松田阵平说是一只小猪,看起来个子小小但实际肚子超能装的那种。
想到他,就会想到zero和hiro,眼睛就变得酸酸的。
他们在做什么呢?
这么久没有联系,有没有想念她……?她每天都想家,想他们,想爸爸妈妈。
宽大的手掌搭上来,轻轻按了按她空空的小肚皮。
“饿了?”
这是一个已经熟透了的男人,举手投足都带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但冷酷、阴戾的气质中和了那种成熟,给他添了几分冷澈的少年感,这让他显得神秘而又危险。
这种人做出现在这样关心的举动,足以叫任何一个小女孩感到小鹿乱撞,怦然心动。
还好她已经不是傻乎乎的高中生了。
绘梨揉了揉酥酥麻麻的耳朵,在心里回想他杀害卧底的场面,慢吞吞点头。
她被抱了起来,琴酒让她坐在他腿上,拿着酒店的宵夜菜单,问她要吃什么。
很难想象这样的温柔出自一种表演。绘梨抿抿唇,把想吃的都点了一遍。
他没问她吃不吃得完,只是目光在几道不太健康的菜品上面停顿了一会,像是下意识想说话,接着,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了看她圆滚滚的脸颊,把话咽了回去。
绘梨没发觉他的异样,毕竟在挑选美味食物的时候,她还记得面前的人是谁,就已经非常值得称赞了。
点完餐,琴酒圈上她的手腕,像是很细致地在丈量着什么。
分明他的动作轻柔又缓慢,但是绘梨就是感到一种恐惧。
因为她想到了琴酒审讯别人时那种残忍的手段,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总有一天会被眼前这个人残暴地撕碎。
但愿那一天来得晚一点,卧底身份曝光的时候,也不要牵连到爸爸妈妈。
她这么想着,但身体却在害怕的时候,下意识往他那边靠近,脑袋埋进了他的颈侧,就好像嗅闻他的味道,可以使她感到安心。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是一双杀人的手。绘梨不明白这种安心感从何而来,困惑地抬头看他。
壁炉燃烧着,房间里很安静,那双冷绿色的眼眸和她对视着,几秒之后,腰被扣住,他膝盖顶起,让她陷入一个无法逃脱的处境,然后吻下来。
又、又有人来盯梢了吗?绘梨皱起眉,猜想着这一个吻的动机,因为他吻得很慢,显得非常生涩,舔舐她嘴唇的时候也显得有点过于温柔,像是在收集她的反馈。
一种荒谬的猜想在她心底蔓延。
这家伙……不会也是初吻吧?
她很快就没办法思考了,因为上颚被轻轻舔了一下,一种陌生的快.感俘获了她。
和想象中霸道野蛮的掠夺不同,她真正的,和漫画里电视上一样的初吻,比想象中还要舒服一万倍,这让她甚至有一种正被服务的错觉。
可他是琴酒。几天前还轻佻地拍着她的脸颊,评估她是否合格,淡漠地杀人、冷戾地对待周遭一切的人。
这种反差感让她的大脑感到兴奋,不受控制地衍生出了别的生理反应,这让她感到心虚而又羞愧,想要从他身上逃走。
“不、哈啊、不要亲了……呜呜……”
她被迫承受着过.激的快.感,晕晕乎乎地在脑子里想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察觉到她的走神,正和她十指紧扣的男人,也打算给她一点惩罚。
第73章 第
73 章
圣诞过后, 很快就是新年,往年这个时候,她已经和爸爸妈妈一起坐在暖炉前吃烤橘子了, 但卧底没有节日, 也没有假期, 她有很多很多社交活动要参与――琴酒不管去哪里都把她带在身边。
真讨厌。
绘梨坐在花园的小椅子上, 掀开裙摆看了看自己酸胀的小腿, 又左右环顾, 确认没有人以后,才悄悄把裙子卷上来一点点,然后给自己按摩。
琴酒假冒的“黑泽阵”好像和当地的很多黑手党都有关联, 他们害怕他, 也敬畏他, 好像还有很多人受他的恩情……总之地位很高。
因此,只要有社交活动, 就绝对不会漏了给他的请柬,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 竟然每一个邀请都答应, 也不怕活动多了暴露身份。
累死了……她在心里悄悄抱怨琴酒, 还没来得及骂他什么,就听见石墙后面来了几个人。
绘梨捶腿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 支起耳朵去听。
频繁的社交活动也并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获取消息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她现在知道了美国黑手党的大概势力图, 又知道了这里从前有个十分受人敬仰的老教父, 而黑泽阵就是老教父的养子。
十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老教父一家全都回了西西里, 只剩下黑泽阵一个掌权人在这里,有许多人猜测这是黑泽阵的一场篡位,但也有人猜测那时候大概是卢西安诺家族遇见了什么困难,急流勇退了。
据说黑泽阵以前用的是一个意大利名字,七年多之前忽然改成了日本名,谁也不知道原因,那之后,老教父一家又来了美国一趟,有许多人曾经看见老教父的大儿子和黑泽阵发生激烈的争执。
这就是绘梨目前掌握的全部信息了。
说实话,要把这些事情记下来真的有点困难,还好人类到哪里都喜欢八卦,一些事情反复在她耳边说来说去,就是傻瓜也能记得住。
“你听说没有。”
但是今天,讲话的那几个人又给她透露了一个新信息:“据说老教父还有个小女儿。”
“啊?从来没听说过……”
“据说失散多年,最近才有消息,这也是黑泽阵突然回来,这么活跃的理由……”
“你是说……那个女人,就是……”
哪个女人?
就是什么呢?
绘梨睁大眼睛,悄悄咪咪听了好半天,直到脚步声远去,皱着脸苦思冥想了好一会,也没意识到这两个家伙在说自己。
哎,当卧底实在是太难了,要是zero在这里,肯定可以一秒钟就把事情想明白。
绘梨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些信息交给上级,自从来了美国以后,上级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现在她整天配合琴酒演戏,都有一种自己本来就是黑衣组织成员的错觉了。
演戏这种费脑子的技术活不适合她,非要说的话,为了避免穿帮,她是沉浸式体验派,时间越久,她愈发有一种真的在和琴酒谈恋爱,这家伙真的是自己的好好男友的可怕错觉。
绝对不行。
琴酒看起来就是那种小肚鸡肠,非常记仇,今天惹到他,十年以后他不经意想起来,还会把人脖子拧断的阴险家伙。
她要端正自己的态度,时时刻刻记得这是一个冷漠的杀手,是她的头头,她绝对不可以……
“要吃那个。”
趴在琴酒的背上,她说。
今天是元旦前一天,唐人街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银发男人背着她慢悠悠地逛街,仿佛漫无目的,只是一场单纯的约会而已。
听见她的话,琴酒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在评估什么。
“想吃!”她圈住他的脖子,一有吃的就把警惕心抛到脑后了。
琴酒低头看了看她的手,然后往她手指的方向走去,走到烧烤摊前面,老老实实排了很久的队,轮到他们的时候,背上的少女兴奋地点菜,这个也想要那个也不能放弃,老板看她的样子顶多念高中,而背着她的这个看起来至少已经参加工作了。
“你哥哥真疼你啊。”
他笑了笑,用生意人特有的拍马屁口吻:“两个人买这么多吃不完哦,小妹妹。”
‘哥哥’抿抿唇,扫了老板一眼,老板咳嗽一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低头专心烧烤,绘梨没发现这些小动静,她正在掏他口袋里的钱包。
打开钱包,首先是满满的现金,把现金抽出来一些以后,就看见夹层夹了几张照片。
她看得有点眼熟,凑近仔细端详,被吓了一跳――脸颊被压得圆滚滚,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这不是她吗?
这家伙……把她缩在沙发上睡觉的样子拍下来干什么?
如果是演戏的话,真的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还和她接吻了……每天和她抱抱睡,对她慢慢地说话,也不凶了,现在看,私底下更是做到了这种程度。
还、还真是敬业啊。绘梨关上钱包,低头看了看他长长的银发,心想可惜这家伙的努力和勤奋用错了地方,以他的天赋,如果去当警察的话,一定又是一个警校传说吧?
她小脑袋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事,吃完烧烤,没多久又被精品店吸引了目光,虽然现在买的礼物家人都收不到,但她还是习惯性地买了许多,想起现在自己还在演戏,她又随手给琴酒挑了一个钥匙链,完全没有注意过他根本没有钥匙。
琴酒沉默了一会,接过她手里两美元的钥匙链,装进口袋里,然后牵着她往回走。
长长的雪路尽头,是漂亮的温泉酒店。
这一晚,绘梨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依旧趴在琴酒的背上,但是脸色苍白,手腕细了好多好多,他背着她慢吞吞地、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这家伙像是一只沉默的大狗狗。
她听不清楚交谈的声音,只听见她最后喊他阿阵,用那种充满信赖的语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让她感觉有点哀伤,醒来之后的情绪一直不高,迷迷糊糊看着琴酒。
银发男人一顿,像是习惯那样,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
谁也没有说话,一种陌生的氛围笼罩了他们。直到绘梨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她饿了。
吃着美味的早餐,她的情绪总算好了很多,琴酒等她吃完饭,才慢悠悠地开口,告诉她,他们要去做下一个任务了。
下一个任务地点是在西西里。
她要冒充老教父失散多年的女儿,取得他们一家的信任,帮助琴酒窃取核心资料。
“啊……”她捧着牛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喝,“我?失散多年的女儿?不行的吧……我一定会穿帮的。”
“这个任务很重要。”
他只是看她一眼:“服从命令。”
“……好吧。”她怂兮兮地点头。
但是她是日本人G。
老教父一家,没打听错的话,应该全都是意大利人吧?
就算是笨蛋也不会相信……等等,为什么亲子鉴定上面会显示她和老教父有99.99%的亲子关系啊!
难道、难道她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小孩,难道当年是爸爸妈妈漂洋过海把她捡了回来……?
她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拽着坐上了前往意大利的飞机。
西西里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如果你来过这里,你一定忘不掉这里的风情。
虽然是冬天,但这里没有下雪,阳光明媚,羊群在草地上随意地散着步,漂亮的房子上面攀满了花,地砖是小孩子涂出来,为了庆祝新年的色彩。
路边的棉花糖铺子装修得十分复古,像是已经开了不少年头,高个子男人穿着西装,肤色苍白,弯腰找店主要了两个棉花糖,然后朝他们走过来。
“那是你的三哥。”
琴酒说。
“哦……”不知道为什么,回来总感觉这个男人身上有和琴酒一样的气质,深沉、冰冷、危险,哪怕现在手上拿着棉花糖,也显得那像是一把凶器。
这让绘梨感觉有点害怕,有点胆怯,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躲在琴酒身后看他。
三哥的脚步停顿下来,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心爱的小动物,弯着腰,晃了晃手里的棉花糖。
“小亲爱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这么叫自己,绘梨一瞬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眼泪巴巴再看过去的时候,就感觉这个人没有这么可怕了。
他走到她身边,把糖递过来,牵起她的手,说:“欢迎回到西西里,你的家。”
琴酒跟在他们后面。
这是绘梨第一次让他走在自己身后,把后背暴露给他,这让她下意识有点不安,于是忍不住回头看他。
此时此刻,琴酒的身上有一种恍惚的满足感,就好像终于做到了他一件期待多年的事情,终于完成了他日思夜想的一个计划。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晚霞和夕阳非常温柔,轻轻拂过脸颊的风也非常温柔,周围的一切都非常非常温柔,所以让他看过来的这个眼神也变得非常温柔。
她捂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杀人魔。她的任务是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摧毁他。
第74章 第
74 章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家庭。
老教父有三个儿子, 除了没结婚的三哥,其他两个哥哥也有了家庭,大哥有两个男孩, 二哥有一个女孩, 一家十几口人都住在一起, 对于绘梨而言是没办法想象的事情。
房子很大, 还有一个超大的花园, 一打开花园的门, 就看见一只狗狗朝她扑过来。
是金毛犬,年纪看起来已经不小了,奔跑起来不像年轻狗狗那样迅速敏捷, 坐在她面前吐着舌头看她, 像是一个小孩。
绘梨试探着摸摸它的头, 得到了摇来摇去的尾巴,和围在脚边, 兴奋的汪汪大叫。
接着是两个少年,他们明显是双胞胎, 穿着白衬衣, 黑色背带裤, 头发是梳理整齐的大背头,看得出来精心意亮艘环, 也是风流倜傥的小帅哥两枚, 但脸上的表情莫名显得有点憨。
见她朝自己走过来, 他们愣愣地张大嘴, 互相肘击了一下对方的手臂, 才磕磕绊绊地喊她姑姑。
这、这么高的吗?绘梨瞪圆眼睛,她还以为等着自己的是两个小侄子呢。
“姑姑……”
后面是一个抱着玩.偶的小女孩, 眼眶红红的,把手里的兔子玩.偶递给她,跟她说欢迎回家。
“嗯……”绘梨接过玩.偶,避开他们的目光,尤其是小侄女红红的眼睛。
毕竟自己不是他们走丢多年的姑姑,过去的这么多年也一直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现在对于他们的心情,也有点不能体会。
而且她所谓的回家,只是和黑衣组织的杀手一起扮演夫妻,让他通过教父女婿的这个角色,顺理成章地加入这个家庭,取得信任而已。
想到这里,绘梨就变得有点心虚,低着头什么也不敢看,一路被三哥牵进了屋子。
屋子里人很多,像是为了避免给她压力,大家没有正襟危坐地看着她,和她谈话,而是让琴酒带她去她的房间先休息。
这让绘梨感到轻松了许多。
她的房间在三楼,推开门首先是一间书房,靠着墙打了两面书柜,还有一张非常大的书桌,上面空空如也,他们并没有为了好看,就买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填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