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翅蝴蝶的蝶翼上镶嵌着碎钻,在灯光下折射耀目光辉,就像他之前和她承诺的那样。
他会送给她一个真正的钻石蝴蝶发夹。
解言捧着那蝴蝶,心里突然有一股冲动,这一瞬间她突然把这个蝴蝶戴给他看。
她把蝴蝶夹在鬓边,打开手机调整好最佳角度,拍下微笑照片发给他。
希望他会喜欢。
游逸生坐在吧台边饮下第三杯鸡尾酒,已经有了微醺的醉意,旁边有漂亮女孩往他身上凑,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莫亭盛揽着安若琳从舞场上下来,对着他瞠目道:“六少,今日撞鬼啦,竟然喝起酒了。”
“随便喝一点。”他皱着眉挥了挥眼前的晃影。
安若琳抱着臂冷笑:“随便喝一点会喝醉?今日要不是我和莫亭盛在,教你清白不保。”
她把他面前的酒拿开,让酒保给他端来饮用水喝。
莫亭盛在旁边笑:“这有什么不好。”
安若琳白他一眼:“是,对于你是千好万好,你巴不得有一场艳遇。”
本来只想喊上游逸生一起来舞厅认识一些新朋友,没想到这人一来就把他们抛在一边,自己坐在角落品起酒来,要不是二人知道他是多年单身,一定以为他受了什么情伤。
认识游逸生的人宁死不觉得他会受情伤,和安若琳平静分手暂且可以说是两人之间没有爱情,但他之后自己主动拍拖了一位白人女友却仍然和平分手,那时安若琳就知道游逸生说到底在爱情方面还是没有真正开窍。
什么叫开窍,她觉得只有为爱痛过才算开窍。
只是如果不是情伤,那他今日为何饮酒。
莫亭盛和安若琳百思不得其解。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震动一下,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呼吸顿时一滞。
少女纯真的笑容一下子撞进了他紊乱的心绪中,那一下子他几乎就平静下来。
她说:最喜欢这个礼物,最喜欢小叔叔了。
她用了两个“最喜欢”,把他的心都给催化了,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孔竟然也柔和扬起了嘴角。
真是异象,莫亭盛和安若琳面面相觑,在安若琳眼神示意下,他探头去看:“看什么呢?”
游逸生及时关屏淡定道:“两只蝴蝶。”
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人窥见她的美丽。
莫亭盛理所当然和安若琳笑:“就说嘛,除了蝴蝶还能有什么会让他开颜。”
游逸生爱蝴蝶在圈子了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莫亭盛和安若琳不知道,他说的蝴蝶是不一样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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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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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言一下子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在来到港城之前,她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这么受欢迎过。
人人都想约她出去玩,高氏兄妹最为殷勤, 但她忙到没时间。
只因为游夫人不忍璞玉蒙尘, 一心想要雕刻她这块美玉, 恳求她:“要不要去学音乐,舞蹈或者礼仪?”
她说的都是解言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她很无措只能去问游逸生。
游逸生又跑去劝游夫人:“她已经这么大了,学音乐和舞蹈总归太晚了。”
而且骨骼坚硬, 学舞蹈必定吃苦。
游太太遗憾说:“真可惜, 要是我早认识她就好了。”
早认识她, 她会把她塑造成真正的公主。
后来又说:“不学音乐和舞蹈,总该学礼仪,再学一门她感兴趣的东西, 女孩子多学点东西是很有用的。”
这番话倒把游逸生说动了, 如今社会, 人人都想要拼点什么, 她要是有特长傍身,以后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会顺利方便。
于是又跑去征求她的意见, 解言沉默一会, 然后问:可否学画画?
游逸生微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
解言抿嘴,轻轻微笑。
游夫人知道了也十分兴奋, 道:“画画好, 将来做艺术家, 也能培养气质。”
于是解言的暑假生活就这样被定下来, 一周工作日的五天, 上午礼仪下午绘画, 其他时间自由安排。
游沅知道了很是感叹:“比我还累,我上午补习数学就觉得痛苦,你还要学两样。”
解言疑惑:你下午不是要练习网球?
她那天之后才知道,游沅其实每天都要去跟专业教练练球的的,上次只不过是为了她才特意喊上高如敏高如聪作陪玩一玩。
游沅笑:“那怎么算,做自己热爱的事怎么会痛苦。”
他爱网球运动,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职业选手的道路去了。
解言点头笑:那我学画画也不感到辛苦。
礼仪老师姓黄,身份不低,父亲是有名的太平绅士,她自己毕业于常青藤名校,也曾作港姐比赛礼仪讲嘉宾,现在专门为社会名流教授礼仪课。
解言初次见她就被惊艳到,她并不年轻,也并不十分美丽,只可说清秀,因为年纪大的关系那一点清秀也就成了平凡。
可她却是不普通的,穿一身黑色刺绣旗袍,走路,站定,坐下,松且松,紧且紧,柔且柔。
一举一动都独具美感,真正的气质独特,仪态俱佳。
她也是第一个痛批解言的,一口国语说的流利:“整个人太紧绷,脖子太硬,身体太僵。”
她一说,解言就更紧张了,又引来她批评。
游夫人在旁边温和笑;“慈君,你太严厉了。”
黄慈君在一旁用手掰正解言的体态,头也不抬道:“不严厉怎么让朽木成材?”
“这么美的女孩,你竟然说她是朽木?”
“在我眼里,皮囊都是虚无,没有涵养与气质,就是木头美人。”
这话游夫人很赞同,只是她又忍不住为解言说话:“她才是个孩子,总有时间成长的。”
黄慈君却毫不客气:“要等她成长,何必请我来教。”
游夫人无奈道:“你这脾气,怎么还是和年轻时一样。”
却也并不生气,可见两个人关系的确很好。
游夫人看着在那里一动不动训练站姿的女孩忍不住道:“你先忍耐,虽然痛苦,都是为你好。”
解言不敢动只能眨着眼睛应下她的话,因为一动那位严厉的黄老师就会把一根细细教鞭抽到她小腿上,她被抽过一次,又痛又痒的难受。
好不容易一节课结束,解言也不敢放松,认认真真跟游夫人和黄慈君鞠躬后才开门离开。
黄慈君扔下教鞭,坐在游夫人旁边问:“你从哪里找来的女孩?”
游夫人笑:“哪里是我找来的,是逸生带回来的。”
“他?”黄慈君惊诧,“他带回来的?”
“你别乱想。”
怕她误会,游夫人连忙给她讲明了来历。
黄慈君喝了一口咖啡,脸上这才温和下来:“原来如此,难怪这么乖。”
又乖又美,是块听话任人雕琢的美玉,她总算知道苏晓珍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没有人不爱经由自己创造的美丽。
解言回到卧室,第一次大喇喇四肢瘫在床上,可绷了那么久猛地放松,肌肉一下子不适应更加酸痛。
无奈,她又站起来,垫着脚尖又绷起来,真奇怪,反而更轻松些。
她又想到那位黄慈君女士,虽然对她严厉,但是对她又很认真负责,所以她并不反感。
黄慈君刚走进来的时候,娉娉婷婷无限风情,像极了古代仕女,美到让解言向往。
一时,她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在屋内走起来,不需要老师鞭策,她自己就会学习。
难怪别人游沅说若她愿意做学生,必定人人好为人师。
到中午游沅回来,围着解言转了好几圈。
“真不一样!”
他摩挲着下巴:“完全不一样。”
解言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她感觉自己仍然是早上的那个她。
游沅同她说:“你不懂,只有男人才能看得出。”
游沅只觉得这礼仪老师真厉害,或许也因为解言太聪颖,不过一节课,她已经收获颇丰,举动之间,足以窥见些许独特悠然气质。
上午的礼仪课是居家授课,下午的绘画课需要外出到另外的地方,距离游宅半个小时车程的别墅区,一栋白色洋房很是显目,仿造上世纪英式风格。
昨天游逸生带她来过,认识了那位年轻的画家吴旋丽女士,穿一身棉麻长裙,头发梳一支粗辫。
她来自大陆,嫁给港城一家画廊的老板,如今在家里开辟工作室教授学生。
从游逸生和她的交谈中,解言知道了一共要上三十节课,每节课一千港币,折合的人民币几乎可以与她一期的学费相比肩。
今天是第一次上课,和解言一起上课的女孩陈守爱,一个开朗的中学生,年纪比解言大几岁,却已经是大人外表。
头发波浪卷,眼妆烟熏色,手上带着七八只戒指,短上衣卡到肚脐眼上面,超短裙刚好齐臀。
耳机里外泄着的摇滚乐带着让人心脏忍不住快速跳动的魔力。第一节 课,吴旋丽领着两个女孩到她丈夫的画廊,她留在办公室,让两个女孩自己自由游览。
解言停在一副油画面前,是吴旋丽那个叫《秋爱》的作品,一片广袤的秋收麦田立着耕作的男女,大片暖色渲染绘就,色彩温暖明丽,都说艺术家通过作品表达情绪,解言从她的作品里窥见她温暖内心。
“麦田真是这样吗?”
陈守爱走到她身边轻声问,说的是国语,解言闻言很意外转头看着她。
对方耸肩:“很意外我会说国语。”
她笑:“我父母都是大陆过来的,家里经常说国语。”
解言在手机上打字:你没见过麦田吗?
陈守爱摇头:“大城市哪里有农田,叫我认菜我都认不出。”
解言继续打字:我老家那边也不种小麦,但是会种水稻。
她小时候解耀宗就在自家水田里种了水稻,每到丰收时候,解耀宗就会赶着家里的老黄牛去把割水稻拖回家来。
后来解耀宗身体不行了,就把水田租给别人,那头黄牛别人都劝解耀宗送到屠宰场去回点前,但解耀宗却执意把它养到老直至死去。
他说:“世上万物都是有灵性,它在我们家任劳任怨十多年,咱们要有良心给它送终。”
这句话,解言记了很多年,所以她尊重世界万物生灵。
因为这一场交谈,陈守爱和解言熟悉起来,对这个同是大陆来的妹妹也很喜欢,她比解言先学绘画许多年,自然也充当了解言的引路人给她介绍不同画派风格及代表画家。
等一个小时候后吴旋丽来,解言已经对不同画派的风格及画家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吴旋丽对她们两个相处友好感到很满意。
她笑着说:“解言,守爱,让我给你们拍张照,免得你们家长一直来问我你们表现怎么样。”
她拿起手机拍下两个女孩并肩站立相处友好的照片。
陈守爱在一旁悄悄道:“肯定是你家里人一直问。”
解言打字问她为什么,她毫不在意道:“我爸妈一个在巴黎,一个非洲,哪里会有时间来问我。”
解言默然看着她,这潇洒女孩看着也有很多秘密。
绘画课还有最后一点时间,吴旋丽让两个女孩画一副自己最拿手的作品,吴旋丽很快就画好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递了上去,她在一旁玩手机等着解言慢腾腾将她那副蝴蝶画好。
解言只会简单的素描,绘画速度和功底自然比不上陈守爱,但她却选择了拥有繁复花纹的蝴蝶,等她画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
陈守爱抱怨:“哪里就画的那么认真,反正你是新手,吴老师又不会说什么。”
吴旋丽在一旁检查两个人的画笑:“你以为像你,在我这里待了三年了也没什么长进,别人知道了都笑话我不会教学生。”
陈守爱调皮笑:“谁敢这么说?我爸妈可是对您感恩戴德,谢谢您收了我这个坏女孩呢。”
吴旋丽一笑置之,出去的时候她又对解言说:“你叔叔说五点钟过来接你,我已经告诉他你在画廊了,你在这里等他就是。”
又看向陈守爱,这女孩抢先一步:“我有人来接,不用您送。”
吴旋丽点头和他们说:“到家给我发消息。”
两个人点头应下,看着她率先和丈夫先离开。
两个女孩坐在沙发上等人来接,吴旋丽戳着她手臂道:“你叔叔对你可真好,我昨天就听吴老师说他就是为了照顾你听不懂白话才选了吴老师给你做老师的。”
这个原因解言还是第一次知道,她还以为游逸生让她在吴旋丽这里学习仅仅只是因为她丈夫和他是好朋友。
陈守爱在一旁掰着手指头道:“又要是女性,又要会讲国语,又要相熟了解人品,给你这样的乖乖女找老师真是件辛苦的事。”
“不像我我爸妈生气,他们只要有人能治得住我就谢天谢地了。”
解言凝神认真听她讲,看着她状似毫不在意的表情,但其实仔细窥看她神情就能从微颤的眼皮紧抿的唇线查看出她的失望。
解言上前握住她的手,陈守爱一愣紧接着就笑出声:“没关系的。”
解言转移话题问:谁来接你?
陈守爱很得意:“我男朋友,他可是港大法学院的高材生,刚刚毕业就被各大律所争相抢夺。”
解言意外:他比你大?
“这有什么关系,他二十四我十七,他只比我大七岁,在这里十六岁就可以结婚。”
她活的潇洒自在,对爱毫不避讳,解言很羡慕她这种随性的性格。
她突然问:爱是什么?
陈守爱捋下一只戒指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说:“爱是等将来有人将指环戴在你这只手上你感到幸福和快乐时,那就是爱。”
“但现在。”她揉着解言的头发,“妹妹,你还没到去了解爱的年龄,等你身体开始发育并产生荷尔蒙,你自然会察觉到爱是什么的。”
解言听了她的话,头一次期盼自己能够快快发育,思思十三岁就来了初潮,她现在十四岁了却一点迹象都没有。
快快长大吧,解言,等你长大了,就知道爱是什么了。
第41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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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解言不用上课, 游逸生仍要上班,但他下午要带她出去这件事让她很雀跃。
去哪里她不知道,她只是满怀期待待在家里等他。
游夫人聚了几位阔太太在家里打牌, 见她无聊笑:“你不爱看电视, 也不玩电脑游戏, 平时怎么打发时间。”
解言拿出手机打字给她看:爱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