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她仔细打量,黑色粘稠液体攀附在透明玻璃上,时不时翻涌咕咚着,她伸出舌尖舔了舔,熟悉的灼烧感让她想起这学期刚开始在医疗翼度过的日子。
这是生骨灵!但是味道可怕的生骨灵怎么会变成奶油芝士味?
她翻看了下那沓羊皮纸,书上面写着这些魔药的制作方法,但是显然配料表和熬制过程有些改动。
赫莉亚娜想起之前老是跟教授抱怨魔药可怕的味道,说自己一定要改良魔药口味,没想到翻她白眼、骂她无聊的教授,居然真的会改良魔药味道。
她激动地打开其他瓶子,一大堆各色各类的魔药,它们原本都是苦涩酸腥,令人难以下咽,连闻一下都反胃,但是现在这些药水全部甜甜的奶油芝士味。
奶油芝士在炉火的催化下,迅速融化填满这间房子,赫莉亚娜在这一屋子奶香味道中睡过去了。
第二天,赫莉亚娜难得早起,梅林在上,她在假期时就没有在十点前起过床,醒来时爸爸妈妈还没有起床,外公外婆正准备出门散步锻炼身体。
赫莉亚娜自告奋勇跟他们一起,不过刚走过两个街区她就累了,“外婆我饿了,我们回家吃早饭吧。”
布莱斯.达斯和玛丽.达斯自来溺爱孙女,当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外婆拿了信,咱们就回家。”
“信?”
“对啊,外公外婆的一些朋友没有居住在英国,每年总有几封信没办法在圣诞节当天收到。”玛丽打开自家红色铁皮信箱,几封熟悉的信件中夹着一封陌生的、厚厚的信,上面收件人
名字是玛丽.张.霍克小姐/夫人收。
霍克是玛丽.张.达斯结婚前的姓氏,她的母亲是东方人,所以中间名选取了母亲的姓氏,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称呼她了,她似乎认出了信封上的字迹,手指有些颤抖,想要立刻打开这封信,又按捺住,快步回家。
赫莉亚娜奇怪地跟在外婆身后,看向外公,外公一副了然的模样,仿佛知道寄信的是谁。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赫莉亚娜磨着外婆给她看那封信,信件内容很简单——
玛丽.张.霍克小姐/夫人,你好,我是泰勒斯.陶德的儿子,我的父亲于今年十二月一日过世,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我发现了他想要寄给您,但未寄出的信,看了那些信后,我想或许我父亲曾经做过冒犯您的事情,请恕我冒昧,作为儿子,我希望父亲能不留遗憾地去天堂,所以把他未寄出的信给您寄过去,我想父亲虽然希望得到您的宽恕,但他更希望您知道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致力于改正。
赫莉亚娜觑了一眼外婆,见她不反对,她便拿起全部打开的尘封的信件,泛黄的纸页上只有一个单词——对不起,无数个对不起。
“当年,正是种族歧视最严重的时候。”玛丽语气淡然,现在谈起当初令她愤怒心寒的事情,只余一片平静。
“那时我刚随父母从东方搬到美国,没有人愿意和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我玩,只有泰勒斯,他的父母对他不好,附近人家的大人都不许孩子们和他玩耍,而我是混血,附近的孩子们也不喜欢我,自然而然,我们俩成了最好的朋友,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一起对付嘲笑我们的人,即使后来我去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交到了新朋友,泰勒斯仍然是最重要的那个,没有之一,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有天我看见泰勒斯抽□□,marijuana”
她皱眉:“泰勒斯认为□□不是毒品,迷惑神经,让人产生幻觉,使人上瘾的不是毒品是什么!”
玛丽神色发冷,“我不能不帮助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步入歧途,我努力过,给他分析利弊,帮他戒除上瘾,但他还是固执认为□□没有坏处,他身边逐渐环绕了一些同样吸□□的人,有天我发现,他们中一个诱导未成年的女生吸□□,而泰勒斯知道后居然告诉我,那只是一个玩笑。”
玛丽想起这件事,语气里终于带上一丝生气的情绪,“那天,我看见他又一次吸食□□,终于控制不住上前抓起那些害人玩意扔掉,我对他说,这些东西百害而无一利,围绕在你身边那些人只想让你从他们手里买□□,从而赚钱,他们才不关心你是不是健康,然后他说——”
玛丽语气复而平静:“他说,我不需要你这个黄皮猴子来关心”她低头看了眼泛黄的信件,“他向我做出拉眼角的眯眯眼动作。”
玛丽手指轻触尘封在时光里的对不起。
“这是一个基于欧美对亚洲的刻板印象,造就的极具侮辱性的词汇和动作,他侮辱我,侮辱我的父母,侮辱我在东方的另一个家,然后我们就决裂了,再也没联系过。”
“莉娜,种族歧视是一个群体污名化、诬蔑性地对待另一个群体的错误行为,歧视会滋生仇恨、迫害、不平等,以及数不清的负面影响,掀起歧视很容易,但是消除它带来的影响很困难,永远不要这样做。”玛丽说,“我们同为白骨血肉铸造的躯干,呼吸同样的空气,在同一片蓝天下、同一块土地上生活,生老病死四大古老法则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没有人能比其他人高贵。”
赫莉亚娜正色点头,等她回学校,那个大板牙弗林特要是再说泥巴种这样的词,她就对他用门牙赛大棒,上次锁舌封喉实在是便宜他了。
这位泰勒斯先生还算幸运,至少他的歉意被人看见并接收了,斯内普教授就……
嗯?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斯内普教授?赫莉亚娜皱眉,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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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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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结束返校第二天,依旧是一月九日,斯内普教授的生日,赫莉亚娜这次早有准备。
“教授,我去年注意到您并不喜欢奶油生日蛋糕,所以今年只做了一个小小的栗子杏仁蛋糕,你可以在没人的时候悄悄许愿,这样就不害羞了。”
斯内普的脸色就像刚吞下一大桶鼻涕虫粘液一样可怕,嘴角抽搐几下,似乎是在找适合喷射的“毒液”,还没等他找出来,壁炉里传来邓布利多开怀的笑声——
“哈哈哈,艾洛小姐说的对极了,西弗勒斯,你总是那么容易害羞。”
邓布利多校长坠着星星的绒面巫师袍在地窖闪闪发光,白胡子被一个可爱的蝴蝶结系着。
斯内普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这世上他最无可奈何的人或许就是面前这两个吧,一个是他敬爱崇拜而且真打不过的,一个他倒是能制服住,但她迟钝又厚脸皮,根本意识不到他在做什么。
“那种见鬼的情绪从来不会出现在我身上,邓布利多你还有什么事?不如我再为你调配一些治疗牙齿的魔药,或许你能成为霍格沃茨历史上第一位豁牙校长。”
斯内普连珠带炮,但是邓布利多不动如山,他调皮地向赫莉亚娜眨眨眼:“西弗勒斯恼羞成怒了。”
斯内普现在的脸色像是吞下了十桶鼻涕虫癞蛤蟆烂蝾螈混合粘液一样可怕,他奈何不了校长,难道还奈何不了学生?
“快要宵禁了,艾洛,你想和费尔奇约会吗?”
赫莉亚娜憋住笑,掐着大腿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邓布利多校长逗笑,至少不能在斯内普教授面前笑出声,不然就等着这位先生的报复吧,他可不是什么具有绅士风度的人。
她看了看表,嗯,已经七点半了,正是晚饭时间,距离宵禁还有将近三个小时,果然是“快”宵禁了。
她掐得自己的腿快要肿起来,才勉强平静道:“那我走了,教授,许愿要在生日当天,朋友一起祈祷中才能成功,你记得今晚十二点许愿哦,今天晚上我会时时刻刻祈祷你的愿望成真。”
离开前突然想起什么,赫莉亚娜停下脚步,从门框探出一个脑袋,“对了,顺便说一句,我的生日是六月一日,如果教授你想礼尚往来,可以给我送生日礼物!”
说完就立刻跑远了,再待下去,她怕自己笑出声来,“害羞”又“恼羞成怒”的教授一定会给她几个恶咒的。
“西弗勒斯,我也会在今晚帮你祈祷愿望成真的。”邓布利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礼物就离开了。
地窖恢复了往常一般的安静,浓郁的魔药味道是这件屋子的特色之一,不过现在这个特色中漂着浓郁的栗子和杏仁的味道,这种香甜与这里格格不入。
斯内普皱眉捏起桌上的小蛋糕,焦糖色的蛋糕里夹着浅褐色的栗子泥,巧克力酱在铺满杏仁片和砂糖粒的蛋糕上写着生日快乐,旁边放着一只彩色螺旋形状的小蜡烛。
他一脸嫌弃地将蜡烛插在蛋糕上,今年他还是没什么愿望,他不相信向上天祷告,上天就会聆听并实现他的愿望。
只不过地窖现在有些暗,蜡烛能让这里亮一些。
斯内普心如无波古井,面无表情地看着彩色小蜡烛上的烛光跳跃,这支魔法蜡烛被点燃后会自动唱歌,白色烛烟排成生日歌的乐符曲谱,地窖里响起欢快的“祝你生日快乐”,轻巧的音符和房间阴森的标本、窗外深绿色的黑湖格格不入。
赫莉亚娜回到宿舍时,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外面看见自己朋友们,韦斯莱兄弟和安达茜娅正在说话,看见赫莉亚娜来了,几个人愉快地跟她打招呼。
“嘿!莉娜,我和乔治决定在琼森小姐办的周报上投放广告”弗雷德说,“我们的猫头鹰邮递服务正式开始了,我想总有人有黑头粉刺的烦恼,或者想和朋友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们的产品会帮到他们。”
“韦斯莱先生用五瓶消除脓包特效灵以及一瓶迷情剂做报酬”安达茜娅说,她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
韦斯莱们虽然每天吊儿郎当,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的魔咒和魔药学得都不错。
“如果你们愿意和麻瓜做生意,肯定会大赚一笔的”赫莉亚娜说。
弗雷德说:“我们正有此意,毕业前赚上一笔钱……”
乔治应和:“在毕业后开一家笑话商店”
他们俩勾肩搭背,一起弯腰鞠躬:“欢迎光临韦斯莱魔法把戏坊”
兄弟俩一起追逐奔跑,穿过火把照亮的地下一层,跑向楼梯口的太阳和积雪映照的光亮处。
赫莉亚娜刚走进公共休息室,塞德里克叫住她“赫莉亚娜,队长刚刚说明天去看一年级们的飞行课考核,你要不要一起去?”
虽然一年级不允许参加魁地奇球队,但四个学院魁地奇的队长们会特别注意一些一年级的好苗子,如果有人在飞行课上表现出卓越的天赋,他们就会去说服有天赋的学弟学妹们一定要勤加练习,日后好参与魁地奇,赫莉亚娜去年飞行课后就被史密斯队长拦住过。
积雪未消,一行人站在飞行课旁边城堡的石廊里,几英尺高的空中一年级生们都骑在扫帚上练习,有些新生飞行技巧格外出色,在高空中仿佛自在漂浮的黑色雪花。
“那个姑娘一看就是个优秀的找球手”史密斯队长用望远镜观察着,“哦!不!她的领结是蓝色的,是拉文克劳的学生。”
看清楚优秀的找球手预备役不是自己学院的,史密斯失望地放下望远镜,飞行课正上到末尾,马上就下课了。
“我们已经有塞德里克了”克里斯汀说,她指着已经降落到草坪上的另一个人说“那个男生不错,身手灵活,我记得他叫夏比。”
史密斯赞同地点点头,带着队友们要上前时,却看见塞德里克正在和刚刚他夸过的拉文克劳亚裔女生说话。
“塞德里克这个家伙!”史密斯好笑地摇头。
赫莉亚娜开玩笑道:“可能塞德里克听见你说那个女生是个优秀的找球手,心中有了竞争感,想要用美男计劝说人家不要加入拉文克劳魁地奇。”
“那可不行”拉文克劳魁地奇球员们走了过来,他们也是来看一年级中有没有好苗子的。
队长笑说:“如果迪戈里要用美男计劝说秋.张不加入魁地奇,我们队就会用美男计劝说秋.张一定要加入,艾洛,拉文克劳的美男子多着呢。”
他伸手,让人们看见他身后穿着蓝色球服的帅哥们,拉文克劳盛产四体不勤的书呆子只是刻板印象,事实上,文武双全,全面发展的拉文克劳不在少数。
史密斯显然跟拉文克劳的队长熟识,且关系很好,也开玩笑道:“就算拉文克劳七个年级加起来,能比过我们一个塞德里克吗?就是你们也不得不承认,塞德里克自从进入学校,就成为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男生吧!而且校园周报评选霍格沃茨一到三年级最帅男生,塞德里克遥遥领先。”
说到这,史密斯表情奇怪,没有哪个男生会客观地评价同性的英俊与否,尤其当这个同性英俊到能盖住自己时,所以他们背地里说塞德里克是奶油小生,但是现在要灭一灭其他学院的威风,史密斯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塞德里克日后一定会是霍格沃茨的校草,即使他现在只是二年级,每个学期收到的情书都能铺满他的床,等他长大一点,收到的情书岂不是要铺满整个宿舍了。
塞德里克听见队长和拉文克劳的对话,他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解释道:“我看见秋从扫帚上落地时没站稳……”
“说到周报”克里斯汀和赫莉亚娜站在人群外聊天,“莉娜你看最新一期了吗?”
赫莉亚娜摇摇头,她这几天在练习熬制奶油芝士味的魔药,当魔药有了食物的味道时,她仿佛突然打通了天赋,魔药熬制得极其顺利,这么多天只爆过一次坩埚。
她计划多做一些美味魔药,交由韦斯莱兄弟去售卖,赚取一点零花钱,而空闲时间她跟随斯内普教授继续学习大脑封闭术,所以一回宿舍倒头就睡,即使校园周报的主编是她的室友,她也没来得及看新刊。
克里斯汀看着朋友微微发青的眼圈,同情道:“也不知道斯内普教授为什么跟你过不去,老是罚你去关禁闭。”
除了被关禁闭,克里斯汀想不到其他理由解释赫莉亚娜去斯莱特林地窖的行为。
她说:“最新一期周报,霍格沃茨最美女孩评选结果出来了,是你诶!”
赫莉亚娜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她就说:“这倒也没有太使我惊讶,毕竟我这么好看。”她自恋地摸了摸脸,“放心,我一定会蝉联霍格沃茨最美女孩连续七届的,如果毕业后我在霍格沃茨工作的话,说不定还要蝉联更多届,到时候我们赫奇帕奇对外招牌就会变成,霍格沃茨最好看的男生女生都在赫奇帕奇!”
克里斯汀被朋友自恋又厚脸皮的表情逗笑了。
夜幕降临,吃完晚饭,赫奇帕奇有一节天文课,和拉文克劳一起,他们气喘吁吁地来爬过一段陡峭高耸的楼梯,来到霍格沃茨最高的建筑天文塔。
为更好的观察天象,这座塔楼四面开着数个巨大的、毫无遮挡的,比门还要大的落地拱形窗,刺骨的冰凉直往学生们的领子里钻。
辛尼斯塔教授给二年级们布置了测绘星象任务,在这个时候上天文课,简直是酷刑,赫莉亚娜拱肩缩背地架起天文望远镜,即使用了保暖咒,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凛冽夜风,她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上完天文课,离宵禁时间就只有半个小时了,所有学生都加快脚步往自己学院的宿舍走,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离天文塔不远,但赫奇帕奇要回去还得经过一座石桥,从高架石桥进入城堡,然后下楼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